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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如今四爷是不会帮她救格桑,九爷压根是和她变仇人了,格桑被关在牢里好多天了,年羹尧一直推脱。

她必须去找他,他是唯一一个有可能帮她的人,年梦清这么想着。

到了三阿哥胤祉那里,侍从见了年梦清,立马去通报去了,她在外面等着,这会儿珠儿在她旁边提醒着:“小姐,这要是被四爷知道了,

指不定要发火了。”

“如今格桑还关在大牢,每一天都让我揪心。我为了她,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值了。皇上那边实在不行,我就和他撕破脸去。瞧他能

把我怎么样。”年梦清说。

珠儿吓得不敢再说什么了。

出来见她的第一个人不是三阿哥胤祉,而是梅格格,她一脸的憔悴,看上去整个人瘦了一圈,弱不禁风的。

她见了年梦清笑了笑,问:“妹妹怎么来了?快进来,有什么事吗?”

“格桑的事,我一直担心她,所以来找三爷看看有没有办法。”年梦清说道。

梅格格一听她来的目的,立马明白了,劝慰她说:“你放心,郡主吉人自有天相,她是清白的。”

梦清连连点头,看着她如此热情接待她,她有些觉得愧疚了,不知这愧疚感从何而来。后来,当她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才明白了,原

来这愧疚感来自她的心。

没多久,胤祉出来了,年梦清见着了胤祉,客气行了礼。

他见了她也是不冷不热的,弄得她一时间开不了口。

倒是梅格格热心,知道她此行的目的。

“爷,梦清好不容易来一次,你就不要板着脸,吓着她了,这次格桑郡主被关进大牢的事,明白的人都知道她是无辜的,帮帮梦清吧!

”梅格格帮着她说话。

胤祉却是脸色一直没有变化,梦清站在他旁边,心生畏惧,想起了曾经见着他的时候,他那么温柔,想到这里,年梦清心里凉了半截。

胤祉对着梅格格淡淡说了句,“你先出去吧。”

梅格格抬眼看着他一眼,于是一个人出去了,珠儿也跟着出去了。

屋内就他们两个人,梦清多少有些坐立难安,心想着,他会不会一口回绝她,根本不想帮她来着。

那日听得小红说,在她逃离京城那会儿,他奉旨追查她的案子,一个人拿着银簪睹物思人,泣不成声,若是真的这样,为何现在对她如

此的冷淡?难道他对她的心意,要可以隐藏的那么深吗?还是她自己一厢情愿。

他沉默了半晌,好不容易开口说了话。

“我以前一直在想,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如果那日我们没有相遇,会不会现在我们都还是陌生人。”

她安静坐在那里,不说一句。

他转过身,走到藏物柜,拿起一个紫黑色的木盒,打开,递到梦清面前,看着她,也不说话。

那支银簪,一如当初一般,陈旧简约,也没有多少光泽。

她接过它,看着不觉心酸起来。

“那日我查案的时候,在你的屋内找到的,我一直替你珍藏着。”他眼里透露着悲伤,这悲伤细腻缠绵。

“那段日子,你在哪里?我的心从来都没有变过,悬崖上那一箭,是我狠心,有那么一刻,我是想杀了你,也许只有你死了,我的心便

不再在这世上日日都受着无尽的折磨,我便不再为你莫名的心痛,不再去想你。”

一句话她早已潸然泪下,握着银簪的手在发颤,看着他的眼睛,深不见底的悲伤。

她以为她忘记了,那么多的时间,他们总是错过,注定错过,就抛弃吧,可是她没有想到她竟然一直无法忘记。

可一个声音在她脑海回荡着:“他想要的是皇位,不是你。”

她收拾起悲伤,恢复了理智,说道:“我只是让你帮我救格桑,没有想要说到其他的事,你不想帮忙,那我走了便是。”

她起身要走,他一把拉住,手掌被他拉的生疼。

她抽泣道:“帮我救格桑可好?”

“从见你第一眼之后,就一直在帮你,如今你是四福晋,我是诚亲王,我们之间,我们之间。”他泪眼婆娑。

“你总不辞而别,总喜欢逃避我,远离我,总是以你的方式决定所有的事,你从不在乎我,我宁愿你杀了我,一了百了,也许这样才是

我们的宿命。”年梦清说着。

胤祉突然一把把她抱住,她被这突然的拥抱吓住了,悲伤而又温暖的气息萦绕在他们的周围,她能感觉到他的怀抱的温度。

他下巴抵着她的额头,用沙哑的声音说:“我胤祉这一生只爱你年梦清一人,答应我,就算不爱我了,也别爱上别人。”

此时的梅格格正站在门外,看着屋内屏风里若隐若现的人影重叠,听着那温柔熟悉的声音。

此刻,除了眼泪,什么也都忘记了,她心如刀绞,什么都是失去了,一开始就失去了,从来不曾拥有,拥有的只是一直以来的幻想,虚

幻。甜蜜的假象从来没有一刻让她有过真实的安全感。

年梦清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气息,一个曾经皇城最生性淡泊如兰草高洁的人,如今变了,吗?

许久,他缓缓松开怀抱,看着她,说道:“格桑的事你不要插手了,这事关乎性命,隆大人已经在查了,皇阿玛还在气头上,缓过一段

时间她自然没事。”他说着。

她听着,他的意思简单明了,他帮不了。

“如今你可愿意和我在一起?这是最后一次,选我还是紫禁城的一切?”年梦清问着他。

他说着:“你的心意我明白了,你对我还是一如当初,再等等,再等等,好吗?若有一日,等我大权在握,定不会负你!”

此话如同晴空霹雳一般,瞬间响彻她的心底,她猛然惊醒,毫不犹豫推开他。

“你还想着皇位?”她质问。

他见她如此反应,解释说:“有何不可?若是有朝一日,我能够坐上皇位,我们就能在一起了,到那个时候,天下间任谁都不能把我们

拆散!”

他的语气很坚定,而她却是心底颤抖。

“不,”她说道,“不,你不能去当皇帝,你当不了皇帝。”

她知道九子夺嫡的惨烈,期间多少人死,多少人被一生囚禁,他若是追逐皇位,康熙和胤禛都不会放过他。他的结局会怎么样?她记不

得历史记载,只知道胤禛当了皇帝,其他人斗没什么好下场,她害怕那一天的到来。

他不解问:“我当了皇帝,天下就没有反对我们的人了。”

“不,不可能,若是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就在当下,我们一起私奔,一起逃亡,我不要什么权利,也不要什么海誓山盟,若是相爱,现

在就在一起。”年梦清说着。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能够逃到哪里去,我们逃到哪里都会被朝廷找到的。”他眼色沉重,说着。

梦清突然一下子想到了九爷胤禟,他曾经对着她说着跟她如今一样可笑的话,那时候她还笑他傻,而如今她才明白了,原来是她负了他

她有多爱三爷,他就有多爱她。

无奈。

他看着她若有所思,说:“梦清,答应我,等我,我知道你爱我。”

他自信满满,似乎对于皇位他早就觉得是唾手可得之物,如她的爱一样。

时隔三年,恍如隔世,她的爱慕之情一如当初,他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所以才会像一个猎人一般,毫不在意会离开猎物,因为她已经习

惯了待在猎人的牢笼里。

她没有在说什么,一个人走了出去。

出门那个时候,看见了一直在门外等候的梅格格。

她诧异的眼神,而她见了她似乎有意回避,说不清道不明,她又伤害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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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梦清心情沉重回去之后,见了四爷。

他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问:“去哪里了,怎么了?”

她没有说话,珠儿在一旁提醒着她,却被她无视着。他只好不再说什么了,招呼着珠儿去泡茶。

年梦清失魂落魄静静坐着,一言不发,眼神放空,他走到她面前,看着她双眼无神,突然问道:“还在担心郡主的事?”

见她不说一个字,他有些自讨没趣,随口招来随从,一个看似年轻的侍卫。

“刚刚福晋去哪里了?”四爷问。

那侍卫似乎有些畏惧,说话吞吞吐吐,好不容易憋出来一句,“小的刚才看见福晋从三爷那边回来。”

“好,没你的事了,下去吧。”他让侍卫离开了。

他就连命人监视她的一举一动都做得如此的光明正大,嫁入四爷府这一年多来,除了吵架之外,她和他没有多余的话要说。

他是一个睿智的人,她以为对他来说,和她争执是有**份浪费时间的事。

没有想到,他,一个深谋远虑的皇子,一个位高权重的亲王,竟然会和她这么好声好气说话,是否他一直都迫于无奈万不得已。

如今多事之秋,而她仿若这秋季的黄叶一般,身心枯槁,一阵风就能让她凋零。

回去已经遥遥无期,等待她的不过就是已知的命运安排。

她准备这次保持沉默了。

他看着她,似乎没有一点的怒火,看不清是不是故意压制着怒火。如今年羹尧已经是四川巡抚,位高权重,在朝廷里举足轻重,他此刻

和年羹尧已经结盟。

梦清安静坐着。

“为何要去见三爷?你和他之间究竟有什么事?”他坐在她身边,不去看她,只是安静问她。

屋里很静,静得连根针掉地的声音也听得到。

此时此刻的她,累了,轻描淡写说道:“一切正如你所想,你不是都知道吗?还问我干什么?”

他见着她说话也是没力气,回来时候失魂落魄,估计着遇到什么伤心之事了。

他欲言又止,不似平时的刻薄霸道。

她愣住了,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深邃的眼神看着她,透着一丝莫名的忧郁,平时这眼睛里看到是都是不屑或是冷酷。

“你入宫已经有段时日了,至今还是没有学会宫里规矩,就算再怎么任性,也不能以下犯上,就算再怎么为所欲为,也要顾及权势,稍

不留心,往往会害了自己,百姓的日子不用过分的修饰,但这里是不同的,各种利害关系,尔虞我诈,侥幸的人都是死的最早的。”他

娓娓道来,语气不是责备,而是循循教导。

梦清诧异了。怎么了?他觉得往日经对她恶言恶语不起作用了,还是走温情教导路线更能让她顺从?

这时,珠儿进来了,端着泡好的普洱茶,小心的倒着茶水,不时给她使眼色,让她不要冲动。

珠儿倒完茶离开了。

他继续说:“我本以为你是一个聪明人,见你第一眼,便觉得,后来发现了,你不是聪明,你是傻,不过傻人有傻福,你还能活到现在

也算是奇迹了。”

梦清想着那日莫鸳在他面前揭露她的真实身份,想必他一定调查了一番,所以今日才会和自己说这么多。

“既然知道了我不是什么年羹尧的妹妹,为何不在皇上面前拆穿我?说我欺君?这样你就可以休了我,看着我被打入大牢了。”年梦清

问。

他坐在位子上,和她隔着一个茶几,安静说道:“太麻烦了!你高估自己了,你值得我去皇上那边跑一趟吗?”

什么!梦清扭过头看他。

他依旧云淡风轻,竟然完全没有在意她,连去举报她欺君都嫌麻烦。

随后,她继续沉默。

他说道:“如果想要保住性命,就要学会息事宁人,你今日这样就挺好的。”

他夸赞她是真心让她觉得被人夸着也会有不爽。

“不过,你要知道,就算你喜欢胤祉,你这辈子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他低下头啜饮了一下口茶,接着说,“安安分分做你的四福晋

,才能自保。”

“自保?”她笑出了声,“可笑?我的一生就是为了自保?为了自保就可以低声下气,忍气吞声,做一辈子的奴隶,我做不到,难道就

没有更有意义的事可做了吗?”

他说道:“命都没有了,还怎么去做有意义的事,难道你真的不怕死吗?”

话音刚落,屋外突然听得闪电交加,天一下子黑了起来。

珠儿掀起帘子,朝里看了一眼,似乎他们没有吵架让她很好奇不解。

她担心梦清,尴尬走进来说道:“福晋,爷,外面要下大雨了。”

“下就下吧。”他说道,“把帘子卷上,要是在宫里,这会儿估计好些个宫里的嬷嬷和太监们肯定手忙脚乱了。”

珠儿和小红卷起帘子,出去了。

梦清纳闷问:“为什么这么说?”

“紫禁城地方大,屋子多,陈旧的东西总是经不住暴雨的冲刷,往往适逢下暴雨的时候,老屋就开始漏雨了,修理要花上好长时间。”

此刻的他安静,从容,温和,没有一丝的威严,没有令人畏惧之感。

“四爷为何知道这些琐事?这些事本不需要你关心的。”梦清问。

他看了她一眼,眼神黯然,回忆道:“小的时候,我住在承乾宫,佟佳氏皇后那里,五岁的时候,我才知道我的亲额娘原来是德妃,那

会儿每回下雨的时候,我都是自己一个人坐在承乾宫大殿前的台阶上,看着手忙脚乱的宫女嬷嬷,雨水淋过的老宅子总有一股木头腐烂

的味道,皇上是最不喜欢的。所以,承乾宫的宫女们不仅要经常清扫还要用上等的香料熏屋里的味道。有一回有个小宫女冒冒失失,把

香炉打翻了,后来差点将承乾宫烧了,被皇后狠狠骂了一通。”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很轻,他从未和别人说起过自己小时候的事。

她问:“四爷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当年我只有五岁,看着那个冒失的小宫女被两个侍卫拖到了殿外。皇后命人将她杖刑,其实那日,是我不小心把熏香炉打翻的。”他

说着,嘴角浮动着一丝笑。

“那你为何不承认?”她说,“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害了那个宫女,后来她怎么样了?”

“她被拖出去杖刑,之后,”他说着。

外面天色越来越暗,黑云笼罩风雨欲来的气势,屋内,光线昏暗。

“我看着她被打的时候,嘴里一点一点的吐血,皇后站在我身边看着,那宫女一直在惨叫,没过多久,我抬眼看她,她满脸都是血,眼

珠子也掉了,后来再一看,她竟然在对着我在笑。”他安然坐在那里说着,一字一句。

她想到那个画面,毛骨悚然,一下子坐立不安起来。

此刻屋内光线昏暗,更加让她有些害怕。

年梦清强装镇定,说:“那是因为你害死了她,如果你主动出来承认,也许她就不会死。”

他摇头说:“皇后知道是我打翻了香炉,可她说,主子有错,归根到底是奴婢的错。所以她明明知道是我,却还是乱棍打死了那个宫女

。”

她心里一寒,这皇宫的女人都是狠角色,说道:“主子做错事,奴婢受罚,哪有这个道理的?”

胤禛接着说:“后来我就病了一场,去了柏林寺,方丈主持看了我一眼,说我和那宫女的冤魂这辈子结下了仇恨,至今,她。”他看着她

说着,“至今她还跟在我身后。”

年梦清听着,吓得浑身发抖,看了一眼他身后,漆黑一片,越来越觉得他身后有个人了。

他见她害怕,刻意坐起身,走上前靠近她,一双眼诡异看着她,年梦清慌的一下子站起来,问:“你要干什么?”

他不由分说,一把紧紧抱住她,在她耳侧问:“看见了吗?她有没有在我身后,一身红衣,长发披散,没有眼睛。”

梦清紧张哆嗦,要挣脱他的双臂逃出去,却被他死死抱着,眼睛不敢往他身后瞧,嘴里说着:“放开我,放开我。”她挣扎着喊着。

“哈哈——”他一阵笑,随后放开了她,说道,“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怎么,还是你真的看见了那死去的宫女?”

珠儿听见年梦清喊叫,匆忙进了屋,看着她一脸的紧张兮兮,不明所以。

年梦清走过去拉着珠儿话也不说,立马跑了出去。

“小姐怎么了?”珠儿一边跑一边问,她拉着她,嘴里说:“没什么,没什么,见鬼了。”

年梦清走得匆忙,没看清前方,一头撞到了隆科多身上,那隆科多问:“福晋这是怎么了?”

她看着来人,想到正事,立马问:“隆大人,格桑的事你查的怎么样了?”

平日里,四阿哥胤禛见了隆科多都是很尊敬的,这到了她,直接就问了话,显得有些没有礼貌。

他心里是生气的,想着这那女孩儿莫非是仗着自己的哥哥是年羹尧才如此的猖狂,不懂礼数。他虽然生气但还是说道:“五福晋的事还

是一无所获,福晋还是再耐心等等。”

她见他脸色有些不悦,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扭头走了。

自那日四爷吓她之后,年梦清就一直躲着他,不愿见他。听小红说,最近经常看到莫鸳出入四爷寝居,她没在意。

格桑的事情还在让她头疼,好几次冲着喊着要去见皇上,硬是被皇上身边的太监拦下来。皇上知道她见他的目的,只是不想多添烦恼,

就招呼手下的小太监见着她来就赶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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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康熙皇帝从杨梅林那里得知了下毒害他的人,他没有想到那个竟然是策妄阿布坦身边的军师,他深感心寒同时却又觉得不可置信

如今他身边唯唯诺诺的人竟然会是想要杀害他的人。

康熙始料未及,心情忐忑,当夜就派了人找来年羹尧等人,一方面暗中观察着策妄阿布坦一行人的动向,一方面为避免打草惊蛇,一直

关着格桑。

朝廷的军队将会在三天后赶到,而这之前,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皇上担心策妄阿布坦已经派了他的军队赶来,于是派了朝廷秘密豢养的一批杀手暗中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事除了年羹尧和隆科多,皇上没有告诉其他的人。

第二天,天一亮,康熙依旧如同平时一样,和策旺阿布坦有说有笑,还办了热闹的歌舞,场面盛大,众人私下吃喝玩乐,看似平常无奇

,却是战争前的平静。

宴席上,年梦清一直盯着康熙看,希望他能够注意到她。她为格桑求情的事是一直没有机会和他说,不过想想,也是无济于事,康熙怎

么会轻易放过一个有毒害他重大嫌疑的犯人呢!

四爷坐在她身边,这几日他总是见着她故意笑,那次他给她说的那个鬼故事害得她一直很害怕。

此刻他见她一直看着皇上,而皇上是摆明了不想看她,和其他人有说有笑。

晴妃娘娘坐在皇后身边,看着皇后气色不错,夸赞着:“皇后如今这皮肤是越来越细嫩了。”

皇后说道:“前几日我身边的嬷嬷不知从哪里弄来上好的珍珠粉给我用,没想到效果这么明显,改日我给些妹妹用。”

“那真的事情谢谢皇后了。”晴妃说着。

梦清坐立难安,如今这歌舞升平的,有人还在大牢里呢!

四爷见着她心神不宁,小声提醒着她:“如今皇上在兴头上,你要是扫了他的兴,后果自负!”

见他这么说,无非是让她放弃在皇上面前替格桑求情的事,免得她招致杀身之祸。

正当她犹豫的时候,年羹尧走到她面前,客套话自然是一番。

年羹尧见着她愁容不展,问道:“清儿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这是?”

四爷笑着说:“闹脾气而已!”

梦清气愤道:“宫里面的人要不就是没一句好话,要不就是没一句真话。”

“放心,郡主会被放出来的。”年羹尧看着她说道,“听说隆科多已经找到了格桑郡主没有下毒的证据,很快就会找到罪魁祸首,倒时

候郡主定会无罪释放的。”

“真的?”梦清疑惑问。

胤禛一旁对年羹尧说道:“这种话你也敢和她说?如今隆大人查办案子可是皇阿玛秘密指派的,案情的任何进展要保密,否则就会打草

惊蛇,你这么和她说了,这要是被传到皇上耳里,可能年大人免不了一顿责罚吧?”

年羹尧笑着说:“四爷提醒的是,只是清儿性子急,我怕她一冲动做出什么事来。皇上先前已经放话了,若是有人替五福晋求情,一律

打入大牢。”

梦清问:“谁知道你说的是否属实?隆科多若是查到什么,必然知道格桑是无辜的,将此事肯定已经禀告皇上,他们又何必久久不放人

呢?”

胤禛意领神会,知道了这事大概,也是猜出来了皇上此时此刻是不想打草惊蛇,才迟迟不愿放了格桑。

年羹尧说道:“有些事情不是那你想的那么简单,有时候是非黑白,也不是那么的纯粹。”

康熙突然走了过来,看了梦清一眼,又看了看年羹尧。

梦清欲言又止。

康熙看在眼里,说道:“梦清,这几日你天天去找朕,所谓何事朕大概能够猜到,你就不必再说了,朕说过任何人求情都得进大牢。”

这个大清的皇帝,在他的眼里,她究竟是什么?是多么不屑一顾,不值一提。

年梦清不说话了,知道此刻她说什么都是错。

科尔沁达尔罕亲王还有格桑的父母虽然脸上装作很是开心,实际上却是内心悲痛。自己的女儿被关在大牢,背上弑君的名义,他们强壮欢

笑。

梦清看了一眼五阿哥,他也是和八爷那帮人有说有笑的,他是八爷党的一员,看着他,梦清心里又有些觉得格桑可怜了。再看看胤礽,

他安静一个人坐着,一脸愁绪。

八阿哥胤禩,如今这会儿他不是在康熙面前拍马屁,就是在几位大臣面前表现自己和兄弟们关系很好。

康熙虽然心中知道了策妄阿布坦叛变的野心,但依旧和他有说有笑的,此刻决不能打草惊蛇。

康熙问:“这几日来科尔沁可住的惯?”

“和我们准格尔草原没什么不同,放眼望去都是一望无垠的草原。”策妄阿布坦说着。

“想当年你父亲可是极其讨厌中原人的,当初他执意不肯归顺大清,后来到了你这一代,关系终于有了缓和,朕与你一见如故,很欣赏

你的肚量和气魄。”康熙说。

“父汗早已经过世多年,当年父汗一直欣赏皇上,说上下几千年朝代更替,从没有一个皇帝如同您这般气魄不凡的。”策妄阿布坦说。

“哦?他真这么说?”康熙问,“朕一直以为当年你的父亲和葛尔丹一样视朕为仇人,除之而后快呢!”

“哪里?”听到康熙语气里面的怒火,策妄阿布坦说道:“父汗那是一直被身边的人蒙蔽,才会想要和大清为敌,不过最终还是螳臂当车

而已。”

“哈哈哈。”一席话康熙哈哈大笑起来。

此时此刻,康熙皇帝脑海里一直浮现那日杨梅林的话。

“断肠草这种极其阴险的毒草,无色无味,服后不到一炷香时间必定五脏六腑流血而死,三天前我在策妄阿布坦的身边那个巫师那儿见

到了这种草。”

如果说此刻看似恭顺温和的猎犬实际上是一只野心勃勃随时想要置他于死地的狼,那么此刻,尽管康熙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多少还是有

些心寒。

九爷和八爷,十四爷在一旁和大臣隆科多谈话。

八阿哥胤禩说道:“隆大人近来深受皇阿玛的信任,大人德高望重,刚正不阿,令人钦佩。”

“不敢当,下官不过一个小小的京城理藩院尚书而已。”隆科多说道。

九阿哥胤禟说道:“隆大人谦虚了,能在这时候被皇阿玛重用那才是阿玛最器重的人。”

“九爷这是过奖了。”隆科多谦虚说道。

十四阿哥胤禵走过来,说道:“这话说的,好像我们八哥和九哥夸赞你是夸赞错了?难不成让八哥给你道歉?”

一席话惹得隆科多和众人尴尬不已,八阿哥胤禩沉着脸责备:“十四,闭嘴。”随后他立马又缓过脸对着隆科多说:“十四还小,心直

口快,不懂人情世故,大人你不要见怪才是。”

“哪里哪里。”隆大人说道,“十四阿哥心直口,万岁爷极其喜欢,是下官这说话不中听了。”几句话以后,他借故离开了。

八阿哥胤禩见着十四阿哥胤禵一脸不以为意,说道:“我本要拉拢隆科多,如今托合齐倒台,九门提督一职听说皇上想让隆科多担任,

如今你倒好,摆了脸色给他看,这下我的事又被你搞砸了。”

九阿哥同样责备说道:“十四,你什么时候能够稍微稳重一些呢!如今朝野上下多半是咱们八阿哥的人,就差这隆科多和几个顽固不化

的,八哥本是要给他点好处,顺势把他拉入我们这边。”

十四阿哥说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隆科多一心向着皇阿玛,说得好听是公正不阿,其实就是顽固不化,我们说再多也是自讨没趣,

九门提督算什么,等我去了军队立了战功,到时候他还不得听我的。”

八爷九爷一听他这话也不与他多说什么,知道他根本听不进去,估计是这几日皇后娘娘催婚,闹得他心烦意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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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上,八爷九爷走过去和策妄阿布坦打招呼。

康熙见着胤禩来了,问道:“老八最近总是不见你,都在忙些什么?”

八阿哥胤禩恭敬回答:“回皇阿玛的话,我最近正在和科尔沁大汗的儿子一起练习骑马。”

“你的马术已经够好的了。”康熙说道,“改日和策妄阿布坦一起练习射箭,可好?”

策妄阿布坦立马道:“能和八爷一起射箭可是下官的荣幸。”

八阿哥说道:“改日切磋一下,不过大汗你可要多让我一些。”

“哪里,八爷英雄少年,自然比我强多了。”策妄阿布坦谦让。

“老九在想些什么呢?”康熙看出九阿哥在一旁心神不定的样子问。

“没,没什么,儿臣也是想看看大汗和八哥谁比较厉害而已。”胤禟说道。

康熙一时兴起对着胤禩和策妄阿布坦说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你们来个比赛如何?”

八阿哥胤禩道:“儿臣自然是听从阿玛的。”

策妄阿布坦有些为难,知道这会儿赢了八爷不是,输了也不是。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硬着头皮答应。其他几个阿哥纷纷去凑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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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儿在梦清耳边悄悄说道:“小姐,阿离来找你了。”

“什么事?”年梦清问珠儿。

珠儿摇头说:“不知道,阿离那孩子没说。”

梦清问:“孩子,你怎么也说他是个孩子?”

“看着像十四五岁的样子,”珠儿说,“像个小孩子一样,长得倒是壮实,脸蛋可爱。”珠儿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怎么了?动心了?”年梦清问。

珠儿羞红了脸。

“小丫头片子,心里打什么算盘呢?”她取笑她。

梦清一人出去,见着阿离了,几日不见他似乎更高了。

“今日找我什么事?”她笑着问。

他突然一把拉着梦清的手,眼里泪光闪烁,说道:“梦清,你爹他,他最近老是咳嗽,还吐了血。夜里老是起来,嘴里说着想你。”他

边说边哭,珠儿也跟着哭起来,没想到谢老爷竟然病倒了。

梦清问:“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他怕四爷这些人知道你的身份怕害了你。”阿离抽泣着。

年梦清二话不说,急匆匆去了谢老爷那儿。

谢老爷躺在榻上,憔悴很多,脸色苍白,见梦清来了很担心,怕别人引起怀疑。

梦清抽泣起来,他斥责:“傻孩子,哭什么?”

“爹怎么了?严重吗?请大夫看了吗?大夫怎么说的?”她问。

他说道:“这是老毛病了,早年前就有这毛病。那年你娘刚死,我伤痛欲绝,正值冬季,也不管不顾身子,落下了伤寒的毛病。”

梦清想着,爹怕是太想念娘亲了。

“清儿,快回去吧!若是长久在这里,怕被人见了,对你不好。”他提醒她。

她泪眼婆娑,说道:“你都这样了,还替我操心,我真是不孝之至,若是当初听了你的劝不进什么鬼皇宫,也就不用这样了。”

梦清抱怨自己,责备自己,阿离哭着,珠儿更是泪流满面,说道:“老爷,老爷,你要好起来。”

见梦清伤心,谢老爷心酸起来,拉着她手,说道:“人各有命,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卖,也许这样也好,我可以早点见到您娘了。”

梦清痛哭流涕,一时间伤心不知道说什么,看着爹憔悴苍老的模样,病痛缠身,无能为力。

人世间最沉痛的莫过于看着自己爱的人处在生死边缘挣扎,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谢老爷的情况自此没有得到好转,她一边深深自责,一边还在为格桑的事情担心着。

她不知道,为什么康熙皇帝早就知道格桑并不是下毒害他的人却迟迟不肯放人,她也不知道此时此刻,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竟然是大清王

朝最危机四伏最动荡不安的关头。

隔日,她去找伊莲娜,恰好碰到了康熙和杨梅林,杨梅林竟然站在皇后身边。晴妃是不屑的神态,皇后一副喜笑颜开,不知是真喜还是

假喜。

朝中大臣和阿哥也都在,好像那日他们在马场边搞起了宴会。

康熙皇帝命令桂公公读了圣旨,众人跪在地上,梦清走过去看着。

桂公公一席话下来,所有人都有些诧异。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江湖女子杨梅林,对皇上有恩,如今召回宫中,赐格格身份,封为明珠格格,钦此。”圣旨似乎对于这个明珠格

格的具体身份没有过多提及,只说是有恩,众人皆不知情。

梦清纳闷,这杨梅林什么时候成格格了。这到底怎么回事?一个朝廷通缉的天地会头号乱党,竟然此刻是康熙身边的一个格格?

年梦清只是担心,若是杨梅林把她暴露出来她就死定了。虽然说天地会与她八杆子打不着,但她这右手上还纹着他们的刺青。

梦清惶惶不安,走在人群里。

杨梅林看到了她,给她使了一个眼色,过后她趁着闲暇突然走到了她面前。

杨梅林小声说道:“如今一切也是我的目的,你无需惊讶更不用担心。”

“为何杨姑姑如今成了大清的明珠格格?”梦清问。

杨梅林道:“那日我让你打探帮主下落,至今一无所获。我听帮会人说,帮主多半是在皇宫失踪的,所以我决定先留在康熙身边打探消

息,浩南为人谨慎,但有时候就是有些太重情了。”

“为什么这么说?”梦清问。

“说来话长了,”杨梅林叹了一口气,说,“此事要说到十年前了,那会儿,在天地会有个女子,和浩南青梅竹马,十年前那女子莫名

消失了,如今浩南一听说她出现在八爷府立马乔装成江湖术士就去了八爷府,只是一去无回,已经两个月了。”

梦清不解,问:“那你该去八爷府打探,为何跑来这草原?难不成你怀疑帮主随着八爷来了这里?”

杨梅林说:“京城八爷府我是去了两三遍,没有任何发现。这次我亲自问问八阿哥。”

“那你真的是当年有恩于皇上吗?”

杨梅林苦笑,说:“有恩是假的,我是杨妃的妹妹,杨妃是康熙已经死去的一个妃子,当年我姐姐进宫之后,我并没有随着姐姐,而是选

择了浪迹江湖,只会没想到,姐姐只在皇宫不到十年就去了。”

年梦清看着她悲从中来,安慰道:“人各有命,既然她已经去了那么多年,你就不必悲痛了。”

杨梅林立马收敛情绪,说道:“我和你不宜说过多的话,怕引起别人注意,我先走了。”

她刚要走,梦清突然想到格桑的事,兴许她能帮上忙,说道:“我的姐妹格桑因为被人诬陷下毒害皇上被关在大牢里,一时间没有能够

申冤,你能不能帮我把她救出来?以姑姑的身手应该不是问题。”

杨梅林打断她的话,说道:“那日她被诬陷下毒我在场,这断肠草的毒却是不是她下的。我和康熙说了此事,他已经知道谁是幕后凶手

了,只是如今不公开,我估计他是在等最好的时机。”

“皇上一早就知道不是格桑做的?为何现在迟迟不肯放人,那给皇上下毒的究竟是谁?”年梦清问。

“策妄阿布坦的人。”她说,“我再说多点对你不利,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为了保住自己的命,千万不要去康熙那里理论,慢慢等吧

,皇上会放了郡主的。”

策妄阿布坦?梦清一惊,这家伙竟然对康熙下毒?

梦清这才意识到,如今这年份,策妄阿布坦也到了和大清彻底闹掰的时候了。

只是不知道,这次康熙故意知道实情,暗地里要做什么了。

杨梅林说了几句让她小心的话,嘱咐她,她今日和她说的话千万不能泄露出去,否则会很危险。

梦清回去之后,觉得很是不安如今康熙迟迟不放格桑,就是拿格桑做替死鬼,而此时他估计已经派了人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一举消灭

策旺阿布坦的人,包括伊莲娜。

年梦清开始为她担心了,这个时候,康熙估计也对伊莲娜起疑了。那日康熙让她去打探她,就已经是在试探她,如今估计康熙只怕早已

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梦清匆匆加快步伐去了依莲娜那里。

“你真的是我额娘的亲妹妹?”八阿哥胤禩不解看着眼前的杨梅林,尽管穿着格格服却显现几分江湖中人的英姿飒爽的感觉。

“自你额娘进了宫以后,我就一次也没有见过她,更没有见过你。那年寒冬腊月,你四岁的时候,姐姐去了。”杨梅林语气哽咽。“如

果当初她没有选择进宫,也许她就不会,”说起这一切,她悲痛愤恨。

八阿哥胤禩安慰她道:“人死不能复生,姑姑何必耿耿于怀?”

“这些年,皇上待你可好?如今看你长这么大了。”说着,杨梅林眼眶湿润了。

他说:“姑姑不必难过了,以后侄子我一定会好好孝敬您的。”

两人见面客套一番,事后,八阿哥胤禩虽然对杨梅林的身份有所怀疑,却没有当面提起。他的额娘生前有个妹妹,额娘没死的时候,似

乎提起过她有个妹妹,武艺超凡。

八阿哥多少是有些相信了,毕竟就连一向疑心很重的阿玛也没有怀疑,那肯定多半是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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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晋去哪里了?”胤禛见梦清没在,便问起丫鬟小红。

小红心生畏惧,见了主子一副提心吊胆的模样,说道:“回爷的话,福晋说出去走走,没有交代奴婢她去哪里了。”

“你先出去吧。”他吩咐。

小红心惊胆战出去了。

一个侍卫进了营帐,那是他派在年氏身边监视她一举一动的人。

“一早去了哪里?”他问。

那名侍卫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一番,随后自觉出去了。

公公小凳子一愣一愣的,便问:“爷,怎么了?”

“看来这新来的明珠格格和年福晋是旧识!”他说着。

小凳子不语,听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胤禛突然间想起了些什么,他一向心思缜密,猜到了那个叫杨梅林的女人,如今的明珠格格,似乎和天地会有很大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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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伊莲娜见梦清一副很是心急的模样,见了她也是二话不说,拉着她立马将所有的奴婢下人都叫走了。

“怎么了?什么事这么神秘?”伊莲娜问。

“你赶紧逃吧,再不走就晚了。”年梦清说着。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她一副不解。

“皇上已经知道了下毒害他的是策妄阿布坦,如今正在秘密监视着他,随时准备杀了他。此事虽和你没有直接关系,但是难免康熙一时

动怒就杀了你。”梦清说。

她花容失色,问:“下毒害皇上的真的是他吗?你怎么知道的?若是真的,他岂不是性命不保?”

梦清说:“你都快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关心他?如今格桑还关在大牢,康熙虽知道她是冤枉,却不肯放了她原因就是要先不打草

惊蛇,估计是等到时机成熟,就会一举消灭策妄阿布坦的人,包括奸细。”她看着她说道。

依莲娜问道:“大汗他还不知道这一切,毒害康熙这种事他都敢做,他究竟,难道是想在科尔沁发动叛乱?”

“叛乱?”梦清问,“怎么?难道他的人马已经来了草原?”

她说道:“既然都敢下毒害皇上了,自然是已经未雨绸缪了,他应该已经准备好一切,我得去见他一面。”

“不行,太危险了,你不能去,他身边都是皇上的人,一个不好,皇上会先处绝了你,你赶紧逃离这里吧!”梦清劝说。

“这事你怎么知道的?如今看似一切平静,怎么会?”伊莲娜问。

“如今你千万不能去见策妄阿布坦,你在这里多一刻都是危险。”年梦清说。

只是梦清无法劝说她逃离这一切即将降临的厄运,因为那个女人始终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另一个人。

梦清不再说什么了,不知道她来的是对是错。

很多年后明白了,是对也是错,因为即使她不去劝她亡命天涯,她也是难逃这一劫的。

因为从来没有人能真正逃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到哪里都无法平安,皇宫如同地狱大门一旦进去了,再想脱身已经不可能了。

可她仍旧记得这个女人对她说过的每一个最动情的话,她似乎注定了为爱而生,为爱而死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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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梅林见着了牡丹,她如今叫牡丹,不叫云瑶。

她依旧倾国倾城不食人间烟火之态,杨梅林感慨:“怪不得那么多人痴恋你,你究竟是人是仙?十年了,你竟然一点没有变,还是那么

的美丽。”

“别取笑我了。”牡丹说道,“如今你到皇上身边,难不成是要寻机报仇了?我听说当年你誓死要杀了康熙。”

“还记得当年我是怎么当着老帮主的面发誓的吗?”杨梅林感慨,这段记忆除了云瑶,没有人能够和她一起回忆。

那年她的姐姐杨雨蝶突然香消玉殒,京城传来此噩耗,听到这个噩耗之后,她才突然惊醒,她和康熙自此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她一时间情难自禁,当着老帮主临终的面发誓,一定要辅佐陈浩南,让他亲手杀了康熙,重新建立他们大明的江山,其实江山是谁的她

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她唯一的亲人死了,康熙曾经答应她会好好照顾姐姐,她听谣言,**险恶,人心不古,杨妃死因多半是**那

帮女人导致的,她恨康熙没有保护好姐姐。

想到这么多事,杨梅林慨叹:“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康熙依旧没有死,而浩南竟消失了,此次我来就是想要打探浩南的下落,我听帮会

其他人说,浩南乔装成江湖术士混进了八爷府,后来就音信全无。”

云瑶道:“那日他来过,我也是见了面,只是后来未曾见过,怎么了?他不见了?”

“是的。已经两个月了。”杨梅林说道。

“姑姑稍安勿躁,等八爷回来,我问他便知。”云瑶说。

“怎么?如今你和八阿哥在一起了?”杨梅林问,“没想到,我这唯一的侄子竟然也喜欢你?本以为世上陈浩南这一个情种就够了,没

想到。”杨梅林调侃起来。

云瑶撇清关系,说:“我和八阿哥没什么。”

“你还是那么绝情,尽管当年在江南,有多少人只是为了见你一眼,倾尽所有,但你却是依旧冰冷若霜,不屑一顾,你比起当年姐姐的

美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杨梅林说道。

“他们只是贪恋我的美貌而已,并不是真的喜欢我,若有朝一日,我不再美丽,他们就会弃之如敝履。”她仿若看透一切说道。

“浩南不一样。”杨梅林说,“帮主对你是真心的,他对你的爱,从一而终,从没有改变,尽管你消失了十年,但我相信这十年,他都

是在思念你的。”

云瑶冷淡说道:“可惜,我们终究有缘无分,不是他不好,正如如今八爷对我一样。”

杨梅林道:“也许吧!浩南的事情,还劳烦你帮我打探着。”

说着杨梅林就走了。

只是随从见着,立马是把这事汇报给了八阿哥。

八阿哥胤禩本就是不喜欢牡丹和外人接触过多,怕她有危险,听丫鬟说,两人好似旧识,他准备问问牡丹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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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尔沁草原外几千里外,策妄阿布坦的军队正日夜兼程赶来,而大清的军队也在赶路,只是相较与似乎要晚到一天。

“今日怎么来见我了?那日和我争执,始终不愿见我?”策妄阿布坦见着依莲娜问。

“你是我的亲哥哥,我自然是要来和你叙旧的。”她说。

这语气倒是和平时不一样。策妄阿布坦觉得奇怪,一时间又不知道这依莲娜今日是怎么了。

巫道站在一旁,盯着依莲娜觉得蹊跷,在他看来,这个女人是不能留在这世上的,上次让塔扎去秘密暗杀她,竟然没有得手。

她接着说道:“还记得当年的左道大汗吗?”

策妄阿布坦不语,他奇怪,这女人今日怎么没来由讲起了她最讨厌的人。还记得当年她在大帐里被左道大汗侵犯,他挺身而出,救了她

,同时也触怒了左道,左道拔剑要杀他们,却被他一刀毙命。

依莲娜看着他,此刻她知道所有的事情都不能明着说,自从康熙得知是他下毒,这里如今都是康熙加派的奸细,万一被发现了,他在劫

难逃。康熙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杀他,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

依莲娜继续说道:“当年的左道大汗非常欣赏你的才华,见你英雄少年,血气方刚,准备传位与你,只是后来不慎听信谣言吃了金丹,

以至于毒发身亡。实属遗憾。”

怎么?当年左道不是被他杀了吗?为何她说成毒发生亡?左道一向是不喜欢他,怎么会传位?

策妄阿布坦明显感觉到不对。

她为何说谎?为何?突然之间,他意识到此刻,屋外,有人在偷听他们的谈话。隔墙有耳,他看了一眼依莲娜,依莲娜一个担忧的眼神

已经暗示了他一切。

他突然恍然大悟,康熙派了人在他身边盯着,依莲娜前来谎话连篇,是在提醒他这件事,左道大汗死在他手,而非毒发身亡,而当年左

道大汗极其讨厌他,拔剑要杀了他。

莫非康熙已经知道了什么,莫非康熙要杀他?

依莲娜看着他表情,猜猜他已经明白了她要说的意思,匆匆一炷香后,她离开了,走出营帐,她松了口气,他必须得赶紧逃离这儿,估

计只怕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康熙一旦动了杀机,没有流血绝不会罢休,此后便是你死我活。

她看了一眼远处灰暗的天色,心底发凉,如果可以,愿用她一人性命换他的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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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梦清见着莫鸳衣衫不整走出了四爷的营帐,她匆匆离去给她一个挑衅的笑脸,小凳子在外面侯着,见着莫鸳狼狈离去,而年梦清撞见

这一幕。

珠儿上前道:“这狐狸精,天生一副抢男人的本事,亏得小姐还帮她说话,让四爷纳了她,看她倒好,不谢也就算了,反倒是倒打一耙

,先前在爷面前戳穿你的真实身份,后来又这般不知廉耻的嘲笑你。”

梦清叹气,不语,径自走进四爷的营帐,小凳子没来得及拦住她。

布帘一掀,他正袒露着上半身半躺在床上,一身古铜色的肌肉,披在身上的白沙的袍子已经稀稀拉拉滑倒腰际。

此刻的他见着她来,却依旧往日般冷漠道,:“谁让你不通报一声就进来了?”

他倒是不介意自己还露着半身,看似平常。

珠儿倒是一脸羞红,吓得出去了。

“你这样为何不纳了她?”年梦清安心坐了下来,问。

他不屑笑着,说:“想进雍邸的女人多的是,她那种身份不够格,人都是虚荣的,宫里这样的女人不计其数。”

“看来你还真的是会读懂人心。”梦清说道,“你这样的人若是换了几百年后,估计就是那上街人人喊抱头鼠窜的登徒子了。你真该晚

生个几百年,到那个时候你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嚣张跋扈,自以为是了。”

“自以为是?”他看着她说道。

“怎么了?我就不能帮别人说两句公道话吗?你就是在毁人利己!”梦清说。

他看着眼神忽而冰冷忽而嘲讽,随后笑意道:“愚蠢,固执,意气用事。”

“说道我?”她嘲笑他,“如果你生在平常百姓人家,没有权势,看你还能嚣张?”

“我从不分析假设的事,你在皇宫竟然活到今天,都是侥幸。”他语气刻薄。

梦清见他如此,随即要走。

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冒了句:“我不是说过吗?以后没有我的吩咐不可以随便来打扰我吗?”

梦清一下子气愤到了极致,转身看着他,打他也不是,打不过,外面好几百号人估计都站在他这边,骂他也不是,骂不过,他嘴太毒。

她强制压着怒火说了句:“当年皇上遗诏肯定是被人篡改了,你这样的人只配发落边疆!”

他莫名其妙,问道:“什么意思?”

她不理他,出去了,一出去便看见小凳子和珠儿两人在外面窃窃私语聊着什么。

珠儿问:“莫鸳那小妖精是不是缠着咱们爷?”

“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爷不喜欢她,就是这里不没有人吗?再说了,福晋那臭脾气,谁受得了?”小凳子抱怨。

突然两人见年梦清出来了,立马收敛,自责中。

她故意提高嗓门问:“咱们爷?珠儿,你胳膊肘往哪里拐,你是不是不想跟着我混了?”

“没,没,小姐,你别多想。”珠儿立马低头。

梦清转而看着小凳子,喝道:“什么叫没什么人?什么意思?我脾气很不好吗?”

他吓得浑身哆嗦,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看着她,快要哭了。

“怎么了?现在知道错了?小心我下次掌嘴!”梦清说完,扭头走了,气的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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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康熙寝居,大臣隆科多,年羹尧以及桂公公都在,私下密聊。

“策妄阿布坦的大军已经赶来,最快明日一早便会到达,我们要不要现在就先下手为强?”隆科多提议。

“这么快?”康熙若有所思说着。

“朝廷的大军已经赶来,最快也要后日,科尔沁兵力不足,如今只有先下手为强,抓了策妄阿布坦,他们才不会先发制人。”隆科多建

议。

“此事朕心中有数。”康熙说道。

随后康熙对着桂公公道:“宣旨让策妄阿布坦前来一叙。”

“是。”桂公公领旨匆匆前去。

“如今他狼子野心暴露无遗,我们稍有差池,只怕会,皇上。”隆科多劝说。

“朕是真命天子,大清的江山,就算没有朕这个皇帝,也会固若金汤,朕让他来,就是设了鸿门宴。”康熙霸气说道。

策妄阿布坦正和巫道商量着。

“依莲娜今日告诉我,康熙起疑心了,他已经动了杀机。”策妄阿布坦说。

“怎么会被发现?断肠草被我烧的一干二净。”巫道说,“大汗,如此看来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大军明日一早就到,我们在康熙眼皮

子底下一刻都是危险,不如赶紧和大军汇合,再一同杀回科尔沁。”

塔扎说道:“朝廷的军队也在赶来,只怕就算我们活捉康熙也会要和清军正面交锋,到时候,只怕我们得不到什么好处。”

“仗还没打,你已经先认输了,亏得还是个大将军,真是懦夫!”巫道说。

策妄阿布坦沉思说道:“塔扎说的不无道理,本以为康熙不会那么早发觉,如今,就算杀了康熙也瓦解不了大清江山,康熙的儿子诸多

,能力者大有人在。”

“那就挟天子以令诸侯,我们拥护大阿哥做阿哥,如何?”塔扎问。

“康熙一日不死,我们拥护谁都成不了。”策妄阿布坦面带忧虑,“名不正言不顺。”

“那怎么办?”塔扎问,“不如我现在去把康熙杀了。”

“他身边那么多大内高手,岂是你可以轻易得手的?”巫道说,“看来还是由康熙亲近的人下手才会不被轻易觉察。”

策妄阿布坦看着巫道,立马明白了他的用意,立马吩咐随从找来大阿哥胤褆。

大阿哥本来成天就担心事情东窗事发,没想到策妄阿布坦把他叫了去,让他亲手杀了康熙。

大阿哥听完吓得面色苍白,巫道讽刺:“这样如何继承大统,做的了皇帝?”

策妄阿布坦说:“既然要当皇帝,就要六亲不认,不择手段。如今康熙一天不死,你就一天不会当上皇帝。我们的军队已经快要赶到,

只要你杀了康熙,到时候大军一到,包围科尔沁,我们就会假造圣旨,说康熙传位于你,到时候一切就真的尘埃落定了。”

大阿哥胤褆哆嗦,面色苍白,说:“皇阿玛身边那么多大内高手保护,我如何杀得了?”

“听过荆轲刺亲王吗?”塔扎说,“只有先消除王的顾忌,才会有接近的机会。而你是大阿哥,他自然对你防备心较小。”

策妄阿布坦为了打消大阿哥的顾虑说道:“现在已经弓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即使你不杀,皇上也会杀了你,别忘了当初下毒谋害他,

你也有分参与。”

大阿哥胤褆发现自己如今已经是骑虎难下的境地,就算自己不杀皇上,皇上一旦知道了他和策妄阿布坦结盟害他,也必定会杀了他的。

大阿哥显然是有了犹豫,本来是怕的要死,这会儿只能硬着头皮搞个鱼死网破了。

他稍做准备带了把匕首就去了皇上那里。

随后,桂公公突然前来传话道,“皇上宣策妄阿布坦大汗觐见。”

策妄阿布坦明白了,这会儿原来康熙早有准备。

塔扎劝:“大汗不能去,那是鸿门宴,去了就九死一生啊!”

巫道不语,用几片龟壳算着什么。

策妄阿布坦此刻焦虑的是,如果此刻自己逃离,那么康熙第一个会杀了依莲娜吗?

他随后做了一个决定,说道:“我们赶紧先准备撤,和大军汇合,再杀回来,要了康熙的狗命。”

塔扎听令立即收拾准备走,桂公公还在外面侯着,策妄阿布坦倒是很热情,让他进来一叙,接着便是把他打晕。

三人连夜骑马逃离,只留得根本不知情况的大阿哥,去了康熙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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