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局里,爷爷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身边有一位公职人员拿了把椅子放在他旁边,可他就是不愿意坐着,琛钰刚下车,他就走过来,锁着眉头十分紧张的朝车里打望,看到小宝委屈着脸朝他看过来时,忙上去搀扶她走下来,摸着她的头,上下打探想看她有没有受什么伤。还没等琛钰开口,他就说道:“你们这些人的办事效率怎么那么低啊?我孙女要有个好歹,我非得上访去告你们去。”
一旁的老柯见状,忙上前去扶着他说:“哎呀,老爷子,我们收到消息就赶紧过去了,您放心,小宝她一点事都没有,犯人我们已经抓回来了,我们会秉公办理的。”说完看向琛钰,见他没反应,就不再多说了。
爷爷听他这样说,有些好奇的看了看他,问道:“你咋知道我家孙女的小名的?”
老柯听后,笑着瞧了瞧琛钰,刚想开口说话,就被琛钰抢先一步说到:“是我教训这死丫头的时候说出来的,他听到了,自然就这样叫了。”
爷爷恍然大悟一般的点了点头,又突然觉得不对劲,指责琛钰道:“你妹妹差点就给人骗走了,你还教训她?啧啧,你这个哥哥当的可真行!”说完也不等琛钰辩解,一甩袖子,背过脸,拉着小宝就朝屋里走。
小宝看着这一幕调皮的笑了出来,回头朝她哥哥吐了吐舌头,气的琛钰想一巴掌拍死她。
此时那两个犯人也被带了过来,琛钰借着刚才憋在心里的那股劲儿,抬手就朝离自己最近的那人扇了过去,声音之清脆响亮,走在前面的爷爷都回头看过来,看后还直喘粗气的说:“打的好,打的好!就得这样教训教训这些小孩子,太没王法了!”
在审讯室里,没有避开旁人,琛钰他们均在场。
爷爷听了那两个人的交代后,气的直哆嗦,得知老柯是这里的头头,就一把拉过他的手臂,说话都带着颤抖:“她,她可是我唯一的孙女啊……她要是真被这两个小子给卖到那种地方,你,你们……咳咳咳……”他一激动,最后连话都说不全了,琛钰赶紧上前扶着他坐下来,一边用手抚着他的胸,一边不停的安慰他。
老柯不知道内情,以为是爷爷在怪责他们办事不利,一听这话就急了,他虽然是堂堂的局长,可是面前的这些人,哪个出来说句话都可以直接把他从这个位置上给撸掉,于公于私,他都得罪不起。也顾不得还有手下在,上前立马半跪半蹲在爷爷面前,一个劲的安抚着他的情绪。要说起拿得起放的下,就属局里的人最会来这一套了。
琛钰他祖父没见过什么世面,从年轻到现在,一直都是老实人一个,现在看到领导这般作态,突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心中笑侃,现在的执法人员咋都那么亲民了呢?一时间好似时光倒退了好几十年。可怜的祖父真以为他是发自真心的这样对他,但是事实上他只是恐于老爷子的势力和余航他爸的权力罢了。
琛钰朝老柯打了个眼色,心说你别给我装的太过头了。要是让他祖父知道这背后的关系,那可饶不了他。
老柯是什么人,能在S市混得个公安局长的职务,脑子不灵光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像他们这些在官场上混的人,里外均两套,不够察言观色,反应慢一慢,那就坐不上这个位置。彼时的他看到琛钰的眼色,加上之前在外面他故意跟祖父隐瞒事实的说辞,老柯在心里一琢磨就明白过来了。
后来琛钰在小宝百般求饶的眼神下,还是打了个电话给她的母亲,人来了之后,自然免不了乱七八糟的一顿教训,但是有琛钰在场,他三婶心里就有了底,在看到骗自己女儿的犯人时,也顾不得是在什么公安局还是在自己家里,上去就对他们拳打脚踢,更甚拿起旁边的木凳子,就砸过去。
本来就被琛钰修理过的他们,此时即便是在被一个中年妇女打,也痛的哀嚎连连,加上两人都被凳子打了几下,顿时头破血流的蹲在地上捂着头不敢动了。
那些公职人员见状先是看了看老柯,而老柯又看了看琛钰,见琛钰没反应,也没理自己的那些手下,就任由他三婶在那打,打到最后他三婶自己都累了,木凳子都被打折了一条腿,上面沾满了血迹。
琛钰本想让三婶给他们点教训,可也没想到三婶的威力如此强大,现在他能理解为什么三叔和小宝最怕的人就是她了。
后来在琛钰的劝说下,三婶就带着小宝和爷爷回去了,他们刚一出门,三哥的电话就来了,这一次,他的效率十足的快,不仅已经找到了丢弃的卡车,还查出了开车司机的藏身之处。
本来琛钰是想晚上请老柯和火车站的那帮保安吃顿饭,不管因为什么,毕竟他们帮了自己,琛钰为人处世就是这样,一是一,二是二,这次谁帮了自己,哪次谁给了面子,他都会记在心里,并付诸于行动的去感谢,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而赏罚不分。他心里早已认定了一件事,要让一个人服从你,用武便可,却不会得人心,要让别人对你心悦诚服,仅仅靠威严是不够的,尤其是在当下的这个社会里,大家都很现实,各行各业,所谓无利不起早,别人可能这次帮你是看面子,但下次就算依旧碍于你的势力不敢不做,却打心底上说,是不会服你的。
可是当下听到三哥说已经找到了那个人,也顾不得这些繁文缛节了,跟老柯打了声招呼,说了句有情后补,就匆匆的带着宇文象离开去与三哥回合。
实际上他大可不必用这般态度对老柯,即便他什么都不表示,从老柯的位置上来说,这也算是他分内该做的事情,毕竟当初提拔他的就是余航的父亲。而他的父亲,又是老爷子的人,而他没当上局长之前,三哥对他的照顾更是也不少,所以对他而言,在他心里,他十分清楚自己是老爷子提拔起来的人,现在能帮小少爷处理这些家事,帮得上一点点小忙,他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可能还会因此在老爷子那里记下一功,这种事情,他巴不得多做些呢。
但是琛钰如此谦逊待他,这让老柯不得不打心眼里对他竖个大拇指。
在车上,三哥又打来电话,叫琛钰他们直接到一处小区门口会合,那个开车的司机,就躲在这所小区里的一栋住宿楼里。
等琛钰赶到的时候,小区门口已经停了两辆车,显然三哥怕打草惊蛇,就没敢多带人来。琛钰下车,随手戴了一个帽子在头上,若有似无的朝小区里看了几眼,就走到三哥的车前敲门。
里面人打开门,三哥就赶紧招呼琛钰上车,接着就跟他一起部署了一下计划。
三哥说:“这次行动我一共只带了十个人,不过阿钰你放心,这些人个个都是战团里精英中的精英,每一个人都有足够的实力搞定他,这次不会让他给跑了。”
琛钰听着,就看向周围的那五个人,果然一看之下就发现,他们跟普通人,还真没啥区别。
这样一来琛钰心里就踏实了一点,真正的高手就是跟普通人无异,只有在他们出手的时候,才会显得与众不同。而且三哥平时说话虽然有夸张的嫌疑,但是紧要关头,他还是很正经的,现在这种情况下,他自然是胸有成竹才敢这样说。
三哥这时递了张照片给琛钰,指着坐在驾驶室的那人说:“就是他,但是阿钰,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异样?琛钰在心里顿了一下,随后看向照片,仔细的看了半天,突然他就发现了有些不对劲。在那张照片的右下角,刚好拍到了那个司机的袖子,袖子是湛蓝色的,有点像某种工作服,而且袖子是半捋起来的,露出了里面的皮肤,但就是在那面皮肤上,有一个有些模糊不清的刺青,看着像一只鸟,又有点像什么图腾的图案。
这个刺青让琛钰觉得很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想了一阵子,又抬头看向三哥,想说既然他提醒自己,那一定是他也发现了什么,说不定他会想到什么。
三哥见他这种反应,就料想他没想出来,于是就把照片倾斜了一个角度,然后那个刺青的图案就变成了一个斜角,从这种斜角上看上去,琛钰一下子就看出了那是什么东西,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皱了皱眉头,指着那个图案对三哥说:“这个图案,跟五年前井丞给我们看的那张照片极其相似。”
三哥也点了点头,这个刺青的图案,确实跟五年前老爷子遇险以后,派人追查凶手时意外获得的一张照片里的一个图案十分相似,简直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可是怎么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图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又代表着什么意思。当年的调查并没有取得很大的收获,唯一带回来的就只有一张照片,而照片里的内容有限,仅仅只是一个保险箱在其中,而那个图案,就是出现在那个保险箱上的。
三哥见琛钰陷入了沉思中,就拍了拍他说道:“现在先不要管这个图案,我就是拿给你看一下,到底这个图案跟当年井丞前辈给我们看的那张照片里的图案有什么关系,只有回去以后再问问他了。”
琛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问?你能问出什么?你以为我当年没有问过井丞吗?我有一种感觉,当年他们查出来的东西,绝对不止那一张照片,可是为什么只跟我们说只有一张照片,其他什么线索都没有呢?”一连串的发问,把三哥给问懵了。
他眨巴着眼睛想了想后说:“他们是在有意隐瞒我们,或许已经知道了真相,又或者没有,总之他们什么都没有告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