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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二:虎门风声起,英雄闻讯来

道光十八年(1838年)闰四月。

北京紫禁城,风和日丽。

皇宫屋面的黄色琉璃瓦,在阳光下奕奕发光。

皇宫内,瘦削的道光皇帝,批阅着奏折,心思越来越重,众多大臣奏折上奏的大体意思是:

鸦片输入中国,日益严重,鸦片烟馆日益泛滥,广州、上海、南京、天津、武汉、济南、长沙等大的码头城市,大街小巷,处处可见,到处吞云吐雾,为了筹措烟资,不惜卖儿卖女,夫妻分离,抢劫偷盗,严重危害了中国人民身体健康,刮走了人民的血汗钱,破坏了中国的经济发展,严重危害了清政府的统治,清庭无兵可征。湖广总督林则徐、鸿胪寺卿黄爵滋等上书道光皇帝请求严禁鸦片,情真意切,道光帝深受感动。

禁烟本是朝庭(清政府)原有国策。

第二天,富丽堂皇的勤政殿,灯火辉煌。57岁瘦削的道光皇帝,端座在龙椅上,下面左右两厢站着整齐各两排文武高级官员,这是皇帝在听政。45岁的鸿卢寺卿(掌管祭典礼仪官署的主官)黄爵滋,整整官帽官服,甩袖上前跪奏:

“皇上,臣有本奏。”黄爵滋大声报奏。

“呈上来!”道光皇令太监道。

道光接过奏章翻阅,上书是《请严塞漏卮以培国折》中曰:

盖自鸦片烟土流入中国,粤省奸商,勾通巡洋兵弁,运银出洋,运烟入口。查道光三年以前,每岁漏银数百万两。三年至十一年,岁漏银一千七八百万两。自十一年至十四年,岁漏银二千余万两;自十四年至今,渐漏至三千万两之多。

“禁烟,如何禁?”道光皇帝看过奏章,垂问。

黄爵滋跪奏说:“皇上,先人说的好,竹子不砍成了林,大路不走草成萍。鸦片烟土如此泛滥,已经成了灾难,应请限期一年戒绝;过期犯禁者,俱罪以死论。”

“爱卿平身。此事事大,自世宗雍正帝以来百余年间,一直主张禁烟。爱卿的主张是百年来最为严厉的主张,将此折传各省督、抚大员阅,各省督、抚大员一律具奏议商。”道光皇帝发话说。

于是将鸿卢寺卿黄爵滋《请严塞漏卮以培国折》传各地大员阅议,各地大员立即议论纷纷,议商的结果是:

赞成者有林则徐等8人,反对者有琦善等20人。

53岁的湖广总督林则徐接到皇帝转阅奏折,彻夜难眠,挥书奏情,并致书好友46岁的龚自珍、44岁的魏源、45岁的黄爵滋、62岁的两广总督邓廷桢、47岁的广东巡抚怡良、57岁的广东水师提督关天培,魏源也给湖南的26岁的举人左宗堂去了书信,痛陈烟不禁绝,则国日贫,而民日弱,呼吁大家共同努力,禁烟以富国强民,他说:

此祸不除,十年之后,不惟无可筹之饷,且无可用之兵。

道光帝命林则徐进京入觐,召见达19次。尽管在禁烟问题上,主张严禁者仍是少数,道光帝已亲政18年了,经过18年的思考,支持禁烟的态度开始明朗,决定采取行动,严厉实施禁烟。

林则徐,汉族,字元抚,又字少穆、石麟,生于1785年8月30日,福建侯官鼓东街人,林则徐性聪颖,为人有远见,做事厚重,重实效,事事以国家为重。14岁中秀才,1804年,20岁中举人。在1806年秋,应房永清之聘到厦门任海防同知书记,受新任福建巡抚张师诚的赏识招入幕府。1811年,林则徐会试中选,赐进士,选翰林院庶吉士,这一年他才26岁,1814年授编修。1820年7月,林则徐任浙江杭嘉湖道。1822年4月,到浙江任江南淮海道,道光三年(1823年)正月,提任江苏按察使。年底入觐,署江宁布政使,道光四年秋,林则徐父母先后病逝,林则徐回老家守孝。直到道光十年﹙1830年﹚正月再度出仕。秋天,任湖北布政使,第二年春,调任河南布政使,擢东河河道总督。从6月到第2年7月,林则徐先后任湖北、河南、江宁布政使。1年之内,周历3省,所到之处,贪官污吏望风收敛躲避。10月,升任河东河道总督。1832年2月,调任江苏巡抚。1837年1月,林则徐升湖广总督,林则徐十分注意严格要求自己,事事以身作则,处处为人表率。也是清朝后期政治家、思想家和诗人,史学界称他为近代中国“开眼看世界的第一人”。时常与龚自珍、黄爵滋、魏源、姚莹、徐继畲等有识之士唱合,与两广总督邓廷桢交厚。

道光十八年(1838年)五月二十二日,正当清廷力禁鸦片之时,英国驻印度海军司令马他仑(F.Maitland),率领1支英军海军舰队到达广东海面游弋。这是向中国发出一个信号,表明英国当局为了维护其贸易利益而不惜动用武力。

中国56岁干瘦的道光皇帝对此不屑一顾。

道光十八年六月,道光皇帝览阅署直隶总督琦善的奏报:

广东运抵天津的烟土13万1千多两。

道光皇帝大吃一惊。

3天后,经过深思熟虑的道光皇帝,上朝听政时,严肃地对大臣们说:

“直隶总督琦善的奏报,说是已经查获由广东运抵天津的烟土13万1千多两。这怎么了得!鸦片烟流毒最甚,现在天津地方,在一条船上,就搜获如许之多,此外浸灌海口者,更不可以数计。禁烟势在必行,刻不容缓。”

同年九月,道光帝对主张严厉禁烟的湖广总督林则徐谕告:

奏查获烟贩收缴烟具情形折,谕嘉之。

道光帝支持“严禁派”,最后下决心严厉禁烟。

道光帝决心严禁鸦片,一连做了3件事情:

一、将吸食鸦片的庄亲王革爵,表示严禁鸦片从皇亲国戚开始;

二、将主张弛禁鸦片的许乃济开除,谴回原籍,表明不支持“弛禁派”;

三、任林则徐为钦差大臣,节制水师,许以兵权,前往广东查禁鸦片,表明坚决禁烟的态度。

争论持续18年的禁烟运动,开始进入高潮。

道光十八年十一月(公元1839年初),湖广总督林则徐,受钦名为钦差大臣,南下广州禁烟;道光皇帝诏谕广东省水师(海军),归林则徐节制。

道光十九年(1839年3月10日)钦差大臣林则徐一行人抵达广州,林则徐是铁碗人物,忌恶如仇,平易近人,能与贤人达士谈笑,也能与百姓谈心拉家常。林则徐到达广州,立即与水师提督(从一品。即副一品,每一品有正、从二级,水师提督相当于海军司令)关天培、两广总督邓廷桢(正二品)、广东巡抚怡良(从二品)等商讨策略,整军经武,培植乡勇,加强武装力量,林则徐到达广州,在两广总督署,对广州军、政、商官员讲话时说:

“如果鸦片一天不绝,本大臣一天不回,誓将禁烟进行到底,绝对不会半途而废!”

“好!终于盼来了这一天,圣上总算下了决决心了,我们务必把大烟铲除干净,不能再让大烟祸害我们的同胞。”水师提督关天培关天培,积极赞扬道。

“我们即然要做,就要做好,上对得起皇上,下对得起父老乡亲,子孙后人。”两广总督邓廷桢也高兴地说。

“大烟时日已久,怕是非一时半会禁止不住。”广东巡抚怡良却不冷不热地说。

“再难,我们也要做好,禁烟是于国于民于后人,都是大好事,我们没有理由不做好!”林则徐扫了怡良一眼,强硬地说,“我们必须要用铁拳行动,才能棒令喝止。”

广东巡抚怡良见林则徐是铁了心,始知皇上也是铁了心禁烟,才紧张起来。

钦差大臣林则徐、水师提督关天培、两广总督邓廷桢、广东巡抚怡良等,感到禁烟责任重大,挑灯夜战,深夜巡察,夜以继日的工作。

林则徐等团结民众,团结乡勇,深入民众,体查百姓之苦,了解详情,首先取得了民心,得到人民群众的支持,实行全民戒烟,全民戒备。林则徐又令十三洋行募捐,增添炮台、堡垒、战船,以备英国人来打,十三洋行商伍秉鉴和其他行商积极募捐,纷纷响应,慷慨出资修,军队着手大兴土木,建堡垒、造战船。

义律多次向林则徐作出交涉,企图进行妥协,以避免战争,但林则徐态度坚决,拒绝让步。

随即展开严厉的轰轰烈烈地禁烟行动,林则徐通告,限令所有烟商三日内交出全数鸦片,并签字画押,签订“切结书”,声明以后不贩鸦片,否则“一经查出,货尽没官,人即正法,情甘服罪。”

最初外商以为笑谈,不以为意,反应冷淡,林则徐下令派1000多名官兵封锁十三洋行,并且断绝粮食供应,迫令烟商交出鸦片,加强水师巡海,日夜不停。义律得悉十三洋行被清军包围,始知林则徐是来真格的,立即从澳门赶到十三行,并致函林则徐,蛮横地质问他是否准备开战。此外,他又将英国船只和鸦片转移到香港水域,以便随时作出反抗。

林则徐一边禁烟,一边自编《四洲志》,同时,致信给好友魏源,委托魏源快速写出一部介绍西方的书籍,探索救国之路,林则徐支持正当贸易,打击贩卖雅片,区别对待,依靠民众,明察暗访,为便于控制外洋海面,招募水勇进行扩军,加强整顿边防,在虎门要塞建设沙角、穿鼻炮台,选择在尖沙嘴和官涌山岗一带扎营防守。关天培调广东省增城营参将陈连升、陈连升之子武举人陈举鹏、守备张清龄等将校,到官涌山岗建立防守营盘。陈连升,1775年生,时已64岁,土家族,湖北鹤峰人,寄居恩施,行伍出身(职业军人)。

广州城的大大小小的戏院子,也大都开始唱起《火烧新野》、《水淹七军》、《穆桂英挂帅》、《佘太君挂帅》、《杨六郎》、《杨门女将》、《花木兰替父从军》、《岳母刺字》等尽忠报国的戏折子,一扫“公子背乱,小姐找亲”的情剧,并迅速向各城市漫延。

阳光灿烂,广州城内,熙熙攘攘,人喊马叫。

就在人们还在听《岳母刺字》的时候,一大队清兵押着一个木笼囚车在游街,囚车里铐上的是一个清军大头目——广东水师总兵(正二品,相当于军区司令员或军长)韩肇庆,这也是钦差大臣林则徐南下广东禁烟,打的第一只虎。游街的囚车,轰动全城,听说是押的正二品广东水师总兵,老百姓看稀奇的人,人山人海,年青人拼命的向前挤,争先恐后一睹为快。

“我日你奶奶的,都在走私,为什么偏偏抓我一个人?关天培**的是公报私仇——!我不服——!”韩肇庆大肆叫唤,认为是关天培在整他,要他的命。他不知道,全国轰轰烈烈的禁烟运已经从他头上开刀了。

广东水师总兵韩肇庆,手握兵权,负责巡海辑私,胆大妄为,利用职权,私下从事保护雅片走私的罪恶活动,从中渔取暴利,林则徐查出了韩肇庆的真凭实据,立即开始打虎行动,逮捕韩肇庆,铁证如山,韩肇庆不得不认罪,林则徐从严从快严惩了韩肇庆这个大蛀虫,将其处斩,在广东处斩正二品大员,是前所未有,整个广东震动,在广东的外国人也受到震动。

二月初四日(1839年3月18日),钦差大臣林则徐召集广州十三洋行伍绍荣、外国鸦片贩子等发出交谕帖,传令外商3天内,将趸船上所存鸦片造册清单,报告所存鸦片数量,尽数交给中国当地官府,并出具保证声明:

嗣后来船,永不许夹带鸦片。如有带来,一经查出,货尽没收入官,人即正法,情甘服罪。

在广大民众的支持下,在两广总督邓廷桢等人协助下,初五日,林则徐下令并四处张贴布告,禁止外国人离开广州。

初七日,林则徐以英国人到时间没有遵守命令,派兵包围洋馆,断绝交通,英商被迫缴出鸦片1OOO多箱。

第二天,林则徐令广州知府查拿英国鸦片贩子颠地。

第四天,查理·义律从澳门潜回广州洋馆,故意使坏,教唆英商拒交鸦片,并庇护重犯颠地潜逃,颠地被中国水师截回洋馆。林则徐将颠地等16人被驱逐出境,并令具结不再来华。林则徐又下令停止中英贸易,令英人全部撤离广州,派兵封锁洋馆。

义律多方阻挠破坏中国禁烟运动,写信怂恿英外交大臣勋爵巴麦尊,对华使用武力。

1839年3月25日,大部分烟商终于屈服于中国政府,同意签署切结书,保证以后不再贩卖鸦片,但唯独以义律为首的这一部分英商仍然不从。林则徐于是颁布《示谕外商速交鸦片烟土四条稿》,作为对义律的最后通牒。最终,义律在3月28日屈服,向林则徐呈送了《义律遵谕呈单缴烟20283箱禀》,英商交出所有鸦片共20283箱。然而,义律仍然拒绝签署切结书,并向英商保证他们的损失,一概由女皇陛下政府负责。

鸦片被全数没收后,义律认为英商已无法继续在中国进行贸易,于是他未经英国政府的批示,便下令停止通商,并将英国侨民从广州撤退到九龙尖沙咀对开的海面。

查理·义律大怒,咆哮如雷:“中国人胆敢如此嚣张,林则徐胆敢无视大英帝国,不泄此恨,我誓不为人!”

查理·义律于是向英国政府写信快传,建议英国女王用武力占领舟山,封锁广州、宁波两个港口,封锁运河口以下长江江面,然后北上向清政府要求惩办林则徐、邓廷桢,赔偿雅片烟钱,霸占舟山等,这个时期,义律与英国国内的信函不断。

4月到5月,林则徐到广州70天里,大刀阔斧地办案,率文武官员,逮捕法办300多人,从趸船上收缴英国、港脚(印度)、美国商人的鸦片,共19179箱又2119袋,其中有英国商人20283箱(袋),总计2376254斤,堆积如山,林则徐向道光皇帝请旨:

如何处理这些的鸦片?

道光皇帝下旨:

会同督、抚,就地销毁。

林则徐广贴海报,公告中国军民、外国商人:

6月3日,中国政府开始在虎门要塞海滩上,当众焚销鸦片。

南海。

海浪,轻轻的荡漾,波光鳞鳞。

1839年6月3日,海岸虎门要塞,天气晴朗,山清水秀,干净得像水洗过一样,清彻通透,一尘不染,阳光明媚,明亮得有点刺眼,大海碧波荡漾,一望无际,海边停了不少船只,海滩上,几千名长辫子清军军容整齐,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手持长枪,腰悬朴刀。几万名清朝军民,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像似盛大庆典,中间是3个很大很大的坑,方方正正,边长10丈,坑里放的是生石灰,这生石灰见水冒着烟气,散发大量的热量,坑旁堆满了箱、袋。

刀枪林立。

旗帜招展。

巨炮,“轰!轰!轰!”3声,震天动地的巨响。

清朝钦差大臣林则徐、两广总督邓廷桢、广东巡抚怡良、广东水师提督关天培、广州候补知府余保纯等地方官员道台、总兵、知县、各级官府幕僚人员等一大批中国政府官员,身穿鲜艳的官服:

钦差大臣林则徐(从一品,即副一品)头戴红宝石顶帽、后插花翎、绣仙鹤(帽中间装饰有用红色丝绦编成的帽纬,俗称“红缨”。帽纬之上装有顶珠,按品级而异,无品则无顶,花翎用孔雀翎毛做成,俗称孔雀翎,五品以上用花翎;蓝翎则用鹖羽制作,六品以下为蓝翎),官服锈蟒袍绣五爪九蟒、脚踏朝靴,戴朝珠(文官五品、武官四品以上,及科道、侍卫等职,均要悬挂朝珠,朝珠共108颗,旁附小珠三串,一边一串,一边二串,名位“记念”。戴法男女有别,两串在左为男,两串在右为女。另有一串垂于背,名“背云”),腰加玉带;

广东水师提督关天培(从一品)头戴红宝石顶帽、锈麒麟、后插花翎、官服锈蟒袍绣五爪九蟒、戴朝珠、脚踏朝靴;

两广总督邓廷桢(正二品)头戴珊瑚顶帽、绣锦鸡、后插花翎、官服蟒袍绣五爪九蟒、戴朝珠、脚踏朝靴;

广东巡抚怡良(从二品,即副二品)头戴珊瑚顶帽、绣锦鸡、后插花翎,官服锈蟒袍绣五爪九蟒、戴朝珠、脚踏朝靴;

......

旁边还有不少金色头发的外国人,他们是林则徐来的,美国人来了,法国人也来了,林则徐的意思是在向世界宣传中国政府禁烟的行动和决心。

可英国人不来,怎么请也不来,虽然英国人不来,却隔着老远偷着看,眺望着虎门海滩的烟尘,心中升腾着愤恨的怒火,英国贵族血液的野性,冲撞他们的脑门,吼叫道:“我定会让你们中国知道什么是大帝国!”英国人哼哼叽叽,哪肯善罢甘休吗?

禁烟现场上的中国官兵们,神采飞扬、肃然,清兵和乡勇,将黑团团的东西,纷纷丢入放有生石灰的水坑中,这黑东西马上燃起烟来,马上烟雾滚滚,弥漫散向天空原野,随风飘荡,香气醉人,这烟吸入鼻中,叫人说不出的一种香味,香气飘过的地方,连梁上老鼠也醉得掉下来,这大坑整整烧了23天,这香气也飘了23天,这就是震惊世界的中国林则徐虎门销烟。当时,广东虎门远近民众、外商,前来观看,人山人海,群情亢奋。

道光十九年四月二十二日(1839年6月3日),林则徐在虎门开始销毁鸦片,历时23天,共销毁鸦片2376254斤。当时那些天,天气晴朗,微风徐徐,广东虎门远近民众,澳门外商,前来观看,从四面八方,络绎不绝的来了,比赶名山大庙的盛会还热闹的多,人山人海,群情亢奋。

这些如潮似涌来看的人群中,还有不少结伴而来英雄豪杰:

花县人25岁的私塾教书先生洪秀全(仁坤)、24岁的私塾教书先生冯云山、洪秀全17岁的堂弟洪仁玕等,他们三人个个身着长袖长袍,儒雅倜傥;

平南县26岁的胡以晃和同伴们,精壮打扮,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

梅县21岁的赖汉英和同伴们,携12岁的侄儿赖文光,一身庄稼人的装束;

香山县19岁的刘丽川和同伴们,衣冠楚楚,一看是富家子弟,练家子;

香山县17岁的徐荣村偕伙计一起来,徐荣村在前,伙计在后,一看就是富家少年和跟班;

钦州21岁的冯子材和伙伴们,也大老远的来看热闹,他们也是庄稼人的样子穿戴,打着赤脚,东张西望,动作骠悍;

......

广东是出好汉的地方,英雄辈出,来看销烟的不下几十个好汉。

在虎门看销烟,刘丽川、徐荣村、冯子材等人,竟然与洪秀全、冯云山、洪仁玕、胡以晃、赖汉英、赖文光等,失之交臂。

虎门销烟,干瘦干瘦的57岁中国皇帝——道光,闻报大喜,挥着干瘦而细长的手,对大臣叫道:

“好!烧了洋人的鸦片,断了祸害中国人恶习的根源!好!也大长了中国人的志气!”

道光皇帝批阅林则徐奏章时,拍案叫好,朱笔批字:

此次查办粤洋烟土,甚属认真!

道光皇帝批准林则徐上报的《严禁鸦片章程》,令林则徐将《严禁鸦片章程》“纂入则例,永远遵行”。同时,道光皇帝也下拨大量的银两,扩充沿海军备,后来,从广东到浙江,陆续增加建设了数十座炮台,添置了1000多门大炮,200多条战船,前线八旗兵100%装备齐火枪(鸟铳),绿营(汉族兵)装备齐火枪也达到80%,还配有冷兵器刀、枪、箭弓、矛、战马等。

虎门销烟,是世界历史上规模最大,销毒数量最多的一次,表明了中国人民反抗外国侵略者的坚强意志,对国内外是一个极大的震慑。

6月6日,道光皇帝在北京城点了《杨家将》中的《北沙滩》、《杨六郎》、《穆桂英挂帅》等几折子戏,与群臣共赏,大臣们知道,道光皇帝要与洋毛子打仗了。

北京城、天津城、唐山等地的大大小小的戏院子,也大都开始唱起《火烧新野》、《水淹七军》、《杨令公撞死李陵碑》、《穆桂英挂帅》、《佘太君挂帅》、《杨六郎》、《杨门女将》、《花木兰替父从军》、《岳母刺字》、《岳飞大破朱仙镇》、《梁红玉擂鼓,韩世忠大破金兵》等尽忠报国的武戏折子,一时间,长城风外,大江南北,竟听不到“公子背乱,小姐找亲”的情剧了。

销烟还在烧的时候,1839年6月20日(道光十九年五月)这一天,英国有几个醉酒水手,东倒西歪、耀武扬威地进了尖沙咀,调戏妇女,林维喜等几个村民怒不可遏,与英国水手争执,这些水手借酒滋事,发生殴斗,打死了尖沙咀的村民,还打伤了妇女儿童多人,其中村民林维喜在打斗中,重伤致死。英国代表义律同意赔偿死者家属,但却强词夺理,拒绝按照《大清律例》,交出其中1名水手偿命,并以拥有领事裁判权为理由,表示会自行审讯凶手。

林则徐怒不可遏,连忙仔细地查证《万国公法》,发现义律根本不具备领事裁判权,但义律仍一意孤行,照样在8月12日在英国船只上开庭审案,对5名凶手轻判罚金和监禁后,便送回英国的监狱服刑,并在事后才知会中国官方。此次事件,史称林维喜事件。

林则徐得知大怒,义律无视中国法律,8月15日,林则徐宣布中断与各国的对外贸易,除了派兵到澳门驱逐义律等人,撤回所有替英国人工作的中国买办和佣工。明令禁止中国人向任何英国人提供粮食和日用品,派出战船封锁英国船只,传令清军水师、乡勇,如果在岸上发现外国人,一律就地正法,格杀无论!

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义律被驱逐,恼羞成怒,命令所有英国侨民登船,驶离中国南海岸,义律自己也撤退到九龙对开的海港,无处立足,寄居于货船之上,找出各种理由,频频飞书催英国女王进兵中国,炸开人口帝国的大门,让英国产品进入中国庞大的市场。

7月28日,中国虎门炮台发炮拦阻英船“孟买”号,检查英海军司令马他仑是否在船上。马他仑立即调军舰三艘至虎门口海面,进行军事威胁,当时,虎门炮火远不及英军舰载炮火,关天培忍气吞声,以书面答复炮击“孟买”号事件与他无关系,英舰才退回。关天培认识到虎门防卫力量远远不够,立即上报林则徐,林则徐向皇帝申请的银两正好下来,大肆扩充军备,关天培领命主持架设了横档至武山的栏江铁链两道,在武山上的威远炮台和镇远炮台之间,新建一座靖远大炮台,有炮洞68个、配大炮60尊,建筑之坚固与火力之充沛,为各炮台之最。关天培还购进外国大炮200多尊,炮弹无数,严格训练水师兵勇、改革编制,将大鹏营改为协(相当于旅),拔副将(从二品,即副二品)驻扎那里,与香山协相应。征用一批米船、红单船、拖风船,利用有利地形与水勇、乡勇,在海上和陆上紧密协作,严阵以待。林则徐认为关天培非常得力,“殚精竭虑,寝食以之”。

9月4日,义律率兵船两艘、货船三艘到九龙山口岸以索食为名,仗着武器先进,突然向中国水师开炮,进行挑衅,哪知中国大鹏营参将(正三品)赖恩爵,瘦精瘦精的,老远见英军船来了,下令提前装好了大炮的弹药,严阵以待,英军炮一响,中国水师数炮齐发,炮弹铺天盖地,猛烈反击,义律原本是想撩一下中国水师,威协一下,哪知中国水师严阵以待,炮火猛烈,义律毫无防备,只得率英军狼狈逃跑。

强硬的林则徐,让傲慢的英国代表义律无所适从。

英国商船“萨克逊”号身材高大的船长当朗,同意林则徐提出的要求,只进行正当贸易,不贩卖鸦片,并表示愿意同中国签订协约,进行合法的买卖,林则徐立即批准当朗到广州做生意。义律闻讯又气又急。

9月5日,义律派英商郭士立与林则除谈判,要求解除禁令,恢复正常贸易关系,林则徐说正当的货物可以进出,雅片禁令断不能解除,拒绝了义律。在当日下午2时,义律发出最后通牒,林则徐仍不予理会。

10月10日(农历九月初九),英国商船“担麻士葛”号,不听义律命令,前来具结,保证“永不夹带鸦片”,随即被中国水师引入黄埔港,进口贸易。林则徐本着遵守中国的法律就欢迎,违法就赶走的原则,保护“担麻士葛”号安全,并如见英国商船“担麻士葛”号船主弯喇,当面奖励。

10月29日(九月二十八日),英国商船“撒克逊”号船主当郎也遵守禁烟令前来具结。义律恼羞成怒,即派战船“士密”号(又称“窝拉疑”号、“窝拉夷”号)和“华伦”号(又称“海拉新”号)在中午赶到了穿鼻洋,阻止正报关入口的商船“撒克逊”号。广东水师提督关天培正欲向前查究,英战舰“士密”号竟先开炮,前来攻击。

炮响,战端即开!

“妈的鬼!谁怕谁?打!狠狠地打!”水师提督(海军司令)关天培大怒,下令开炮。

中国水师提督旗舰,猛烈还击,关天培又令后面的军船协力进攻。关天培亲自挺立水师船桅杆前,拔出腰刀督战,厉声大喊:

“敢后退者斩!”

英军炮弹飞过桅边,剥落桅木一片飞旋,从关天培手面擦过,皮开肉绽,仍持刀屹立,又下令亲兵(卫兵)取银锭放在桌子上,凡击中敌船一炮者,立刻赏银两锭,现兑现。水师旗舰上的3个铜炮最得力,关天培督令弁兵(那时的兵不叫士兵,叫兵丁、兵弁,士是指文人、文书——笔者)对准“士密”号连轰数炮,将其船头(头鼻)打断,船头数十人纷纷滚跌入海。水师提标左营游击(从三品,即副三品)麦廷章,眼精手快,见机行事,绕到“窝拉疑”号侧后,率兵弁连轰两炮,炮炮击破“士密”号后楼,英兵被大炮炸得纷纷落海,左右舱口,都被打穿。英军“华伦”号,见中国水师炮火猛烈,不敢向前参战。激战约一个时辰(中午12时至下午2时),英军舰“士密”号船头被炮弹炸掉了,后楼被炸穿了,缆绳断了,帆也斜落,舰旗也掉了,后舱进水,眼看就要下沉了,慌忙边御重物边逃跑了,英舰“华伦”号也随之逃去。

清军水师将士们振臂欢呼胜利!

清军水师3只兵船受炮击进水,兵丁牺牲15名,数十人受伤。

11月16日(农历十月十六日),林则徐将战报上奏到了北京,道光帝急不可待的阅了战报,大意是水师提督关天培奋勇督战,士兵英勇抗击:

“收军之后,经附近渔艇捞获夷帽二十一顶,内两顶据通事认系夷官所戴,并获夷履等件,其随潮漂淌者尚不可以数计。”

道光帝阅后,大喜,拍案叫好,挥起朱笔批曰:“可嘉之至。”

道光皇帝开始有点沾沾自喜了,对大臣们说:

“林则徐干得好啊!诏谕林则徐,断绝与英国的所有贸易,把所有英国船撵走”。

这次冲突,揭开了第一次鸦片战争的序幕,也叫穿鼻洋战斗。

英国军舰逃走,林则徐知道英国人不甘心,积极准备再战,号召军民上下一心,狠狠打击了侵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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