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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雨季》

“咔嚓”一声雷电过后,又下起了雨。已经是夜暮降临了,正是下班的高潮,大街上匆匆的人流不停的穿梭着。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一点儿疲倦的意思。

远处一辆三手夏利,飞速穿过一个不起眼的小酒馆,溅起一人多高的水花。路边广告牌下站着一个干干巴巴的小伙,这水花是一点都没有浪费掉,给这小伙来个落汤鸡。

小伙可不干了,张嘴就开始长篇大骂,一边骂还一边手舞足蹈。夏利的司机可能是看见后边有一个小伙在对着他指手划脚,车顺着原路又倒了回来。摇下一半玻璃,看着这个小伙。

只见这小伙穿着一个小背心,上面还有个好卡通的多啦A梦,下身居然穿着红色的大裤衩,裤衩上面是一根绿色的鞋带系着。再往下看,一双拖鞋脚上还穿着一双小白袜,虽说是白色的,但是这司机是一点儿白色都没看出来。头上戴着一顶黄色鸭舌帽顺着鸭舌正往下淌水呢。司机一看这小伙这身打扮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捂着肚子就开笑。笑了一会儿对着小伙来了一句“小兄弟,这大雨的天儿,不回家,在这儿和哥比划啥呢?”

“呀呵,小样儿,还敢回来笑我是不,看我不把你那两个没长齐的门牙修理修理。“小伙一边说着一边小细胳膊就照着司机的脸抡过去了。

这下打个正好,一拳就给呼脸上了,司机还没反应过来呢,顺嘴里就吐出一颗牙,满嘴都是血。小伙好像还没有罢休的意思,一拳又抡过来了。司机已经吃了亏,这下不干了,车门直接就推了出去,气势汹汹的从车里下来。一看这小伙被车门给撞在不远的路边,躺在地上哼哼呢。

“小干巴,看你是活腻歪了。”几步跑过去就骑在了小伙的身上,是左一拳又一拳,打的是好不开心。

“打够没?”司机一愣,回头一看来个人,一身休闲装,身高一米七零左右。右手打着把伞,左手放在了裤子的口袋里。在往脸上看,说不上帅气,但也不是招人烦的类型,一双眼睛有点懒洋洋的,嘴里斜叼着烟,正在冲着他微笑。

“我说哥们,打够没呢,这么看这我干嘛!”

“你是哪儿来的野鸟,上这儿来多管闲事儿。”

司机掉了一颗牙,够郁闷的,气还没撒够呢,哪能就此罢休。回头继续对着干巴小伙过瘾。拳头刚要对着小伙的脸下来,就传来“哎呀,扑通”一声,司机远远的躺在了三米远的水沟里,打伞的人正在用手弹着裤角上的雨水。一边弹着一边对着地上的小伙说“没事儿吧猴子?”

“小哥你怎么才来,你要是再晚点儿来的话,哥们我就交待这了。”被叫做猴子的小伙捂着肿的好高的脸颊吃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来说着。

“小哥不是我说你,你下脚也忒黑了,我顶多也就是修理修理人家牙,你可倒好,直接一脚把人家胳膊给拆了。”

“他是洪帮的人”。

“你说什么?洪帮是干什么的?”

“我看你这只水猴子是洗澡没洗够吧,走,进屋说。”说完打着伞朝着路边的那家小酒馆走去,猴子一脸无辜的表情回头看看司机,也跟了进去。

过了一两分钟,这司机从小水沟里坐起来,右手托着左胳膊,哼哼唧唧的回到车上,掏出手机要打电话,可发现自己的手机进了水,跟本打不出去。

“他姥姥的,让俩个小崽子收拾一顿,让你们先乐呵一会儿。”司机自言自语的把车开走了。

小酒馆不算大,里面的客人也不多,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不知道聊着什么。小哥和猴子就坐在了吧台前,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四五十岁左右,面相看上去挺老实的人,手里端着两碗面,放在了吧台上,对着猴子说“你这小猴子最近倒是学会干净了,都知道洗澡了,哈哈。”

“看你这张老脸,我真想照你这张脸印上我这46号大拖鞋几个鞋印。”猴子双眼喷火似的瞪着酒吧老板,说完朝着吧台边上的一个小屋里走去,老板和这位小哥在一起闲聊着。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长的是标准的东北大汉型,五官也很端正,进屋就坐到了吧台前,拿起一碗面就开始往嘴里倒。一碗面一个照面就进肚里了。

“我说小哥,这面多好吃,你咋不会享受呢。”说完把另一碗又拿过来准备消灭。

小哥嘴里叼着烟,咪着眼看着他“给猴子留点。”

“猴子怎么吃都不胖,让他吃了也是浪费。”东北大汉甩了一句扯开腮帮子就吃上了。

小哥对店老板说“李叔,怎么不见沬沬来店里帮忙呢?”老板拿出来两支烟递给小哥一支,自己点上一支。

“这丫头疯的很,几天都不见人影了,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疯了。前一阵子和我说要去学什么柔道跆拳道之类的什么东西,估计这是又去那地方了。”

“女孩子学点拳脚也好,可以防防身,哈哈。”小哥一边点烟一边回应着。

李叔叹了一口气“唉,这孩子其实也挺可怜的,从小就没了妈,为了生活,我还得多挣点钱,所以陪她的时间就非常少,总是想让她多学习,自己有点文化,将来也好有个好的家庭,在这方面我没有做到一个好父亲的责任啊。”

小哥和李叔这边正闲聊着呢,吧台边的小屋门开了,猴子穿着了一身李叔的睡衣从里面走了出来,正好看见东北大汉坐在那儿端着碗往嘴里倒面条汤,这个气,声音提高了十二分贝“我说门神,你能不能讲究点,那是我的面,你小子一点都没给我留。”

“死猴子嚷什么嚷,不就是吃你两碗面吗,你说说你,就不行像正常人一样穿一身像样的衣服,这还没到睡觉的时间呢。”

“可气死老子了,今天我跟你没完。”

猴子说着就朝大汉抡过去一拳。被叫做门神的人就是这个东北大汉,门神看见猴子出拳要打他,站都没站起来,抻出一只手按在了猴子的头上,嘴里说了句“你给我坐下吧。”

“扑通”

猴子拳头是打出去了,可是人也坐在了地上,这一拳直接打到了凳子腿上,疼的眼泪直流。门神看看猴子的脸,青一块红一块的,上面还贴了两张创可贴,笑着说“行呀,三天两头就整一次容,快跟我说说,这次又是看哪家的小媳妇洗澡,让人家给抓的。”

猴子一脸的委屈状看着小哥,“小哥,你就不行帮帮我,眼看着我受这只狗熊的气吗?”

小哥叼着烟,笑呵呵的看着他俩,然后说道“行了,别闹了,说正事儿。”

猴子从地上起来,在旁边拿过来一个凳子坐了下来就问小哥“我说小哥,这洪帮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呀?不会是黑社会组织吧?”

小哥刚想说话,门神接过来话题对着他们说道“你说对了,他们就是黑社会,洪帮成立的时间比较早,在咱们市里应该属于元老级的帮派了,洪帮的第一任大哥很有谋略,胆识也过人,而且从来都不用什么保镖,因为此人打架是出了名的狠,轻易不出手,出手必伤人,听说在他手里的命案都不知道多少条了。”

门神说完看看小哥,小哥用眼神示意他继续。门神拿过来一张纸擦擦刚吃过面的嘴接着说道“刚成立洪帮的时候,他希望把洪帮发展到像“洪门”那样的大型帮派,所以就借用了一个字,给帮会取了“洪帮”这个名字。帮会成立后不久,就和别的大帮会火拼了好几场,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出于什么原因,几次火拼没有一次失利,还从中搛到了不少的好处。正是这几次火拼,让洪帮在市里立了威,前来入伙的也都排着队往里挤。帮会从最开始的二十几人迅速崛起发展到了拥有几百人的大型帮会,这在市里算的话应该是数一数二的大哥级帮会了,第一任大哥虽说是狠了点,但是还算有点良心,伤天害理的事儿没做过几件,帮会里要是有谁因为私利出去随便欺压,让他知道了,轻的是家法,严重影响到帮会名誉的,直接就给逐出帮会,如果说是让他给逐出去的人,从此也就在这人间蒸发了。洪帮在他的带领下,辉煌了十几年。可是十几年后第一任的大哥神秘失踪,帮会高层开了几次会议商量是不是应该再立一位大哥。几次会议下来都没商量出个什么结果,最后第一任的大哥夫人拿来一份资料,大家一看原来是大哥失踪时候的一份属于“遗嘱”之类的信。信上指名会里的一位兄弟帮他掌管帮会。大家一看是大哥的意见,没人敢不服,所以第二任大哥就理所当然的接管了洪帮。这第二任大哥处理事情和第一任大哥截然相反,纯粹现代版本的烂泥扶不上墙的“阿斗”,而且这人还是个怕事鬼,接任几个月让帮会大大小小吃了别的帮会的不少次亏,所以大家都不服他,私下里也经常讨论第一任大哥怎么会把帮会交给这样一个人呢。帮会高层里有一个人外号叫鬼哥,这人的性格是心狠手辣,办起事儿来也是不择手段。鬼哥在私底下拉拢了一小帮的死党就想着谋权篡位,能拉拢过来的他就拉拢,拉拢不过来的不是出车祸的就是失踪。万事具备,就只差拿下这个名存实亡的大哥了。没想到事情有转变,第二任的大哥自愿交出了大权,而且指名把位子让给了鬼哥,但这样也是没有逃脱厄运,几个月后,第二任大哥横死在街头。现在的洪帮老大也就是这第三任的鬼哥。洪帮在他的手里,那真是如鱼得水,涉及的行业也是最广的,只要是挣钱的行业,都有洪帮的涉足。为了给帮会创造效益,这鬼哥也不管以前大哥立的帮规,自己又拟出一套帮规。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只要是帮里兄弟且能为帮会创造效益,有奖无罚。”

说到这儿,门神拿起猴子刚倒的一杯啤酒,一仰脖就进肚了,回头看着猴子一呲牙。猴子抬起胳膊对着门神就一顿比划。

“说的很好,鬼哥办事不择手段,在外面也树了不少敌,因为一般人都惹不起洪帮,所以也没有给帮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小哥仍掉手里的烟头,喝了一口啤酒,接着说“我们这次的目标就是洪帮的第二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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