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eventh
夜里屏幕投射出光芒,像一张空虚的嘴,企图吞噬哀伤.
没有可信资料,空间封闭,不显示动态……关于寂的信息Key一点也找不到,这让Key觉得恼火.
毫不犹豫地将寂托进了黑名单,压在心里的石头终于坠地.
"没人认识我们,没人注意我们.k,我们是安全的."Key暗示自己说.
"你讨厌我?"午夜刚过,寂的头像颓然闪了起来,这让Key多少有些吃惊.
寂没要求Key回答,只是零零碎碎地说些锁事,Key放着电影偶尔瞥一眼他说的内容,不答话.
"今天天气不错,是立秋.天空没有云,阳光很耀眼.我戴了墨镜出去,没有人认出我."
"Middy偷跑了出去,它是我养的一只猫.很嗜睡,喜欢趴在我脚边.很好的毛毯,呵呵"
"超市里人满为患,警报器响了起来.又有人被带走."
"到处都能看到乞讨的人,畸形儿童、无志青年、孤寡老人……有个失去双臂的年轻人用脚在地面上写自己断臂的经历,字体很好看."
"围观的几乎都是中年人,偶尔有恋爱中的情侣来看,扔给他钱向对方显示自己的慷慨."
"我没有钱,只是告诉他你的字真漂亮.他抬头对我笑说谢谢,我想他要的不止是维持生活的钱,更多的是尊重."
寂问她:"你爱看书听音乐吗?几乎每个女孩都喜欢这些,她们还爱看动漫,看肥皂剧.但你好像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你是我见过的最独特的女孩."
Key想说她爱轻音乐,有时会找胎教音乐去听.略有杂音的背景音让她想起母亲的**,温暖又安全,让她平静.
她看张小娴的书,说不出她的书有什么好也说不出有什么不妥之处,只是觉得她写的都是淡淡的幸福.简单又纯净.
Key是个没有幻想的女孩,但她并不拒绝动漫和肥皂剧.这些能够填补情感的空虚.
……
这些是寂不曾了解到的,但她不会去反驳他.她并不在意这一点点的偏差,相反地她正需要这些细小的差异来维持自己的神秘.
寂和她说广场上的白鸽,说新修的建筑,说北方的汛情,说他对人生感悟……
他提到过自己精灵般活泼可爱的女朋友,提他们之间的浪漫.偶尔会吵架但他会迁就她.
慢慢地Key发现她没那么排斥他了,她开始习惯他的按时出现,习惯他对自己自言自语些小事.
他陪她到凌晨,然后下线去陪女友.
Key开始对他说安,一起按下Quit.
有种默契感.
寂给了她白天的生活幻境,白天下班回到公寓,拉上窗帘.做梦梦见自己穿着白色连衣群站在寂常说的那个广场.日光倾城.鸽子围着她飞翔,纯洁地像天使.一个男子向她走来,她看不清他的脸.他冰冷的手把她拥进怀里以邱泽才有的温柔抚摸她柔顺的发丝,怜惜地叫她安迹,她惊慌地躲开.
她记得那双没温度计手是属于纪安的,他不该出现在她的梦里.
"安迹."小伍看Key睡醒睁开眼,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
"对不起,我睡过头了,我现在就过去."Key忽地坐起来,被小伍一把按住.
"我又不是监工来催你上班,有纪安你紧张什么."小伍把她刚要套的工作服扔一边.
"今天立秋我约了几个朋友大家一起出去玩,顺便介绍给你认识.他们都是好人,在这帮了我不少忙,都很好相处的.包子老早就想结识你这个大美女了,缠我好久问我什么时候能带你出来."
"我不想去."Key没表情地说.Key对聚会不感兴趣,她不喜欢热闹的场面,不喜欢结交生人.
"你和纪安一起去吧,总让他替被老板抓到不好."
"别这么扫兴嘛!"小伍拉着她胳膊对她撒娇,"你来这么久,大家都对你不熟.看你一天对什么都冷冷淡淡的也没什么朋友,多闷啊!你要是不去就是看不起我,我跟他们下过保证的,一定把你带到,你总不忍心让我在那么多人那里丢面子吧."小伍嘟了小嘴,一副不依不绕的架势.Key自知拗不过她勉强答应.
"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小伍喜笑颜开地去亲她的脸颊未遂,被她躲开了.
"我就知道安迹最好了,舍不得我在别人面前丢面子,嘿嘿."
应小伍的要求,Key没有束发.齐腰的长发有如高山流水般倾泻而下散发着独特的光泽和清香.Key套上惯穿的T恤,被小伍揪住要Key换上自己的那件十分暴露显形的紧身吊带和超短裙,伸手去掀Key的T恤.
"滚开!"Key一急,骂了声,挣开了她.那些伤痕又在衣服下面露了出来.
"对不起安迹!我不是故意的!我忘了你那些……伤！"小伍很抱歉,Key平静了下,重重地拉下T恤和长裤拼接在一起保守地不留一丝缝隙.
"没关系."Key说话的感觉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依然那么冰冷.
小伍担心地看了她一眼怕她生自己的气,突然变褂,但什么都没看出来.
Key就像一块冰,脸上从不显露心情.
他们约在127路车站点,再走不过一站就是目的地——一个叫鑫源的小饺子馆.到的时候已经有几个人在哪等着了,三男俩女.
高的那个男子叫竹杆,有胡碴的那个叫汤姆叔叔.两个女孩都很热情,主动拉着Key自我介绍.
红发的那个美女叫樱桃是和竹杆一起的,剩下的那个女生没什么太炸眼的特征,披肩发,笑起来很甜.汤姆叔叔叫她笑笑.
小伍说的那个包子就在里面,只有他单身.体态最肥硕,一脸猥琐地想和她握手.Key装没看见.
有两人临时有事没能来赴约,Key有意地躲开包子和小伍跟另两个女孩坐一起.
在场的四男四女,Key看他们聊得很开心.偶尔被问到自己才说话.
小伍很护着他,看出她不大喜欢包子.包子问她什么小伍都替她挡着.
"美女不大爱说话啊?"包子笑的脸上的肉直颤.
"谁像你啊!那么随便."小伍白了他一眼夹起饺子放他碗里,"吃你的吧,吃还堵不住嘴."
包子不甘心,对小伍使眼色:
"大人说话小孩少插嘴,这不耽误我办正事呢吗."
樱桃在一边乐了,"包子除了泡妞哪有什么正事啊,不是相中咱们了吧?"满桌吹嘘起哄.
"去去去!"包子被说的不好意思,"吃饭,吃饭.不跟你们说了,说不过你们这帮疯婆子.学学人家,多文静!"
"老公!包子骂我."樱桃不干了要竹杆替她打抱不平.
"罚酒!罚酒!"笑笑举着酒杯提议.
"对!该罚!"小伍拿过酒杯咕咚咕咚地倒了满满一杯推到包子面前,"今天你不喝就不是爷们!"
"姑奶奶你饶了我不行,算我错了.我这酒量你也知道,喝点就脸红."
"不行!"小伍丝毫不让,"不能白让你占口舌的便宜.你喝不喝?不喝我让你一辈子打光棍!"
"别,别,"包子连忙摇头,"我喝还不行,不就一杯酒嘛,至于咒我找不到媳妇吗,你丫嘴也忒损了点."
"告诉你,姐妹们可不是好欺负的!"樱桃得意地笑夸小伍,"好样的!"
鑫源的饺子口味还可以,吃完饭汤姆叔叔提议要去唱歌.包子被灌酒灌的脸红的像只火鸡.
"包子不行你先回家吧!"竹杆劝他.
"那哪成,我包子是那种半路逃跑把朋友扔下的人吗.走!大不了我请客,要大包!"包子有些醉了.
"这可是你说的啊!走,去钱柜,包子请啦!"樱桃打头阵直奔钱柜,进门就往大包冲.啤酒、瓜子、水果拼盘、爆米花……点了一茶几.
"能吃了吗?"笑笑担心大家吃不完不让樱桃再点了,樱桃才不管,"反正包子说他请,你心疼什么?"
Key坐在沙发的一角,包子自己霸着麦一首接一首地号.剩下的大家围一起打扑克,气氛很热闹.
Key觉得无聊想走,被包子看见了,拎着话筒蹭到Key身边唱.
Key一边往后退,他一边往前靠.小伍从牌桌上下来,朝他走过来一把抢走了他的麦."给我!"小伍说,"你真不知道你唱得有多难听,比杀猪还震撼!"
包子傻笑,"我告诉你啊,你可老实点,不准欺负我朋友啊!小心我接着收拾你."小伍恐吓着离开,去那边点曲.包子看没人注意他,手不老实,开始对Key动手动脚.
"美女今晚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我跟小伍走就行."Key按住他不安分的手拒绝了他.包子不死心:
"两个女生一起走不安全,万一碰上什么坏人呢.还是让我送你吧!"包子说着抽出手按在Key大腿上,Key忍不住蹦了起来,顺手拎起桌上的啤酒砸向他脑袋."送你老婆婆上西天!"
瞬间就静下来了,血和着啤酒顺着包子的头流了下来,把所有人都吓傻了.
小伍最先反应过来,尖叫了声安迹朝她跑了过去,其他人如梦初醒似的,糊上去看包子的伤势.
包子被Key这下砸得酒醒不少,摸着自己的头,看到鲜血.
"你敢打我?"包子讽刺的声音,"臭娘们,你竟然感打我?!我包子摸你是看得起你妈的今天我不灭了你我不是人!"
众人压住他不让他冲动,笑笑也不笑了,竹杆和汤姆叔叔几乎是整个人坐在了包子身上,看起来包子力气蛮大的.
樱桃冲小伍喊:"快带她走!"
小伍会意,拉着Key使尽全身力气硬把她托了出去.Key不愿走,"有种让他来!"说着从贴身口袋摸出一把弹簧匕首.
"安迹你疯了!"小伍从不知道她还有出门贴身带刀的习惯,吓得要命.
"安迹你别吓我了,你已经让他见血了,包子有兄弟是混**的,你一人大不了走了不在这个城市了不要紧,可他会回来向我和纪安寻仇的,我还要和他在这座城市过一辈子啊!你想过没有?"
"我做的事我自己负责,大不了偿命,跟你和纪安有什么关系."Key不以为然.
"你是这么想可他不这么想啊?安迹,怎么办?你惹大麻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