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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原来是她

两人上了岸,没多久找到一间大酒楼,陈宏闻到那酒菜飘香,肚子越叫越响,急不可耐地要进去大快朵颐,不料店门口的一个伙计忽然伸手拦住了小乞丐,冷声道:“小叫花子,这也是你来的地方么?快滚快滚。”另一边却有别的伙计笑着上来招呼陈宏:“这位公子爷,一个人吗?快请进。”

陈宏先是一愣,待看清拦住小乞丐那店伙脸上厌恶的神色时,不由面色一沉,当下把手往小乞丐肩上一搭,大声道:“你们长不长眼,什么叫花子,这是我兄弟!”

那两个店伙均是一怔,有点不知所措,按照店里规矩,陈宏属于贵客,必须好好接待,而乞丐上门却是一律要赶走的,现在这个组合让他们接也不是,赶也不是,一时不知如何答话。店里的掌柜看到两个人被拦在门外,又听到陈宏说话隐有怒意,以为发生了争执,忙走出来一看,顿时了然,笑道:“这位公子,本店接待的客人不是达官显贵,也是文人骚客,这个小……小孩不符合进门的规矩,公子若想带他用膳,不妨带他回去沐浴更衣再来,小店必倒履相迎。”

陈宏怒道:“什么狗屁规矩,分明就是狗眼看人低,我兄弟身份尊贵,你们就是给他提鞋都不配,现在不过是穿了身破衣服,你们就看不起人,不就是一个吃饭的破地方,有什么了不起。”小乞丐在旁听得暗自发笑,陈宏明明连他的名字也不知道,却说他身份尊贵,实在有趣,但想到他这是在人前维护他,又不禁心里感动。

那掌柜听到陈宏话语毫不客气,也不禁变了脸色,傲然道:“本店乃临安百年老店,金字招牌天下知名,整个大宋能比得上本店的最多不过三指之数,你说有什么了不起?这个叫花本店恕不接待,公子若是不服,请去别处用餐吧。”

陈宏勃然道:“好一个百年老店,口气真大。”突然身形一晃,绕过掌柜和两个店伙,出掌在门旁两根大柱上各拍了一下,然后回来一拉小乞丐的手,说道:“兄弟,咱们走吧,吃饭的地方多的是,不在乎这一家。”刚抬脚突然一愣,只觉得小乞丐的手掌温软嫩滑,柔若无骨,实不像一个男人的手,不禁疑惑地向小乞丐看去。小乞丐低低一笑,轻轻挣脱了手,抬步向前,道:“走吧,我饿啦。”

陈宏连忙跟上,正要开口询问,小乞丐先问道:“大哥,你刚才在那两根柱子上打了两掌,到底是为什么呀,怎么一点事没有?”

陈宏心中对此大是得意,听他相问,顿时就把刚才的疑惑忘诸脑后,催促道:“快走快走,等一下再跟你说。”他突然小跑起来,小乞丐见状好奇不已,快步跟了上去。跑了一段距离,陈宏拉着小乞丐躲到一棵大树后面,探头向那酒楼望去,招呼道:“快看。”

小乞丐好奇地向酒楼望去,初时还看不出什么异状,但过了一会,只见那两根被陈宏拍过的柱子表面渐渐出现无数细小裂痕,接着几条大裂缝也露了出来,片刻之后,只听喀喇几声,两根柱子竟都断裂开来,碎成一地木块。小乞丐咋舌道:“这是什么武功,竟然这么厉害?”

陈宏得意道:“这是本门绝学‘震天铁掌’,使用‘震’字诀将内力以暗劲打出,透过柱子表面而将其内部震碎,所以一下子从外表上看不出问题,过一会就断了。怎么样,你想不想学,我教你吧?”

小乞丐奇道:“为什么要教我,我可不喜欢学武功。”

陈宏道:“你身子太瘦弱了,学点武功可以强身健体。”

小乞丐笑嘻嘻道:“那可谢谢你啦,我身体倒一向不错。”

陈宏不死心劝道:“那要是有坏人欺负你怎么办?”

小乞丐道:“我才不怕呢,要是有坏人敢欺负我,我照着他屁股就是这么一脚,一准踢得他屁滚尿流,落荒而逃。”他出脚做了个前踢的动作,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陈宏知道一时难以说服他,现在肚子又饿得慌,只好先填饱肚子再说,当下找了另一家酒楼,这次店小二虽然不喜,看在陈宏面上,总算没拦着他们,陈宏又赏了小二几钱碎银,小二顿时喜笑颜开,带他们进了一个包厢坐下。陈宏点了几道名菜,小乞丐要了四碟精致细点,一壶龙井,两人便又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

陈宏本来还想继续劝小乞丐学武,但他仍是不肯,只往其他话题上说,陈宏无奈,也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他虽然是个孤儿,但以前收破烂时收到了无数旧书,平时偶有空闲,时间都花在了看书上,所以知识也算得上博杂,这时跟小乞丐交谈起来,各个话题都能接上一些,虽然懂的只是皮毛,但以现代人的观点却往往有惊人之语,而且许多知识经历千年沉淀,自然更比这时代的精深,有时他一句话便能引得小乞丐拍案叫绝,但当小乞丐打算跟他深入探讨之时,他又懂得不多,引得小乞丐大为好奇,他只好推说这些都是师父所教,但他不感兴趣,加上学时不长,所以每样只学了一点。

后来说到音乐,陈宏把插在腰间的白玉箫拿出来,说起它的来历,并说起这些日子他是如何自学箫艺的,当然从系统里兑换了一本相关的书是不能说的,他只说是以前看过。小乞丐察言观色,知道他对这支箫十分喜欢,忽然眼珠一转,喝了一口茶,笑吟吟地道:“大哥,我向你讨一件宝贝,你肯吗?”

陈宏刚才把箫给他看时,就看到他眼里的欣羡喜爱之意,这时听到他的话,哪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当下毫不迟疑地把箫递到他手里,笑道:“你想要的就是这支白玉箫吧,这也不是什么宝贝,送给你就当是见面礼吧。”

小乞丐本是随口开个玩笑,因见到陈宏对这白玉箫极为喜爱,自己不过与他萍水相逢,料想他会想法子拒绝,哪知他答应得豪爽之至,实是大出意外,不禁愕然,心中感激,难以自已,忽然伏在桌上,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陈宏大为意外,忙问:“兄弟,你怎么了?”

小乞丐抬起头来,虽是满脸泪痕,却是喜笑颜开,只见他两条泪水在脸颊上垂了下来,洗去煤黑,露出两道白玉般的肌肤,笑道:“大哥,我们萍水相逢,你对我却是真好。”

陈宏这才知道他是因为感动才哭,笑道:“虽然萍水相逢,却是一见如故,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认识的第一个朋友。”说到这里他忽然一叹,又问,“对了,咱们聊了半天,还不知道名字呢。我姓陈名宏,你呢?”

小乞丐道:“我姓黄,单名一个蓉字。”

自陈宏知道这是射雕英雄传的世界以来,几乎每天都在猜想原著里的人物在这个活生生的世界里都是啥样,尤其是黄蓉这个女主角究竟会是如何的美若天仙,精灵可爱,这时猛然听到眼前的小乞丐就是黄蓉,忍不住一口把刚喝到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幸好他反应快,赶紧低下头一边假装咳嗽一边拍着胸口,心里大叫:“原来是她!”他只道黄蓉第一次出现是会在张家口跟郭靖碰面,所以全没想到眼前这个博学多才的小乞丐会是她,这时真是惊喜之极,好在他掩饰得快,没被黄蓉瞧出问题来。

黄蓉意料不到自己报个名字会让陈宏喷茶,奇怪地道:“大哥,你怎么了?”

陈宏咳了几下,慢慢变咳嗽为大笑,直笑得黄蓉莫名其妙,这才说道:“你好好的一个七尺男儿,居然取了个女孩儿的名字,黄蓉,哈哈,笑死我了。”为了解释自己为何喷茶,他也只好用这个理由了,倒也算急中生智。

黄蓉不禁愕然,自己本来就是个女孩子嘛,取的当然是女孩的名字了,可这又没法说,谁让她现在是男孩的打扮呢,当下不满地道:“名字是爹爹给我取的,我有什么办法,你不许笑。”她心里忽然有点小邪恶地想到,要是下次换回女装出现在他面前,这傻哥哥会是什么表情呢?

陈宏见成功蒙混过关,心里松了口气,为了转移话题,赶紧吃了几口菜,连连赞道:“这些菜做得真好。”黄蓉也尝了一点,然后道:“也不过如此,我自己做的比这好多了。”陈宏想到原著中黄蓉做的菜确是一绝,便道:“没想到老弟还精通厨艺,有机会定要好好尝尝。”黄蓉道:“没问题,一定不让你失望。”

陈宏实在好奇黄蓉怎么会在临安,想了想问道:“兄弟,我看你样子不像是真乞丐,你应该是从家里跑出来的吧。”

黄蓉眼圈儿一红,道:“大哥真聪明,一猜就猜中了。爹爹不要我了,我只好一个人跑出来当个没人可怜的小乞丐。”

陈宏问道:“你爹为什么不要你?”

黄蓉道:“爹爹关住了一个人,老是不放,我见那人可怜,独个儿又闷得慌,便拿些好酒好菜给他吃,又陪他说话。爹爹恼了骂我,我就夜里偷偷逃了出来。”

陈宏听到这话觉得十分熟悉,心想这不是原著里她在张家口见到郭靖后说的么,原来她现在就已经跑出来了,对了,临安跟桃花岛近,所以她从岛里跑出来后先到了临安,然后才去的张家口。他想通了这点,心中释然,便安慰黄蓉道:“你爹爹只是一时生气,现在肯定在想你,你还是快点回去吧。”

黄蓉流下泪来,道:“若他是一时生气,为什么现在不来找我?”

陈宏道:“他肯定在找,只是一时没找到。”

黄蓉破涕为笑,道:“倒也说得是,那我玩够之后就回去。”

陈宏问道:“那你想去哪玩,去北方吗,我们一起去如何?”他想到原著中黄蓉既然在张家口跟郭靖见面,那现在肯定是往北走,自己正好跟她同行。

不料黄蓉摇摇头道:“我现在还有事要办,大哥自己先走吧,我们以后再见面。”

陈宏顿时大为失望,想问黄蓉要不要帮忙,黄蓉只是微笑着摇摇头,只好作罢。黄蓉看到他失望的样子,心中略有不忍,但想到下次见面要给他惊喜,只得忍住不说,一时两人俱各无言。

两人吃完了饭,结账出了店,这时已经是晚上,夜风寒冷,黄蓉衣衫单薄,被风一吹,缩了缩脖子,陈宏见状忙脱下外衣披在她身上,又问道:“你出门的时候有没有带衣服?有的话快去换上,别着凉了,没有的话我先带你去买几件吧?”

黄蓉道:“衣服我有,大哥不用担心。”

陈宏还是不太放心,解下装银子的香囊,放到黄蓉手里,道:“这些银子给你,你多买几件厚衣服。你既然有事要办,又不要我帮,自己千万得小心点。”但想到黄蓉聪慧卓绝,又会武功,倒也不必太担心。

黄蓉眼圈微红,低了低头,道:“大哥你再这样对我,我就舍不得走啦。”

陈宏微笑道:“那好吧,我就不多说了。这支玉箫你收好,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再吹给我听。”

黄蓉默默点头,忽然转身飘然而去。陈宏一直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傻,刚才黄蓉说舍不得走,自己为什么不留下她?他呆呆出神,心中思绪万千,却又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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