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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负伤而归

又一年过去了,大帅府里的女人们还是原来的样子,老夫人诵经拜佛,雨蔓教宝宝走路说话,子恩绣了上千个平安袋,每日三餐时常没人动碗筷,子恩和雨蔓给大帅写的信寄回来的还是那几个字,就连雨蔓写了三页的关于宝宝的消息收到的也是“安好,勿念”。

这天早上天刚蒙蒙亮,虎子慌慌张张的跑进大厅,“大帅回来了,大帅回来了!”这一声如同惊雷划破了一屋子的寂静,“老夫人,少夫人,恩姨娘,大帅回来了!大帅回来了!”虎子和下人们高兴的喊着。

“小姐,小姐,你听到了吗?大帅要回来了!”小桃兴奋的放下手中的折纸,摇晃着纹丝不动的子恩,“三小姐,大帅要回来了!”

“我听到了,叠完这张就出去!”子恩镇定的叠着手中的折纸,纸鹤的翅膀就要叠完了,玉指轻轻拉动纸鹤的两翼然后将它放入平安袋,小桃见到三小姐完成了手中的活儿,迫不及待的拉起子恩往外走,“等一下,小桃”子恩说着起身走向梳妆台,摸摸发髻问:“小桃,你看我的头发是不是乱了?”子恩照着镜子,仔细打量一番“没有涂胭脂看起来很憔悴吗?”

“三小姐,您头发不乱,不乱,你呀,天生丽质不擦胭脂也特别好看,快走吧!”小桃见三小姐那副紧张劲儿就知道她是故作镇定,实际是怕见了大帅失礼,想到这小桃笑了笑,子恩步子走得很急,小桃紧随其后。

雨蔓睁开朦胧的睡眼,不忍心叫醒熟睡的宝宝,可是大帅回来了她心爱的舟哥哥回来了,她兴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在房里不知道该给宝宝穿什么,换了好几套了,“柳儿,快,你把那件奶奶新给宝宝买的衣服拿来,快拿来!”雨蔓边给宝宝脱着刚穿上的衣服边喊柳儿,“小姐,孙少爷还那么小,用被子包起来就看不到他穿什么了。”

“你闭嘴”雨蔓瞪了柳儿一眼用力掐了她一下“狗嘴吐不出象牙!说你蠢你还真不赖,这是大帅的儿子,他凯旋而归当然要抱儿子了,不把儿子打扮的漂亮点怎么让大帅喜欢!”雨蔓说着已经和柳儿一起给孩子换好了新衣服。

柳儿这次学尖了啧啧赞叹道:“孙少爷真好看,真俊!”

“快走吧,别让子恩那个小贱人抢了先!”雨蔓抱起宝宝大步前进,柳儿看见雨蔓的头发有些乱可也没敢提醒,她全部注意力在孩子身上哪有功夫搭理自己。

大家都到了正厅,雨蔓见子恩的红唇格外耀眼,她眼珠滴溜溜的转着咬了咬牙:嗨,就顾着打扮儿子了,瞧我这头发乱的,慌乱着也忘了上唇脂。子恩见到被精心打扮的宝宝,心里咯噔一下:舟哥哥一定会很喜欢他的。在想到雨蔓一举得男,奶奶待她好,舟哥哥也一定会倍加珍惜她的,我就好好学刺绣,给宝宝多做点新衣服吧。

奶奶着急的很,她搓着掌心坐立不安,“虎子你快把门打开,找几个人把鞭炮挂起来,”兰婆婆在屋里指挥着,奶奶看了看子恩和雨蔓想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笑了笑说:“你们都起得挺早的啊,我还以为就我这老太太天不亮就起床呢!”子恩刚想张口却被雨蔓抢了先“奶奶,今天宝宝好像能预料到舟哥哥回来似的,好早就醒了哭闹,弄得我也没办法睡了,还真是父子连心呢,知道爹爹要回来他可高兴了!”雨蔓编着瞎话脸不红不白,这些话就是给子恩听的,雨蔓心想:她没有孩子,整天不是折纸就是绣花,大帅回来了自己的机会就来了,看她还有什么资格和我争!

“是吗?”奶奶被雨蔓说的心花怒放,笑得合不拢嘴。

小桃看三小姐又是低头不语,三小姐明明就思念大帅好几天都失眠,只能靠这折纸来打发孤寂的夜晚,她想替三小姐说些什么看到老夫人抱着孙少爷那高兴的样子欲言又止。

副官推开门,虎子刚想点鞭炮,副官抓住了他,摇摇头,虎子看了看大帅觉得有些不对劲,大帅紧紧抓着副官的胳膊泰然自若的往里面走,下人们高兴的欢呼“大帅凯旋而归!大帅凯旋而归!”副官示意下人们住口,大帅被这熟悉的丫环家丁的声音弄愣了站在原地不动,他让大家失望了。

雨蔓欣然地跑过去迎接,“舟哥哥,你回来了!”雨蔓上前握住林舟的手,林舟像触电了一样甩开,他又听到了孩子的哭声,警惕机敏地晃着头问:“谁?”

“舟哥哥,他是你的儿子啊!”雨蔓有些害羞却喜上眉梢的说。

子恩在原地看着这一切惊得瞪大双眼,她不知道舟哥哥怎么了,只觉得他很不对劲。子恩看见奶奶欠着身子想起来,立马过去搀扶朝大帅走过去。

林舟听到奶奶的声音往后退了几步,副官扶着他,奶奶心疼的叫了一声“小舟”林舟一下子跪倒在地“奶奶,对不起,我……”奶奶看得出孙子好像看不见东西了,她忍住泪水,故作镇定的俯下身子伸手去搀孙子起来“好,好,活着回来了,小舟,你回来了就好!”副官单膝跪地向奶奶请罚:“老夫人,大帅被恶人投毒,致双目失明……”

众人听到“双目失明”四个字都傻眼了,议论纷纷:“啊?大帅……大帅看不见了?”

奶奶咽了口气,严肃的说:“住口,谁再敢议论?阿兰送焦副官!”焦副官重重的敬了个军礼后跑步离开。

“奶奶,奶奶,对不起,我不能继续在沙场奋勇杀敌了!我没用!”大帅搂住奶奶痛哭,“奶奶,我看不见了,看不见了,我回来这一路骑着马假装原来的样子,我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见?”

“没有,没有”奶奶哭着摸他的后脑勺安抚着说:“没有,一个人也看不出来,你还是原来那般威武,那般英俊!”

子恩颤抖着身体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她不知道怎么办,她不知道此时的他如果再听到姐姐去世的消息会不会更难过,她看得出他的不甘心,他的要强,可是她看着他炯炯有神的双眼除了流泪没有别的动作可以做……

雨蔓抱着孩子过来,“舟哥哥,他是你的儿子,抱抱他好吗?”林舟听着声音侧着头,他伸手去摸,雨蔓把孩子小心翼翼的放到他的手上,林舟抬起手,摸了摸孩子的手皱着眉头,抿嘴忍着泪水,低头亲吻着他的小手,他想起了他亲吻着陪他征战的战马,他再也不能指挥士兵了,他难过得说:“带我回房间。”雨蔓应声道,搀着他,可是林舟却伸手去抓旁边的人,侧目询问:“子恩呢?怎么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子恩立刻伸手去触碰林舟的手,“我在,我在!”子恩连声说,林舟用力的紧紧抓住子恩的手腕,雨蔓气的扭过头去。小桃走过去搀扶着大帅的另一只手,奶奶嘱咐道:“子恩,你带小舟回房去,让他听听你做的风铃!”子恩点了点头。

雨蔓不服气的抱着孩子进屋了,她回到房间就是砸东西,“该死的贱人,”柳儿将孩子放在摇篮里,宝宝因为离开了温暖的怀抱进了摇篮而哭闹,雨蔓更生气了,狠狠地掐了小宝宝的屁股一下说:“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就是哭,见到爹还哭,明知道爹不高兴还哭!”

“小姐,别生气了,孙少爷哪懂啊,他应该是饿了,大早上的就被弄醒他还委屈嘞!”柳儿又抱起宝宝在怀里晃悠着。

“都是那个贱人!”雨蔓随手抓起前两天子恩刚补好的衣服撕了个大口子,“一声不吭,就好像知道舟哥哥已经瞎了似的,给她的信肯定不会只有几个字,好哇,表面上装的一副可怜样,实际上心眼儿多着呢,以后我不整死你我就不姓赵!”

林舟迈进子恩的房间,他听到了窗棂上传来的声音,侧耳仔细聆听,松开被搀扶着的手寻声走去,走到桌面他扶了下桌角却被绣花针刺了,他迅速的抽手,后退几步,却碰到了椅子,子恩连忙跑过去抓住他,他反手紧紧抓住子恩大声问:“我是不是很没用?是不是?”子恩被他弄疼了,咬着嘴唇不做声,不知道说什么。

“大帅,快放手啊,大帅!”小桃忍不住说:“三小姐被您弄疼了!快放手啊!”林舟晃过神来,松开了手问:“你在绣东西?”林舟边说边在桌上摸索,小桃连忙把针线收起来,林舟碰到了纸,还有一些折好的纸鹤和星星,“这是什么?”

“是纸鹤,许愿用的,”子恩说着把一个纸鹤放到林舟手上,拿起他的食指让他一点点触摸“这是纸鹤的头,颈,翅膀,尾巴”

“是子敏教你的吗?”林舟的话让子恩饱受万箭穿心之痛,她眉头深锁,为什么什么都是姐姐教的,难道在你心里我什么都不能会吗。

小桃刚想说话,子恩朝她摆了摆手说:“是,都是姐姐教的,我笨手笨脚的怎么会这么细致的活儿。”小桃听了为三小姐难过,她想说这是三小姐自己想的,她从来没见过二小姐会折纸,三小姐写的英文和有些符号她根本就看不懂,二小姐虽说会书会画会綉会好多东西,可是这个折纸她在市面上都没有见过,也没见过其他任何人折过,这是三小姐自创的,她真为三小姐委屈,为什么在大帅的心中就认定了三小姐是爱胡闹的假小子呢?

林舟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又提起子敏,他感觉到了子恩的难过,可他却已收不回那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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