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勤趿拉着拖鞋跑到医院外边,头部包扎的纱布上渐渐渗出血来可他竟全然不觉。寒风萧瑟,穿着单薄的病号服让他立刻就双手在胸前环抱,左右张望着呼喊:“舒雅,舒雅!”
转身又喊了一声“舒雅!”,寂静黑夜只有路灯回应他。
不是说好了如果能见面就不在乎一起的在一起吗?是你真的走了还是在躲着我?现在我体内流的是你的血,你在我心里走遍了全身为何什么都不留下却还带走我的一切逃之夭夭?
可事实是……
舒雅一直躲在楼后边,靠着墙根,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动也不敢动她怕静静的夜会把她的脚步声穿到章勤的耳朵里,心想:快回去吧,快回去躺好,你的伤因我而起,就让我在你的生活里消失得无影无踪吧!求你了,别再喊了……
一声声的舒雅,传入她耳中犹如惊雷,抱着膝盖感觉到了章勤在靠近,心跳得更快了。
“章勤,你在外边干什么?”丁父铁青着脸,没有一丝笑容的问。
刚要出口的舒字又噎了回去,丁父紧抓住他的小臂说:“在外边干什么?”
舒雅听到了声音扶着墙根慢慢起身踮着脚离开了。
章勤跟着丁父上楼,回到病房,一进门他愣了,晓莎来了。
“你去哪了?”丁母问着摆出一副扑克脸坐下斜睨章勤一眼说:“电话也不拿,上哪去了?晓莎挺着大肚子硬是要来看你,你倒好,玩消失。”丁母一激动竟然讲出了粤语。
晓莎没有抬头看他,她不敢,她怕章勤责怪她,删短信的是她,害他出车祸的人也是她。
章勤一句话也没有说,趟在床上面无表情。晓莎说要去下洗手间,她坐在马桶盖上,敲击文字。
舒雅坐在附近的KFC里面,因为那里相对安全,天这么黑自己不敢打车更不敢在街上走。趴在桌子上刚想睡一会儿,看着仅剩百分之十四的电量她想关机又怕家里人联系不上她而担心,索性就开机吧。手机响了舒雅捂着头打开短信,好长,她手有些抖,加上手机不停的提醒她连接充电器,语文学的很好的她竟然觉得把那些字连起来读很费劲,文言文都难不倒她,现在她却不明白短信是什么意思。
晓莎的短信是一首歌的歌词,她喜欢忧郁王子张信哲的歌,自从认识了章勤后她读懂了许多曾经不以为意的歌词。短信说:不要对他说夜里会害怕,不要说你多晚都会等他的电话,别说你只喜欢他送的玫瑰花,因为这些是我仅有残留的梦。希望你能懂我的意思,别再出现了,求你了。
舒雅嘴角一抹苦笑,晓莎这是在干吗?不过她知道章勤没事心里舒服多了,下定决心,天一亮就走,此生再也不踏入上海半步,纵然有割舍不掉的儿子可这里的另外一个家庭容不下她。善良的舒雅总是把悲伤留给自己,可她不知道的是,她以为会快乐的人也会善良如她,还比她更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