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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错过

“诺,这件事……”一名男子面有难色地说到。

“维,我从不轻易请求别人。”诺一脸严肃,眼神中露出少有的威严。

“诺,我不得不提醒你,那里很危险。”

“我知道,维。”

“那么好吧,我马上去帮你办理手续。”那男子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诺,我妹妹也在雅典,要不要……”

“不,不用了,下次吧。”诺赶忙挥手示意,维的妹妹,是一个极古怪鬼马的女孩,见面,免了吧。诺不满地瞪了维一眼。

“哥哥,是诺来了吗?”随着这清脆的声音,一个少女推门而入。

维看着诺无奈的表情,强忍住笑意走了出去。诺看着离去的维,轻轻叹了口气。

维的妹妹名叫郁茜,是一个高大、强壮的少女,男孩似的的性格,圆圆的脸颊,头发剪得很短,晒黑了的面庞,没有一刻能停息的大嘴巴。

“是郁茜啊。”诺无奈地打了一声招呼,郁茜欢快地拉住了他的胳膊,诺不落痕迹地推开了,“我还有事,改天再陪你玩吧。”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了生气的郁茜。

好不容易脱了身,诺轻松地吹着哨子,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暮雪。高贵的暮雪又怎么是一个小疯丫头郁茜所能比得了的。诺不禁嘴角上扬,像孩童一样纯真。诺还记得在泸沽湖畔,他用火花为暮雪营造的红色精灵。暮雪天真地浅笑,那悄悄红了的眼睛,那轻柔曼舞,那温柔的轻喃,那一夜,注定印在了诺的记忆里。那样的美好!那样的近乎完美!

郁茜啊郁茜。那个少年玩伴的妹妹,那个任性的中美混血儿。诺一直不明白,沉稳的维,怎么会有如此任性的妹妹。牛仔裤、T恤衫、运动鞋、棒球帽,比自己还短的头发。“哎……”诺轻声叹息。

“诺·罗耀拉,”郁茜默默叨念着。

诺是她哥哥少年时的玩伴。那时的诺,已是一个英俊的少年,金黄色的头发,随意的梳在耳后,那双灵活的墨绿色眼睛里流露出自信与威严。诺一直都穿鲜红色的衣服,长长的衣摆在风中飞扬。而诺,像阿波罗最宠爱的儿子,像一团耀眼的火光,似乎能融化一切。

诺,可以控制火焰的诺,精通占卜的诺,身为高贵的罗耀拉家族的公子的诺。郁茜微笑着,笑得那样璀璨。

诺,只有我—郁茜·拉塞尔,与罗耀拉家族交好的拉塞尔家族的千金,才配的上你吧!

而且,我的哥哥—维·拉塞尔,是你最好的朋友。诺,你会怎么待我?对待一个你从小看到大的女子。诺,我不是小孩子。诺,有一天你会发现,昨天那个小女孩在时间的魔法下长大了。诺,我的诺!

郁茜陶醉在回忆与想象里,看着一脸甜蜜的妹妹,维站在口,苦笑着摇头。维知道,诺是喜欢妹妹的,但那种喜欢,不是郁茜希望的,所以,妹妹的一相情愿,最终只会换来镜花水月,维不忍打破妹妹美好的梦。起码,现在不愿打破。

注定的,妹妹注定只会得到一地的心碎,一地……

勒巽凝视着玻璃橱窗,他的思绪漂浮在天际。他知道,师傅已经得到莳萝的死讯了,修禅快半个世纪的师傅,也许早已发现莳萝的古怪,但师傅没有阻止,为什么?勒巽猜不透。商店里传出了优美的旋律,那是意大利作曲家奥托里诺·雷斯庇基的作品《罗马的喷泉》。

正在播奏的是第一部分:黎明的朱丽亚峡谷喷泉。

小提琴在高音区的持续演奏描绘出黎明前后的景色。东方渐渐发白,万物逐渐苏醒,勒巽仿佛看到了他和诺的第一次握手。小鸟在树上鸣叫着,从濛濛的晨雾中走来一位美丽的少女,沁人心脾的紫罗兰香。那次初识,改变了勒巽的一生。第一次,勒巽发现有人把他当成朋友,只刚刚认识,却像相识了一辈子。第一次,勒巽没理由的信任别人。

乐声逐渐减弱,乐曲变成了降A大调,3/4拍的急板。这是清晨的特里顿喷泉。木管乐器演奏着一段轻快的舞曲,竖琴为之伴奏。

勒巽想到了那个泸沽湖的清晨,自己悲伤地站在莳萝的坟前,从朝雾中走来的暮雪,那个温柔的安慰着自己的少女。他清楚地记得,暮雪一直跟在他的身后,沉默不语。勒巽奇怪地感到一阵暖意,似乎有她跟在身后,就很安详、很平静。

乐声再次变换了。那是正午十分的特莱维喷泉。英国管和大管正在演奏。

勒巽仿佛看见了暮雪唇边的血,像一片温馨的花瓣。她那种既柔弱却又坚强的表情,那轻微颤动的身体,那苍白如雪的皮肤。那样的暮雪,像一缕即将散去的云,有种让人心痛的美!

最后的乐章是黄昏时梅迪契别墅喷泉。在夕阳余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孤寂。在小提琴的独奏里,回忆来到了昨天。

勒巽在飞机上没有风度的行为伤害了暮雪,那个总给予自己笑容的女子。勒巽知道暮雪眼中有委屈的泪,只一瞬,勒巽想开口道歉,想对暮雪解释,但他终没有说出口。乐曲在诗情画意中结束了。

勒巽有些惊慌地发现,他的回忆里,全是一个紫兰色秀发的少女,而莳萝,浅黄色的莳萝早已消失在记忆里。勒巽重重地甩了甩头,想要赶走那个美丽的身影。

“先生,需要帮忙吗?”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在勒巽的身后响起。

勒巽指了指橱窗里一个翡翠雕刻的艺术品。

“好的。”那名中年男子从橱窗里取出了一个艺术品。那是一个只有五厘米高的翡翠制的少女。那翡翠不是传统的明绿色,而是淡淡的若有若无的紫色。那少女衣带轻扬,双脚赤裸。她的舞姿定格在一瞬间,少女的表情迷茫却不悲伤,带有一丝神秘的微笑。

勒巽恍恍惚惚地付了钱,拿起包装好的艺术品离开了那家商店。为什么自己会买下它?勒巽没有答案。那少女,像极了紫藤暮雪。勒巽似乎闻到了一丝紫罗兰的花香。

勒巽有些吃惊,他不明白自己刚刚的行为。不,不可以!勒巽在心里反复地叨念着:你忘记了你的莳萝了吗?那个你最疼爱的女孩,那个会为你扬起灿烂笑容的女子,那个你曾渴望执子之手的莳萝,你都忘记了吗?!忘记了莳萝临死时绝美凄楚的表情了吗?莳萝是爱你的,就算她要取你的性命。你不是说过自己的生命是为她才存在的吗?勒巽悲伤地望向远方。他忘不了莳萝,也许永远都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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