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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卷一 云飞悲歌起 血溅壮士别

三月间的苏州,正是草长莺飞、春暖花开的时节。古语有云,“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足见江南二州美景之胜。这一日,太湖湖畔胥口镇一处集市上,一群人正围看一位白发老者卖艺。那老者手持一口单刀,使得是一套六合刀法。六合刀法从形意六合拳套路中变化而来,共分三十六势,刀法朴实无华、劲力浑厚、气势逼人。那老者一套六合刀使罢,引得围观众人一阵喝彩。接着便从老者身后转出一位姑娘,那姑娘约莫十六、七岁年纪,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翘鼻小口,未施粉黛,虽不若大家闺秀般妩媚温存,却多添了几分农家少女的清丽脱俗。那姑娘手托一个笸箩,走到人群之中掏赏。时下正是天启六年,阉党横行、霍乱朝纲,此处应天府巡抚毛一鹭盘剥乡里,弄得鱼米之乡的苏州百业凋敝、民不聊生。因此下众人只是围观,却并无人肯接济这一老一少。

老者见众人不愿给钱,便四下作了个罗圈揖,然后朗声说道,“众位父老乡亲,小老儿山东人士,今日同小女来到胥口镇,只为讨口饭吃。听闻这胥口镇得名于战国名将伍子胥,胥口镇的父老们都是伍子胥他老人家的子孙,想来也都是慷慨解囊的豪杰之士。”

说到这里,老者又深深作揖,可是人群依旧无动于衷。此时传来一声轻笑,老者抬头望去,见发笑的是位衣冠楚楚的年轻文生公子,身后还站着个十二、三岁的书童,怀抱一对雁翎刀。

只听那公子开口说道,“久闻山东青州六合刀法奥妙,今日一见果然不凡。江南虽不及江北之人尚武,却也并非无人。在下不才,愿陪老人家走上几个回合。此处有一锭十两银子,你若赢得了我手中双刀,今日便取了去吧。”

那公子一边说着,一边将银子丢入笸箩中,然后宽掉身上长衫,露出一身月白缎短身衣靠。那老者见这公子说话细声细气,举手投足之间还有些扭捏,又见他面皮滑腻、明眸皓齿,且出手如此阔绰,便断定这定是哪位大户人家的小姐女扮男装了出来游玩儿。

他上前两步,冲着那公子深深一揖到,“小老儿这等三脚猫的功夫,怎敢同公子过招。公子若有雅兴,不如和小女走上两趟。”

听了老者这话,那手端笸箩的姑娘不由脸上微微一红,叫了声“爹”,便将头扭到一边。

那公子呵呵一笑,“看来老人家是瞧不上在下这点粗浅功夫了,也好,待小生先活动筋骨,再来领教老人家的高招。”

说罢,伸手从那书童怀中抽出两口长刀,身子转了个圈,拉了架势站在西首。

看到那公子亮刀的姿势,老者不由得喝了声彩,到,“好一个轻、圆、飘、倏,不知公子可识得沧州花刀没羽箭司徒老爷子?”

听到“花刀没羽箭”的名字,那公子不由得笑了笑,脸上现出得意之色,说到,“花刀没羽箭的名头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老人家若想结识,待比过这场我给你引见便是。”

一旁站着的那姑娘听出公子言语中的轻薄之意,不由得秀眉微蹙,上前一步说到,“花刀没羽箭也不过如此,身为武林宗师,却甘为阉党鹰犬……”

还不等她说完,那公子怒到,“大胆,吃我一刀。”

说罢右手刀刀身倒置,刀尖斜下,刀刃向右,直刺那姑娘小腹,使得正是“梅花十字诀”中的“刁”字诀。那姑娘侧身避过,同时从老者手中接过单刀,身子一转,刀身平推公子右手,正是六合刀法中的“鲤鱼分水”。不等招数用老,便又是一招“西子捧心”,直刺公子前胸。那公子右手刀忽地抽回,由下而上猛升,使“绷”字诀招架;左手刀却使出“挂”字诀横扫姑娘的肩头。二人插招换式,斗在一处。

那公子步伐灵动、举手投足间衣衫飘动,宛如云中戏雁。轻则灵便敏捷,圆则转动自如,飘则进退迅捷,倏则左右突忽。再看那姑娘刀法则沉稳刚毅,忽如老猿登高,忽如饿虎扑食,忽如苍龙摆尾,虽然不甚灵动,却也稳守中盘,立于不败之地。围观众人平日里哪见过如此精彩的搏杀,一时间都愣在当场,竟忘了喝彩。只人群中一个手拿木杖的老花子微笑到,“好刀法,好后生。”正说话间,只见那姑娘脚下一个踉跄,就地滚倒。一见对手失足,那年轻公子不由得眼前一亮,忙使出“劈”字诀,双刀一同落下。哪知那姑娘滚倒是虚,不等双刀砍到,脚下已使出鸳鸯连环腿,一脚正蹬在公子小腿之上。不等公子站稳,姑娘已经翻身跃起,一口单刀压在公子的颈项之中,用的正是六合刀中的“守株待兔”。那公子脸上微微一红,甩手将双刀掷于地上,转身没入人群之中。那姑娘虽是险中得胜,却也暗自欢喜,收了单刀,从笸箩中拾起那锭银子,交到老者的手中。

老者冲着姑娘微微点头,以示赞许。随即,他款步走到众人跟前,手托银子朗声到,“各位父老乡亲,小女今日侥幸取胜,得了这十两银子。听闻近日周大人受人诬陷,苏州百姓为解周大人之难,筹措银两,奔波劳碌。小老儿不才,不敢魁受这十两纹银,相烦哪位义士转送周大人府中,已尽绵薄之力。并请转告周大人,山东小民马万山久仰他老人家大名,但有调遣,惟命是从。”

一听到“周大人”三字,围观百姓便一阵骚动,有人说到,“周大人为官清廉、爱民如子,却被朝廷错拿。应天巡抚毛一鹭贪得无厌、视百姓为草芥,却节节高升,这是什么世道?”

另一人愤然到,“朝廷上下,阉党横行,屠戮忠良,闹得国无宁日,百姓遭殃。”

人群中那手持木杖的老叫花走到马万山跟前,从脏兮兮的破口袋中掏出一枚铜钱,说到,“叫花子生平只是讨别人的钱花,从来未给出过一枚铜钱,今日听得马老英雄之言,也不由得义愤填膺。这一枚铜钱虽少,却是叫花子的全部积蓄,请马老英雄交给周大人,表我苏州人之气节。”

还不等马万山答应,便将铜钱扔在笸箩之中。老叫花刚一转身,便又有二三十人走来向笸箩里扔钱,口中说到,“相烦马老英雄转交。”马万山看着眼前这阵势,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此时,人群后面一人厉声喝到,“周顺昌结交东林逆党,乃朝廷缉拿的反贼,哪一个敢替他说话?”

话音未落,一众身穿锦衣的汉子便手提皮鞭冲入人群,见人便打,将那装满铜钱的笸箩也踢翻在地。马万山见状不由大怒,他抄起单刀,挥舞刀背连削带打,将冲在最前面的几个锦衣人放倒在地。

此时,锦衣人中走出一位白须白眉的老者,身穿飞鱼服,扎巾剑袖,头戴方翅钨砂,金丝缘边。此老者面色姜黄,两道蚕眉,一双鹰眼,三柳长冉飘散前胸,怀抱一把雁翎刀,刀鞘乌黑,上面用金丝镶嵌梅花图案。长冉老者见马万山一连砍翻数名手下,一个纵跃挡在马万山跟前,喝道,“狂徒,休得放肆。”也不见他拔刀,只将刀头微微探出,猛平迂回,正扫在马万山小腿之上,使得正是梅花十字诀中的“摸”字诀。马万山经这一扫,顿感小腿间一股大力传来,一个站立不稳,仰面摔倒在地。一旁那姑娘见状,忙拾起那年轻公子弃在地上的双刀来救,却也被那老者一个回合绊倒在地。老者吩咐左右将这父女二人绑了,马万山不住叫骂,怎奈腿上剧痛,却也还手不得。

此时围观诸人皆被一众锦衣人以皮鞭驱散,集市空地上却只剩下了那手拿木杖的老叫花。一个锦衣人手提皮鞭恶狠狠的到,“大胆,还不退下。”劈手便朝老叫花打去。也不见那老叫花躲闪,杖头在半空一卷,便将那人手中的皮鞭夺了过来。那锦衣人大惊,忙伸手去拔腰间的绣春刀,老叫花回转杖头,正砍在他头颈上,那人顿时晕了过去。余下众人发一声喊,将那老叫花团团围住。老叫花木杖向左斜刺,众锦衣人立刻站成圆形,结成方圆阵法。此阵法乃武侯八阵中的一种,相传为三国诸葛孔明所创,变化奥妙无穷,后经名将戚继光改良,实用于小型战阵。众锦衣人长刀在手,脚下不断变换方位,时而有人举刀虚劈,时而又有人捧刀实刺,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一时把老叫花困在中央。

老叫花喝了声彩,到,“好一座方圆大阵,可惜却都是些虚招子。”说着向东首一阵抢攻,忽地木杖直向西首的一人打来。西首众人锈春刀纷纷上翻,只听“呛啷啷”数声,几柄刀同时挂到盘根错节的杖头。这一下,老叫花手中的木杖便动弹不得,眼看身后锦衣人已经举刀砍来,马万山和女儿都吓得闭上眼睛,不忍去看这血溅当场的惨状。哪知老叫花将杖柄撤回,居然从杖头中显出一柄明晃晃的长刀来。只见刀光一闪,老叫花身后的几名锦衣人手中刀纷纷落地。此时阵法已破,一干锦衣人或被刺中前心,或被砍中肩头,纷纷狼狈逃回那长冉老者身后。原来这老叫花所持的,是一把二人夺,刀鞘形似木杖,与人争夺时,则刀可出鞘,伤人于不意。

老叫花不慌不忙站定身形,手上挽了个刀花,甩掉刀身上的血迹,笑眯眯望着长冉老者到,“堂堂花刀没羽箭,大内二品带刀侍卫,就只会欺负卖艺的跟老叫花吗?”

原来这长冉老者,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花刀没羽箭司徒忠烈。一月前,司徒忠烈率一干锦衣卫奉东厂之命前来苏州捉拿吏部员外郎周顺昌。到达苏州后,便住在应天巡抚毛一鹭府中。本应早早上路,无奈毛巡抚却恳求司徒忠烈收下其爱女毛珠儿为徒,这一耽搁便是二十几日。今日毛一鹭正在家中宴请一干锦衣卫,不料小姐的丫鬟前来禀报,说是小姐在集上被一个卖艺的欺负了。毛一鹭平日便是飞扬跋扈之辈,一听之下便勃然大怒,众锦衣卫也都作威作福惯了,乘着酒意,便纷纷抄起家伙赶到胥口镇。本以为三两下便可将一众“刁民”收拾了,不想节外生枝跑出了老叫花来。

司徒忠烈见老叫花方才几下身手,确是位使刀的行家,不敢怠慢,走上两步抱拳到,“在下正是司徒忠烈,不知阁下是丐帮中何人?”

时下饥民四起,丐帮势力在两河流域甚大。司徒忠烈暗自寻思,自己所带锦衣卫不过四十人,若是真和丐帮结怨,恐怕不好脱身,何况自己还有重任在身,不如卖个人情,将这三人放了。

正盘算间,却听那老叫花嘻嘻笑到,“要饭之人绝非都入丐帮,就如衣冠楚楚也有禽兽一般。”

听了这话,司徒忠烈不由得怒从心起,若是换在往日,早就插招换式打了起来。可是今日不同,正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于是他便暗压心头火,拱手到,“阁下既然识得这父女二人,便请领了回去多加管教。时下叛党流窜,朝廷下令严拿,莫要做了刀下冤死鬼。”

说罢便想迈步走回队伍之中。这时,人群后又闪出一人,此人身披黑袍,上绣牡丹暗纹,头戴宫人高冠,长发披肩,白净净一张面皮,正是苏州织造太监李实。原来毛一鹭宴请司徒忠烈之时,李实也在旁作陪,见众锦衣卫前去拿人,便也跟来看个热闹。先前那一句“谁敢替周顺张说话”便是出自这太监之口。

李实见司徒忠烈现出退缩之意,心下便有些不快,于是上前到,“司徒先生,切莫放走了反贼,惹得九千岁烦恼。”

司徒忠烈心在骂道,“直娘贼,你个阉人只会坏事,激起民变可怎生了得。”嘴上却赔笑到,“李公公明鉴,乡野村夫粗鄙之极,何必同他们一般见识?”

李实把脸一沉到,“习武之人又有几个好鸟,一并拿下了。”却忘了簇拥左右的锦衣卫也都是“习武之人”。

众锦衣卫答应着,却无人上前,只将目光投向司徒忠烈。李实也到,“司徒先生,还不动手?”

司徒忠烈无奈,便又重新回到老叫花身边,用手点知到,“唗!大胆反贼,还不速速伏法?”

老叫花哈哈大笑到,“唗!乖乖狗儿,还不快快听话?”字里行间便将司徒忠烈比作李实的看门狗。

司徒忠烈恼羞成怒,倏地从腰间抽出墨玉雁翎刀,此刀通身乌黑,为天台山乌金所制,远远望去如同墨玉雕刻而成,故此得名。司徒忠烈二十一岁凭家传梅花刀威震武林,四十岁又得此宝刀,更是如虎添翼,一时间河南河北使刀之人无出其右者。此后三十年,墨玉雁翎刀未曾出鞘。不料今日如此其貌不扬的老叫花却将自己逼得拔刀,司徒忠烈心下恼怒,便抢先占了东首,亮定招式。

老叫花呵呵一笑到,“常闻沧州梅花刀不凡,今日一见果然不是浪得虚名。想我金某人漂泊江湖数十年,能在司徒老师傅面前领教一二,也不算白活了。”

一听那老叫花自称“金某人”,司徒忠烈心中一凛,忙问到,“阁下可是丐帮传功长老金如意?”

老叫花又仰天打了个哈哈到,“料想司徒老师傅眼界之高,竟也识得老叫花的粗名,老叫花何德何能哦。”

司徒忠烈心下凛然,金如意大名响彻直隶、河间一带,怎生今日却跑到江南来蹚浑水了?自己虽然从未同此人谋面,京城中却满是此人的传闻,什么甘凉道上一刀削三首,什么芙蓉镇中一掌定乾坤。纵观当今武林使刀之人,这金如意也算是头排好手,自己若是轻易出手,未必占得了什么便宜。

正想说几句场面话,将今日之事做个了结。却听身后李实阴测测说到,“司徒先生,你可知结交乱党的下场么?”

司徒忠烈心下大怒,恨不能回身一刀劈了这多嘴太监,怎奈李实乃魏忠贤亲信,实在招惹不得,便将这满腔愤懑转嫁于金如意身上。

金如意提刀走到西首,正色到,“司徒老师傅,老叫花有几句良言,不知是否听得进?”

司徒忠烈哪里肯容金如意说下去,提刀抢步便劈,口中喝到,“好狂贼,哪里走!”

金如意也不招架,倒转身形将司徒忠烈的刀招一一避过,嘴里却仍是念念有词到,“当今朝中矫诏纷出,而钩党之捕便于天下。匹夫尚有振臂一呼之责,何况老师傅这等武学泰斗。习武之人,向来以‘侠义’为重,还望老师傅早些弃暗投明,救天下苍生于水火!”

金如意越是如此说,司徒忠烈心下越是害怕,他深知李实告状的本事。周顺昌只是对拘捕的东林党人稍加同情,便被拿做反贼,看来自己今日若不与这金如意拼个死活,怕是不行了。想到此处,便使出梅花刀八十一路刀法,脚下踩出梅花桩方位,连连向金如意进招。司徒忠烈这一加快刀法,金如意便说话不得了。高手过招,最忌分神,稍有疏漏,便性命不保。

金如意气沉丹田,也使出一路六合刀法,比之先前马万山父女所使更为神妙。只见刀光闪动处本来佝偻的身形豁然舒展开来,正是“动如游龙、定如卧虎、迅如狡兔、灵如猿猴、轻似云鹤”。二人这一缠斗,百余招便过,双刀搅动如同黑白两条蛟龙。

司徒忠烈暗自寻思,“今日刀招上占不到半点便宜,看这老儿内力却要胜我一筹,如此下去不是长久之计。”

他心念一动,便有了主意。又拆了七、八招,司徒忠烈拉个败势转身便走,金如意提刀紧追。哪知眼前三点寒星扑奔面门,忙使个“金刚铁板桥”,三道暗器贴着鼻尖飞过。原来这司徒忠烈所以得名“花刀没羽箭”,不光因其八十一路梅花刀神妙莫测,更因此人善打铁弹子。他平日在衣袖中暗藏十八枚铁弹子,可分打人上、中、下三路,弹无虚发,厉害之极。今日若不是金如意早有提防,必定中招。

还不等金如意起身,司徒忠烈左手一扬,又是三枚弹子从衣袖中激射而出,直奔对手双腿。金如意赶忙双腿一蹬,使了个“鹞子翻身”,身子从地上直纵起来,三枚铁弹子正打在地上。司徒忠烈看这一击又落了空,双手连挥,六枚弹子分打上、中、下三路。金如意刚才那一躲,已是强弩之末,当下退不可退,只得提刀招架,半空中竟将这六枚弹子拨打开去。司徒忠烈面显惊慌,左手打出一枚弹子,势道却比刚才小了许多。金如意站定身形,想要伸手去接那暗器,哪知铁弹子刚刚着手,竟从中炸裂开来。金如意大叫一声,栽倒于地,一只左手已被炸得血肉模糊。

原来司徒忠烈这十八枚弹子中,前十二枚都是铁胆实心,后六枚中却暗藏火药,可谓毒辣之极。他刚刚故意面现惊慌,便是要引金如意伸手去接那铁弹子。眼见这一击得手,司徒忠烈抢步近前,挥刀斩断金如意右手,随即面现得意之色到,“金长老,你可服气?”

金如意双臂血如泉涌,脸上却笑到,“老叫花今日被狗咬,又怎会服气?”

说罢仰天狂笑不止。司徒忠烈大怒,举刀向天喝到,“老乞儿,死到临头,还敢猖狂。”

金如意大笑数声,慨然到,“刀砍东风,于我何有哉?”说罢站起身形,怒视司徒忠烈。

此时,一刀砍来,金如意顿时身首分离。司徒忠烈回头看去,下手的却是太监李实。再看金如意的身体僵而不倒,鲜血兀自从颈项中喷出。此时天幕间飘下丝丝细雨,和着血水散在青石板上。

马万山大哭到,“金老爷子,您一路走好啊。”泪中带血,泣不成声。

李实一脚将金如意身体蹬翻在地,冷冷吩咐到,“来人,将这姓马的也斩了,两颗人头挂在苏州城门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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