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过》第六章第六章冬天来了李敢言，从此以后就有人保护了，从此以后，也就不用害怕了，从此以后不用哭了。也许是他陪着我，我每天都会好开心，不仅有他，还有他们。“敢言，这个我不会，你教我下，我肯定会记得住的，我保证”尹恩焕坐在我旁边的时候，偶尔会问我问题，偶尔偶尔就变成了有时，现在就变成经常了。他的成绩变地越来越好，现在的成绩都可以及格了。他每天都会抽出时间出来陪我聊天，要我教他做题，我真的好开心，他能陪在我身边。秋天………过得好快，冬天，这么快就来了。………………………………………………海边大宅。“王妈，怎么感觉最近恩焕好迟才回来，晚上时不时地会出去，你没管好他么？绳子给你干什么用的？”一个女人冲着另一个较老的女人发火。“这……我以后会注意的。”被称为王妈的人弯着腰，裹着围裙，更为恭敬。“等他回来叫我一下，我可要好好问问他。”女人尖牙利嘴地好好交代王妈。“是，我知道了。”仆人就是仆人，没有可以反抗的余地。女人头也不回地转头，高跟鞋啪啦趴啦地拖着上楼。王妈只能看着，什么也不能说。直到尹恩焕回来。今天老师有拖课，再加上他陪我到家楼下才回家的，的却晚了一个多小时回去“少爷，少爷”王妈从厨房里踱步出来，好像心事重重的。“王妈，我回来了。"尹恩焕当然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他依然笑呵呵地。“嘘…别说话，跟王妈到后院说。”王妈还不时地往楼上看，貌似在注意什么。“干嘛……神神秘秘地。”王妈牵着尹恩焕的衣袖，把他领到后院来。后院很肃静，所以要更小声。“你最近怎么出去地好迟才回来，这放学时间，家里人都是知道的。”王妈质问道。“啊？……啊，我走路走慢了。”尹恩焕摸摸耳根子。“走路慢啊，那以后就叫司机去接你放学算了。”王妈倒是想到解决的办法了。“不行不行不行。”尹恩焕立即阻止这个行为，这令王妈更有疑心。“不行啊…不行你就告诉王妈，不然，以后王妈就不帮你了。”王妈瘪着脸，故意吓吓尹恩焕。“不行不行，这也不行。”尹恩焕摇头摆脑地否认。“哎呀恩焕，你还是告诉王妈吧，夫人，夫人都问话了，要我怎么跟她说啊。”王妈左右为难地看着尹恩焕。“她问话？问什么话？”尹恩焕想听听那女人的问题。“唉…哎哟，你怎么这么不听王妈的话呢！问你话你就说，别以为王妈不知道啊，我那次去买菜的时候，看见你和一个女孩子一起走路，你其他的几个朋友呢？不是应该和你一起的吗？那个叫什么，莫诚啊丁梓昊啊。”“王妈，知道你最疼我的啊，不要告诉她们，拜托拜托。”尹恩焕装可怜地求饶。“你该不会是，喔！那个女孩子，你们不会…”王妈惊呼。“哎呀，王妈，我们没什么的，就是朋友，朋友啦。那个，我回房间了，我知道那女人问什么，王妈都一定有办法答的啦！王妈最聪明了！”尹恩焕满口抹蜜一样的撒娇。尹恩焕曾经有和我说，他在家里，有一个可以百分百撒娇的女人，我一直以为是他的母亲，看来，应该是这个叫王妈的吧。那尹恩焕的母亲呢？不可以撒娇么？“去去去，你就喜欢这样。自己小心点，知道吗？"王妈亲切地叮嘱道。“知道了知道了，回房间咯！”尹恩焕垮了跨背带，努努嘴就上楼了。原本以为到后院就不会给任何人看见他们之间的谈话，结果，他们并没有看见，其实有一个女人，一直在注视着他们的一言一举，意想不到的事情还有好多。女人从桌子上拿出手机，挂了个电话不知道给谁。“找人盯住尹恩焕上下学，一个有病的人，看他玩什么花样，盯紧了！………”………………………………………………“姑妈，你卷毛线干嘛？”一吃完饭，姑妈就坐在房间里卷毛线，真不懂姑妈要干嘛。“冬天来了，当然会冷啊，织几件毛衣给你穿，这样你就不会冷啦。”姑妈无论说什么都好温暖我的心，这还怕什么冷啊。“姑妈，我把碗洗完就来帮你卷喔，等我下。”“不急不急，慢慢来，啊，姑妈自己弄也行的啊。”姑妈一边说等我一边自己开始卷起来。“我要帮忙的啊，等下我啦。”我想我要赶快把碗洗掉，这样才能早点去帮忙啊。我一边洗碗，一边在想，打毛线，以前妈妈都没有打过毛线衣之类的给我穿，真抱怨，姑妈打毛线衣，我也想打毛线衣，那我打给谁穿呢？我居然很快想到，尹恩焕。“我，我可以自私一下么………李敢言，从今天开始，只许我给你安全感，我不许你哭！我也不会让你哭的！……”他的话记在脑海里的日记本里，一句句话如珍宝，尹恩焕，你不知道，哪怕是你随口说出来的话，我都会记忆很久的。“这个颜色怎么样？”姑妈举起石灰色的毛线给我看。“恩，好看。”我满意地笑笑。“恩，那老板没骗人，说你们这样大的女孩子啊就适合这样的颜色，什么看上去小清新，哎哟，老板还说我也可以穿的，哈哈，姑妈这么老了还能和敢言比啊。哈哈”姑妈开心地笑着。“哪有，姑妈一点都不老呢，姑妈还要等敢言考上大学，还要和敢言在一起。”“好，好，在一起。”姑妈欣慰地笑笑。“姑妈，打毛线衣，需要量尺寸什么的么？”要我去量尹恩焕的尺寸，不是要笑死人了。“不要不要，姑妈以前在衣服场工作过，姑妈很厉害喔！我只要知道身高，就会知道尺寸喔！你身高1,68m，我就知道你的尺寸了，就可以帮你缝了，不用量的。”姑妈自夸地掰起大拇指。“好棒喔…”我也随着姑妈举起大拇指。“那姑妈，一米八左右的男孩子，尺码你也会知道么？”我赶快问问姑妈尹恩焕的尺码姑妈会不会知道。“一米八左右喔…恩…当然知道！”姑妈胸有成竹地回答。“哈！太好了！”我开心地鼓掌。“哟哟，敢言啊，你告诉姑妈，你是不是要打衣服，给那个每天和你一起的那个男孩子啊？”姑妈一股不寻常地感觉看着我。“是朋友，朋友啦，什么叫每天在一起的男孩子啊。”我纳闷地嘟了嘟嘴。“哟……难道不是啊？就是那天说来做调查的那个啊，不过那天来了两个啊，啊哟，敢言啊，你真有福气哟，有那两个长的这么帅气的朋友。”姑妈乐滋滋地说着。“两个？什么两个？”明明那天，就只有我和尹恩焕在阳台啊，哪里有第三个人？“没看见吗？后面又上去一个啊，也是做调查的啊，你还很慌张地跑上去了嘞，你没看见？”姑妈疑问地看了看我。“还有…一个？”难道尹恩焕带人来了？没告诉我么？那天，还有第三个人，我没有看见？………………………………………………本来冬天上体育课就是一种折磨，吹着风还要跑步。一到班上就是一群女生的白眼，尤其是周诗薇，完了，上次有尹恩焕他们在，这次，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我想喝咖啡，找人去买吧。”周诗薇对谁都是命令式。“你去吧。”“你去吧还是你去。”“你去你去。”一群女孩左推右推，谁想这么大冬天跑到外面去帮别人买咖啡，而且还不是给自己买的。“别吵了！李敢言！你去！”周诗薇手指着我这一边，吓的我差点要坐到地上去。“什……什么？”我像是上临死台一样地害怕和紧张。“同学之间帮帮忙，不可以么？”周诗薇竟然笑了起来:“李敢言同学，原来，你真是个冷血的人，不喜欢有朋友，不喜欢帮助人，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周诗薇在拐着弯骂我，我知道，我不懂她忍了我多久，我只知道，只要被她逮到机会，我就一定会被她踩到脚底下，狠狠地踩。“我的心，和你一样，是肉做的！”我不喜欢被人拐着弯骂，我宁愿直接点骂。我有看见周诗薇咽了咽唾沫，明显对我说出的话感到吃惊，她想不到，我居然会有自尊地回答，在她面前自尊地回答。也许是附近的人有点多，所以周诗薇想给我的那一巴掌没有打出来，她只能先忍忍。“是肉做的，就去买咖啡啊。”周诗薇自然地对我笑，那种笑最可怕了。原本就抱怨上体育课，因为冷风吹地我有点感冒，现在还要我跑到校外去买咖啡？我是给自己找罪受吗？“我不去。”我想离开教室先，我不想待在这里。“如果你不去！”周诗薇大声地吼出来，然后又换成口语，小声地对我一个人说，只对我说:“我就告诉大家，你，是，杀，人，犯！”我吓地后退差点撞到桌子角。杀人犯，这三个字眼真的令我恐惧，我不想听见，我不是。她会说么？她说了以后，大家都不会理我，都会离开我是么？包括尹恩焕是么？“去吗？”周诗薇又很轻快地微笑起来。“好…我去，但我不是，不是。”我只好憋着心里的委屈，往教室外面走去。真有种想去死的感觉。“别忘了不止一份，我们这里的人都要。”周诗薇故意出难题给我，教室里说多说少也有十几个，怎么会拎地过来，等地过来呢？“哈……”不停地对手哈气，然后再用力搓手，可是怎么搓都是好冷。“你再多等一下啊。”咖啡店的老板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就想晕过去，怎么等地住啊。正当我觉得冷到僵的时候，突然一件外套披了上来，一定是尹恩焕。“恩焕…”我开心地回头，可却没想到，居然是莫诚。“怎么？很希望是他么？”莫诚有些沮丧，却依然可以笑的脸庞让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不是，我以为呢。”我将衣服脱下给莫诚:“谢谢你，莫诚，我不需要。”“不需要？你冻地鼻子都红了，叫不需要？”莫诚一定知道我在回避他给的所谓好意。我赶快捂着鼻子，遮挡住。他伸手将我的手牵了过去:“手也这么冰……”我立刻缩回我的手:“不，我没事。”“李敢言…”莫诚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叫地这么辛酸。“你去做你的事情吧，我还有我的事情要做。”也许我闪躲的眼神太容易被人发现，莫诚已经处于不相信状态。“是不是尹恩焕。”莫诚冷淡地说“不是。”我承认的却是因为他。“李敢言我喜欢你。”几乎是一口气说出一句话，但却咬字清晰。"啊？”“我喜欢你，一开始和你做朋友就开始喜欢了，明明是我先要和你做朋友的，为什么你会和尹恩焕更好？我不想，我也不要你和他在一起。”莫诚的心声，一定是莫诚发自心里的声音，因为没有用大脑思考就可以一大串说下来的，只有心声。“莫诚，不要说，不要说这个我…我对恩焕，我们……我们也只是朋友，你不要误会。”我是为了安慰莫诚才说的这番话的么？一定是吧。“你的咖啡来了……”老板将咖啡装成三袋，放在柜台上。“我还有事，先走了。”原谅我莫诚，我除了朋友，无法接受别的身份的关系。“是你说的！我们三个，都是朋友罢了。”莫诚很得瑟地笑着。朋友，朋友，我们都是朋友，是么。我没有回答他，只是拎着咖啡一个劲地往前走。她似乎还没有整够我。一到班上周诗薇就和一帮人在哈哈大笑，全部人一起看过来，一副奸诈狡猾地看着我。“哟！回来了！拿过来吧。”周诗薇摇摇手。我跨着沉重的步伐，因为刚刚的大风吹地我有点僵硬了，连脚步也硬邦邦地。周诗薇将咖啡拿过去，然后喝了一口，“啧啧，都冰了怎么喝啊。”“怎么可能，老板一给我咖啡，我就马上拿过来了，不可能会冰的，最多…最多也就是温了。”我不甘心地解释。“我说它冰它就是冰了！”周诗薇如雷一般的声音真让人气愤。“唉…办个事情都办不好，算了，给个小惩罚吧。”周诗薇还顺理成章地给起惩罚来。“诶！你们大家，想不想看看什么叫咖啡西施啊？”周诗薇戏谑地笑引起大家的兴趣。“想！……”“哇喔！！”他们的呼喊声，他们的取笑声，让我更加觉得陷入了陷井一样。“就像………”周诗薇将一杯咖啡举起来，直接往我脸上泼。“大家一起泼！泼最多的我给他钱！”
听到“钱”这个字眼，谁不心动。“我我我！！”接着一群人开始抢桌上一杯杯的咖啡。我变成了所有人群攻的对象。“啊………不要泼…不要泼。”一个同学偷偷地去把门给关上，把窗帘都拉上。“泼，泼，谁泼最多，我就把这几张一百都给他！”周诗薇自己倒坐在一边煽动着大家，也对，她是这个活动的组织者。周诗薇一定在他们的耳朵里面灌输过许多我的丑陋行为，无论我有没有。不然，他们不会带着一股讨厌的气息，疯狂地用咖啡泼我。一部分是钱，一部分是讨厌。………………………………………………“无论你是这个李敢言，还是另一个李敢言，还是再一个李敢言，你都是李敢言，我所喜欢的……李敢言。”“我喜欢你，一开始和你做朋友就开始喜欢了，明明是我先要和你做朋友的，为什么你会和尹恩焕更好？我不想，我也不要你和他在一起。"好美好，居然有两个人跟我说喜欢我，这是我在梦境中是么？我还没有资格做梦呢。我没有带手机，只是一个人跑出来，跑到女厕所里，我蜷缩女厕所的一间卫生间里，因为会怕被大家看见，咖啡淋过的头发，因为有糖精的原因粘在一起，一根根发根都打成死结。衣服，裤子，更不用多说了，呵~现在的我就像是个女鬼一样，难怪大家都走了，只剩我一个人。好玩么？开心么？热闹么？这就是惩罚。我该还的债不止是钱债，我想更多的是自尊债，因为我成了杀人犯，我的自尊没有了，我做人的资格没有了。因为我成了杀人犯，我的所有都会消失了。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还完债务，才能真正地变成，人。冷地一直打哆嗦，冷地一直颤抖，我好像没有了知觉。“嗒嗒嗒嗒”有人走进厕所来。“我没有，我正准备回去呢！”女孩很悠哉地声音，听上去是在打电话。“没有，没有啊，啊呀，妈，我回去跟你说吧。哎哟！我是谁，我是周诗薇啊，我不乖谁乖呢！哈哈，等着我吧！”周……周诗薇。“咳咳咳咳。。。”我被吓地倒吸一口气，不料被自己呛到了。“谁？谁在里面？”周诗薇听到我的咳嗽声正向我这边走来。我不能说话，不能哭，不能出声音。“嗒嗒嗒”她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声也许是我的布鞋太过普通，普通到只有我会穿白布鞋，布鞋上还有英文字母。“知道上面的字母是什么意思么？”鞋子上面写的字母是mr.y。“什么意思？”我问“上面写得代表我的名字，李敢言，你要记住，这一辈子你都不许忘记尹恩焕这个名字。”“里面是李敢言么？”周诗薇低声问。我忘了，我的鞋子的前部有一部分还露在外面，暴露了！被看见了！“哎呀，真是冤家路窄呢。”周诗薇如捡了金子。“我…我”我能说什么吗？哀求？求求她不要再整我了么？她突然走到外面去，又走回来，带了根棍子似的东西，好像是拖把，就直接架在我这间厕所的门上，门被堵上了。“周，周诗薇，你开门，你不能这样，周诗薇！”我的手红地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这样的我如何挣扎？“我不能这样？你呢？你对我爷爷怎样了？我不会原谅杀害我爷爷的杀人凶手，永远都不会的！”周诗薇在走出厕所的时候，还特意将一些要进来的女生拦住:“别进去了，里面的水龙头全坏了。找人来维修吧，走吧走吧。”就这样，没有人会进来了，大家都被轰走了。我不停敲打，不听呼救，我就被锁在里面，等待黑夜的降临，等待死亡一般的气息围绕着。“恩焕……姑妈……恩焕……”我怎么这么笨，为什么连通讯工具也没有，这样，我该怎么通知他们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