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过》正文第一章借了要还，不如赖着
以上的种种回忆是我不敢触碰的，因为那种痛是没有办法忍受的。突然，一只手在我面前晃呀晃，我的神情顿时被抽了回来。“敢言？你怎么了？”姑妈坐在我面前，一脸担忧不安地看着我。我反应过来，我还在吃晚饭。也许是幽静的夜让我想起那晚，不堪设想的那晚。“喔……姑妈我没事。”我继续拿着筷子吃饭，迅速的动作只因为不想让姑妈多想什么。也许姑妈也有猜到我在想什么，毕竟家里的事情发生地那么大，不可能亲戚好友一个都不知道。姑妈是个心肠好的人，她不会看不起我，当然，我也很尊敬她，即使她不能生育，我唯一能给她的只有亲人间的尊敬，不能把她当作真正的母亲，一直都不能。“姑妈，爸妈还没来电话么？”我知道姑妈一定和父母有联系，只是不肯告诉我罢了。姑妈也略略地笑了笑，:“快了快了，应该会打电话过来的。”姑丈去世地很早，听说姑丈的墓地是爸爸和大伯他们一起去挖的，在很偏远的我的家乡，所以姑妈一个人住，现在变成了我和姑妈两个人，这对姑妈是一件好事，而对我来说……我很努力地帮姑妈做任何我能做的事情。我不知道爸妈走之前是不是给了姑妈一笔钱，是不是允诺过姑妈什么，但我是高中生，我还有我的浅意识，我知道:一个人在外面是一定不能白吃白喝的。我很乖地帮姑妈洗碗，姑妈在客厅里扫地。突然姑妈说:“敢言啊~姑妈刚刚忘记一件事情了，隔壁巷口有个阿姨啊是卖柠檬的，姑妈在她那边买了几斤，忘了提回家了，你等下帮我去巷口那边把柠檬拿回来好吗？”巷口……这两个字有点令我打颤起来。……尽管再发颤，我还是要帮忙去不是么？“喔……好……知道了！”穿上帆布鞋，系上鞋带。我害怕出门，因为那将意味着出门要露脸，而我……又有什么好露脸的呢？只是丢脸。因为是夏天，所以晚上出来走走的人貌似变多了许多。恩……一路过去走走停停都是恋人，她们的脸上都是笑容，没有一丝顾虑。曾经的贺以航和我也是如此甜蜜，那片一直属于我们的天空还是塌了，有句话说的不错:曾经的在一起的甜言蜜语，分手后却变成了了笑话。“谢谢阿姨！”我拎着手中的柠檬道谢，还很礼貌地鞠了躬，阿姨也是一个大好人，摸着我的头说:“阿琳【姑妈昵称】真好，有了个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儿做女儿，真的很乖喔！”我被赞扬地扑红了脸庞。我们心里都清楚我不是姑妈的女儿，但我们都不愿当面戳穿。这是我来姑妈家住第一次受到表扬，你们不知道这对我来说犹如阳光，阿姨的脸上和姑妈一样的表情，没有爸妈同学老师他们一般的厌恶和嫌弃。于是我一直沉浸在心花怒放的状态一直悠着回去。到了转弯口，我的耳朵又听见了一系列声音，有追赶，叫喊，奔跑，好多人的脚步一起奔跑，天！我的耳朵又听见不该听见的声音了么？我不想相信我的耳朵。“尹少爷在那边！！”一个人大叫，整条街道的人都看向声源处。我一直低着头想赶快绕过巷口。“不好意思借过一下……借过一下抱歉…”如昙花一现，去一条水银。一个男的从人群中脱颖而出。直到他往我身边经过:“借过一下，谢谢。”他跑得有点喘，也许是跑了很久。“看见尹少爷了！追！让开让开！”男孩跑过的路线又出现了一群穿同样制服的墨镜男，大概是十来个，害的在路上散步的人都吓得纷纷躲开。他的背影，他的声音，真的有一定的魅力，我不禁停下来看着他。他的瓜子脸很好看，他有一双卧蚕眼，看上去很精神，他的声音就想声优一样地富有磁性。他的头发成栗黄色，有点小小的霸气。最奇怪的是他从我身边掠过没多久就停了下来，又反向向我跑来。我拎紧手中的柠檬在心里默数:他不是向我走来的。没到我数到第三遍的时候，他已经在我面前了。………“麻烦你手中的柠檬借我下！”我还没有完全转过思维，他就夺去我手中的柠檬。“诶！我的柠檬！”他从袋子里一个又一个拿出来，朝几个黑衣墨镜男砸去！他几乎是全中。一个柠檬命中一个大头！哈哈！真的很像扔沙包一样！“哎哟！”“啊！”几声惨叫过后一片倒地。“哈哈哈！这群笨蛋！”男孩兴起地自豪。眼看着黑衣墨镜男越来越多。虽然他的技术很厉害没错。可是…………没武器了！男孩直到感觉袋子里空空地没有一点重量，只有袋子轻飘飘地。才苦着脸哀叹:“啊！完蛋了！”没待他愁肠百结完，黑衣墨镜男纷纷又站了起来，男孩吓地将手里的空袋子塞回我手上:“有机会，柠檬一定会还你的！”然后如腾云驾雾般“唰”的一声逃跑~然后一群黑衣墨镜男跟上一起追上。我愣了几秒才发现柠檬已经被某人当武器用完了。真是倒霉！“姑妈…”我只好空着手到家中，一脸丧气地对姑妈坦白“刚刚遇见了抢劫的，柠檬被抢走了。”姑妈听见后的第一句话是“哎哟！！那你有没事啊？”又赶忙过来打量下我的全身上下，我笑笑:“我没事的，姑妈”姑妈才放松一口气，安心地笑笑:“柠檬没了没事，以后可以买，你没事就好了！”这句话如暖流流进我快要冰冻的心。我走上前去抱住姑妈，又一次流泪，这是感动的泪水“谢谢你，姑妈。”姑妈拍着我的背，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发“傻孩子，以后姑妈，绝不能让你一个人出门了。”明天开始，就有新的学校念了。虽然没有离开这个令我胆怯的城市，但是原来的那个学校已经容不下我，因为在那所学校里，唯一能形容我的，就是一只无意却咬伤人的狗，伤了人就是伤了人，人人都会害怕和躲闪我，我也就成为了一个个体，只有一个人的个体。慢慢地将书和笔放入书包，拉上拉链，“李敢言，明天开始，你还是学生，不要害怕任何人打扰你读书了。”我要坚强，我要努力，因为世界再大，还是一个人在生活，为自己活好。猝然，我的脑海里有了那个男孩的背影，他的脸颊，他的身影，他的声音，他的动作。“有机会，柠檬一定还给你的！”机会……………这是骗人的吧！嚯！我的柠檬！！这个抢劫犯！><鱼肚泛白的天空。阳光很亮，真的有种充满希望的感觉。姑妈告诉我，这个陌生的学校不会有太多人认识你的，叫我放心上课，可是………“待会儿不要怕，尽管大胆介绍自己”这个班班主任很热情地搭着我的肩膀教我如何去和同学们打交到，我边听边点头。“来！同学们起立！”班主任先进门要我在外面等候，等她打手势要我进去了再进去。我只能在一边等着。“考勤员，看看我们班同学都到了没？”班主任将手撑在讲台上。“老师！还差一个！”考勤员很认真地将考勤表给班主任递上。班主任看了表以后一脸黑线几乎快要无奈:“他人呢？”班主任想问有没有知情人知道。全班鸦雀无声中…………“老师！一定是他又闹离家出走了！”一个男孩有点煽风点火地催嘘。“莫诚你又乱叫！”这个男孩叫莫诚啊。我心里一阵小小触动，很好听的名字。“哎呀老师！小焕哥也许是今天生病了没来。”又一个同学叫喊起来，这是个女生，她的声音很尖锐，有种女高音的气势。“好了好了，不讨论他去哪里的事，不管他了！又不是第一次缺课，来！同学们起立！站起来！”班主任干脆把手中的考勤表放在桌上，直接进行下一步程序。“今天我们班有个同学要加入我们班集体！我们掌声欢迎！”随后，全班的掌声响起，如一场表演完的演出。班主任向我招手，我便小步走进去。在进去之前，我还深呼吸一口气。“哇。”“这女生…”“诶，你看”一群人开始蠢蠢欲动地讨论开来。我怕极了别人对我的指指点点，这令我的心跳加速起来，呼吸都有点急促起来。“好了！不要讨论！”班主任桌子一拍，全班人肃静。“下面我们有请她来做自我介绍。”班主任自己先鼓起掌来。接着大家一起鼓掌。我的手紧紧扯着衣服角，把深深低着的头慢慢抬起，好多学生，我可以看到最后一排的同学都靠墙壁坐。好多张面孔，他们的脸上都是在对我的揣测。“我…我叫李敢言，请大家以后…多多指教”这是我来之前姑妈教我这样说的。还没过几秒，就有一个人叫起来“好！漂亮的女孩，欢迎加入！”我正想找出声源，却又有人讽刺道“诶！丁梓昊，有没有必要一见美女就心花怒放啊！”这个女生的声音有点偏中性，很耐听的感觉，坐在第三组，短头发，还戴着眼镜，很有博学的感觉。“男人婆管那么多干嘛！”我看见了，是那个叫莫诚的男孩站起来反驳…………………@*/\/\“吵什么！都给我闭嘴！”班主任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发火吼了一句。全班又静悄悄起来。“敢言啊，你以后就坐那个位置好吗？”班主任指了指有两个空位并成一排的座椅，咦？为什么双人桌没人坐？我抿抿嘴对老师说:“没关系的老师，我坐哪都可以。”老师也很开心地点点头。又一阵声音叫起:“老师凭什么啊！小焕哥凭什么让她做同座，那我们做他同座你又不同意！”女孩一副抱怨和仇恨地表情看着班主任。“没有凭什么，防止你们犯花痴病！”班主任好一副女侠范儿。坚决回应！“老师，你不能保证她会不会也犯花痴病啊，她也是女的！”女孩儿不停刨根问底地问，一副不服输的感觉。“我保证！”班主任还将手举到耳朵旁边，做出一副发誓的姿势。哈哈~老师，你保证对了。我不会再有爱情了，更不会有花痴病！“等一下！”这场班级闹剧还在持续……“诗薇不要去说啦！！”一个女孩拽着令一个女孩的手臂不放。“你放开！”那女孩很有气势地甩开镜一个女孩的手。“周诗薇同学，你干什么？”班主任似乎想要阻抗她。“你在自信什么？”那个女孩朝我走来指着我一脸痛恨地骂道。“什么？”我站在原地直视她的黑洞洞的眼眸。“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女孩的眼眸里是想把我吃了的冲动。“对不起，我不明白你……”“你这个杀害我爷爷的凶手！！！”爷爷，老人，惨剧，抛弃，还有医院的医生曾经说说“这位姓周的老人已经确定死亡”，对！姓周，老人姓周。那天晚上的一幕幕重新浮现在脑海里。“周诗薇同学，马上离开班级！”班主任立刻拉住女孩要打我的冲动，我知道，她一定很想杀了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我开始恐慌，开始全身发抖。“你还我爷爷！”女孩被一些男生纷纷制止，但是她的嘴巴还不停的叫喊。逃避，，我要先逃避。于是我跑出班级，开始四处逃窜。我边跑边哭，不知道多少眼泪花了我的脸，我的衣服本来就松大，再加上风的吹动，更有一种要掉下来的感觉，我感觉我又在丢脸了，又在被揭穿了是吧？不是我，我该解释多少次。我朝着学校的大门冲去，可是为何我找不到方向，也许我太笨，刚刚进校门的时候忘了记住走进来的路，我有听见后面有老师和同学们叫我停下来的声音，但我不能停。我怕我一转身，那个叫周诗薇的女孩就拿着刀之类的利器在追赶我。我闭着眼睛乱跑，不知道我会跑到哪里，现在是在上课，两边有朗朗的读书声，学校，班级，我想念。一瞬间，我受到了撞击。“喔~你走路不看的！”一个男孩的声音吃痛地抱怨。我赶快停下来，睁开眼睛，一脸无知又害怕地看着被我撞上的人。他正轻轻地柔着胸脯的位置，他的瓜子脸很好看，他有一双卧蚕眼，他的声音就想声优一样地富有磁性。他的头发成栗黄色，有点小小的霸气。是他！是那个抢劫犯。他缓过几秒钟后便看向我。“哇！女鬼！”他一脸惊讶和好奇，有停下来继续看着我“诶？…”他一脸琢磨地盯着我，一边皱眉一边回忆，呵呵，他不知道他这样可爱地像玩找茬的小朋友~“喔！柠檬！是你喔！”他记起来了，他会记起我来。“你有没事啊。”我的鼻音很重，刚刚哭地太久，再加上风吹。没错，头发散乱，眼睛红红地，鼻子红红的，衣服又很乱，不像女鬼才怪。“没事……没事才怪！大白天地你走路闭着眼干嘛！”他倒过来呵斥起我来。“我……”很庆幸，是班主任先追上我的。看着班主任一个人向我跑来，我就站着等。“李敢言同学………你跑那么快干嘛。”老师气喘吁吁地，半条命都没了一样。男孩又惊叫“许老师…你怎么出来了。”班主任总算正常地恢复了，看来她体能很好。“尹恩焕！你怎么会在这里？？！！回去再跟你算你迟到和旷课的帐！”男孩被说的一脸惭愧地挠头。“敢言同学啊，不好意思啊，诗薇说她会忍住的，不知道为什么她情绪突然失控了。”所以……有人会认识我，有人会知道我，姑妈和老师都在骗我！
“诗薇？发生什么事了？”尹恩焕似乎对这个名字很敏感，不然他不会是这个反应。
“啧！你会班去上你的课！”班主任嫌弃的指着他让他走。“嚯！老师你这人真的是……”尹恩焕无语地蔑视。
“要不这样，你先在校园里走走，放松下，等下下课铃打了你就到班上来，我先去安抚好周诗薇同学，好吗？”班主任的方法很好，可是我该怎么走？如何放松？
“逛校园？好啊！我最熟了！走，我带你！”尹恩焕拉着我就走。“尹恩焕！给我回去上课！”班主任可能是跑不动了，没有追上来，在原地跺脚。
“多上一节课对我来说没意思！”尹恩焕回答地很干脆，他并没有回头，只是他一只拉着我的手，在这个学校里，我是陌生的，我只能跟着他走。
他带我到篮球场的旁边，有一排水龙头，估计是给运动员们用的。他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我“拿去洗洗脸。”敢不敢接受呢？有没有好意呢？他是个抢劫犯，会不会也是个坏人？“你干嘛？不要是吧？”尹恩焕看我呆了这么久又催了一遍。
我摇头，上前去接纸巾，可能是刚刚的事情吓地我软化下来，导致我的双手在抖。“你手怎么了？”尹恩焕的眼力很好，一下就看出来了，我只管洗着脸，我想要把脸给洗糊了，让大家都不知道我是谁，这样他们就不会叫我的名字，认出我的人。
“你叫什么？”尹恩焕还真是烦人，怎么会一直爱追问。我不能告诉他我的名字，不然他可能知道我杀人而吓地逃走。“诶，你怎么那么奇怪？刚刚不是问我有没有事啊？你不是哑巴，为什么不回答我？”
“别问那么多，行么？”我的语言如水一般冰冷，其实我的心也和水一样的温度，我就是这么冰。“往哪里走是学校大门？”我终于将自己整理成一个人样。尹恩焕朝着一个方向看“你看，那边不就是。”果然……那边就是大门了。
“我先走了。"努努包，我离开。尹恩焕拉住我的书包问到“诶！你有没有忘记我们之间有什么事情？”什么问题！我们只见过几次面，谁和你有什么事情啊！“没有，放开啦。”我想赶快逃离回家，不然又被抓住。“你脑容量也太小了吧？”他嘲笑道。“放开！你这个坏人！”我厌恶这种缠人的人。他被这么一说，就真的放开了。我乘着这机会赶快离开，不想多看他一眼，我也不想多一个人讨厌我。直到我走了几十米以后，他突然间就叫起来:“李敢言！你的柠檬不要了是吧！”
我意外，居然是你先开口。
尹恩焕言:你不用记得曾经贺以航在巷口抛弃过你，你只要记得曾经尹恩焕在巷口遇见过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