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里放着的是听了很多遍的音乐，那是很久以前那晟和慕容坤第一次合作写出来的歌《昏》，慕容坤写的曲子，那晟写的歌词，那时候的两个人还是音乐上惺惺相惜的朋友，那首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风声，夹杂着无言的血腥。
想在电视直播的时候唱这首歌呢。那晟拿掉耳机无言地笑了笑，“小衡，你确定这个办法可以吗？”
“当然。”音律衡温柔地笑了笑，“有我在，你就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就可以了。”
那晟点了点头，她想将这首歌重新编曲，对于这首歌最有发言权的就是慕容坤了吧，她和慕容坤都是在创作艺术的时候不会加入私人感情的人，所以那晟倒是很大方地找慕容坤讨论起来。
“没有问题。”慕容坤修长的双手放在钢琴上，起起落落间一首美好的歌曲就这样应运而生，“那是我第一次尝试作曲的确有很多不足的地方，编曲也不够完整，现在能用这个机会重新改动一下自然很好。”
两个人一直商量，磨合，切磋，演奏，演唱了一个晚上，等到完全确定编曲的时候已经到了白天。现在的天气越来越奇怪了，前两天还是零上，这两天突然下起了大雪，刚刚脱下的衣服只能无奈地穿了起来，什么破天气，那晟不禁苦恼起来。
“我送你回家。”慕容坤拿起自己的皮衣，“现在风雪太大，你一个人没办法走。”
“那就麻烦你了。”那晟笑了笑，她没有一般女孩子固有的谦让，只是想的话便去做了。两个人一起漫步在大街上，时间恍恍惚惚又回到了那个起点，那时候两个人手牵着手一起踩着雪地里的脚印，任凭对方的气息温暖自己的心口。如今想起来，那种遗落的美好让人隐隐作痛。
直播被安排在了晚上9点的时候，VIVIESSE从早上就开始排练。“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陈偏挠了挠头，“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厚道啊？”郑蹻焘踢了他一下，“才不会呢！这个方法真是太好了，我可不想听电视台的要求去弹那么恶俗的流行歌！”
音律衡在不打鼓的时候安静得仿佛不存在一般，可是一旦拿起鼓槌，他的灵魂就不属于他自己了，排练一曲结束他才恢复了平常的面貌，“大家都不想，就按我说的做吧，是好是坏我们就这么放手一搏。但愿结局不要太惨啊。”
那晟似乎还纠结在每一句歌词的处理上，这是一次难得的好机会她一定要好好把握住，所以每一句歌词都必须斟酌好才可以！慕容坤在远方静静凝视着她，那晟是个慵懒妩媚的女生，可是她一旦认真起来，那股子倔劲是常人无法比拟的。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微微扯动的嘴角和眼神中流露的温柔。那晟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迎着他的目光看来，两个人相视一笑。可是这样的关系就能满足吗…
“小晟，喝点水休息一下。”音律衡吹了吹水杯中的水，“有点烫，喝的时候小心。”
“我不喜欢喝热水。”那晟小声嘟囔道，“我只喜欢喝奶茶还有咖啡。”
“乖，听话。”音律衡的语气里满是宠溺，他的眼睛里是多到要溢出来的温柔，那晟在这种目光下只能投降了，她虽然有点不情愿但还是接过水杯喝了起来。
排练一直持续到下午六点的时候，这首歌不知道唱了多少遍，每唱一遍心好像就痛一分，这种状态不敢持续下去，那晟怕自己会承受不住。音律衡的策略很简单，他们好好排练自己的曲目《昏》，在电视台彩排的时候彩排电视台规定的曲目，到正式表演的时候再演唱他们早就排好的《昏》，反正到时候是现场直播，电视台也拿他们没有办法，不过这样做的风险很大的，如果播出效果好那自然不必说，如果效果不好势必会得罪电视台领导，到时候再想有别的机会就难了。所以只能祈求上天今天的演出可以成功！
VIVIESSE一行人在七点的时候准时到了电视台，他们先进行了彩排，自然唱电视台规定的歌，几个人看上去都无精打采的。可是电视台似乎对他们的表现很满意，夸奖了他们一番，又领了专业的化妆师帮他们化妆。
“不必了，我们可以自己来。”那晟冷冷地打发走这个电视台请来的化妆师。VIVIESSE的每个人穿衣都很有自己的风格，毕竟是玩音乐的，在穿衣打扮上自然是很讲究，只有刚进来的陈偏似乎还不知道该怎么打扮自己。慕容坤扔给陈偏一件衣服，“换上。”陈偏其实长得不错，属于正太类型的帅哥，只是平时不注意穿着，让他在VIVIESSE这个俊男靓女的团队里看着很不起眼，如今穿上慕容坤专门给他挑选的衣服，再有那晟帮他设计和打理了一下发型，陈偏立马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哇！这还是我吗？！”他站在镜子前嗷嗷直叫，“原来我这么帅啊！看来以后要好好学习怎么买衣服才对，不然今天出名了以后得不到女FANS的爱该怎么办。”众人好笑地对看一眼，这小子还没成功就想到出名以后的事情了。
九点钟，直播正式开始，刚出场无非是主持人介绍一下来宾，主持人照着稿子念完一大串的时候，终于轮到VIVIESSE上场了。“下面请欣赏由VIVIESSE带来的歌曲”
VIVIESSE的气势很足，每个人上场都是一副酷酷的样子，方强满意地点点头，不愧是自己找来的乐队，歌曲的前奏慢慢响起，方强这才一愣，这根本不是自己规定他们唱的歌！他狠狠咬牙，这群小孩竟然在正式演出的时候把他耍了！可是这是在现场直播他根本无法发作，只能听VIVIESSE把歌唱完。
那晟的手轻轻握着麦克风，她的声音充满磁性却又格外纤细，浅唱低吟间竟将人的灵魂深处刺痛起来，灵魂慢慢飘出躯壳，它到底会去往何方，人们会不会忘记它的存在，会不会任由它去往远方，然后失去了灵魂的人们只能像行尸走肉一般苟延残喘在这个世界上。
唱得投入，唱到心底，慕容坤说过的每一句，他的每一个眼神，他的每一次呼吸，慢慢清晰起来，就在眼前挥之不去，为什么分开了还要如此折磨，那晟的心底里是悲痛的声音，她的呼吸变得局促起来，脸色也开始潮红，真的是唱到癫狂唱到升仙！不行，眼前的这个影像必须要驱赶走，不然该怎么生存，那晟睁开眼睛，一脚踢倒前面的麦架，整个歌曲也随之终结了。
现场一片寂静，而后，雷鸣般的掌声，甚至有不少观众起身鼓掌。
这次演出，算成功吗？那晟眨了眨眼睛，好像慕容坤也在看着她，他眼神里的情绪她懂，慕容坤刚才弹键盘的时候绝对也有这样的画面环绕在脑海里，他们两个人的感情是用音乐作为媒介传递的深意。
电视机前，那合胜板着脸关掉了电视，他的女儿竟然会去电视上唱这种他压根听不懂的歌，看来是时候采取行动了。那合胜闭上了眼睛，他要将那晟从那个乐队弄出来！就算是将来那晟恨他也好，怨他也罢，他一定要让那晟走上正规的道路！
“喂，小张，你现在备车，我要回A市。”那合胜冷冷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