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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大戏开场

当所有人落座,老太太完全忽略了我急不可待的眼神,热切的看着黄炎两人,呵呵一笑,开口说道:“不知二位道友来此,所谓何求啊?”

黄炎也是大方,完全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指着我说道:“仙姑,我来求一本书,刚才在外面,这位道长……哈哈,告诉我就在贵宝地。”话说道这里,只见黄炎把手又伸进了上衣口袋,掏出一张中国银行的银行卡,潇洒的放在茶几之上,继续说:“这里是十万元,我远道而来,就是想买仙姑您手上的那本书。”

老太太一听,双眼直接忽略在场所有活人,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向茶几上的银行卡,嘴里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估计老太太这会口水已经快喷发出来了。

约莫十秒左右的时间,要不这么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太太迅速调整状态,抬起头来,看着黄炎,一脸殷勤的说道:“这位老板,我带你去我家小子的房里,家里所有的书都在那里,看中哪本,随意拿。”老妈,注意形象啊。

黄炎也不起身,还是那副死相,不急不缓的说道:“仙姑,我要的东西不在他房里”黄炎瞟了我一眼“在你房里。”

“老板说笑了,我大字都不识几个,都是那个荒唐的年代荒废了,我房里可没有什么书哦”老太太依旧一脸殷勤的笑,眼睛还时不时的瞄向桌上的银行卡。

“太平真经”坐在黄炎身边的老头看来已经完全没有耐性继续配合演戏了,冷冰冰的说出了一句。

此话一出,老太太顿时看向了我,然后又立刻转过头去,看向老头:“不知道这位老先生怎么称呼啊?您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完全看懂了老太太的眼神,赤裸裸的要我把银行卡抢了,接着跟齐德隆一起跑,随后叫齐德隆带警察来,紧接着老太太再往地上一坐,说这两个人是来搞传销的,最后来个仙人跳,打完收工的眼神啊。果然是从那个动乱的年代过来的人啊,下手贼狠了。

老头完全不管现场什么状况,依旧冷冰冰的说道:“黄天,废话不多说,那本书在哪,这里是十万,把书拿来,钱你拿走,够你开锅了。”说完双眼直勾勾的盯向了齐德隆。

喂,有没有搞错,我才是关键角色啊,老头,你斜视是不是?你盯着齐德隆干嘛?

齐德隆这时候终于开窍了,发现了情况不对,嗖的一声从沙发上拔地而起,无量天尊,终于开眼了,齐德隆同志,党和人民考验你的时候到了。只见齐德隆双目虎瞪,声如洪钟,掏出警察证,大声说道:“这个老同志,买卖讲究个公平原则,一本书卖十万确实很划算,但是也不能强买强卖啊,有事好商量,我是警察,在我面前,不允许发生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

我家菜刀呢?我先砍死你个齐德隆,然后我拔刀自刎。

黄炎和黄天也被齐德隆这一下震到了,不过震惊片刻之后,黄炎捂着肚子笑弯了腰,只差在沙发上打滚。黄天从片刻震惊过后,也是扑哧一笑,然后立刻恢复了他那冷冰冰的常态,完全忽视齐德隆这个天然呆,一板一眼的对着老太太说道:“我知道书在你手上,我们不会弄错,这一切都是计算之内的”然后看了一眼齐德隆,继续说道:“当然,这个人没有计算到,不过不重要,十万元不是小数字了,这本书很重要,我们一定要拿到,这关系到的不是一个人,希望你能明白,就算你不明白,看在钱的份上,你也必须明白。”

从我今天见到黄天到现在,第一次听到他说这么多话,估计这老头也是真的被逼急了。

老太太盯着黄天看了足足有一分钟之久,黄炎经过了这一分钟,也终于忍住了狂笑,一改之前的戏谑的表情,跟黄天一起,一脸严肃的看向我家老太太。齐德隆听到黄天说的一番话,若有所思的重新坐回了沙发上,我凑过去在齐德隆耳边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发现?”齐德隆转过头来,压低声音在我耳边回到:“这老头真仗义,是个讲理的人。”无量天尊,说好借我的天雷呢?

正在我向天借雷之时,老太太开口了,老太太一改常态,望着茶几上的银行卡,一脸腼腆的说道:“老先生,真不好意思,你说的什么,我真不明白,要不这钱你们拿回去,如果你们着了什么道,中了什么邪,找我们还能帮你做个法事解决了,你们到我这里买书,这什么事啊?买书去新华书店吧,那里什么书都有,你们说的书,我们真没有。”老太太,好样的,这戏演的,等你儿子赚钱了,直接送您老去找什么张艺谋、冯小刚、斯蒂芬斯皮尔伯格之流的给您接几部大片,还必须是贺岁的。

黄天听了老太太的话,正准备说什么,黄炎伸出了手,拦在了黄天面前,开口说道:“没事,生意不成仁义在”顺手送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放在茶几上,拿起了银行卡放进口袋“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您记起来我们要的东西,给我打电话,钱我给您留着,什么时候记起来,什么时候我再带钱过来,四爷,我们走吧。”黄炎起身便招呼黄天要离开。

我心里那叫一个爽啊,送瘟神啊。黄天从沙发上起身,还想要说什么,看了一眼黄炎,又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叹了一口气,头也不回的就径直朝大门口走去,黄炎也是摇摇头,跟着黄天身后,朝门口走去。黄天刚到门口,回过头来,对着依旧坐在沙发上的齐德隆说了句:“你应该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说,做你该做的事,别添乱。”然后开门离去。

当黄炎和黄天离开之后,我莫名其妙的转头看向坐在身边的齐德隆,齐德隆也是一脸迷茫的看向我,我们心中想的都是同样的一个问题,黄天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到底知道什么?该什么事?

还没等我开口问,齐德隆先开口了:“我添乱了吗?”无量天尊,我怒吼一声:“滚出去”

真听话,齐德隆乖乖的站起来,一阵小跑到门口,回头说了句:“有事打我电话,我上班去了,人民警察为人民”然后就一溜烟消失在我视线之内。

终于把所有的瘟神都送走了,我顿时感觉浑身无力,瘫坐在沙发上,今天发生的事情没有一件是我能弄明白的,黄炎和黄天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我家有那本书?那本书在我家至少传了好几代人了,怎么突然一下就值十万元?真那么值钱,早怎么没有人来买,偏偏要是现在?老爸老妈知道什么?老妈为什么不承认?还有黄天走的时候对齐德隆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齐德隆又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难道齐德隆跟黄炎他们一起做的一个套?

我知道我自己在这里乱想永远都不会有答案,我看向老太太,发现老太太此刻也正看着我,眼中满是慈爱。果然我是亲生的,还是知道疼我啊。正当我感慨之时,老太太一个大嘴巴子扇在我脸上,火辣辣的刺疼传遍全脸。打人不打脸啊,老太太,你儿子是靠脸吃饭的,打坏了,不是砸了吃饭的家伙了嘛。

老太太从沙发上站起来,左手叉腰,右手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孽畜,你带回来的什么人?”

我心中一惊,忘记了脸上的疼痛,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老太太这么认真过,难道今天真的闯了这么大的祸?不过转念一想,不关我事啊,我摆摊算卦骗点小钱养家糊口,黄炎是主动来找我的,我没有招惹他呀,再说了,我也没有说我家有书呀,黄炎就是冲着书来的,早就知道的事情,也不关我的事呀,最后,你儿子我也是受害者啊,折腾了一天了,就我什么都不明白,我才是整件事里面最悲剧的角色呀。

我捂着脸一脸委屈的说道:“真心不关我的事,我没有招惹他们,是他们硬要到家里来的,我什么事都不知道,打我也没有用啊”

老太太看我这样,兴许也是心里一软,但是还是满面怒容的说道:“不是说你招惹了谁,十万啊,儿子,十万啊,怎么不早点带他们回来啊,现在带回来还有什么用?”

我一脸疑惑,老太太这话头不对啊,这不像是我犯了错,像是我们错过了什么一样。我问道:“老妈,什么意思?什么叫现在带回来还有什么用?”

老太太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满腔后悔的说道:“书不在我们家了,前天你那死鬼老爹赌钱,身上的几千输干净了,又找别人借了一万多,又输干净了,要债的都追家里来了,说要砍你爸爸的手,你爷爷还躺在医院等医药费,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个不争气的爹,我能怎么办,把书卖了两万,还了债,去医院给你爷爷交了医药费,还剩一千块,今天一早又被你那死鬼老爹偷出去赌去了。”

我听完老太太的话,顿时明白了,不是不卖,是被卖出去了,而且只卖了二万。老太太这怒的是做了亏本买卖。

我问道:“老妈,那你刚才直接跟他们说书卖了不就得了,干嘛说没有?”

老太太向我投来了鄙视的目光:“你傻啊,说卖了,他们就问卖谁了,然后去找别人买,我们还玩什么?当然说没有,接着我们自己去买回来,然后打电话给他们,再卖个十万,你会不会做生意?”

人老精,鬼老灵,古人诚不欺我也。

我完全无视老太太鄙视的眼神,继续追问道:“卖谁了?”

老太太朝着家门的方向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的说道:“对面齐德隆家,他爸爸一见那书别提多高兴,我说卖二万,价钱都不还,直接就跑银行取钱去了,没想到啊,齐家那老货还真识货。”

我一听是卖给了齐德隆家,心中一喜,这事好办了,还有机会,齐家跟我家也算是世交了,做了一辈子的邻居,远亲不如近邻,最多到时候我们和齐家三七开,把那十万分了。

我立刻掏出电话,叫齐德隆马上赶回来。大事,片刻不许耽误。

约莫五分钟左右,齐德隆就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进门就问:“怎么,那两个人又回来了?要不要我呼叫局里,派几个人过来,把他们抓了,反正最近这边好几起盗窃案还没有破,正好抓回去审一下,就算抓错人,也好有个交代。”

尼玛,这什么人啊?还人民警察为人民。

我拉着齐德隆做到沙发上,语重心长的问道:“德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们家艰苦你是知道的,现在别人给我们十万块钱,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你就一句话,帮不帮忙?”

齐德隆看我说的诚恳,想了不到三秒钟,用力一握我手,斩钉截铁的说道:“说吧,圆,他们住那,晚上我回局里偷两把枪出来,你现在去准备丝袜,我们兄弟两做票大的。记得丝袜准备深色的,记得挖两个洞,要不看不清楚。”

天雷呢?劈死这个天然呆。我是怎么从小到大就认识这么个痴货。

我平复了一下我的心情,再次语重心长的对齐德隆说道:“不是,你听我说,违法乱纪的事情咱不干,哈,”我吞了口唾沫:“德隆,是这样的,那书,我家真有。”

齐德隆一听,脸上如释重负:“早说啊,我还准备干些违法纪律的事呢,你家有干嘛刚才不卖了算了?哦~~明白了,坐地起价,行啊,准备卖多少?”

无语,悲剧“德隆,是这样的,不是坐地起价。书原本是在我家,但是现在不在了,明白吗?”

“不在了?你刚不是说在你家吗?怎么又不在了?到底是闹哪样?”

“书~在~你~家~”我一字一句的说道。

很明显,这件事已经完完全全超出了齐德隆的理解范围。“你把书放我家干嘛?”

我一脸黑线:“书原本在我家,这个你明白了吧?”齐德隆点点头“我老妈把书卖了,卖给了你爸爸,现在书在你家,能明白吧?”齐德隆继续点头。我感觉他这次是真明白了,然后朝他摊摊手。

“你家把书卖给我家了,现在那个人要买书”齐德隆正在一步一步的理清事情的逻辑,我很欣慰的看着他。“那你把他电话给我,我回家跟我爸爸说,把书卖给他,就没事了。”

我X,你是真呆还是装的。妈,菜刀给我,我砍死这个白眼狼。

我忍,:“德隆,你家老爷子不知道有人要买书对吗?”齐德隆点头说道:“不知道。”

“很好,既然老爷子不知道,你就别告诉他了。这样,你借我三万,我去找老爷子把书买回来,然后去找黄炎卖十万,拿了钱我再给你三万,你一共进六万,怎么样?”我满面诚恳的说到。

齐德隆想了足足五分钟,又看了我数眼,终于点了点头,告诉我这事就这么定了,然后起身去银行取钱,叫我在家等他,临出门钱,还满是关爱的回头看了我一眼。人生得一知己,夫复何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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