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报幻想上鸿章书 举大义兄弟盟誓

纵观国运兴衰，积贿成贪，积贪成怨，积怨民反。大清朝从1644年入关定鼎北京，到1862年传至同治皇帝，已二百余年，早就积怨难返，同治帝登基时只有六岁，其母慈禧太后当权，对洋人的奢求，束手无策，只有步步退让，也该这大清国灭亡，同治帝刚秉政两年即亡，因同治帝既是独子又无后，慈禧太后为了继续摄政，选自己的亲外甥，同治帝的叔伯兄弟、醇亲王奕譞四岁之子载湉继承大统，然慈禧太后对皇权旁落它枝，心中既无奈又不甘，对载湉横挑鼻子竖挑眼，稍有不是，痛加指责，权柄一刻也不离手，载湉在隐忍中长大，慈禧太后在性格扭曲中变老，这正是小人、投机者的天堂，阿谀奉承，能博得慈禧一笑之人成了国家大员，能人志士、创办实业者成了残害的对象，若无列强将大清国光趟的躯壳捣破，将内部腐烂不堪的东西大白于天下，兴许大清朝还能维持数载，偏西方国家正在迅猛发展，十八世纪初，法国不可一世的拿破仑横扫欧亚大陆，对新占领的国家，毫不犹豫的实行资产阶级革命，用《拿破仑大典》进行统治，特别是蒸汽机的大量应用，一些工商业主很快暴富，暴富起来的工商业主不甘心自己的政治地位底下，于是就爆发了工业革命，并取得胜利，从此资本成了统治西方的基石，资本社会不断扩展，就撞击到中国。慈禧老太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听朝臣们回报，即是有康、乾的聪颖，也治不出个盛世来。何况那老太婆性格扭曲，享欲极重，可想把国家治理成什么样子。大清朝的腐朽已使洋人不满足于经济掠夺，而是要毁灭中国，变为殖民地。中日甲午战争，就是日本人大规模吞噬中国的开始，其它国家更不甘落后，纷纷采取军事行动，中国亡在旦夕，有着万年不断探索和革新的华夏儿女再次觉醒了，震惊世界的风暴就要席卷大地。真是：甲午炸惊雷，华人心击碎。商闭户，工矿停，辍耕老农叹长空，官思变，民思***和一呼翻了天。……。广州城中传出炸雷，中西药局老板孙大炮疯了。他将自己的药柜砸了，中西药变卖，扬言要购买枪支弹药，炸总督府、炮轰紫禁城。你道这孙大炮为何人，此人姓孙，名文，后自改为孙中山，字德明，号逸仙，1866年出生于广东香山翠亨村，哥哥孙眉在檀香山经营畜牧业，孙中山13岁随母到檀香山入英语学校学习，大量接触了欧美的民主思想，因其性格倔强，崇尚自由平等的生活，对清廷的封建统治愈加不满，常在长兄如父的孙眉面前流露，孙眉愈加对其放心不下，严加管教，18岁时，孙文背着哥哥孙眉逃回到广东老家，哥哥孙眉怕其在家惹出祸端，就往家里寄钱寄信，要家里迅速给他找个姑娘结婚，拴着他那高傲倔强的心，父亲孙达成忙张罗此事，很快相中同县外沙村商人卢耀显的女儿卢慕贞，第二年即将二人婚事办了，孙中山不甘心浑浑噩噩的过日子，结婚几天就到香港医校学习，毕业后在澳门、广州行医，因当着患者的面，大骂清廷昏庸腐败，谈论美国共和之政，从不避讳，人们称他为孙大炮。后与陈少白（号夔石，广州新会县人），尤列（字少纨，广州顺德县人），杨鹤岭（和孙中山同村人），经常聚在一起谈论救国之道，抨击时政，被广州人称为“四大寇”。哥哥孙眉知道后，让他停医经商。孙文就在广州开了个中西药局。这天孙中山回到家中，翻看美国《华盛顿日报》，日报的头条新闻吸引着了他，数千年文明的强大帝国，耗军费600万两白银，敌不过耗军费200万两白银的弹丸小国，报中不仅描写了战争经过，还分析了中国失败的原因，其中最主要的一条写道：“中国的真正执政者慈禧太后，每年从八百万两军费中，抽出四百万两修她的万年吉地，而日本天皇每年从自己的牙缝里挤出十五万元生活费充当军资，这一‘挪’一‘挤’胜败已定，何需战哉？报纸中还描述中国官吏，72岁的李鸿章，每晚还要有二八妙龄女伴寝，他坐的一把椅子就值几万两白银，包金的西洋钟表数十个，每个价值都在几万两银子，而日本陆军大臣，家无余资。孙中山将此报看了数遍，边看边大骂。竟做出惊人之举，毁家建国。妻子卢慕贞拉着两个女儿向他哀求道：“相公你别砸了，大清国灭亡与我等何干？你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有一儿两女，怎还气盛。”孙中山一听更加恼怒，将手中的木棍重重摔到桌子上，指着卢慕贞鼻子道：“中华民族亡就亡在你们这些懦弱妇人手里，中国人已经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你还在盘算着过你的小日子，像你这样的人，只有洋人的刺刀扎到你的胸膛里时，你才想造反。”卢慕贞反斥道：“近几年，两广地区有多少人造反，他们有枪有炮有地盘，结果都被剿灭，你凭什么？就凭你的大炮嘴！”孙中山咆哮道：“对！中国人什么都不缺，仁人志士有的是，就缺我这个能将那些封建愚昧的心唤醒的孙大炮。”卢慕贞见狂狮一般的孙中山，不敢与之争锋，应道：“我说不过你，反正都是你有理，那你给我们弄几百万钱，我领着孩子过日子，你愿革谁的命就革谁的命去。”孙中山怒道：“你就知道安身过日子，没听说过好男儿志在四方吗？”两人正在吵闹，忽有一大汉，身高八尺，圆脸方耳，分开众人，进到孙中山的药局子，向卢慕贞道：“弟妹不要吵了。”孙中山一看，是自己同村儿时好友陆皓东，字献香，比自己大五岁，现安徽芜湖电报局职员。孙中山赶紧迎上去道：“献香兄你可来了，你再不来孙文可真要疯了。”卢慕贞一看是陆浩东，也忙迎上前道：“陆大哥你来的正好，赶紧劝劝孙文吧，他也是有家室的人了，怎能像小孩子一样胡闹？”陆浩东道：“弟妹说这话，恐怕你不知道什么叫亡国奴吧？就如大清入关，清帝占了皇宫，清朝的高官们占了内城，其他满人外城圈占，汉人房屋被占，地被圈，人作了满清的奴隶。到那时，你连逃跑的权力都没有，抓着即被杀。现在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起兵反清，推翻现政府，建立新的国家，抵御外寇。”卢慕贞本想让陆皓东说句偏袒自己的话，没想到遭到斥责，心中恐怒，忿忿道：“不在你和孙文好，你们都是疯子，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做那些被杀头之事。”孙中山道：“你别听这些女人们唠叨，她们只知道自己挣钱过日子。”说着早领着陆浩东转入内室交谈。孙中山即提出反清建立共和制国家，陆皓东道：“虽说是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然我等皆是平头百姓，现在都有家室，起兵谈何容易，弄不好全家被斩。”孙中山道：“眼看国家要亡，我等做生意，不是让洋人把钱赚走，就是让贪官盘剥。现在你不救国，我不救国，难道有五千年文明史的中华民族，让藩劣小族奴役近三百年还不够，再让他们转嫁给东洋日本和西洋英、德、法奴役吗？你从前的一腔救国救难的热血那儿去了？”陆皓东见孙中山生气，即道：“我非不愿救国，只想找一个万全之计。自曾国藩之后，汉人之中唯李鸿章权高位重，若能策动李鸿章反清，让大清政权交给汉民族，一是李鸿章能达到极位；二是我汉民族掌握政权，可纳贤用能，两全其美之事。”孙中山道：“话虽如此说，李鸿章是否听我等之言，谁也不知，即使他心里如同我等所想，然我等无名小卒劝言，必被杀之。”陆皓东道：“甲午惨败后，朝中肯定也在谈论强国之道，我等何不上书强国之道，若被李鸿章等看中采纳，得以在朝中当官，或是能在李鸿章手下当门客，再图策动李鸿章反清不迟。”孙中山听陆皓东之言，也是一条救国门路，即答应此事，二人即经精心商讨，写了《上李鸿章书》，然后起程到天津见李鸿章。却说那李鸿章，字少荃，安徽合肥人，道光二十七年进士及第，改翰林院庶吉士，后投曾国藩门下，襄办营务，在淮南兴办团练，与捻军作战立有战功，被朝廷封一等肃毅伯，后太平军被剿灭，曾国藩怕清廷怀疑其军多压主，将湘军大部裁减，自己独身到朝廷做官。而李鸿章不多的淮军，一是不足以使清廷担心会谋反；二是李鸿章的威望与曾国藩相差甚远，远没达到能率众谋反的程度。所以，李鸿章不仅不被清廷怀疑，而且还是重点提拔的对象，李鸿章才得以展露头脚，并为大清特别卖力，兴办实业，开拓洋务，建设新军。大清在李鸿章的调教之下，一派看似繁荣富强的景象，李鸿章也累迁湖广总督，直隶总督兼北洋通商大臣，加上李鸿章还精通“马屁”之术，常从洋人那里弄些稀奇玩意献给慈禧，博得慈禧欢喜，国中经济、外交、军事之事，由其做主。兴办了许多军工厂、造船厂；与众多国家签订了互惠平等条约；组建了亚洲第一、世界第三的北洋水师。甲午之战前，李鸿章不断展示中国海军的强大，常邀日本陆军大臣伊藤博文观摩大清海军军事演习，反而使伊藤博文看出北洋海军在玩假，虚假的称赞一番，回国后决定消灭北洋军，一方面积极做军事准备，另一方面向李鸿章臣服，颇有《三国演义》里陆逊诱杀关羽之计。战争开始后，伊藤博文仍在向李鸿章表示臣服，李鸿章仍在做着军事大国梦，自以为用自己的两片嘴就可使日本退军，中国军队根本没做准备，日本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中国北洋水师及军队打败，李鸿章梦醒后，自知罪责难逃，心想慈禧太后挪用巨额军资，就以北洋水师装备落后搪塞朝廷，但还是遭到光绪帝责难，连最信任他的慈禧太后也有重言相加，直隶总督兼北洋通商大臣之职也被撤，李鸿章只好在天津寓所闭门谢客，任凭世人责骂。除慈禧太后召见外，其他一律不见。陆皓东、孙中山二人在天津盘桓数日，别说见到李鸿章，就是写的上书要门人转给李鸿章，也被李鸿章的门人撕成两半，扔了出来。二人正拿着那两半上书气愤之时，一个道人走到二人跟前拿过上书看了看道：“二位真乃愚昧之极，要是李鸿章能救国，还能等到你们上书吗？他能在大清官场里如鱼得水，官至极位，不会有智慧上的障碍吧？在他眼里，全是些如何媚上，如何御下，如何平衡与同僚关系，使自己利益最大化，安稳度日。何曾想过国家利益，人民利益？你们上书的内容，不是他想不出来，而是利益和地位占据他整个脑海，除钱权能打动他心外，什么治国之道，在他眼里都是屁话。只有打着富国强兵之道，骗取国家大量白银，才是他们最想要的上书。指望他们救国，只怕要再救一次，国家就会彻底灭亡。”陆皓东道：“此次失败，乃我国不重视军事，军费开支太少，舰、炮落后，且无炮弹所致。”那道人怒道：“呸！你也相信报纸上所刊登李鸿章对皇上的上书，纯他娘的一派胡言，中国军费开支是日本的数十倍，也并非我们的舰速度慢，大炮射程近，而我们的舰队是亚洲第一，世界第三，不仅舰速比日本的快的多，炮弹的威力也是日本炮弹威力的十倍。”孙中山道：“你怎么得知此事？”道人道：“我就是‘镇远号’上的炮手，只可惜官府腐败，容不下我这样正直爱国的人，因看不惯那些士兵卖炮弹，被那些贼人们反污我卖炮弹，被驱出军舰，大清官府黑到啥程度就不用说，最先进的北洋军就到了官贪饷、兵卖弹的地步，训练有素的炮手全部换成当官的亲信，这些人连炮弹往哪装都不知，能打胜仗吗？这样的朝廷，尔等还要保它做甚？就拿这次海战来说，中国人投入六百万两白银，日本人投入二亿日元，相当于我们二百万两白银，而我们却大败，就这李鸿章还要向政府申辩，要更多的白银，现在政府即使再给两亿两黄金，士兵照样得不到一个子，炮弹也不会购买一发，全他娘的在这些大官们手中变没了，仗仍然要打败。”孙中山等听之愕然，忙问道人道：“你现在想做什么事？”道人道：“我老了，也没混个一官半职，率众反清，听说众多有志的年青人都来投李鸿章报国，我就天天在此转悠，向这些年青人说明根由，劝他们不要错投到贼子门下。”道人说罢离去。孙、陆二人呆了多时，孙中山猛然醒悟，一把抓过《上李鸿章书》就要撕，陆皓东忙将其夺回道：“此书留着还有用。”孙中山道：“我们要驱逐鞑虏，消灭大清，要它何用？”陆皓东道：“我等要是说消灭大清，那家报纸敢刊登你的言论，拿此发表在《万国公报》上，号召民众聚集在我等的旗下，岂不更好？”孙中山听之有理，即让陆皓东去张罗此事。却说那孙中山、陆皓东二人回到广州，忿恨官府腐败之心无意言表，即与陈少白、郑士良、杨鹤龄五个志同道合的人，在孙中山的中西药局密谋起兵反清，陆浩东道：“我有一朋友杨衢云，字肇春，福建海澄县人，精于武术，门下弟子、师兄弟遍布广州、香港，在香港办有辅仁文社，自任会长，与其它会党多有来往，早有反清之志，然无志同道合者，”正说的起劲，忽门被撞开，一人膀阔腰圆，像托塔天王站在门中央，大声吼道：“好你个孙大炮！不在外边炮轰紫禁城，就在屋中密谋造反。”众人都吓的一惊，那人却哈哈大笑道：“尔等造反，怎少了我杨衢云。”众人这才缓过神来，陆皓东忙站起来，冲着杨衢云回道：“好你个杨肇春，差点把我们吓死，我们正在说你那，你却如天神下凡。”杨衢云道：“甲午惨败，华人心碎，我料定这四大寇必有动静。后听说献香兄和德明一同到天津去见李鸿章，就知道你们满怀希望而去，忿恨而归。及至你们聚在一起，就冒昧闯来。”陈少白道：“还是孙大炮的名声大，大炮一响，整个广州城都在晃动。”郑士良道：“等我们真的大炮响，全国就要震动，紫禁城就要炸锅。”陆皓东道：“若果是如此，我们还不敢在此谋事，必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杨衢云道：“就上我们辅仁文社里最安全。”众人同意，于是六人就往杨衢云的辅仁文社里密谋起兵之事，六人到辅仁文社里后，杨衢云提议依照古人“桃园三结义”，结为异性兄弟，孙中山道：“周、宋之时，柴荣、赵匡胤、郑自名三人结义，结果柴荣一死，赵匡胤夺了大周江山，杀了郑自名。太平天国时结义的兄弟，更是残杀不断，最后彻底灭亡。我等应为追求同一个信念发誓，没有了权利之争，任何事就好办了。”陆皓东、郑士良等都同意，杨衢云只好随和，于是六人焚香盟誓道：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创立合众政府，倘有二心，神明监察。盟誓后，六人经商议，杨衢云在香港、广州等地招募兵勇，训练军队，孙中山到檀香山向华人华侨募集钱财，购买武器，陆皓东、郑士良等都积极联络反清志士，真是：天道不公起惊雷，草莽匹夫怎辱悔，一人振呼万人随，玩命刘季有人追。欲知孙中山、杨衢云等如何起兵，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