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究竟是飞头蛮还是墓舞并不难,只需要找到传说中的飞头妖怪就行了,看看到底是真正的妖怪还是背后有人在操纵。这虽然也是办法中的一种,但未免有些麻烦了,其实真正的答案就藏于尸体当中,不过这件事除了使用墓舞的人其它人根本无从知道。若真是墓舞的话,凶手今晚必定会来毁尸。
天很快便黑了,今夜也不像前几日那样月儿高照,繁星点空。连续了几日的美丽星空在今夜画上了句号,入夜的凉风带了了厚厚的云层,月儿躲在云层后久久没有露脸,只是透过偶有的空隙才射出几道晕人的光来。这样的天空在平常布过了,可今天看来却让人不自觉的感到不安,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正要来临。为抓那传说中的飞头妖怪,聂元江特别派出了好几队人晚上去巡逻。因此庄里的守备就没有平时那么的森严了。
这时聂元江与赵冢,楚良,喻展还有茗茗正围坐在一起吃晚饭,大家其乐融融的样子,有说有笑开心的不得了。
"这是......"茗茗指了指眼前的一道菜问道。
一旁的楚良看了看回答道:"哦,这是我们信州的特色菜叫金蝉脱壳。"这金蝉脱壳其实是用面粉做成蝉的形状在加上葱和鸡蛋放在一起清蒸,出炉后再浇上秘制的酱油,口感非常的不错。这是喻展最爱吃的一道菜了,平常看见都直咽口水的,可今天却怎么看怎么觉得恶心。大概是这让他想起了白天在河边看到的那具尸体了吧。那样的恶臭味想必他一辈子都难以忘记。
"喻展,你怎么不吃啊,这是不你最爱的菜吗?"聂元江问道。其实不管是楚良还是喻展,在他的心里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喻展虽不是他的儿子,却也如同亲生儿子一样,他们的喜好,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喻展难为情的摇了摇头说道:"我有些饱了。"似乎越是问就越是让他想起白天的尸体,这时突然有一股想吐的冲动,"我......慢吃!"他说着放下筷子,站了起来连忙跑了出去。
"这孩子是怎么了?"聂元江疑惑的问道。
楚良笑了笑大概知道他为什么这样了,他说道:"没事的,他只是记住了不该记住的东西罢了。"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记性太好了也是一种罪啊,每一个细节,甚至连味道都能记得清清楚楚,这么一来喻展恐怕得好几天都吃不下东西了吧。
越是入夜,飘来得乌云就越是浓厚了,就连方才偶有的光芒都被掩盖得一丝不剩。庄里若是没点灯没挂灯笼的话还真是伸手不见五指啊。这样的黑就连水面都不反光。庄里一切照常,吃过饭后楚良与茗茗在院子里走走,而聂元江则与赵冢在饭桌上聊聊天。喻展似乎还在因为恶心而独自在院子里散步。
就在这时,一颗人头缓缓飞上了云留山庄的屋顶,那人头面目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眼睛紧闭,嘴角残留着厚厚红的发紫的血痂。难道真有飞头妖怪?不,紧接着不远处便是一个戴着鬼面拿着笛子的着一身夜行衣的女子,女子轻轻踏上了院墙,身姿轻盈翩若惊鸿。那笛子的笛身散发着阴冷的绿光,这么一来根本就辨不清笛子的本身模样,难道这就是传说中三大神兵中的墓舞魔笛?女子手握着笛子,摇了摇,似乎在操纵着那颗头颅。看来她定是来毁尸的。
由于很多人被派去了城里巡逻,所以庄里的守卫相比之前就松了不少。她们越过高墙,跳上了屋顶,最后在一座不起眼的别院停了下来。她目的明确,从进来的那一刻走得是最近而且人最少的那一条,而且速度极快。如此看来她似乎对云留山庄的地形了如指掌啊。
这座别院是云留山庄的资料库,里面有几间空房子平时一些需要验查的尸体会停放在其中的空屋里。到了别院,那女子便在屋顶上没有下去,而是操控着那颗头颅去挨间寻找尸体。第一间没有,第二间也没有,到了第三间的时候,头颅停了下来。这时女子伸出另一只手来,轻轻转动了一下手腕,只听见一声清脆的石子击打木头的声音,那门便开了,头颅飞了进去。院子里安静得出奇,即便是在院外也能将屋里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听着倒像是在咀嚼什么而上下牙齿发生碰撞的声音。
喻展刚好散步到此处,发现不对劲便冲了进了院子。见那门开着,他大喊了声"什么人。"便直冲进了房里。他似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一颗头发凌乱的恐怖头颅,正在咬着尸体那个不知什么原因发紫还留着脓液的心脏。若用恐怖来形容似乎又觉得不够,若用恶心来形容似乎又觉得还让人毛骨悚然。"飞头蛮?"喻展咬了咬嘴唇自言自语道。
发现有人进来了,那女子连忙操纵着那头颅向门外飞。见这情形,喻展反应极快的拿出了几只飞镖,即便那头颅在飞,可他还是准确的击中了头颅。这头颅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厉害,可以说根本就只是个躯壳罢了,被击中后便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其实非也,那女子若想再继续操纵下去话,这头颅就算被插了整头的飞镖也还是可以用的,因为墓舞能操纵一切没有灵魂的死尸。所以这次并非头颅被打倒,而是那女子主动放弃的。
正当那女子要弃颅而逃时,被喻展发现了。"还真以为有妖怪呢,原来是有人在背后搞鬼。"喻展想着便追了上去,见喻展追了上来女子连忙转身逃跑。那女子轻功极好,这样的速度恐怕整个江湖都难以找出一个能与之相比的,就如那风车雨马般。若是这样追下去的话那女子定会逃掉。想到这里,喻展向女子使出暗器。那女子连头都不回的只顾着逃跑,一不小心被其中一只暗器击中了手臂。
"啊。"女子轻轻叫了声,从站着的高墙上摔了下来。不行,绝不能被抓到,她想着,便捂着手臂站了起来,往假山那边跑去,然后躲入了假山的缝隙里。喻展以为她从侧门逃走了,便从侧门追了出去。见喻展走了女子从假山的缝隙里走了出来,走到假山口时,不小心被假山上栽种的树的树枝挂到了,于是脸上的鬼面具脱落了下来。她刚低下头准备去捡时却发现一双男人的脚。她惊讶的抬起头,赵冢正与他面对面的站着。他是刚从聂元江那里出来准备回后院去,路过这里又碰巧听到了里面的声音。
这时正巧月亮行到一处空隙轻云后,透过轻云一缕皎洁的月光直打在女子的脸上。是她!赵冢看到了她的脸,但几乎还来不急有任何思想或表情时,女子便拿出了一把匕首,直插入了他的胸膛。她伸手的速度是那么的快,几乎毫不犹豫,并且是那么的毅然决然。但这似乎也并不需要考虑,因为见墓舞者,只有死。
眨眼之间,赵冢便重重的倒在了地上,而那女子捡起面具便头也不回的飞走了。
发现不对劲,大家都从屋里走了出来,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路过假山的护卫发现了赵冢的尸体,连忙去向聂元江禀报。听闻此事聂元江吓得说不出话来,急忙赶了过去。而正在院子里散步得楚良和茗茗听到这边的吵闹声也赶了过来。
他们赶到时,赵冢已经停止了呼吸。静静的躺在地上,连眼都没有闭上。真是世事变幻莫测啊,方才还坐在一起吃饭聊天的人如今却已不再属于人间。就像白天说的一样,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了,聚不了就得到阎王殿去聚,看来这一聚之后下次就真得在阎王殿才能再聚了。似乎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冥冥之中有着不可思议的联系。
"爹!"茗茗大喊了声,猛奔到赵冢的尸体边。见赵冢一动不动的躺在血泊之中,她腿脚一软,猛地跪在了地上,她用她那颤抖的手轻轻让赵冢的眼睛闭上。霎时泪水夺眶而出,"爹!你起来啊,爹,起来啊,爹,你不要丢下我啊,你走了女儿怎么办?爹,你醒醒啊。"她一边摇着赵冢的尸体一边嘶声哭喊道。那场面让人看了着实心疼。
初夏夜里的凉风依然像往常一样肆无忌惮的吹着,拂动了翠绿的柳枝,惊动了平静的湖面,就连湖里的鱼儿也探出了头来,跃到了湖面上似瞧了瞧又钻了进了水里。知了在树上不停的叫着,这声音听了似乎觉得它也在陪着茗茗嘶声痛哭。
"茗茗!"楚良眼睛泛红,走到茗茗身边轻轻喊了声,然后弯下腰来轻轻拍了拍茗茗的背。
"聂大哥!"茗茗稍转过身来,一把扑到楚良的怀里,哭喊道:"我爹不要我了对不对,只有我一个人了,从此只有我一个人了,怎么办?怎么办?"
"茗茗!"楚良轻轻喊了声,一只手抱紧了茗茗,此时此刻似乎任何的言语都是多余,只要借她一个肩膀靠着让她依偎着,这便是最大的安慰了。
不,你不会是一个人,永远不会。从他抱紧他的那一刻起,他决定将用一生来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