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昙花

很多人都说，初恋是最美好的，因为那是人的一生中最纯洁、最简单的一段爱情。但初恋往往都不会有结果，因为它太纯洁，以至于忽略了现实的残酷。

当一个人再次开始寻找自己的白马王子（或者白雪公主）的时候，其实她（或者他）总是在潜意识的找寻初恋的影子，找寻那份美好。

一、

一群陌生人的命运，在这所学校交集。三年之后，有些人会成为知己朋友，有些人会再次各奔东西。

军训之后，正式开学。我静静地在校园里飘荡，莫名地怀念起了一个人——那个和我一样傻的人。

王远，你过得还好吧？

垂头，我看见了自己飘扬的长发，才意识到头发已经长了。对，我已经不是那个一头短发的假小子了。我变了，可惜他不会看见。

也许是因为阅历的增长，也许是因为环境的改变，总之我变了。不仅仅是外表上的变化，还有性格上的变化。我发觉自己对很多事情不再那么看重，看得淡了，这应该叫成熟吧？或许，可以更准确的概括为“蜕变”。

二、

我想把初恋比作一杯加奶的咖啡。喝的时候，感觉苦中带着牛奶的香甜，喝完之后，香浓久久留于口中，让人回味。

第一学期的学习生活很平静，学习的压力不大，也没兴趣担任干部。忙的时候，为了考试而忘我的复习做题；闲的时候，细细回味属于自己的那份“香浓”。

这样的状态一直保持到第二学期文理分科考试之前。分科，把一群熟悉的人再度分开，重新组合。因此我又到了一个新的班级，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因为实在不喜欢去记忆太多东西，所以我选择了理科。可是后来才意识到，其实理科也一样。

于是半期，我在年级的排名下降了。之后，大概是受了刺激，后半学期开始发愤图强。我高频率地出现在图书馆、老师办公室等地点，脑子里也只装着我的语数外、理化生。那时的我，完全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当然老师的办公室里，差生们也是常客，比如外号“英语白痴”的苏瑾，他理综超好，但英语怎么都及不了格。我也就和他混了个脸熟。

期末在预料之中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为第二个学期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三、

暑假里，偶尔看看NBA，偶尔看看散文……无忧无虑，却也糊里糊涂。

再次开学，我升到了二年级。

开学初期，学校开展篮球赛，可惜没有女子的，否则我也去试试看。

虽然，比不上NBA的精彩刺激，可毕竟是身处球场，实况直播。所以只要是我们班的比赛，我也就每场必到。虽然不在场上比赛，但场下我也会帮帮忙，打打气。

“啊——”女生们的叫声此起彼伏，就因为球飞了过来……一个球而已，不是砖头，也不是炸弹，有什么好尖叫的？不过那些可爱的女生们，大概都是淑女吧。不过也对，场上的场下的，打球的看球的，男多女少，的确该“淑女”点。

“啪”的一下，我接住了篮球、抬手就传给了苏瑾——除了“英语白痴”的身份之外，他还是我们班的篮球队队长。这点和王远很像呢。我没多余的话，他接过球稍愣，然后对我点头笑笑。我也礼貌性的点头示意。

接着比赛继续进行，苏瑾带领我们班的队员们在场上奋力拼搏，场下“淑女”们奋力呐喊尖叫。

“嘘——”哨声响起，比赛结束，我们赢了。

之后的比赛，我们班难逢敌手，一次次顺利晋级。不少女生是冲着苏瑾去看球的，而我只是冲着比赛去的。

之后的日子，因为那次偶然，我和苏瑾不再陌生，一天一天开始慢慢熟悉，慢慢了解。

四、

那天，NBA直播，学校食堂的电视机附近，人山人海。

我，见缝插针，朝电视机进发。

“刘莹，这里......”

寻声望去，是苏瑾他们。

“谢谢。”我微笑，坐下。

接着就是“没事”“大家这么熟，不说这些”之类的礼貌寒暄。

由于球赛精彩进行中，所以大家很快就投入进去。只是时不时的，食堂里会整齐的响起一阵阵整齐的叹息声或者欢呼声。

在不知不觉中，比赛结束了，食堂恢复了以往的状态。

“还没吃午饭吧？和我们一起去吃吧。”苏瑾提议。

“……还是算了吧，我自己随便吃点就行了。”

“哎，没关系的。就多你一个人，你又吃不了多少，走走走，一起一起，我跟你说啊，学校后门那家饭馆……”这说话的，是我们班球队的中锋——夏奚，一个唐僧似的人物，特点：念叨罗嗦，活的能被他念叨死，死的能被他念叨活。

在权衡之下，我妥协了，选择“吃到撑死”，而不是“念叨致死”。

我跟着他们到了校外的一家馆子，看他们和老板很熟的样子，应该常来。

我们六个人，要了七菜一汤。

“刘莹，别跟我们客气啊，自己夹菜啊，要使劲吃啊。”“唐僧”念叨着。

“知道……我不会客气的……”

记得，那顿饭，我吃得很别扭。第一次单独和一群男生吃饭，其实还是挺不好意思的。我坐在苏瑾的右边，他时不时帮我夹菜，很会照顾人，我想估计是被某位女生训练出来的吧。当时我只是觉得他把我当妹妹在照顾，因为他说我像个小孩子似的，让人操心。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我对他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觉得他是个挺好的人。可能是受过伤的人，往往更害怕再受伤，所以越是小心谨慎。

不过能有人和自己谈论篮球，真的很不错，就像回到以前，和王远赌球的日子。王远和苏瑾，他们的某些地方，真的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