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器!
他怎么忘记了,这可是一条好路子啊!
时代不同了,画符啥啥的,是没有市场了,可是法器不一样。
尤其是风水法器,华国人越有钱,就越迷信风水,做生意的,家家都恨不得养一缸金鱼,再挂上六七八个聚财葫芦,年轻的女白领也往脖子上挂貔貅、水晶洞聚财,这种情况下,上好的风水法器极受追捧。
方楚所修炼的“圣光大道术”,得天独厚,天生就是制造法器的好手。
圣光之下,万邪辟易,而且这套功法里面有一个小窍门,名为“养器术”,就算依方楚目前低浅的修为,如果准备充足,还是有机会蕴养出一两件的器物出来的。
下个月一号,那么就是十五天以后,时间大概也够了……方楚在心里盘算,前前后后考虑了一回后,决定这件事情做得过。
他一咬牙:“做了!暂时也想不到其他的办法,希望那交流会上有识货的,到时候几件法器能卖上价钱,那暂时的生活费就不用发愁了!”
做了决定,那就立刻行动了。
方楚在心里盘算既定,当下回了宿舍,把需要用的东西一一列出来,这才发现要做的准备工夫还真的不小,有些东西还相当刁钻,上网查了好半天才找到买的地方,于是一连几天,开始忙忙碌碌起来。
要蕴养法器,首先,要制出一种叫“圣光符”的符箓。
兜兜转转,还是要回到制符上来。
这制符,方楚可是大姑娘上花轿——这辈子的头一遭,地球现在可不是修炼形态的社会,很多在功法传承里面描述得轻而易举、理所当然的物品,在现代的地球上要找到,可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方楚对目前华国的状况,已经是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的,他把要求一降再降,降到了无可再低的地步,可就是这,也差点凑不齐东西。
首先,是制符的器具。
制符的最基本器具,得有三样。
第一样,符笔。
什么妖兽毛制成的符笔,一品二品三品的,那是不用想了,找遍整个地球,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出一只妖兽出来,就算能找到,那也肯定不是方楚能得到的,先用动物毛凑合吧。
搞了一只狼毫,为了害怕买到假货,方楚还特地选了一家在海城较有名气的书笔店,结果一杆小号的狼毫,就花掉了他整整三百大洋!
真是,不拿钱当钱啊!心痛了方楚好半天。
接下来,是符纸。
符术的种类,在修真界足足分为九种,什么纸符、矿符、兽符、阴符、鬼符……
高级的符,全部用天材地宝级的矿石灵玉、高阶妖兽的毛皮制成,而眼下方楚当然没这个条件,只能用纸符凑合。
符纸也分个三六九等,方楚想尽办法,最后也只找到了几刀品相较好的黄纸,就这,还是在一家偏门得不得的,专门供应道士画符的器物的小店里面找出来的。
这种等级的纸,要画什么高级的符那是妄想,也就勉强能承载一丁点的法气罢了。
最后,是符墨。
什么妖兽血、天地灵水调和的灵墨……方楚压根没想过,就只是老老实实地按最低要求准备。
一份上等品相的朱砂,一只三年生的公鸡,这就是最低要求了。
公鸡向来阳气极重,在普通动物里,它的血是用来画符的首选。三年生的公鸡,阳气达到极盛的程度,方楚在一间农家乐的农庄里,直接把人家鸡群的大首领抓来了,为此说尽了好话,还出了高价才抓到的这只老鸡王。
把这只老鸡王困到宿舍的阳台上,天天喂蜈蚣……是的,蜈蚣。
蜈蚣性属阴,跟公鸡相生相克,公鸡见到蜈蚣,一向是不死不休的,嘴啄爪刨,一定要吃下肚为止。
每天正午之时,哺喂十条蜈蚣,连续七天。这是为了把公鸡体内的阳气激发出来,这样到了宰杀之时,一刀斩下,公鸡的血里才能带有大量的阳气。
而阳气越多,画出的符效果也就越好。
方楚这次却实在是没地儿搞活蜈蚣了,好不容易找了个养殖场,结果地方隔得远,只快递来两斤死的,照样喂了七天,勉勉强强也算把准备工夫做了下来。
累了个臭死,还要天天顶着李峰诡异的眼光,方楚不禁苦笑,随口拿自己接了个古怪的外快为名,搪塞了过去。
怪不得人家说,修炼之人讲究“财、侣、法、地”,“财”在修行界里,向来是排第一的,无论是修炼武术,还是修真,都离不开这个“财”字。
方楚现在可真是深有体会了,没有钱在手,万事都难办啊。他下定决心,无论多艰难,一定要先赚到一笔款子,至少要能租下一个地方,落下脚来,不然他身上的秘密太多,困在宿舍里,实在是什么都干不好。
就这样,白天准备,晚上修炼,时间很快就过去,到了第八天的中午,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方楚在李峰万分诡异的眼光注视下,把老鸡王提溜到一个大瓦盆的上方,抬头看了看上方炽热的太阳,手起刀落,一个鸡头骨碌碌滚了下来,“卟”的一声,一大股鸡血半滴没浪费,全部喷到事先准备好的大瓦盆里。
李峰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奶奶的,老四,你到底在搞什么呀?”阳台养鸡也就算了,反正老二老三没回来,他一个大老爷们,也不在乎阳台上多了几堆鸡屎什么的。喂蜈蚣就已经有点诡异了,今天这手起刀落,还特意选在正午行刑,他怎么看着老四有点刽子手的风范啊?
老四这不是入了啥邪教吧?
方楚苦笑。
这就是没有自己私人地方的苦楚啊,这几天顶着老大越来越诡异的眼神,压力着实是山大啊。
“老大,不是跟你说了吗,以前跟一个道士学了几道鬼画符,最近有客户找上了他,他没时间做,推给了我。我这不是为了赚点小钱么?”
没办法,只能随便找借口搪塞一下了。一个谎言,以后注定要用更多的谎言来圆。方楚迫不得已地对老大撒谎,实在有些内疚,心里也更确定了,一定要努力赚钱,给自己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的想法。
毕竟,他身上的秘密太多了,已经不再适合跟别人住在一起,哪怕这个人是跟他关系很好的老大也一样。
没时间多想了,午时快过,得抓紧时间把事情做利索了。
方楚这人有个好处,一旦开始做事,就会专心致志,旁人很难影响到他。这份专注力,令他从小就异于旁人,小学、初中时,成绩从来都是第一的,在父母死去的那两年,他曾经堕落过,高三那年醒悟过来,发誓自己以后要过得像个人样,不让父母的在天之灵担忧,结果只用了一年,他就从全年级倒数的排名,提升到中上,要不是还要分神打工,最后考上的,绝对不会只是一间普通的二本。
这时候也是一样,他一开始进入状态,完全就忘记了李峰还在一旁用诡异的眼神看着。
桌上,一块干净的砚台放着,这是跟随那只狼毫一起,在书笔店买的。
一小份朱砂,被方楚轻巧地放入,再按比例,滴入三滴鸡血,拿起磨墨用的杵棒,轻轻研磨,期间,还轻轻洒入了两种磨成干粉的草根,一小份无根水(趁着昨天下雨接的),混在一起磨得透了,最后制成的符墨,色泽鲜红如血,外表微微带着一丝橙晕,提笔一沾,粘连如丝,轻易不会断绝,笔头却也没有明显的渣子,这份符墨,才算是初步制成了。
方楚提笔看了看,点头表示勉强满意。
一旁的符纸,早让方楚全部裁成了三寸宽、九寸长的标准符纸,方楚伸手取过一张,屏息静气,心神守一,笔走龙蛇,伸手就在符纸上画了起来。
一旁的李峰只看得目瞪口呆,眼见着那繁复无比的线条在方楚的笔下呈现,居然还是一笔过的,不能断笔,等到最后方楚收笔时,一个张牙舞爪、说不上是字还是画的东西,已经出现在了符纸上。
看这架势,老四还真的会画符?不是乱蒙的?
“老四,成了?这是什么符啊?”他忍不住问道。
方楚却轻轻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