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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夜曲

尚大哥一看是小宝,立即回答道:“你三哥和人打架了,现在医院抢救,你快去吧。人现在还在急诊室,我也是刚刚才从医院回来。”“哦,知道了。”小宝来不及道一声谢,转身又跑了出去,院子里几个人看着小宝又跑了出来,也都跟着一起跑,小宝一路跑,一路心里祈祷着。三哥,你可不要有什么事啊。

医院手术室外边,陆文在走廊里来回走动,小珍坐在凳子上,心里很难受,怎么也没有想到,三儿子出去一会就会有这么大的事情发生,越想越自责,难受的不能自已。陆文看着小珍难受的哭起来,皱着眉头说道:“别哭了,现在人还在里边抢救,我的心里也很乱,你这一哭我心里更乱。”

小珍哭着说道:“小三现在什么状况也不清楚,千万别有什么事啊,我怎么都没有想到,就出去一会就弄成这个样子,要是小三有什么事,我也死了算了。”陆文说道:“别说了,也不能怪你,”,这时候,急诊室一下跑进来一群人,两口子一看,是小四来了。小宝看到父母,跑过来拉住母亲就问:“我三哥怎么样了?”。

小珍忙对儿子说道:“在里边抢救那,现在还不知道。”小宝又看向父亲:“爸,我三哥这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人什么样子了现在?”陆文用手拍着小宝的背说道:“不要担心,里边做手术的是你赵叔叔,都是邻居,他做手术我放心,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小宝松了一口气,这会上气不接下气的,听了这话,稍稍松口气,调整了几下呼吸,又问道:“具体怎么回事你知道吗爸?”陆文说道:“是你大哥的一个朋友送来的,说你三哥在北关草帽辫场和人打架,被打昏了扔到阴沟里了,他正好上街看到了,就把你三哥送到医院来了,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一会等出来了在慢慢问吧。”

小宝的几个朋友都纷纷劝小宝安心,不要着急。半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几个做手术的医生推着车子从里边走了出来,车子上躺着一个人,从面部已经看不出来是不是陆涛了,面部已经肿胀变形了,两只眼睛肿的很大,就像奥特曼的眼睛那样,或者说是外星人的眼睛。

小宝一看到三哥这个样子,哇的一下哭出声来,陆文和小珍也都凑了过去看儿子什么样了,儿子仍然在昏迷中。陆文拉住医生问道:“赵主任,我儿子没事吧?”赵主任说道:“手术做完了,没有生命危险,放心,不过现在还在昏迷,不过,”陆文忙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直说,我承受得住。”

赵主任解释道:“小三的两只眼睛哪里我缝合了几十针,以后不敢保证好了以后会怎么样,咱们是邻居,我是尽力了,如果是别人的话,我敢说百分百小三会毁容,但是现在的情况,也许不会,也许会,我也不好说。到时候看吧。”陆文握住赵主任的手说:“谢谢了,不管怎么样,我都谢谢你了,能保住现在这样,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小珍俯身在手术床边,一直在耳边呼喊小三的名字:“三,三,能不能听到啊?没事了啊,妈妈在这里陪着你。”陆涛此时虽然在昏迷,但是意识里仿佛从天边听到周围人所说的话,赵主任说的话小三也听到了,但是意识处于游离状态,根本无法表示。只是潜意识有点感知。

“呼呼呼呼,”一阵很辛苦的忍笑的声音从小宝的背后传来,小宝怒睁双眼,双眉倒立,两眉之间红瓦瓦的一片,就像是第三只眼睛,猛地转身喝到:“是谁?”威猛的样子,仿佛二郎真君临世。大家都在搜寻发笑的声音,转眼间就看到人堆里一个瘦高个小孩一手捂着嘴,一手捧着腹,正憋得满脸涨红,看到大家都在看他,那个小孩说道:“我,呼呼,哈哈,我真的,哈哈,我真的不想笑,我,哈哈,忍不住,哈哈,对不起啊,,哈哈,三哥的眼睛很逗,呼呼,我真的,呵呵,不是,故意的。呼呼。”那个小孩一边忍着笑,一边摆手。小宝一言不发,怒冲冲的大步走了过去,到了近前,一脚就踹了过去,旁边几个人赶忙拉住小宝。小宝像发疯了一样,几个人用力拉都很辛苦,小宝拼命的挣扎,嘴里大吼一声:“滚,滚,别让我在看到你。”那个小孩看这种情况,吓的呆了。旁边几个人都对他喊道:“快走啊,听见没。”那小孩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喊道:“天宝哥,我真的不想笑啊,对不起啊。”一转眼的功夫就消失的没影子了,小宝看不到人了,就转身打拉他的人,几拳下去,那几个人都远远的退开了。

陆文也拉住小宝说道:“小宝,不要对人家发火,听见没。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小宝突然放声大哭,旁边几个朋友都低下头去。眼泪像涌泉一样哗哗的往下流,小宝走到手术床边,拉着三哥的手哭着说:“三哥,是谁打了你,我要杀死他,我要给你报仇。呜呜呜。”小珍抱住小宝,也不断的流泪。

赵主任说:“你们不要难受,我们先把小三安排到病房去吧,让他好好休息一下,一会还要给他做头部包扎,避免受风。”一边说,一边拍着小宝,叹了一口气。

陆涛醒来的时候,家人都回去了,小宝坚持要在病房守护,陆峰哄了一会,告诉小宝回家去把他的吉他拿来。让家人都走了,他一个人在病床边看着三弟,陆峰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情愿让自己受更多的罪,都不想让兄弟们受一点点委屈,哪怕一个人闯荡,哪怕抢劫,都只想让兄弟们能在他的羽翼下,不受人欺负,快乐的成长。

陆峰自己受委屈的时候,今时今日,他已经不会再怨恨命运的折磨,但是他的家人受苦,却让他心里无比难受。看着兄弟伤成这个样子,陆峰的心在滴血,也一直都在告诉自己冷静,都说,退一步,海阔天空,我陆峰自从当兵回来后,也一直都没再街上惹过事,现在我不去招惹别人,别人都会踩到我的头上来。

年纪轻轻的后起之辈,都敢当面调侃我,现在我的兄弟更是被人打的差点死掉,也许,我沉寂的太久了,久的都让人忘记我了,曾经的威名,并不会让人一直敬畏,老虎一直披着羊的外衣,想做一只羊,但是没想到羊群里都会有竞争。要让人怕你,敬畏你,就不能继续做一只羊。不然的话,早晚有一天就会有一群狼扑上来。

陆峰想了很多事,已经坐了几个小时没有挪动一下了。半夜三点的时候,老三醒了过来,第一时间,陆峰赶快提醒,不要睁眼,眼睛动了手术,不能受一点刺激,稍有不慎,发炎了后果很严重。陆峰流泪了,很久没有哭过了,陆峰的心里酸酸的难受,但是不能哭,自己要做给兄弟们看,大哥是坚强的,要引导兄弟,也要坚强起来,怎么能哭那?

陆峰握着三弟的手,说道:“三弟,这几天你好好的休息,想吃什么喝什么和大哥说,家里边都会给你做,你不是很喜欢吃大哥做的捞面条吗?明天我给你做一大碗,让你吃个饱。”陆涛听到大哥说的话,微微地笑了笑,说道:“大哥,我没事,今天晚上的事,我心里有数,”

陆峰说道:“你的仇,大哥会给你报,这几天你就好好的养伤,眼睛一个星期就能拆布了,到时候就能看见了,你要着急的话,大哥就给你聊天,你喜欢大哥弹吉他,大哥就弹了给你听,好不好?”陆涛听了说道:“大哥,打我的人我知道是谁,他们有五六个人,按着我打,用石头敲我的头,很疼,但是我一声都没有吭,我没有给你丢脸。不管我的眼睛会怎样,等我的伤好了,我要杀了那几个人。”

陆峰的心刺痛,强忍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不管怎么控制,都止不住的流下来,要把内心深处的委屈痛苦全都流出来,陆峰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陆涛感觉到大哥握着自己的手,抓得很紧,手颤抖的越来越厉害,大哥的喉咙深处传来野兽一般的呜呜声。

陆涛的情绪突然失控,眼睛的黑暗让人受不了,内心的痛苦需要发泄,很想挣脱这黑暗的世界。“啊。。。。。。”一声怒吼,回荡在寂静的深夜,仿佛苍凉的旷野,对着天际不甘的怒吼。在这寂静的深夜里,吼声传遍了整个大楼。

值班的医生慌忙的跑了过来,推开病房门大声呵斥:“喊什么喊什么,大半夜的鬼叫什么?大过年的都不让人安生。”陆峰拍拍三弟的手,缓缓的转过身去,静静的看着值班医生。值班医生仍然在叉着腰不停地训斥,说着说着,阵阵寒意充斥全身,不觉的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能自己才能听得到了,又低低的咕哝了几句,站在那里不说话了。

他看到病床边坐着的那个人,眼神冷冷的闪射着杀人的目光,面部的表情冷的让人心寒,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自己,像一只捕猎中蓄势待发的野兽,只要自己稍动一下,立即就会被撕成碎片。一声站在那里动也不敢动了,也不敢说话。他不说话,那个人说话了:“滚回去睡你的觉,再让我听到你有一丝半点的声音,我就弄死你。”这声音是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而不是嘴上说出来的。

听到说话,值班医生如获大赦,心跳的很快,张着口,缓缓地释放呼吸,怕喘气的声音让对方察觉而发生不敢想象的事情。脖子僵硬的点点了头,医生慢慢的退了出去,轻轻地带上门,轻轻地走了回去。

在医生眼里如野兽的年轻人,转过头来,目光变得柔和,面带笑容,轻轻地问道:“老三,你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东西?”陆涛说道:“大哥,我很着急,眼睛看不到,很难受。”陆峰说道:“不要急,大哥陪你聊天,要不,我弹吉他给你听吧,你不是很喜欢大哥弹吉他吗?你想听什么,我都弹给你听。”

陆涛笑道:“大哥,我想听你平时练的那个曲子,很好听,叮叮咚咚的,声音像下雨一样的那个曲子。”陆峰微笑道:“嗯,那个曲子就叫小雨滴,是很好听啊,我弹给你听吧。”抱起吉他,寂静的深夜里传来优美的吉他弦音。一会的功夫,一首曲子弹完了,没想到,深夜医院的附近的病房里也都传来了鼓掌的声音,并远远的隔壁传来叫好声:“再来一首。”

陆涛的耳中仍然在回荡着弦音,脑海中展开一幅优美的画面,一个幽静的池塘,下起了小雨,雨水落在池塘的水面上,叮叮咚咚,哗哗的雨水打乱了平静的水面,池塘周围的柳树绿油油的好看得很,柳树枝随风雨摆荡,在迎合着这下雨的旋律。陆涛开心的笑了。“大哥,你弹的真好听,隔壁的病房都有人也要你再弹一首那,哈哈。”

陆峰笑道:“没事,再弹十首都行,今天晚上,大哥让你听个够。”陆涛想了一会,说道:“大哥,我想听高明骏的歌,家里经常放的,很好听。”陆峰笑道:“嗯,高明骏的歌很有难度那,不过难不倒你大哥我,哈哈,”想了一会,陆峰说道:“我就唱一首《我独自在风雨中吧》,深夜里,旋律再次响起:我独自在风雨中,让凌乱的脚步,引着你我各奔西东,那滋味,像凛利的刀锋,我独自在风雨中,让纷乱的心绪,伴我走向慢慢前程.那滋味,我怆然独饮,别再说千百个理由,别再说爱不会,改变我已无法承受,再次的戏弄,我独自在风雨中,让琳乱的脚步,踏碎我的梦,别再说千百个理由,别再说爱不会改变,我已无法承受,再次的戏弄,我独自在风雨中,让纷乱的心绪,伴我走向茫茫前程,那滋味,我怆然独饮,我独自在风雨中,让琳乱的脚步,踏碎我的梦,那滋味,像凛利的刀锋,我独自在风雨中,让琳乱的脚步,踏碎我的梦,那滋味,我怆然独饮,我独自在风雨中,让琳乱的脚步踏碎我的梦,,,,,,,在这举国欢庆的大年夜,寂静的医院楼道里,美妙的音乐声回荡整整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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