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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全家福

大年初一,一家人准备停当,陆文夫妻给儿子们做了几套一模一样的将军服,孩子们看起来精神极了,一家人走完亲戚以后,去了位于县城北关的电影院门前,哪里有一家照相馆,在电影院右边有一个地下室入口,一家人从入口进去左转,进到照相室里边,孩子们都很好奇,这是一家人的第一张全家福,孩子们还是第一次来照相,看什么都稀奇的很,东摸西看的在照相馆里边转悠,最小的弟弟陆兵骑在照相馆里的小木马上怎么都不肯下来,最后照相师没办法,只好连小木马一起端了过来,放在前排最中间,兄弟几个按照一二四三的顺序排列在前排(从此后,小五就是小四,至于逝去的小四,随着时间的久远,一家人心里的伤痕也慢慢愈合,以后都很少提及了,兄弟几个谁也不提,只有母亲有时候看着兄弟们几个会讲一讲过去小四的故事,虽然没有在人世多久,但是小四的一切在母亲心里边是永远无法忘记。)要照相时,照相师总是提醒,注意了,要照相了,保持笑容,最右边的小孩脑袋往左边歪点,不对,再往右点,过了,再往左点,如此几次以后,一家人面部肌肉都酸了,最后照相师也妥协了,就这样吧!‘咔嚓!’一家人的第一张全家福就这样定格。以后的几天里,兄弟几个每天都要问爸妈,全家福啥时候能拿回来啊,好想看,一直到快出十五了,才拿到全家福照片,相片外边用木框包了边,后边用薄木板做底板,前边是一块透明的玻璃,里里外外保护的很周到,里边的相片不会受到一点损害,一家人都在微笑着(脸都酸了)最右边小三的脑袋歪着,看起来很逗,偏偏面部的表情还是一本正经;小四骑着小木马,两只手死死地抓着,脑袋看着镜头,两只大眼睛黑亮黑亮的;二哥陆伟低着脑袋缩着脖子,脸上还保持着微笑,这是照相师的指导下的作品;老大陆峰站得直直的,眼睛看着镜头,里边有光亮在闪烁,下巴稍稍的抬起,有一股不屈的傲气!父亲母亲正襟危坐,双手扶膝,母亲的眼睛里有希望,父亲的眼睛里是慈祥,这张相片被母亲挂在堂屋左侧的墙壁上,每天回来只要一进堂屋,一抬头就能看见,在以后的若干年里,全家福一张张的多了起来,墙上的相片也一张张的增加着,但是这张全家福是最有纪念意义的。

春节过后,小兄弟几个快乐也痛着,快乐时因为小孩子有压岁钱可以拿,痛苦是因为压岁钱被没收了,这是家里的传统,父母怕孩子们学会乱花钱,坏毛病学了不好改,所以孩子们的压岁钱都会如数上交;兄弟几个因为这个原因也想了很多对策,比如央求亲戚,就说给了五块或者两块等等,其实实际数目要大于央求的数目,还有个亲戚家的小孩,因为走亲戚出了一个笑话,很多年以后讲起来还让人乐不自禁;那家也是没收压岁钱的传统,这小孩被派遣自己去走亲戚,从亲戚家拿了压岁钱以后,看着篮子里边的礼物还很丰盛,突生一计,从亲戚家走了以后,又提着篮子去了另一家亲戚那里,用一个篮子的礼物走了两家,得到了额外的奖励,回去后交了差就跑去电玩室打电动去了,着实潇洒了几天,这事在几天后东窗事发,这次家里边算着该到那一家走亲戚了,于是派了家里边另一个孩子去,结果回来后禀报说前几天已经来过了,一家人三堂会审,问小孩钱哪里去了,回答打电动花完了,于是人间惨剧上演,这小孩因为自己的一时聪明饱受了一顿痛揍,并且很快亲戚邻居全知道了,在以后的十几年里,这事情每每让人当面取笑,汗颜哪!

小三在这一年的春节得到了一个教训,以后看到谁家放炮仗,如果准备去捡的话,一定要看清楚这炮仗的捻子有没有熄灭,不然的话,后果就是炮仗装在口袋里以后,在你美滋滋的去捡别的炮仗的时候,突然给你来一个措手不及,咣的一声巨响,小三的新裤子口袋破了一个洞,外表只是几个不起眼的小孔,后来母亲缝补以后就看不出来了,但是里边可就惨了,口袋位置的肉被炸得青紫一大块,那种感觉和小炮绝不相同,假如再来一次的话,是万万不肯的;这已经是万幸,在那一年小三还听说了也有小孩去捡炮仗拿在手里边就爆了的事,那结果比这个悲惨多了,听说是被炸掉了几个手指头,悲剧总是距离我们很远,只是听说的时候,也许不会有太多的感受,但是事情到了自己身上的时候,就会知道滋味不好受,所以小三在以后的一年又一年里,再也没有被炮仗炸过;春节期间忙完走亲戚,生活渐渐的回复了平静,随着新年的炮声逐渐远去,人们又开始了忙忙碌碌的生活,孩子们玩够了,也开始备战各自的寒假作业,准备着开学以前的准备工作,陆峰在这期间又去了华哥哪里几次,并且逐渐开始了正规的训练,陆峰学的很认真,因为陆峰知道,挨揍的滋味绝对不好受,要想办法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开学后还要去上学,那么曾经出现过的事还没有结束,敌人还会到学校里来,要让这个事有个完美的了解,自己就必须要做好充足的准备,这一个翻身仗,一定要赢得漂亮,并且没有后患!

陆涛发现大哥和以前不一样了,春节后,大哥在家里的大门过道里,装上了一副吊环,并且还买了一副拉力器,每天看大哥训练,陆涛很羡慕大哥的力气,看大哥的拉力器上边装的四根拉簧,拉起来不太费力,陆涛也趁大哥不在的时候去啦,结果很悲催,连三根都拉不起来,最后费劲巴拉的摘到还剩两根,勉强的能拉一下,还憋得脸红脖子粗的,吊环更不用提拉,让二哥帮忙给抱着上去抓好了以后,上去什么姿势,挂在哪里就还是什么姿势,最多就是前后抖动几下,无奈啊!哎,这练功夫真不好玩,不如买麦莣炮炸水好玩,不过小三知道,大哥越来越有力气了,身体也一天天更结实起来,院子里墙壁上订了很厚一层报纸,大哥说是一百层,每天晚上都会打很久,父亲说大哥浪费了他多少报纸,这些报纸可以给买卤肉的人包肉用的,说报纸买的时候多少钱一斤云云。但是父亲看大哥这样努力训练的时候,其实心里边还是蛮高兴的,能看着儿子一天天的长大成人,这本身就是一种欣慰,很有成就感。父亲平时收拾卤肉,用的刀子很多,并且分类很全,每一种用途都不同,有砍骨用的,有剔肉用的,也有切菜用的,细长的,厚重的,短短圆圆的,各种各样,这天,父亲发现有一把剔骨刀找不到了,家里到处都找了,就是没有,想想自己也有点迷糊了,可能是这几天生意好,哪天忘在哪里了也想不起来,找了兄弟几个问了问,都说没见,也就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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