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画中仕女不知何时重新收拾了妆容,规规矩矩端坐着,仿佛刚才发生事情与自己毫无关系。“公子融禀,何至山是我主子的庐舍之一,现在本魂已溶换了九成,最多再有三五个月,就可以完成这单生意了。”
“夺舍!你说的是夺舍?怎么可能?”余大帅跳了起来,一脸吃惊的样子。
画中仕女依然是一副端庄淡然的样子:“公子,这算不算第三个问题”。
张九冷冷地看着仕女,道:“妹子,还是你帮我把整件事捋一捋”,说着揉了揉太阳穴,“不然,搞不清状况,我心里就不爽,不爽的话就忍不住想发飙啊。”
画中仕女打了个冷战,心想这杀神好大的煞气,一点怜香惜玉的态度都没有,不敢再装模作样,老老实实地交代了起来。
钟秀秀——也就是这只食鬼豚生前的名字,是武江区某艺术学院绘画系的女学生,魅力十足,是许多男性的梦中情人。可惜,这所谓的“男性”,包括了一只好色的恶鬼,这只恶鬼不知什么来头,在学校画室将她害死后,本想拘住了秀秀的灵魂,迫她做鬼妻,哪知秀秀临死,灵魂附在了画室里的一副仕女图中,也不知这幅仕女图出于哪位大能之手,恶鬼居然无法拘出秀秀的灵魂。
恶鬼恼羞成怒,就施展手段,将秀秀生前的男友、闺蜜、恩师先后迷至画室,残害在女孩面前,并且每到深夜,就在画室演化幻术重演悲剧。日复一日,就这样被折磨着秀秀,直到一个傍晚,一个小伙子来到了画前。
“我想帮你”,秀秀依然记得小伙见到自己时的第一句话,依然记得小伙那淡淡的笑容。
“你看得见我?谢谢你,可惜你帮不了我,快走吧,天快黑了”。秀秀轻声说道。
“我既然能看见你,自然也不是简单的人,不如我们做一个约定,我助你报仇,你替我做清洁,打扫打扫脏东西。”说着,小伙子的手竟然伸进了图画里,等待握手的样子,那手心里分明有一团不明意义的结印。秀秀的灵魂犹犹豫豫地靠了过去……
当夜,当好色恶鬼再次来到画室的时候,秀秀的灵魂已经变异为了更恐怖的鬼怪——食鬼豚,附着了整个画室,不消多说,那只好色的恶鬼成了她的第一餐。报仇的代价,自然就是小伙成了秀秀的主人。小伙施展秘法,将仕女图完好地移到了千秋镇卫生院内,在地下复制形成了重病区的布局,通过秘法,屏蔽了鬼气。凡有怨魂滋生,尚未成气候,就被食鬼豚吞入腹中,大部分被消化掉,也留下了不少怨魂,养做看守“肠胃”的护卫。
“说说夺舍是怎么会事”张九对秀秀的经历不置一词。
“你急什么,听了我的故事,也不可怜我两句”,秀秀抱怨道,可也不敢甩脸色,只好接着说,“本以为,主人给我的工作就只是在这卫生院里打扫卫生,直到4年前,主人开始给我安排了一项新的任务,洗魂”。
见张九不明白,秀秀急忙解释道:“人有三魂七魄,人死之后,七魄消散,灵魂还能残存7日左右。我的特点就是精确地控制消化,我不仅能吧灵魂滋养起来,还能精确地消化掉灵魂的灵纹。”
张九依然没有听懂,怎料余大帅大叫起来:“真TM天才谁想到的?”接着得瑟地帮忙解释起来,“天地规则中,人的灵魂进了轮回,才能洗去灵纹,灵魂投胎进入胎儿肉体后,立刻产生了灵纹,通俗地讲就是,从此,这个灵魂,只能存在于这具肉身了。我知道你想问鬼附身算不算,那只是一时半会儿的控制伎俩,跟真正的夺舍完全不同。古典记载中,有大能者,法术通天,魂魄能离体长存且不坠轮回,并能以灵力抹去灵纹,夺人躯体,万世永存。可惜,法术通天岂是儿戏,即便修为了得,做到了魂魄离体长存,又有几人敢以灵力为刀,抹去灵纹——再牛逼的眼科大夫也不敢给自己的眼睛做手术。”
张九皱紧了眉头,语气不善地问道:“你洗过多少魂,一定帮你主子造了不少孽啊”
秀秀吱吱唔唔道:“怎么可能,我也就十来年的道行,就算能力有点特殊,也不可能成为流水线吧,一来,纵是抹去灵纹,但终究不是原配的灵魂,客体的选择非常讲究,而且溶换进入肉体也需要长久的水磨功夫,比如何至山,算是非常合适的一个了,足足耗费了3年都还未完成,二来,夺舍是逆天之举,存在许多说不明的限制,比如一个叫阿玉的灵魂,我早就帮她抹去了灵纹,客体的也十分合适,但溶换过程遭遇了极大的排斥,听主人说,似乎是客体原本的灵魂发生了什么状况。”
肥猪又在叫了起来:“你说的哪个客体叫什么,是不是叫顾玲”
张九接口道:“不是顾玲,叫姚玲,姚晓燕的女儿,山岳公司李总继母的女儿”。
“好像就是叫这个名字”
张九又问:“之前你有提到生意,什么意思”
秀秀委屈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好像主人在和一些奇怪的人物有来往,何至山的事就关系他们的一场交易。”
余大帅仿佛想起了什么,面色怪异地问道:“我猜的不错的话,你和你主人已经达成了魂契,你居然毫不保留的告诉我们这些秘密?你不怕心魔嗜魂吗?莫非你说的全是假话”
“不不不,我说的都是真话,这时因为……”秀秀眨了眨眼睛,“这些都是主人允许我说的。”
“我操,原来你一直在拖延时间啊,能用真话来拖延时间,你当真有信心把我们留在这里咯?”余大帅,摸出铜铃,露出狰狞的表情,“若是找不到穴点,我倒是认栽,可是你的穴点就在队长手里,信不信仙爷有上百种方法搞得你不要不要的!”
“不要不要,我还有许多秘密可以告诉你们”秀秀可怜地说道。
张九回头望着两扇铁门,喝到,“余半仙,想要收服她就搞快,有人要来了!”
余大帅摸出符纸正待掐诀,两扇铁门中的一扇嘭的打开了,门里有个尖细的嗓子大喝了一声,“何芹”。张九急忙一掌挥散了余大帅的符纸,敛神聚气,看向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