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爷子十分尴尬,顾左右而言他:“抱歉,打扰了,请问这位……呃……”“你可以叫我老猫、猫叔、或者大师”白猫给了个提示。“呃,大师,我们冒昧前来,是想调查这三圣庙的事”。王老爷子加上阳寿也已超百岁,言语间也客客气气。白猫奇怪道:“什么三圣庙?不就是土地庙么,呃,三圣,难道是……哼,有什么用,如今还不是被世人所忘记,连庙都拆了。”
白猫转头看着拨弄自己尾巴的余大帅,眨了眨眼睛,余大帅就仿佛控制不住自己一样,左右手互相抽了七八下,吓得余大帅赶紧老实跪在了一旁。白猫来到原本最大那块汉白玉砖的位置,盯着,仿佛是在回答王老爷子的话,又仿佛是在回忆。
“那时还是光绪多少年来着,记不清了,这里只是青苔村一个偏僻的角落,立有个土地庙,所谓庙小妖风大,土地爷没有,小妖怪到有一两只,搅得周围鸡犬不宁。陈道全那个傻瓜,一个被赶出寺庙的淫僧,还玩什么降妖除魔,降就降吧,一掌拍成灰就结了,偏要用一辈子……不,死了都要感化这些渣滓。啧啧,瞧,还跑了一只。让我看看跑的是哪个。”
白猫爪子一挥,剩下的那块汉白玉砖便从土里飘了起来,和那块碎裂染黑的摆在一起,虽然脸上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但动作却轻柔无比,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接下来的动作就凶狠了许多,爪子虚空一捏,那汉白玉原位置下的泥土里便扯出一团灰影,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滚了一圈,在余大帅脚边变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皮肤苍白的婴孩,刚醒一样睁开双眼,看到白猫后立即瑟瑟发抖地卷缩在地上。
跪在一旁的余大帅一愣,眼神凝重起来,“哎呦,有个鬼娃娃”。白猫舔了舔爪子,说到:“差不多,你还有点见识,不过这个道行要高那么一点,是个魔婴。”余大帅听了,皱着眉头细细回忆着自己家传“教材”,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十分难看,连滚带爬躲到了白猫的背后。
舔完了爪子,白猫踱步来到鬼娃娃面前,小爪子抬了起来,迟迟没有挥出,犹豫了一阵,突然冷哼一声,转头对着两个并排的汉白玉砖说道:“你们死了还想让我帮你们擦屁股,没门。”话音犹在,身影却不见了。
余大帅愣了愣,急忙左右寻找,一旁传来王老爷子的声音,“咦,消失了?”余大帅汗毛一下全立了起来,急忙躲到王老爷子身后,哆嗦着牙巴:“老……老爷子,快……快……”王老爷子莫名其妙:“这么快,我哪追得上啊?”“不是,咱们快……跑……”余大帅差点哭了出来……
那魔婴见猫仙离开,不再瑟瑟发抖,却也并未追逐被王老爷子紫风裹着逃跑的余大帅,只是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两块汉白玉砖,过了一会,他爬到那块完好的汉白玉砖上,闭着眼睛,用身子蹭来蹭去,过了一会儿,像个睡不着觉的淘气孩子,又爬了起来,来到污毁的那块汉白玉砖上,趴在上面睡了一会儿,突然,鼻子闻到了什么,面孔变得十分恼怒狰狞,呀呀怪叫两声,刮起一阵风,忽地就不见了。
三圣庙废墟又回复了宁静,只有一只白猫蹲在一块白玉盒子上,不紧不慢地舔着爪子,像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也许,他真地没有离开过。
用余大帅的话说,自己是被王老爷子的紫风裹着,以二百五十迈的时速飙回了张九住处。王老爷子感到和余大帅一起实在是个丢脸的差事,甚至懒得驳斥他夸张的说法,但是,余大帅疯癫的声音和肢体语言,还是差点把正在修炼的张九吓得走火入魔。顾玲、金影人一摊子事儿还没了结,又tm的撞上了魔婴。两人一鬼鸡飞狗跳地准备迎战,连肥猪都闻讯连夜赶了过来,等了好一阵,魔婴也未出现,才算松了口气,张九、肥猪直怪余大帅小题大做,就连王老爷子也满心不解,魔婴当真很厉害么。
余大帅揉了揉僵硬的面部,说起自己家传书籍中记载,话说,孕妇枉死,腹中胎儿若已有初灵,就有极小的可能出现鬼娃娃,轻的扰人安宁,凶的破家害命,而魔婴形成的条件更加苛刻,几率更小,曾有记载,有枉死的孕妇死时腹中婴孩尚未死亡,但孕妇自己已积怨成鬼,以鬼躯怨力育婴数年或数十年后才分娩。话说人都是死而为鬼,这婴孩却注定生而为鬼,怨念岂止其母百倍,一出母体,便憎天恶地,见人食人,见鬼食鬼,凶残无比,连它的鬼母都不会放过。
余大帅不住叹气,本以为遇到了猫仙能有了大造化,谁知是个神经质的喵星人,尽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还放出了不得了的魔婴。虽不是自己动手放出来的,但终究因自己而起,告不告诉严老头呐,不知道他知道这事儿后,老脸会不会拧出水来。三人都没睡意,便把收集的信息进行和交流,张九说道:“今天小刘提到,姓贾的当年也住过卫生院重症区,夜里听到上层有哭声,结合余半仙的观点,我越发笃定卫生院里不简单,你们说,会不会有“高人”就藏在楼梯间……”
余大帅是个聪明人,稍一想就明白了——当1楼和B1两层的楼梯口都被锁住时,只能坐电梯,而坐电梯的人要知晓电梯到了哪个楼层,只能通过电梯显示的数字来确认。如果电梯说谎,“B1”不是真正的B1,而实际是B2或B3……,那么理论上,1楼和“B1”两层楼之间,可以隐藏无数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