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死了。
一个意料中的结局。
调查再次陷入僵局不说,当看着乌鸦母亲在警察局门外哭得如此死去活来的模样,我内心的确不是滋味。假设有人过来和你说,你的亲人不但死后被改造成一只怪物而且在他又一次死去后却因为他是一宗案件的关键人物而无法让你亲自再见他最后一面时,你自然便会理解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心里那伤心欲绝的痛。
伤心的还有他,雷子杰。当医院检查报告中显示出他体内的艾滋病毒呈阳性反应时,他除了能在医院大哭大吵着怒斥上天要他年纪轻轻就承受这不治之症外,他什么都做不了。可在我们(包括他父亲在内)所有人心里,都一致认同这是他应得的报应!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看来上天,有时候做事还挺公道的。
因为乌鸦在闹市区的出现,警察局不得不向公众坦白有关Lifeofrecombinant的一切详情。我站在人群中和大家一同看着大屏幕上看着警察们那种无奈神情深感同情时,却听到身旁人们那番如同恶语般的评论:
“哇,原来当初那静心湖怪的传闻果然是真的,当时我就说嘛,水质勘察哪里需要这么多警察,还要问东问东那么罗嗦……想不到现在警察的骗人手段还挺高啊!”
“可不是,多亏那叫什么乌鸦的家伙出来闹一闹,不然我们现在所有人就像个傻子那样被他们蒙在鼓里耍得团团转呢……”
“缴那么多的税还要被你们骗,还不如给骗子舒服,想不到警察也是个暴利行业啊……”
我再也忍受不住,赶紧挤出人群外大口喘着粗气。他们为了不让这个城市陷入恐慌而一直默默承受着一切的心情非但没有得到他们的认同,反之还被说得如此龌蹉,我除了愤怒,剩下的还是愤怒!我真的很想回去和他们反驳,可,我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我开始有一种感觉:这个城市,还是当初那个美好的地方吗?
我学着乌鸦一个人走在街上,看着每个人正迈着他们的脚步为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汗流浃背辛苦着。可夜暮降临,这里摇身一变却已经变成充斥着那俗不可耐的烧烤肉香,脏言秽语遍布四周且男女们开始“混战”的地方。我不禁质疑:同一条街道,为什么所反映的会如此差天共地?
不过细想下发现,这也不无道理:当**精神逐渐沦为摄像头或者金钱利益下才会发光发热的产物,当贪污腐败渐渐成为有利可图的捷径潮流,潜规则成为职场生存法则的同时人们也为获取那短暂的快感或满足内心的虚荣心而甘愿不择手段时,我们的世界,已经逐步开始边缘化了……
不过这还不算最可怕的。真正恐怖的,而是世界边缘化,而且在这个由好慢慢向坏转化的过程里,我们居然选择麻木的接受以及盲目的跟从!
我们为什么会如此选择呢?
我尝试想唤醒这个世界,让人们有重拾良知的觉悟……可惜,到头来我只听到自己一个人的声音……
可能乌鸦怎么也没想到,现在我的内心和他是一样的,看着这个世界,都是眼前一片灰暗……或许我也应该和他那般选择一个痛快的死法以此自我解脱,说不定那个地下制造者还会把我重组成一只怪物……可如果死真的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我想这世界,人类也算是濒危物种了吧?呵呵。
与其死得痛快,何不活得自在?
但,如果这个活也是个痛苦的过程呢……
算了吧。我决定不再想下去,继续在这个眼前这片灰暗的城市里漫无目的的走着。忽然,眼前亮出的几道强光不但照亮我的视线,似乎还开始点燃这个灰暗的世界!
嗯,好刺眼,发生什么事了?
我勉强看过去,一些声音隐约传进我的耳内:
“今天上午10点,G市小区一栋楼层里,一名3岁女童不慎卡在阳台的防盗窗上,一名身穿黄色衬衣的年轻小伙路过见此,毫不犹豫地徒手爬上3楼并只用单手托举女童将近10多分钟,一直等女童被安全救下。事后黄色衬衣小伙的事迹被各大媒体广泛报道并引发热议,大家都亲切地称呼他为‘托举先生’……”
“关于最近贪污腐败的日趋严重,不知谭委员您对此又有什么看法?“我谭某人除了感到深恶痛绝以外,不过我更想说的是:‘在其位,谋其职’!你既然承受着这个职责,自然应该以人民群众的利益为优先大前提,而并不是凭此来满足你那个人的无底私欲……”
“一名年过七旬的老人家因经常举报政府各部门等失职行为而多次被人以暴力威胁,甚至围殴踢打而住院。但他却并没有因此而放弃,面对记者的镜头,他甚至很骄傲地说:“他们打我虽然确实让我身体受到伤害,但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们已经暗地里默认了自己的错误……我不会因此而停歇,因为正义驱使我这样做!”
……
一连串新闻报道消息猛地冲进我的耳内,让我一时间不知所措!等我完全听清楚后,我的内心随之涌出一股热流:原来这个世界,这个城市,还是有人愿意去改变的!
我仰头微笑看着这个蔚蓝色的天空,同时也为了不让我的热泪夺眶而出……
时间飞逝,转眼已经黄昏了。我回到了当初与殷妍第一次碰面的那条江边,看着这个被她称作美的地方,不禁关心起她的近况:那次以后,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又或者说,她还是在恨我吗?
看着太阳西落仍不断向这座城市散发着一丝最后的温暖,还有周围美景以及在江边悠闲散步的人群,我用力地甩了甩自己的头,让自己清醒过来。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啊!那个地下制造者还没有抓到,绝不能让他再这样继续下去,绝对不能!
乔卫看着江边流淌着的河水一直往前延绵而去,他两手也紧紧攒着拳头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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