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半个月的山路。
南方的秋天阴雨连绵,开始几日的好运气或者说坏运气消失不见了。从巨狼开口的那日起,就开始下起了细雨,一直没有间断过。
说之前是好运气,是因为晴朗的日子走山路,多少轻松一点;说坏运气,是因为没有阴雨,气味很容易被发现,对面能化成巨狼,想来应该在嗅觉上有一定的能力,自己开始用尿液也就是因为这样。
这半个月,几个人行走的更加困难了,几日前柳月桐更是病了起来,发烧,有气无力,走路都困难。
回春术虽然对于外伤很是有效,但是对于这种风寒疾病,毫无办法。于是现在只能是颜佳和谢端轮流背着她前行。每天晚上也都要用些时间生火取暖,顺便把打来的动物烧着吃,来补充体力。
带的补给都已经吃的干净,不过幸好颜佳对丛林很是熟悉,能找些野果来补充,加上用射日弓射杀一些动物做吃食,捕猎不难,粮食到是并不太缺少。但是艰苦的行程依然让几个人满嘴的溃疡、水泡,吃起东西来疼的呲牙咧嘴。
不过谢端发现颜佳呲牙咧嘴的样子也很是漂亮、而且还透着可爱。这段时间谢端的身体突然好了起来,可能是逐渐适应了丛林,也可能是素矰的灵力改善了身体,当然也可能是若有若无的爱恋。将近二十天的相互扶持,同甘共苦,让两个人本就有的那点好感迅速发酵,开始有了很多亲昵的动作。
血蛮男女之防很是淡薄,颜佳只是因为喜欢书中的汉人,才没有偷食禁果。如今得偿所愿,自然是恨不得双宿双栖。不过谢端并不知晓,他以为喜欢汉人文化的颜佳对男女大防,应该十分重视,因而小心谨慎、生怕惹的颜佳恼怒。
如今谢端是完全被一种大明星爱上我幸福包围,虽然恨不得天衾地床,滚他一个昏天暗地,而且对于这种堪比大明星修片的素颜,喜欢的一个心头发痒,但是也只能埋在心底,行动举止,还作谦谦君子的摸样。
两个人就这样在一种没有告白,备有玫瑰;同时也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情况下,有限度的粘在了一起,艰苦的旅程,在时不时的一汪秋水横波间,荡漾出满满的甜蜜。
有时候谢端不由的想,如果颜佳长的像凤姐一样,自己会不会喜欢她,答案是不会。这个答案让他心头有点自责,自己的爱恋果然是因为外貌,不过谢端相信,如果颜佳现在被硫酸洗面,自己依然会喜欢她,因为她已经是自己爱的那个人了。甚至这种爱会更加隽永,因为硫酸把她美丽的容颜,永远的烙印在了脑海里,还送了无数怜惜,当然现在变成凤姐另当别论。
不过如果可以避免,自然是宁可不隽永,她不愿意,自己更不愿意,只不过没有相机,不能记录这可以让庙中石佛动凡心的容颜,多少有些遗憾,这不免让谢端有些怀念自己过的不如意的那个世界了。
柳月桐从-+开始无法坚持走路,便不再言语了,只是偶尔能看到她双眼朦胧。几日前,她突然从嘴里拔出了颗牙齿,然后从中取出了一片玉简,一刻不休的开始参读,看到颜佳和谢端坐在一起,也不在说话。不过因为柳月桐身体的原因,大部分时候都是颜佳和谢端夹着她坐,有如那银汉迢迢,把一对眷侣搁在两端。
江渔愁望着院落里忙碌的夫妻,伸了伸酸软的腰身。
追踪那几个家伙已经将近一个月了,如今只知道他们进了这山里,完全不知道没有方向。连日的阴雨又冲走的气味,几乎没有办法追踪。
开始几日,天气晴朗,那几只小老鼠又是傻傻的在大路上行走,只有闻闻气味,确认大概方向,一追便有了踪影。但是最后一次,追到了两家农户家,只看到一匹马和一头驴子,折磨拷问许久,也没有得到线索。返回身继续追踪,也就追踪到了山里。结果不巧的开始了阴雨,再也没有了踪迹。只能沿着各条动物趟出的小路碰运气。
每天四处奔波,偶尔有点踪迹,便汇聚人手分析,然后从新分配人手,累的骨头酸软。今天远远的看见有炊烟,便变化了回来,把背上的衣服穿上,来吃点热食暖暖肠胃。
月儿山的几户人家都是山中的猎户,很少能见到外面的生人。江渔愁和赵五的到来,真是让主人很是意外,特别的热情,不仅烧制了很多山货,还从柜子深处拿出了一包面,准备烙几张饼,然后又挖出了半坛酒。
四十多岁的老猎户,开始帮那老妇忙活,等差不多完了,便拎着还沾染着泥巴的酒坛子,进了屋来。
赵五站在院子里想要帮忙,但是又不知道从何帮起,在老妇人几次热情的拒绝后,搓着手站在院子里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后被猎户招呼进来,看到江渔愁在桌子上,不敢上桌,低着头偷眼看江渔愁的表情,看到江渔愁点头,才敢小心的坐在边上,但是只有小半个屁股挨着凳子。
酒味不佳,喝的江渔愁直皱眉头。
望到老猎户看了过来,咧开大嘴干笑几声:“老丈莫要看我这模样壮硕,其实最怕酒食。让老丈笑话了。”说罢哈哈大笑。
老猎户也豪爽的一笑,开口说到:“看到贵客才敢把这酒拿出来,平让日只有年节老婆子才让喝上一点。”
菜肴偏淡,但是各种山菇,野果炖的野味,鲜味十足,口感劲道,再加上十余日未食人间烟火,这顿饭江渔愁、赵五吃的很是开怀。
期间江渔愁同老猎户聊了很多趣闻,问了些最近的新鲜事物。便满怀愤怒的说自己是山下州县的公门衙差,追捕一对杀害亲夫的奸夫**。然后描绘了同逃三人,说是其中还有奸夫的妹子。
而后更是激动,义愤填膺的讲述了那对奸夫杀害行善积德的亲夫,以及亲夫父母,摔死**与亲夫所生的襁褓幼儿,断了亲夫家的香火。
听的老猎户青筋直冒,气的脑门生烟,恨不得手刃奸夫**。
江渔愁婉拒了老猎人的好意,说要生擒奸夫**,送到亲夫坟前祭奠,而且这是公门之事,自己只要有一口气在便要把奸夫**送到亲夫墓前,但是又说山大,请求老猎户帮忙留意踪迹。
老猎户拍的胸脯砰砰作响,说一旦见了踪迹,定然生擒了送予好汉公差。
酒足饭饱,江渔愁辞行,说要早日抓到奸夫**,以慰亲夫一家在天之灵。老猎户夫妇再三挽留,说天色已晚,不差今日之类的话语,但是难留江渔愁去意已决。
猎户夫妇发觉留不住这好汉公差,心中为其忠义感慨,热泪盈眶,直叹其正气。
看到江渔愁站起身来,老妇人赶忙拿出一个布包,温言说到:“这山里没有什么他物,这一点吃食,公差一定要带走,暖些肠胃,一定要抓住那奸夫**。替亲夫一家报仇。”说着话更是眼泪连连。
江渔愁连胜说是,接过了布包。突然,寒光一闪,老妇人人首两分。
赵五和老猎户目瞪口呆的看着,握着滴血宝刀,满脸狞笑的公差。
“你们这对凡夫俗子也能与我化狼帮主同席,也算死而无憾了!”
话音一落,一刀将满脸悲愤、吃惊的老猎户砍死,在尸体上涂抹了下血迹,转身出了屋子。
赵五木着身子,僵着脚步跟着出了屋子,完全反应不过来刚才发生的巨变。
走到林子很久,方才反应过来,满脸疑惑的问道:“帮主,他们不是要帮忙吗?为什么要杀他们?”
江渔愁怒形于色,大声斥责:“你敢质疑本帮主的决定?”
赵五吓的一下子跪倒,不管地下的枯枝碎叶,连连叩首,口中不住的说:“属下不敢,属下不敢!”
“哼,连莲叶夫人的公子都不是对手,还丢了如意金甲盾,就那几个凡夫俗子也能帮忙?何况竟然对我一帮之主,毫无尊上之意,不杀之,何以解我心头只恨?”
壶中子甩了甩手中的拂尘,驱赶身边的蚊虫。
进入山中已经一月有余了,连仙器的影子也没看到,虽然自己又追踪宝物,但是此处人多杂,怕难以独得,不愿轻易使用。垂眼望了下身边打坐的道袍青年,开口问道:“悟蝉,你说你那妹妹和家仆会向哪里逃?”
青年垂手而立,躬身答道:“柳悟不知!”
听到柳悟的回答,壶中子手中的拂尘一挥,一道白光而出拍打在柳悟的身上,柳悟一声惨叫,瘫软在地上。
壶中子望都不望一眼,闭目说到:“以你那青绿之色的仙缘,再加上你这愚笨的悟性,是根本不可能入我都峤山的,你之所以能够列入山门,不过是因为你那妹妹。你尙不知?竟然还敢你凡俗名讳自称,可是以入我门墙为耻?”
说完也不管柳悟的反应,开始打坐修行起来。
缚泉子将手中的画卷轻轻卷上,慢慢的合上眼睛,轻轻的抚摸卷轴。自言自语道:“果然是好少年!”
说完再次轻柔的打开卷轴,只见画卷上的人,剑眉星目,身量高挑,骨骼并不粗壮,但是肌肉结实分明,像健美运动员一样,清晰鼓胀,但是又不像健美运动员那样巨大。正是穿越过来之后,每天注意用科学方法锻炼肌肉的谢端。
缚泉子用手在画卷的脸庞、胸膛、髋腿之间游移,嘴上小声的呢喃:“妙人,贫道都等不及了!幸有掠影映画卷轴,不然贫道如何得见君之靓影。”
莲叶夫人望着正在拼命吐纳的儿子,满面愁容,肩甲上的伤口已经有些愈合了,但是那羽箭依然在那里,而儿子每日的修行很明显的少了一成。用尽所有办法都无法除去这支羽箭。本来儿子福泽深厚,未服丹药便已经进阶有望,如今被射了一箭却引发了无法压抑的进阶,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少了一成灵力所得,祸患无穷!
转身出门,叫来仆人,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吩咐道:“把这封信送到太玄真宗霞归真人手中,切记亲手交到真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