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威和明艳叫上了洋子,在约好的饭店等冯默。
“我说明艳,为了你的好姐妹着想,你是不是应该劝劝杜威,让她早点找个男人嫁了。”洋子对明艳说,觉得自己有点没话找话的嫌疑。
“我干嘛要找个男人嫁了,不嫁难不成我就活不下去了,你找抽是不是?”杜威是一点不会给洋子机会刺激自己的。
“不是我说你,你说你哪点像个女的?名字起了个男生名,脾气又不是人脾气,除了你这张迷死人的脸蛋,谁还承认你是女的?”洋子觉得嘲笑杜威真是很痛快,毕竟,在杜威面前自己能翻身的日子不多。
“我就是个女的,淑女。”杜威郑重地强调。
“证据呢?”洋子得意洋洋的说。
杜威一下哑口无言,总不能真拿出证据吧,小子够损的。
洋子接着说话了,“我跟你说吧啊,人生短短几十年,无非是从出生活到死,这都得算你命好,生命有限,时不我待,早幸福一天是一天,师太,你就从了老衲吧。”说完洋子做出念经诵佛的姿势。
“有多远滚多远,地球已经不需要你了。”杜威真想赶走洋子,真真假假,没有正形。
正说着,门口冯默开门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脸委屈的小娘子。看到这一幕,三个人的脸顿时都青了,洋子不时地用眼睛偷瞄杜威,真怕她受不了扇冯默巴掌,却见杜威根本没朝门口看。
洋子见如此,马上跑过去拦住冯默,拉到一边,在外人看起来像是老朋友就不见面嘘寒问暖,实际上则是兴师问罪。
“我说大哥,你怎么把这祖宗也带来了,人家杜威在这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俩的事。”杜威和冯默的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洋子也是见杜威不愿提起冯默,百般审问才问出来的。
“下午一起玩了一会儿,顺道来这,半道让她回去不太好,原本也没打算一起了的。”冯默对洋子如实招供。洋子没有办法,只能再回到桌上。
打过招呼,冯默介绍了身边的小娘子:“我对象,马冬。”
可是这话听在杜威的耳朵里,却变成了炫耀,直觉脸上说不出的抽动,强忍压下心中的怒火和不快,才不致让自己行为失控。可是又想想,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何必还用这种痛苦来折磨自己呢?明明早应该放下了。
“这次来能带多长时间?”冯默问明艳。
“我都是听差遣的,这边酒店业务忙,应该能多待一阵。”明艳原来是在一家全国连锁酒店做经理,这次是升任三省的老大,这是冯默羡慕不已的事情。
“杜威咱俩还在一个城市呢,来了也不找我,我就那么可怕么?”冯默想要缓和两个人之间的尴尬气氛,其实在冯默心里,早已没有了尴尬,只是担心杜威还放不下。
“你不是也没找我么,大忙人。”杜威冷冷地回答。
冯默感到自己又碰壁了,虽然在杜威这里碰壁是已经预料到的事情,但真是面对面的时候,还是希望能继续做朋友。两个人当年分开,也是因为怕自己伤害到杜威,就因为这一句话,倔强的杜威就再也不回头了。冯默知道杜威当时有多痛苦,杜威又多苦自己就有多苦,可偏偏两个人都回不了头。
可是在杜威心里,冯默就是让自己痛了七年的病根,明明说好不放手,明明说好有一天再相见,那么就在一起。杜威一直在坚持,一直在努力,本科毕业已经拿到了外校保研的名额,只要通过复试,就能到冯默所在的城市读书,就能见到自己每天忘不掉的人。
就在杜威准备复试的时候,晴天一个霹雳传来,冯默又有了女朋友,两人照片在冯默网上挂的到处都是,说不出的甜蜜。
最后杜威的心死了,泪干枯了,就为了一句不值得的约定,自己努力了四年,拼了四年,等了四年,最后换来一个绝望。
杜威毅然决然地放弃了外保的资格,决定自己考研,考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到一个再也见不到冯默的地方。最后,杜威到了这个城市。
谁也料不到,就在杜威考到这个城市之后,冯默又阴差阳错地找工作找到了这个城市,两个人明明知道就在同一个城市,却谁也没有找谁,只是在电话里客套的说有时间见,仍然谁也没有见谁。就这样,一分开,就是七年。
七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改变等待,改变专一,改变爱情,改变人心。冯默和女友分手了,又有了现在的女朋友,杜威不再相信爱情了,也忘了冯默,只想过安心的日子。若幸运,定能找到一个真正爱惜自己的人。
“点菜吧,欢迎明艳,以后我们小分队又热闹了。”杜威爽快地说,直接把冯默当成空气。
“美女你点吧,”冯默把菜单递给明艳,明艳笑得那叫一个妖艳。
“这话我爱听,你长得也不赖。”明艳像是在夸冯默,语气却是在讽刺,杜威一听就明白了,还真不愧是自己人。
“你俩可真会开玩笑。”杜威不冷不热地说。
洋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旁边的小娘子脸上却有点不对劲了。
“冯默,看不见桌上缺酒啊,点去。”杜威又说,不管你怎么想,我就这样说。
“缺酒就不喝呗,自己又不是不能拿。”旁边的小娘子嘟囔着。
冯默一听觉得脸上挂不住了,虽然自己和杜威之间有问题,可是也知道杜威绝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尤其是女人,马冬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麻烦就来了。
果不然,杜威大大的眼睛看向马冬,又看向冯默,“哥们儿,看好你的人,管不住嘴巴你负责么?”杜威知道自己说得有点狠,明明可以相安无事地吃一顿饭。
“她心情不好,下午玩的时候被球打了,差点打起来,你别在意。”冯默赶紧解释,知道不管两个人怎么样也轮不到马冬来评论,在看看马冬则是一脸怨气。
“你的球打的?你也太狠了点吧,自己人都打,真是.....”明艳一个劲摇头,表示自己无法再说下去,叹了口气,做出对冯默失望的表情,心里却想怎么不打死你个小贱人。
“不是我,我能打她吗?”冯默刚想往下说,话被杜威接了过来。
“说不定啊!”杜威也长叹一口气,让马冬自己会意去。
“我们在体育馆玩球,一个打羽毛球的把球打她脸上了。”冯默接着解释。
“也不是多大事,就这也能打起来,真行。”杜威说,根本不值得提的小事。
“被说这些了,哎,冯默你现在在哪上班?”明艳问冯默。
“游泳馆,尚道酒店的游泳馆,在那当教练,刚去没多久。”
杜威却又愣了,尚道酒店,这不是武冰冰的酒店么?韩毅的酒店?真是无巧不成书。
不想去说太多,毕竟都过去了,何必苦苦揪住不放,最终折磨的还是自己。杜威不再去想,和和气气开开心心地把饭吃完。
吃完饭,找个KTV唱歌。洋子和冯默开始拼起酒来。越喝越多,冯默拿杯给明艳杜威倒上,递过去,示意一起喝,两人也不推辞,淡淡地喝着。
转眼间,桌上已经被酒瓶堆满,酒杯里都是酒,洋子和冯默开始对瓶喝,豪放,洒脱,像要释放心中的苦闷。
冯默醉倒在沙发上,马冬过去扶他躺好,冯默刚躺下就起身吐了出来,刚好吐在旁边的马冬身上。马冬皱着眉走出去,要去洗净身上的脏污。明艳忙去找服务员来清理现场。
屋里只剩下杜威和冯默,还有喝的迷迷糊糊在大声唱的洋子。杜威走到冯默身边,想要往他身上盖件衣服,却听见冯默嘴里不停地说着“对不起,杜威,对不起,对不起。”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没有了声音。
杜威黯然,不是自己心不痛,冯默也许是这个世界上自己用真心爱着的唯一一个人,从此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一个人能让杜威愿意付出真心。可是现在,真的不想爱了,也无力爱了,再说对不起还有什么意义呢?
杜威正在愣神,明艳和服务员进来了,过了不久,马冬也回来了,看到杜威在冯默身边,恨恨地瞪了一眼,杜威也不想再发作,无所谓了。
马冬陪冯默回去,明艳和杜威送洋子回去,不管开不开心,一天要落下帷幕了;不管爱不爱,也要落下帷幕了。
回到杜威公寓,和明艳躺在床上聊天。
“你还恨他呀?”明艳问。
“我倒是真希望他死了。”
“那你喜欢洋子么?挺好的一个人。”
“洋子和我只能是永远的朋友,何必破坏这层感情?”杜威释然,洋子是杜威最不想伤害的人,一个永远的朋友,胜过爱人。
“那你以后怎么打算?”明艳继续问。
“找一个人,我爱不爱无所谓,他爱我就好,如果没有这样一个人,那我就天天过光棍节。”
幸福对于杜威来说是件奢侈品,不需要拥有,远远望着就好。
几天以后,明艳开始上班,杜威也恢复了平静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