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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013】血的记忆愤怒的心

“可恶!可恶!可恶!每个人都是那种眼神!为什么!我那么努力!为什么还是那种眼神!!”

石尊含着泪水,向青木山上跑去,一路上,汗水和泪水混在一起,打湿了他的脸,弄透了他的衣服。尽管全身在奔跑下显得十分疲惫,可他却始终不愿意停下来,他有些害怕,害怕一回头,就会看到那种目光。

“可恶!!!”终于跑到了山顶,石尊大吼着,一拳轰在了那块他修行时坐着的巨石。接着啪的一声,巨石上出现了数道裂痕,几滴鲜红的鲜血顺着巨石上的裂痕流出,在巨石上留下了几道猩红的痕迹,仿佛是血色的泪痕,让人看了莫名的悲哀。

石尊一下子软了下来,躲着巨石坐在地上,看着从拳头上流出的鲜血,沉默不语。

“不包扎一下吗?会发炎的。”忽然上方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石尊微微一愣,抬起头,发现水月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巨石上,正在上面低头看着自己。

看到水月石尊微微一愣,立刻从地上坐了起来,水月连忙道:“小家伙千万别说我的眼神,我本来就是这样。”说着水月指了指自己那呆然的眸子继续道:“我经常熬夜看书,眼神才会变得,先前在练武堂内,我并没有别的意思。”说完她又从腰间取出一本书来证明自己说的话。

“哼!”石尊嘟着嘴扭头看向另一边,心底里还在生着气。

“还真是麻烦。”水月嘀咕了一声,翻身从巨石上跳了下来,缓步走向石尊。

“你要干什么!别过来!我讨厌你!”见到水月向自己走来,石尊立马回过头,用不断流血的手,指着水月喊叫着。

“你给我安静一会儿。”说着话,水月忽然来到了石尊面前,弯腰蹲下,取出一个手帕,包扎起石尊那受伤的手,边包扎边道:“小家伙,该消气了吧。”

看到水月的举动,石尊愣了一下,接着又狠狠地哼了一声,把头扭向一边,不再说话。

“好了。”把受伤的手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后,水月拍了拍手,起身道:“这样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我们走吧。”

“走?去哪里?”石尊微微转过头,用眼睛瞟着水月。

“去吃烤肉呀。”水月露出有些呆憨的笑容,回答道。

石尊微微迟疑了一下,随后又狠狠地哼了一声,把头扭向一边,道:“我才不要和你一起去吃烤肉!!”

“走吧,走吧,今天我就请你大吃一顿。”水月脸上还是那副呆憨的笑容,可她的双手,却是直接抓住了石尊,并且一把将石尊抓住扛在肩上。

“你放开!!我才不要和你去吃!!”石尊在水月的肩上扭动着挣扎道。

“你明明就想吃。”水月淡淡地回了一声,大步向青木城走去.

、、、、、、

已经到了午时,烤肉店内却显得有些冷清,只有两三桌的客人在用餐。

水月和石尊坐在最角落的一个餐桌前,铁盘上的肉已经烤熟,散着出诱人的肉香。还在生气的石尊仍然把头扭向一边,直哼哼着。可是那股诱人的肉香却让他倍受煎熬,时不时的眯眼偷瞟铁盘上的肉。

坐在对面的水月,拿起左边的刀子,一边切着烤熟的肉,一边说道:“还在生闷气呀,会伤身子的,先把肚子填饱再说。”水月说着将刚切好的肉放在碗里放在了石尊面前,然后继续切着肉。

“哼,算了,这次就原谅你。”石尊实在是无法忍受烤肉的**,直接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同时那稚嫩的小脸还故意紧绷,显得仍然在生气的样子。

看到石尊这副摸样,水月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的小刀,问道:“你为什么要冲白雨泽发那么大的火。”

“谁叫自大自狂,还目中无人。”石尊三四口吃完了碗里的肉,随后把碗重重地放在桌子上,仍旧有些恼火道。

“毕竟他是贵族的子嗣,而且也是一个可怜人,你能迁就就迁就一下嘛。”水月又将切好的肉放到石尊面前,摆手笑道。

“贵族子嗣是什么玩意,而且看他那个样子哪里像个可怜人。”石尊端起碗来,抬头直直地瞪着水月,有些幽怨地道。

水月忽然收起了笑容,淡淡地看着石尊,随后微微叹气道:“他和你一样是个无父无母,甚至连亲人都没有的人。”

手微微一僵,碗筷险些掉落,石尊握紧手中的东西后,抬头呆呆地看着水月,眼眸中满是疑惑。

水月放下手中的刀子,抬头看着石尊,道:“他是白家族长的独子。”

“白家?”石尊微微一愣,问道:“那是什么家族。”

“唉,真麻烦。”听了石尊的话,水月也是一愣,接下摇头叹气道:“白家和朽木家、萧家、南天家并称青木城四大家族,这四个家族是青木城内实力最大最强的家族。其中四大家族里,白家的来历很大,他是当初建立天龙王朝的三大家族之一,另外两家是叶家和秦家。在天龙王朝成立后,因为政治原因,秦家独大,叶家因为谋反被灭门,白家被涉嫌参与谋反被安置到了青木城,让青木城的萧家,南天家和朽木家来严密监视。”

说着,水月拿起了左边的水喝了一口,继续道:“这些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当时神罗大陆才刚刚脱离战乱不久,后来因为某些意外因素,白家成为了青木城的四大家族之一,白家是真正的豪门贵族,这一点是其他三家是根本无法相比的,所以白家在青木城的这几百年来,都很强大,甚至在族里都私立了只属于自己的武学堂,专门用来培育自己的武士。”

“哼,家大业大,他哪里可怜了。”石尊嘟着嘴,满脸的不爽。

水月笑了笑,放下手里的杯子,轻声道:“是啊,白雨泽出生在一个强大的家族,身边有着疼爱自己的父母,族里的人都把他捧为掌上明珠,长得还很帅,有着很好的天赋和资质,所有的同龄人都崇拜着他,白家的人还为他准备了许多,别人都不敢奢望的魂术。他拥有着近乎完美的人生,不论是别人拥有的还是梦寐以求的,他几乎都拥有,这样的他,倒地哪里可怜。”

“哪里可怜,那种傲慢狂妄,有的只是可恨。”石尊靠在椅子上,听着水月的话,又是羡慕又是嫉妒,但更多地还是气愤。

忽然,水月脸上的笑容消失,淡漠的神情浮现在了脸上,淡淡地看着石尊,有些寒凉的话语从口中缓缓吐出:“如果在某一晚突然失去了这一切,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那会是什么样,你有想过吗?”

石尊被问住了,稚嫩的小脸显得惊讶,微微张开嘴巴,抬头呆愣地看着水月,轻轻地摇了摇头。

水月无奈地叹气,看着铁盘下烧得通红的石炭,低声道:“的确很难想象,这种事情就发生在白雨泽的身上,两年前,白家的门将夜神叛变,一夜之间杀光了白家所有人,唯独留下了白雨泽。”

“后来呢。”石尊挺起身子,紧张道。

“后来那个夜神逃离了青木城,躲藏起来,白雨泽独自一人在那偌大的白家自闭了两年多,才肯离开。”水月微微叹了口气,忽然,她又露出了笑容,道:“今天是他第一天上学。”

“什么嘛,这种事情,你都还能笑得出来。”石尊拍桌而起,对水月不满的叫了起来。

水月摆手笑道:“所以嘛,想让你多迁就一下白雨泽,毕竟那种经历换作谁都会崩溃的,白雨泽能坚持住已经很不容易了。”

“算了。”石尊嘟了嘟嘴,侧身走出了座位。

“你要去哪里。”水月问道。

“没心情吃啦,今天帮我跟南天武老师请假。”石尊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夕阳之下,大地笼罩在金红的霞光之中,大地上的花草金灿灿地,犹如黄金雕刻出的艺术品一般,美轮美奂。在花草间的道路上,不时有风吹来,拂送着阵阵花草的幽香,那股幽香犹如美人的体香,意中人的吻,让人痴迷陶醉。

石尊面朝着夕阳,独自一人蹲在一座小楼的楼顶,俯瞰着那夕阳下的一座巨大的院宅,那轮已身陷西山的夕阳,犹如九天中坠落的一轮金红之月,残红的余辉挥洒在宅院内,犹如临终的吻,死别的拥抱。宅院内死寂沉沉,丝毫没有人生活的痕迹,只有宅院内的几棵茂密的大树上,不时地传来几声吱呀呀的悲鸣。

宅院看起来似乎好久没收拾了,宅院内的道路上到处都是细小的黑点,说不清是什么,却让人感到莫名的哀凉,院内装饰的物品全部崩碎,化作碎石洒落一地。地面上还乱七八糟地放着数不清的东西,像是踩坏的灯笼,折断的扫把,倒地枯死的树木,破碎的窗门。整个宅院内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一切尽收在眼底,石尊痴愣地无法回神,当看到这个再远,那件发生在两年前的灭门惨案,仿佛就发生在刚才。

当石尊回过神时,天已经黑了,浓墨似得的天,挂着一轮凄凉的圆月,一点星光都不曾出现。月夜的光是那般凄凉惨然。石尊有了一丝凉意,站了起来,起身的刹那,却忽然感到眼前发黑,头脑恍恍惚惚,这是因为蹲得太久的原因。

回过神,打了个冷颤,石尊使劲揉了揉鼻子,便要离开这里,却在不经意间,发现在街道尽头的白雨泽。

白雨泽孤身一人向宅院这边走来,背对着凄寒的月光,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影子,一步一步,缓缓地前进着。映出的影子,在他每迈出一步时就微微抖动一下,看起来像是在哭泣一般。又或许是他本人在哭泣,在心底里哭泣。

石尊微微一愣收住了脚步,静静地望着白雨泽。此时白雨泽已经来到了宅院的大门外,他转过身,面朝着大门,一动不动。石尊就站在白雨泽身后的那栋小楼之上,他能清楚地看到白雨泽那微微颤抖的身体。

白雨泽向前迈出了几步,想要去推开那扇大门,可他的手最终在触碰了门把之后,无力的垂下,最后像是逃跑似的快步离开了这里。

望着白雨泽逃开的背影,石尊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

、、、、、、

清晨,石尊早早的醒来,独自一人守在白雨泽住所的附近。许久之后,白雨泽这才出了家门,向武学院走去。石尊见后立刻迎了上去,脸上挂满了友善的笑容。

白雨泽仍旧是一脸的淡漠,漆黑的眸子不着痕迹地扫了石尊一眼,接着就将石尊当作空气,从其身边直接走过。

原本想要打招呼的石尊,愣了愣,再度跟了上去,走在白雨泽身旁,笑道:“这么早就上学呀,我们一起去吧。”

白雨泽没有回答石尊的话,也没有去看石尊,自顾自得走着,仿佛石尊不存在一般。石尊挠了挠头,继续道:“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以后我们就当朋友吧。”

白雨泽微微侧头,斜眼瞟了瞟石尊,没有作答,继续走着自己的路。

“不回答就是默认啦?嘿嘿,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好兄弟啦。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帮你的。”石尊嘿嘿一笑,将自己的手搭在了白雨泽的肩膀上,称兄道弟起来。

“把你的脏手拿开。”忽然,白雨泽停住了脚步,双眼仍旧直视着前方的道路,口齿微启,吐出的话语犹如冷风般让人生出丝丝的寒意。

“我没别的意思。”石尊立刻收起了自己搭在白雨泽肩膀上的手,随后摊开,道:“我只是想和你做个好朋友,这样我们就可以有个伙伴啦。”

“伙伴?你没有那个资格。”白雨泽伸手轻轻拍了拍肩膀,抬脚继续前进,始终没有去看石尊一眼。

石尊咬着牙不甘心道:“我怎么就没资格了!!”

白雨泽冷冷得道:“武学院三年,只有两阶武魂,这时众所周知的事情。”

“我现在是六阶武魂,我还会天怒罡气和天道魂术,我怎么就没有资格!!”石尊不甘心的大喊道:“你的事情,我已经全部都知道了!!”

白雨泽微微一愣,停下了脚步,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石尊。

看到白雨泽淡漠的神情,石尊顿了顿,又道:“你们家被灭门的事情,我知、、、、”

话还没说完,一股劲风迎面袭来,接着石尊感到右脸一痛,整个人倒飞出去,最后狠狠地摔在地上。

白雨泽站在石尊先前的位置,仍旧保持着挥拳的动作,挥出的拳头微微颤抖,漆黑寒凉的双眸紧盯着倒地的石尊。

“可恶,你为什么打我!!”石尊擦掉嘴角溢出的一丝鲜血,起身紧盯着白雨泽,恼火道。

“这是警告,下一次就取你性命。”话语冰冷到了极致,漆黑的眸子充满了杀意,那俊俏地脸,也显得有些狰狞。此时白雨泽的样子,根本就不是十四岁的孩子所能做出的。

看到白雨泽那满脸的杀意,石尊不禁有些胆寒,犹豫了片刻,咬咬牙又继续道:“你的心情我能了解,你失去了一切,我也一样,我们至少能在一起、、、”

话刚说到一半,又是一股劲风其中还夹杂着强烈的杀气,石尊躲闪不及,只能抬起双手,挡在脸前。接着‘砰’的一声闷响,石尊连退十数步,只觉得双臂生疼,他稳住脚步,猛地抬头,紧盯着白雨泽,怒道:“我好心跟你道歉,要和你做朋友,你别太过分!!”

“今天你就死在这里吧。”冰冷的语句传至耳边,接着便是一股强烈的杀意。只见白雨泽身全身泛起白光,那白光在白雨泽的身前扭曲,融为一体形成了一颗巨大的虎头。

感受到那虎头上的强横的武魂之力,石尊立刻催动起天怒罡气,那犹如火焰般的白光,在体表缓缓地燃烧起来。

石尊一边与白雨泽对持,一边喊道:“白雨泽,我不想和你大打出手,我只想和你做一个好朋友。”

“虎吼!!”白雨泽大喝一声,身前的那颗虎头忽然长大了嘴巴,发出了震天的咆哮。咆哮声很强,周围的空气变得扭曲,还有那四周的建筑上居然出现了许许多多的裂痕,而较近的建筑,居然在瞬间崩塌。

处在虎头正对面的石尊觉得全身被那咆哮震得生疼,仿佛有无数的刀片在身上划来划去一般,无比煎熬。

“可恶!你给我住手!!”石尊大喝一声,燃烧的白色光芒,全部汇聚在双掌之上,接着奋力挥出,一股庞大的白色透明虚影手双掌中喷射而出,直接挺破了被虎吼扭曲的空气,冲着白雨泽直轰而来。

“虎崩!!”白雨泽把武魂之力催化到极致,全身再度泛起了白芒与前身的那颗虎头融为一体,变成一只巨大的白色猛虎,冲着轰来的透明虚影猛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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