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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宴会

轻柔的樱花瓣飘零在空中,像一只只舞动的精灵,空气弥漫着混合着泥土和花香的清香味,天边微微泛亮,水若林中一派美丽祥和的景象。

蓝若身披一件水蓝色纱衣静静地站在湖边,盯着平静的湖面出神。每天早上,她都会来这散步,因为只有来到这,她的心才会沉淀下来。

“芷兮?!”一个夹杂着不确定和狂喜语气的声音划破水若林里清晨的安宁。

蓝若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把头转向声源处,只见一个白色身影正向自己靠拢。日光渐渐清晰,来人的面容也全落在她的视网膜里。那是一个宛如仙人的男子,他身穿牙白色的衣袍,海贝色的长发拂在身后,气质不俗,有种飘飘然的感觉。再近看点,他的五官的轮廓就像海岸的线条,柔美婉转,揉了一世的芳华。而那双浅灰色的瞳眸,闪动着琉璃的光芒——她记得那双眸子,在花灯会后她的脑海中就不时浮现那双眸子,温润如玉,带点忧伤的颜色又带点温柔的光亮。

是他?

夜影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他怕一眨眼,面前那个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就会消失,他不想这只是一个幻觉。

他越走越近,记忆中总是笑如清风的面容跟眼前绝世人儿的面容重叠在一起,还是那张脸,不变的容颜,他的心里顿时心中泛起千层浪。

他颤抖着声音,低唤:“芷兮,真的是你。”这次他用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蓝若看他这么深情地望着自己,心中不免疑惑:他应该没认出我是昨天花灯会上那个被他所救的人,毕竟我今天身着女装,但是他眼里的深情不像是伪造的,芷兮,她又是谁?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是芷兮。”蓝若马上否认。

夜影的眼里闪过一丝沉重的哀伤,他用冰凉的指尖小心翼翼地触摸着蓝若的面颊,语气带着深深的自责:“我知道你在怪我当初没保护好你,你不认我是应该的。但是,芷兮,我一直都很想你,想得快要发疯…”最后那一句他几乎是隐忍着伤痛吼出来的。

蓝若移了一下身子,避开他这个亲昵的动作,道:“对不起,虽然我看得出你是多爱那位芷兮姑娘,但我真的不是她,你认错人了。”

“芷兮,我……”

“公主,我总算找到您了。”夜影的话被向这边跑来的佩吉打断。

蓝若看着跑得一头大汗的佩吉,询问道:“佩吉,怎么了?”

佩吉在她面前站定,稍微调节了一下呼吸,道:“公主,堡主让您快点更衣前去水影轩,堡主已经在那设好宴席接待水族灵师…咦?灵师,您怎么会在这?”佩吉说着说着就发现了站在蓝若旁边的夜影。

“你是公主?”他不可置信道,他是听到佩吉这样唤她的。

蓝若一字一顿地说:“没错,我就是蓝若公主,而不是你要找的芷兮姑娘。”她看见他的神情渐渐黯淡下去,心里突然不忍,想着他此时肯定受了很大的打击。

突然,他往后退一步,脸上没有了之前温柔的表情,礼貌道:“刚才冒犯了公主,还请责罚。”

“你也不算冒犯了我,只是认错人罢了,情有可原。再说了,你可是父亲的贵宾,我怎会责罚你呢?”蓝若刚才没听错,佩吉唤他为灵师。她又想起昨晚和他在花灯会上的相遇,心头一动,这算不算一种缘分呢?

“多谢公主的宽恕,打扰多时,我也就先行告退了。”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雾气弥漫他的眼眸。

“灵师慢走”

他慢慢转身离开,背影幻化成一面镜子,反射着日光,耀得让人无法直视。

她看出来了,他的背影,很悲伤。

回到凝香阁,蓝若换上一件水红色裙装,眉宇间画上一朵三叶莲花,白嫩的肌肤无须粉黛就足以焕发光彩。这时,侍女递上一个小木盒,她打开盖子,盒子里面端放着一条银色项链,与众不同的是,项链上挂着一个坠饰,上面镶嵌了一块精致的蓝色宝石。整条项链因为这块宝石显得很高贵,此时,在蓝若的抚摸下,宝石发出幽幽的光,美丽无比。她纤细的手指绕过项链,把它带在自己脖子上,这条项链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

“我们走吧”她手提裙角跨过门槛,身后的纱裙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粉色花朵,淡雅极了,美丽极了。

蓝若走到水影轩时,发现风澈早已站在那了。

这时,风澈也看见了她,他向她走过来,眸中似是染上了星辰的明亮光辉,眉间还是一成不变的桀骜神情。他今天穿了一件墨色长衣,腰间束了一根宝石宽腰带,银色的靴子齐膝,整个人显得纤瘦颀长。他凌乱的蓝色碎发配上那完美的五官,真叫人移不开眼。

他来到她面前,嬉笑道:“美丽的公主,你总算来了。”

蓝若才不理会他的调侃,问:“你怎么不进去?”

“当然在等你啊。”

“我们现在进去吧。”

说完,蓝若径直往水影轩里走,风澈愣了下,心想,她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啊,自己等了她这么久,她至少会感动一下嘛。待他回过神时,身旁的倩影已移到了水影轩内,他闷闷不乐地也进去了。

蓝若和风澈走进大厅,大厅里朝门的三个方向都布置了一排长桌,中间有一个舞池,许多穿着暴露的舞女在那跳艳舞。来这里的大多数是一些位高权重、受父亲器重的人,坐在最上方的蓝冥指了指自己左手边的两个位置,道:“若儿,澈儿,你们来这里坐。”

蓝若走过去,眼角余光不偏不斜刚好瞥见蓝冥右手边的一个白色身影,那是夜影。

“若儿,澈儿,我来为你们引见…”蓝冥站起来,指着夜影,道:“这位就是水族灵师夜影”继而,他又指着蓝若对夜影道:“这位是我的…”

“这位我知道,她是堡主的女儿,贵堡的公主,蓝若,我们已经见过面了。”从蓝若出现在大厅,夜影的目光就一直追随着她,就算知道她不是芷兮,他也无法阻止自己不去关注她,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让自己遇到与芷兮长得一样的她。

蓝若听到他的话后抬头看他,她又想起今早在水若林中的一幕,耳边仿佛还有他的呼唤声,他唤她为:芷兮。

风澈的眸子闪了闪。

“哦?什么时候?”蓝冥惊讶道。

“今天早上”夜影毕恭毕敬地回答。

蓝若和夜影四目相对,心里想法不一。这时,风澈向夜影走去,他伸出一只手,横在蓝若和夜影相对的视线中,道:“你好,我是天鹰堡少主风澈。”

“你好,久仰大名。”夜影伸手与他相握,眼中波澜不惊。

他们的手相互握了几秒才放开,在这几秒内,蓝若感觉到他们的气场变强了,他们似乎在暗中较劲。

之后他们重新入座。

宴会开始后,蓝若总觉得有道目光在一直看着自己,似乎要把自己看穿一样。她无意中转头,恰好与一双浅灰色眸子四目相对,那双眸中泛起一丝盈雾。

一旁的风澈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觉收紧。

这时,蓝冥举着酒杯站起来,面向所有人,道:“如今我们有幸请来水族灵师夜影出谋划策,打败敌城指日可待啊!让我们一起为他干杯!”

众人纷纷起立举起酒杯,夜影起身,面带微笑,恭敬地对蓝冥说:“能为堡主效力是我的荣幸,我在此多谢堡主的盛情款待,也多谢在座各位的信任。”说完,他举起水晶酒杯,一饮而尽。

“好,够爽快!”蓝冥也一饮而尽。

之后便是莺歌燕舞,乐曲的声音和众人的欢笑声交织在一起,撞击着蓝若的耳膜。

宴会散后蓝冥同夜影到云轩房议事去了,风澈和蓝若走在一起。

“蓝若,你以后别跟夜影走得太近了。”风澈突然这样说。

“为什么?”

“水族族王向来老奸巨猾,如今他在这个节骨眼上派夜影来这,肯定别有用意,可想而知那夜影也非善类。”

蓝若把他的话琢磨了一下,道:“可是我觉得他不像坏人”

“难道你不相信我吗?”风澈眼神黯淡,他又想起在宴会上时蓝若和夜影之间的微妙气氛,对夜影不知是该吃醋还是该讨厌。

“不是说不相信你…”蓝若停下来,转身看着他的眼睛道:“这只是我的直觉”她与风澈经过昨天一天的相处,早已把他当朋友了。而对于夜影,她只要一想起他浅灰色眸子里的神情,她就隐隐觉得他不是坏人,没有理由。

风澈伸手抓住她的肩,道:“那我跟他,你比较相信谁?”他死死看着蓝若,像是要把她的心看穿。

蓝若跟他对视几秒,感觉到他眼中的迫切,“我谁都不信,难道就不能说你来堡中也另有目吗?”

风澈目光微敛,抓住她肩头的手紧了紧。

过了一会,蓝若忽然宛然一笑,道:“我开个玩笑嘛,你干嘛那么紧张。”

风澈怔了一下,而后像是松了口气,笑道:“蓝若,你以后可别再开这样的玩笑,吓死我了。”

“谁知道你这么胆小啊”

“不过言归正传,你还是要听我的话离夜影远点。”

“这件事以后再说吧,我累了,先回去了。”

蓝若向凝香阁走去,身后的风澈还在喊道:“一定要离他远点啊”蓝若握住门把的手停住动作,眼眸闪了闪。她刚才分明看见了风澈眼底闪过的那一抹凌厉,虽然不露痕迹,但还是被她看到了,她真的希望是自己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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