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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鸢尾花(下)

听到克劳德的声音,老人终于开口了:“我的孩子,是主将你又送回了我身边吗?”

克劳德慢慢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英俊不凡的面容,他强忍着快要流出的泪水,大声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放弃教廷?为什么来的这里?为什么有那么多侍卫?难道您不再愿意侍奉光明了吗?”

老人沉默了一下,然后缓慢地说道:“我的孩子,人是会随着时间而改变的。。。“听着老人的话,克劳德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可老人的语调一转:“可是,信念是永远都不会变的。我从没有改变过我的信仰。我从没有放弃过教廷,我从没有过放弃过希望,更从没有放弃过光明。”

说着老人向前迈出了一步,光照在了他的脸上,映出了他显出皱纹的脸和霜染的鬓角,也映出了他眼中的沧桑和泪花。。。

“可为什么。。。”克劳德疑惑的说。

“用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去了解,而不是去听人们说。那是个很长的故事了。。。”法赛尔露出慈祥的表情,说道:“孩子,看看你,时光没有在你的身上留下一丝痕迹,你的心和身体都不曾老去,我仿佛看见了离开前的你。命运曾将你从我的手中夺走,可如今你又回到了我的身边。”

克劳德再也忍不住,上前紧紧抱住了法赛尔,两人的身体都因激动而微微的颤抖着。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分开,法赛尔说:“你一定想念你的雷卡老师了吧。呵呵,那个老家伙前几天还说想你呢。”

法赛尔吩咐了下去,过了一会儿,雷卡就火烧眉毛般的跑了过来,还没进门,雷卡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什么?法赛尔,你说谁来了?克劳德?你老花眼了吧?”

雷卡的话没说完,就僵在了那里。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克劳德。。。。。。

克劳德也看着他,因为是骑士,雷卡的身体要比法赛尔好很多,依旧显得健壮而富有力量,可眼角细细的皱纹依然表明了他的年龄。

两人互相看了几秒钟,然后来了一个狠狠的拥抱,拥抱的那一瞬间,两人都悄悄抹去了眼中的泪水。

“嘿,要不是你手上的圣殿指环,我还真不敢认你。我说小子,你到底是去了地狱啊,还是去了天堂啊,还是你已经化成了鬼来找我们了,怎么一点不没有变呢?”雷卡高兴地调侃克劳德,他的脸上闪着兴奋的红光,仿佛喝了无比醇厚的酒一般。。。

“先等等,这么高兴的时候怎么能不喝酒呢?”雷卡说着取出了好几瓶酒:“来来,我珍藏的几百年的黑焰酒,就剩这点儿了,法赛尔老兄,你也来一瓶,咱们便喝边听克劳德讲,给我把这三百年的每一件事都说清楚了,少了一分钟都不行!看看你小子没我们管了是不是得瑟了?”

克劳德笑着拔开一瓶黑焰酒的木塞,将这种据说可以将巨龙醉倒的黑焰酒一仰脖灌下了半瓶,火热的岩浆般的黑色液体顺着喉咙进入了胃里,像火一般烧了起来。克劳德擦了一下被呛出的眼泪,然后便开始讲起了自己在地狱经历的点点滴滴。。。。。。

从自己出入地狱的茫然无措到下定决心永不放弃,再到自己领悟了光暗的转化。。。。

说到这里,克劳德伸出了一只手。在那只手上方,悬浮着一个小小的光元素凝聚的球体,散发着淡淡的光,然后球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点,黑点上放射出黑色的光芒,然后黑点渐渐扩大,慢慢吞噬了整个光球,成为了一个黑色的暗元素小球。然后克劳德又反过来将它变成了光元素小球,最后把它又变成了两个互相环绕的黑白小球,如同双子星一般转动着。。。

看到这个,雷卡啧啧称奇,法赛尔则口中喃喃地说着:“光暗相生。。。光暗相生。。。这就是光暗相生。”

看到克劳德和雷卡疑惑的目光,法赛尔解释道:“光暗相生是第一任教皇在临死前说的话,据说原话是:我看见了。有光明的地方必有阴影,有黑暗的地方必有光明。世上没有绝对的光明,也没有绝对的黑暗。光明可以成为黑暗,黑暗也可以成为光明。物极必反,光暗相生。”

克劳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然后克劳德又讲起了在地狱中遇到了露娜,与她签订了血的主从契约救了她,然后又交给她武技魔法。。。。。。

“好小子,在地狱都能找到老婆,我算不用担心啦。”雷卡大声喊道。

克劳德连忙表示一直把露娜当妹妹,但雷卡却报以怀疑的态度。

克劳德又讲了自己的实力不断提升,最后打败了九头蛇王和黑龙王,成了地狱的主宰。。。

“我说,你这样让我们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啊!”雷卡叫道,他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

法赛尔问克劳德达到了什么水平,克劳德表示当时也不清楚,因为往后就没有参考物了,但打败几个圣骑士应该没什么问题。。。让两人一阵汗颜。

后来克劳德讲到了自己在地狱学习了很多前人留下的笔记和知识,得到了一些财富,最后还遇到了一名魔纹师,学习了一段时间的魔纹。然后讲了自己发现了空间传送阵,散尽实力传送了回来,并且还恢复了一些生命。让两人恍然大悟。

最后克劳德讲了自己解释了结识身边几名同伴的经历。。。。。。

“所以说,记住了,老师就是老师,不管你以前怎么样,现在你就是打不过我。”雷卡嘿嘿笑着说,神色显然对克劳德的实力非常骄傲。

这时克劳德问起了教廷的事情。

雷卡和法赛尔的神色都变得严肃了起来,最后法赛尔叹了口气,讲了起来:“教廷建立至今已有一千多年了,在这一千多年间,教廷一直都在走向堕落和腐败。无论每任教皇如何努力,最终都是修修补补,而从没有真正解决问题。”

“权力是腐败的根源,而越来越安适的生活则是堕落的催化剂。当年你失踪后,我和雷卡曾经破开空间进入地狱去找你,结果重伤而归。然后我们闭关了几年,没想到,一些反对我们的人在那段时间暗中联合了起来。等到后来我们发现时,他们的势力已经不容小觑了。”

法赛尔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其他的大势力也希望出现一个分裂的走向堕落的教廷,也开始暗中支持他们,导致他们愈发发展起来。再后来,魔纹兴盛了起来,拥有顶尖魔纹的四大学院渐渐发展成了四个超脱世俗的庞然大物,形成了自己的利益集团。”

法赛尔的面色变得悲伤:“圣山也开始渐渐不满足于在教廷中的地位,最后背叛了我们,暗中转而支持了许给他们无数条件的对方,导致我们失去了与对方抗衡的实力。最后我和雷卡不愿教廷发生内斗自相残杀,以主动卸任为条件,保住了圣殿骑士团和白银之手神官团。”

法赛尔转身望向窗外:“这也就是你所看到的这座山庄里的人们的来历,这座山庄是为了他们建的。他们是最后一批忠诚的坚信着光明的人,也是整个教廷的精英和脊梁,是教廷未来的希望所在。”

克劳德顺着法赛尔的目光看向窗外,在那片高高的山坡上,一片美丽的深宝石蓝的鸢尾花正在五月的灿烂阳光下尽情地盛放着。。。。。。

克劳德终于明白了这座鸢尾山庄的意义所在:在这里装着的,不仅仅是一座庄园,也不仅仅是几千名骑士与神官,在这里装着的,更是教廷的最后的神圣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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