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鲁丁家当然没有和班恩教会有过什么摩擦,合鲁丁家虽然带着些传奇性质,但说到底也只是个乡下小伯爵,和班恩教会这种庞然大物比起来,甚至连结仇的资格也没有。
凯斯宾之所以如此拼命,只是他个人的原因,二十年来积累的骄傲和众人的吹捧早已让他自负到不允许一点瑕疵的地步,这样的自负让他决不允许自己第一次实战就灰头土脸的失败,哪怕为胜利付出昂贵的代价也在所不惜。自大和傲慢,也是暴君的普遍特征,也许因为这点让他更能得到更能得到班恩的宠爱。
如果克劳德知道这一点一定会在心里再次吐槽吐到发疯,他一出场碰到的人不仅仅是里变态,而且个个性格都有些畸形。
艾齐纳哈用双巧手也没能突破凯斯宾的防御,反而让自己一只手持剑抵挡凯斯宾的攻击,本来他两只手也只能勉强招架,撤下一只手之后立刻被凯斯宾在多重BUFF下可怕的力量全面压制,他手臂上的皮甲已经被两者攻击的力量震碎,裸露的小臂上青筋如同一条条扭曲的小蛇,而皮肤因充血而显出赤红色,肌肉暴起的地方甚至出现了龟裂。手臂上熊之灵的光芒甚至在凯斯宾的黑光寝室下变得暗淡。
“死!”凯斯宾低吼一声,右手在静止中再度发力,艾齐纳哈的魔法长剑终于不堪重负发出咔嚓一声脆鸣,在两把长剑相击的位置一些破碎的铁片飞射出去,艾齐纳哈的长剑上一道裂纹沿着剑身扩散。
赢了!凯斯宾心中一声兴奋的低吼。一枚贴片擦着凯斯宾的额角飞了过去,高速而锋利的剑刃残片在脸上留下一条狭长的伤口,但圣武士现在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他只感觉到即将杀死对手和取得胜利的兴奋,这兴奋让他胸腔中的热血沸腾起来。凯斯宾迫不及待的再次高举长剑,只要这一剑落下,一切就成定局!凯斯宾心里甚至已经想象得到艾齐纳哈头颅飞起之后鲜血迸溅的画面和紧接着屠戮敌人整个小队的情境。而这一切已经没有悬念,哪怕这个兽魂武士的身体还支撑得住,他的长剑也会在下一次攻击中完全爆裂,除非是武僧或者已经突破白银之墙,否则只要失去武器,战士的战斗实力就会飞转直降,这一次攻击一定可以要了他的命!而只要这个兽魂武士死了,敌人队伍中的其他人根本不足畏惧!自己处女战的胜利唾手可得!
但就在这个瞬间,凯斯宾心中却忽然涌起一股冰冷的感觉,这一股冰凉直接从心中涌起,下一瞬间传到五脏六腑脚趾发梢,这种诡异的冰冷,像是野兽在面临生死的时候下意识中生出的警觉!凯斯宾对这种感觉并不陌生,作为武士,面对着杀气和致死攻击的时候都会生出这样的感觉,就像是第六感一般。
可是,这里除了这个兽魂武士,不可能还有什么人能够威胁到自己!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只看到一把长枪的枪尖在自己的视野中越变越大。
“艾齐纳哈!”推着长枪前进的克劳德一声大吼,他不知道处在野兽之灵觉醒状态下的艾齐纳哈能不能听到,但现在只有赌!通过消灭僧兵来削弱凯斯宾的实力已经来不及了,艾齐纳哈一死,他目前带的人手中再没有能对付凯斯宾的人!这样的结果已经无需重复。
“明白!”在战斗中从来没有发出声音的艾齐纳哈忽然发出一声沙哑的低吼,已经陷进土地中的双脚猛然抽出,不顾斩向自己的长剑在地上重重一踏,在那一刻暗金色的熊灵的下半身出现,巨大的熊掌包裹着艾齐纳哈的双腿,然后巨熊俯下身,四肢一起猛然震地。仿佛是那头巨熊真的复活了一般,巨大的力量让地面一阵龟裂!
裂纹一直蔓延到凯斯宾的脚下,震动之下生物是一个踉跄,身体一晃,本来已经斩出的长剑因手臂的晃动瞬间失去了原本的力量。
凯斯宾看着越来越近的长枪,死亡的威胁顿时让这个没有真的上过战场的贵公子慌了神,这一刻什么骄傲和自负已经顾不上了,他开始后悔自己何必如此拼命。但是现在已经不是后悔的时候,打到现在这个地步,双方都是站在悬崖上毫无退路了!
“最后的权杖!”圣武士大吼一声,放开握着艾齐纳哈长剑的左手,全身的盔甲上用处一阵黑色的光芒,在手上聚集出一直漆黑的权杖,凯斯宾挥动着黑色的权杖猛击艾齐纳哈头部,试图将他震开获得逃亡的机会,最后的权杖是班恩教会圣武士最后的招数,牺牲所有的防御力和自己一半的生命值,转化为纯粹信仰之力凝聚的黑色权杖,这一击的攻击力可怕到能以及击碎一头大象的脑袋!圣武士并非靠着强大的攻击力存在的职业,他们依靠着盔甲和信仰作战,不想野蛮人和其他的战士那样本身的攻击力强大。但大多教会的圣武士,都有类似的,以牺牲防御力为代价换来短时间内强大的爆发力量,这种透支会在力量爆发过后持续相当长一段时间,就算是菜鸟也知道这之后的无防御力阶段自己将变得脆弱如新生的婴儿,随时都会被杀死,所以这些技能可以算作真正的圣武士最后的绝命一击!
黑杖夹带着呼啸的风声直接命中艾齐纳哈的额角,一击之下脑袋鲜血横流,但能击碎大象头颅的黑杖却只让艾齐纳哈晃了晃,几乎没有停顿的,他左手的长剑直接刺入凯斯宾的腰腹,对着毫无防御力的凯斯宾,长剑如同切入牛油的热刀!
剧痛之下凯斯宾惨叫一声,飞起一脚直接将艾齐纳哈踹飞出去,但他刚刚想转身,脚下却忽然生出数根绿色的尖锐藤蔓飞快的缠住他的手脚,凯斯宾一时间居然无法挣脱!
“混蛋!”凯斯宾不知是愤怒还是焦急地一声大骂,但他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出口,吼间忽然感觉到一股尖锐的疼痛,然后像是被无数根鱼刺卡住了喉咙,张大的嘴里只发出了嘶哑的喘气声,然后一股鲜血沿着牙床和嘴角娟娟流出。
怎么会这样?黑武士看着插在自己脖子上的长枪枪杆,他知道枪头已经穿透了自己的喉咙。如果不是这么拼命的话,也许不会死在这里,不管成败与否,至少会有逃走的机会,而只要自己活着,凭着自己的能力和地位总有翻身的机会。
我怎么会死在这里呢?!我是班恩教会的新星!我是大主教玛德伦的儿子!我是神眷者!天才武士!怎么会死在这样的乡下……而且还是死在这么一个小孩子的手上!君王的头颅只有君王能斩下!
凯斯宾想不下去了,他的脑袋似乎变得非常重,身体支撑不起头的重量,而意识也变得模糊,黑暗从四周笼罩上来……如果是死在兽魂武士手上,我是不是会感觉好一点?不知道怎么了,凯斯宾最后的想法,居然是这么一个奇怪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