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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白梨在上海玩了十多天,她被上海的繁华彻底地迷住了。不,准确点讲,她是被自己过去未能来大城市解放自己而悔恨着。

原以为只有那个小城市可以找到人生的梦,没想到这样的大城市也可以编织人生的梦,而且是更烂漫的梦。或许,来这里才可以彻底地把伤疗好。

什么采子,让他成为过去吧!

白梨在梅子的再三劝说下终于决定留在上海工作了。

梨子辞掉了那份鸡肋般的工作,这是她好不容易做出的决定。这个决定对于这个青春年华已不再眷顾的女人来说,是一种冒险。因为有梅子在那儿,可以照顾她,她才有勇气这么做。当然,梅子究竟能帮她多大的忙,她也说不清楚,梅子也不敢保证。人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用当下年轻人的话来说就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为了活下去,白梨做出了她人生中最大的一个决定。

她终于离开了那个伤心地,把电话号码也换掉了。她不想让那个不明目的的电话再来打扰她,不管将传递怎样的信息,悲抑或喜,她都不想知道了。她得让自己活下去。

上海的天不再新鲜了,因为,来此已不再只是为了散心观光,而是谋生。

找工作谈何容易,她第一次就碰了壁。她大学所学的专业是服装设计,可在那个小城市她竟当了十年的幼儿教师。所幸的是,她平时并没有放弃自己的爱好。她还有一大优势,那就是她曾攻读了文学硕士。在那个小城市,她的这些东西于她的工作没有多大帮助,可到了这里,那些就变得十分重要了。所谓多一份能耐多一条吃饭路嘛。

她看到一家商店招聘服装销售员,她去应聘,人家竟然嫌她书生气太浓,干不好那行。她想,也许自己真的是跟不上时代了吧。时代在变化,人们的用人眼光也在变化。她的第一次上海之试就这么败了下来。不过,这实在不算什么。

回到梅子那里,梅子正在做饭。

她也没有过多关心梨子的事情,一边做饭还一边与谁通着电话。梨子便给她打打下手。梅子与电话那头说话的语气很是**,好像那种正在热恋的男女之间的谈话。她把手机夹在耳朵与肩膀之间,一边切菜,一边说。梨子便上前接过了她的活,她朝梨子笑了笑,做了个鬼脸就到客厅去了。她斜躺在沙发上,一副慵懒而娇媚的样子,这让白梨想起了她在那个男人面前的情状。她不由地笑了笑,觉得这个小女人越来越有女人味了,换种说法也可以,那就是,她越来越懂得讨好与取悦男人了。

吃饭时,梅子问起梨子以后的打算问题。梨子没有说话,梅子也没说什么,只说别急慢慢来,会好的。

梅子还说今晚上那个男人要来,梨子便觉得很窘。

那晚,梨子早早地就睡了,消失在他们两个眼前。第二天,她就要梅子和她去外面找房子,梅子也没有特别挽留,她觉得长期下去也确实不方便。

找房子谈何容易,她们找了好几天也没结果,最终还得求助于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一个电话就把房子的问题解决了,一室一厅的房子,一个人住已经很方便了,地处不太繁华但也不太冷僻的地方,价钱也还不太贵。令梨子欣慰的是,那处房子里的家具很新式,比梅子那里的还好。她不由觉得自己捡了一个大便宜,因为她觉得那租金无论如何也不止那么多。

房子是梅子陪她去看的,那个男人自始至终没露面。梨子总算是安顿下来了,接下来的重点就是找工作了。

她试着去找与自己的专业对口的工作,可都没有成功。过了半个月,她已经很疲累了。她想,只要能活下去,先找个其它的工作吧。最后,她决定再做幼儿教师。正好,有个人家要请家庭教师,她去了,很快就得到了被录用的消息。

由于一直忙于自己的事,所以有好几天没有与梅子联系了。她的住处离梅子的住处也不近,所以也就没有去她那儿。

她好不容易得了一份工作,所以很是兴奋,与大学刚毕业那会儿很像。

第一次去那人家,她费了好大的劲,差点没把自己给弄丢了。那时,她真的在心里骂自己没用。她向来是怕过马路的,那哪儿是马路,那是名副其实的车路。抬眼望去,挤挤挨挨全是车,哪有人行的地儿啊。她有点神经衰弱的,这一看还得了,眼也花了头也晕了。她连忙暗示自己,不要乱看不要乱想,只要能过去就行了。

那家人住在很高的楼层上,同样也是电梯房。摁响门铃的那一刹,梨子感觉自己像个乞讨的人,那样的心虚,那样的缺少底气。如若不是为了逃避伤心和记忆,她是不会来这儿的,纵使家里那份工作是鸡肋。毕竟这是一种全新的生活,对于刚毕业的大学生来说,这确实充满着新奇的气息,而对于像她样的年纪来说,这就有一种悲凉的意味了。

开门的是一个小女孩,她望了望白梨说:“老师,您来啦?”

白梨正迟疑着不知怎么才好,孩子的妈妈走过来了,笑着说:“请进来吧。”

梨子仍呆呆地站着,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了。

发呆间,孩子的妈妈给梨子准备好了一双拖鞋。梨子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躬下身去换鞋。

这是怎样的房子啊!白梨被里面的装修惊呆了!学服装设计的她,兼有着不错的文学修养,却无法用自己的审美认知来认识与形容这房子的美。

她打量着这里的一切,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新房,样子实在是窘极了。

女人和孩子没有说话,好像专为她预留了时间一样,没有打扰她。

梨子的眼睛湿润了,她环视着这美好温馨的一切,简直不能自持。自己是一辈子都不能拥有这一切的,永远都不会。但是,她只是欣赏而已,绝对没有要居为己有的妄念。

但是,她还是被一个问号给惊醒了。她发现,这个如天堂般美丽的房子里竟然没有一幅放大的结婚照。

没有,确实没有!

梨子回过神来,这时,她发现女主人正看着她,微笑着。看她回过神来,就递过来一杯水。梨子不好意思地接过了,说了声:“谢谢!”

又是一阵沉默。

这时,小女孩从一边走了过来,想对着梨子和耳朵说悄悄话。梨子便躬下身去听。

小女孩轻轻地说:“你被妈妈看上了,因为妈妈给你倒水了。以前有几个老师来了,妈妈没倒水,妈妈说,不想录用的人不必要给她水喝。”

梨子看了看手里的水说:“是吗?那我岂不是很幸运?”

小女孩点了点头既老成又天真的说:“是的。老师你很幸运。以前我很调皮,气走了好多老师,这次我想配合你,不再闹状况了。”

梨子又是一呆,轻轻地说:“好的,希望老师的好运也能给你带来一点小快乐!”

“你们在说什么呢?”女人走了过来,“这样吧,今天下午我还有一个活动要去参加,你就这样开始工作吧。至于工资过了这个下午再说吧。”

白梨点了点头,小女孩牵着白梨的手笑了。

女人走了过来,对着小女孩轻轻地说了几句,便进卧室去了。

出来时,已经换成了另外一个人,那是一个少女的形象,挺清纯的少女形象。

她过来吻了一下小女孩,然后说了句:“宝贝,听话啊。”又转身对梨子说了句:“这儿交给你了,我相信你。”

白梨点了点头。

门开了又关了。女人走了。

“老师,你知道吗?妈妈每到星期三的这个时候都会变成一个姐姐,我好喜欢她好喜欢她,可惜,到外面去了,我看不到。回来后又变成了妈妈。”

白梨不想了解太多的情况,便把话题岔开了。

那一天,她没有教孩子学东西,她只是陪着她玩游戏。毕竟五岁的孩子能学什么呀。她想玩,你能让她不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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