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姑姑只是抚琴,香韵立在一旁静静地听着,逐卓萧一边品茶,一边看着两岸后移的青山。如锦百无聊赖,闷得发慌,但又不好主动找逐卓萧说话,怕扰了姑姑的清净,只是看着他,估摸着他的木头脑袋里在想着什么。
逐卓萧正想着凌云山庄的事,当日被左妙奇投入水中,兴得如锦相救,捡回了一条命,可是女师傅就不知道有没有那么幸运了,左妙奇不会也对他下毒手吧。
还有师傅既然是庄主,可在凌云山庄我们所见又是何人,怎会如此容貌相似,就连老仆人凌仙翁都被蒙蔽了,还是根本他就知道庄主并非其人。
最蹊跷的是凌漠然中毒之事,当日并非亲眼所见,是否另有蹊跷。
这些事情错综复杂地缠绕在一起,似乎又能从中寻到条主线,但是这条主线埋藏的太深太深,逐卓萧摸不着头绪,脑子也有点发胀了,突然他想到如锦一直都比他聪明,是不是能琢磨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抬头看如锦,正好与如锦盯着他的眼睛相视,如锦突然面颊绯红,低下了头,她在琢磨啥事,逐卓萧想。女孩子的心思他哪里知道。
凌云山庄离岛不过一日水程,四人中午出发,如锦估摸着明日当午应该能到了。
次日当午,凌云山庄在烟雾缭绕中若隐若现,“到了,到了!”如锦欢快地跳了起来,终于到岸了。逐卓萧走到甲板上,姑姑在香韵的搀扶下,缓缓走出了船舱,一层白纱遮住了鼻子和嘴巴,只露出个眉眼,透过白纱,隐约觉得脸上露出的喜悦神情中似乎夹杂了忧伤。
船顺着水流驶入了山庄里的码头,山庄里的年轻家丁时常按照庄主的吩咐给岛上送大米和衣物等用品,所以认得香韵姑娘,但姑姑却是第一次见。眼尖地家丁一眼认出了逐卓萧正是他们庄主的女婿。
领事的家丁看了一眼姑姑,慌忙低下头,请教香韵姑娘道:“这位可是宫主?”
“正是,快遣人把凌仙翁叫来,叫他备三台轿子来!”香韵道。
“不必了,我十八年没出过岛了,今日回家可要好好看看,逐卓公子、如锦姑娘可否陪老朽同行?”
“我们愿意随行。”逐卓萧、如锦道。
“快去通知庄主,说是宫主回来了。”领事家丁吩咐下人道。
“庄主?”姑姑冷笑道,“不必了,我今日就要会会这个庄主。”
如锦搀扶着姑姑向主殿走去,“这十八年来,山庄的格局并未有多大变化。”姑姑感叹道。到了主殿,凌仙翁远远地迎了出来。
“您怎么回来了。”
“庄中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听老奴一句劝,快快回岛上去吧,现在的江湖已不是凌云山庄能够做主的啦。逐卓公子、如锦姑娘你们快陪小姐回岛上去吧,香韵还不快扶小姐回去。小姐,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要见庄主,见我一双儿女。”
“老奴是看着您长大的,老奴不会害你的,否则恐怕性命难保。”
“逐卓公子见到了哥哥。”
“快快别说了,小心隔墙有耳啊!”
“我路途劳顿,先行休息了,仙翁小心。”
“谢小姐,送三位贵客到客房休息。”
逐卓萧还想追问些什么,被如锦拉住跟着姑姑走了。
家丁帮四位安置在客房住下,便态度冷淡地离去了。
四位分住四个房间,逐卓萧、如锦各自回了屋,香韵留在姑姑房内伺候。
姑姑若有所思地依着桌子坐下,香韵准备沏茶,却发现茶壶里根本没有水。抱怨道:“这凌仙翁真是越来越糊涂了,一个做奴才的也太目中无人了!”说罢,提着茶壶去打水了。
香韵出了屋,姑姑起身关上了门窗,从袖口中取出一张纸条,缓缓展开,上书:今日丑时,密室见。看罢,姑姑将纸条放之香烛上,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