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丧事,林依委托安叔叔处理车祸和爸爸公司,三姐妹在相互鼓劲和道别声中各自回到了学校。
家破人亡的打击,对于从小生长在备受呵护环境中的林惜而言,简直如同被剥了一层皮,剔了一层骨。
但二姐那一翻话像在她脸上狠狠打了两掌声,每当软弱的本性流露出来的时候,林惜就想到二姐的话,总让无地自容,慢慢地,林惜学会伪装自己,努力把坚强和乐观一面展现在人们面前。
她每天都把时间安排得满满的,除了上课做作业到图书馆看书外,还参加系里的社团活动,成为校文学社的一员。
林惜将自己的心情和文学相合,写出来的小说诗歌和散文清新素朴,款款深情在文中有如清泉在静静流淌,感人肺腑。每次发表文章后,能收到一些不认识的同学的来信,让她惊喜不已。
圣诞节那天晚上,室友们大部分都去狂欢去了,而她不喜欢那种热闹,就留在寝室看小说。突然,室内的传呼机响了,那是女生宿舍门卫室的阿姨的声音:“林惜在不在?”
“在!谁找我?”林惜很奇怪,对着喇叭大声问。姐姐们不在J市,安叔叔他们找她会用手机,最要好的同学晴晴与她的男友出去参加圣诞狂欢去了,没有可能那么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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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呼机沉默下来,她赶快走出门口,从阳台上看下去,只见一个高大的男孩子从门卫室飞跑而去。
“又是谁那么无聊!”林惜甩甩头,不再理会,继续看她的小说。
过了十多分钟,只见一位隔壁宿舍的女同学阿明捧着一大捧玫瑰花走进来。
“林惜,你的花。”阿明眼里都是羡慕。
“是谁送给我的?”林惜皱着眉头问,都忘了对阿明说声谢谢。像这样的花,她收了好多次了,才半年不到,彼此并没有多少了解,哪来的感情?那些男同学好像情圣一样献殷勤,让她很烦,给了人家不少脸色看,有许多男孩子都知难而退了。
“那个男的好像是校文学社的社长吧,叫什么来着,忘记了,总之帅哥一个。”阿明眨吧着眼睛。
林惜只是听大家都叫他余兄,就想他姓余,她一直叫他余师兄,是一个阳光帅气的三年级学生。林惜第一次出现在文学社的社员大会上时,她那美丽的容颜、清纯冷傲的气质就使他不可自拔,之后每次文学社开展活动时,他的目光总是追随着林惜,那种赤裸裸的爱莫之情在他的眼里表露无遗。冰雪聪明的林惜知道他的意思,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之前,他送的礼物和信件都被林惜原封不动地退回去,每次的邀约都被婉拒,但他却没有退却的意思,反而有一种越挫越勇的样子。经常在林惜出现的地方,总会“偶遇”到余师兄,他总是找借口与林惜搭话,那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林惜,引来旁人议论纷纷,林惜又羞又恼,又惊又怕,好像做了贼一样心虚。有一次与二姐通电话时,她提到了这件事,二姐在电话里尖叫着:那么小别糊思乱想了,小心上别人的当。想到花心大萝卜安叔叔,林惜吓得背脊直冒冷汗,从此,林惜见到余师兄就像见到鬼一样落荒而逃。
“漂亮的女孩子就是多人喜欢,我也想收一束,可惜没人送。”那位女同学朝她挤挤眼,转身准备出去。
“你喜欢就给你,你不会介意我借花献佛吧?”林惜从床上跳起来拿着花往那个女同学怀里送“你书桌上不是有花瓶吗?有瓶没花多可惜?”
“那好,但只要两枝就行了。”女同学欣喜地从中拔了两枝出来。
林惜本想将剩下的丢进垃圾篓,但又觉得可惜,灵机一动,把剩下的一枝一枝地拔出来,平分到室内的每一位同学的书桌上。
分完花后,林惜站在阳台上,下意识地仰望长空,星星点点,就像闪烁的泪光。妈妈临终时告诉她们:你们要好好地活下去,爸爸妈妈在天上看着你们。!那无限留恋的眼神仿佛就在眼前,伸手就可以触摸得到。
“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让林惜泣不成声。为了不让回来的同学看到她这个样子,她穿戴整齐走出校门,来到离学校不远的一座天桥上。每当她心情不好时,她都想离开校园那熟悉的环境,在陌生的人群流中静静地站着,偷偷地哭一会儿,不管别人投来什么眼光都无所谓。
“孩子,你没事吧?”林惜正出神地望着车流,忽然听到有人与她说话,大吃一惊,回头看到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爷爷,这个老爷爷她常见到,大概是附近住的退休老人,每天傍晚雷打不动去锻炼身体。也许看到林惜一会儿哭,一会而呆呆地看着车流,担心她寻短见。他停下脚步陪着林惜站着。
“人生总难免不如意,但即然生下来了,就要活下去!”老人自顾自地说着。
“老爷爷谢谢您的关心,我、我没事。”林惜摸干眼泪,尴尬地笑起来:那么高,就是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跳下去,除非桥突然塌了!
老爷爷看上去好像慈眉善眼的,正朝林惜微笑,但妈妈曾说过:陌生人前来搭讪一般都有不良目的!坏人的脸上也没写字,不是吗?林惜想着想着,眼前的老爷爷漫化成黑山老妖,正对着她狞笑。脚步慢慢随着恐惧往后退去,突然一脚踏空,摔了一跤,狼狈地爬起来,林惜拍着满是污泥的双手,尴尬地朝老人点点头,转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