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把老同学的女儿王小欠安置在了学兵手下。王小欠配合学兵做了两次手术，学兵觉得王小欠业务非常扎实，将来一定会成为一名出色的外科医生。这天快到中午了，他发现王小欠见了他表现出异常的羞涩。他顿时有一种预感，莫非院长想把王小欠介绍给自己做女朋友？昨日院长把他叫到办公室，问起他和子优到底是什么关系，学兵不想被医院人误解自己和子优是情人关系，便把他和子优相识的过程说给了院长。院长听了学兵的解释，笑笑说：“既然不是情人关系，那让我给你物色一个吧。老大不小了，也该成家了。”
学兵只是礼貌的回绝了。这是他在办公室，还没理出个头绪，又被院长打电话叫了过去。
院长问他：“你对王小欠的工作还满意吧？”
学兵实事求是的称赞了几句。院长接过话说：“你应该知道A博士吧？”
“当然知道。那是全国著名的外科权威王兆天嘛。”学兵迟疑了一下：“难道王小欠是他女儿？”学兵很惊讶。
院长笑了：“哈，你猜对了，就是他的宝贝女儿。”
“怪不得出手不凡呢，原来是王兆天的女儿。”
“哎，对了。你和王兆天应该见过面吧？”院长问道。
“何止见过，我和我的恩师还去过他家一次，他老人家待人和善，也很幽默。”
院长说：“既然这样，我也就直说了吧，我想把王小欠介绍给你做女朋友，你看怎么样？”
学兵想：麻烦来了，早知这样，还不如撒谎说和子优是情人关系，院长也就不会提起这事了。
院长早就想好了，说出大天也要促成这门婚事。他见学兵吞吞迟迟的样子，倚老卖老的说：“行了，我替你做主了。一会儿咱们呸王小欠到百川饭店吃顿饭。人家初来乍到，咱们也得有个表示吧。”
学兵一看院长这来头儿，在执拗也是没用的，不如先给院长个面子，再从长计议。他爽快的说：“那好吧，我就多谢了。那我先回去换换衣服。”
“奥，对了。你自己去饭店吧，别忘了：二楼三号包间。我这儿还有点儿事，办完了，我马上就过去。”院长叮嘱道。
学兵走后，院长寻思了一下，然后给王小欠打了个电话说学兵马上就过去，让王小欠先点菜。又嘱咐小欠说：“可不要太古板了，要活泼、主动些。”
小欠不太自信的应了一句：“好吧，我尽力吧。”
小欠身着素雅，有些古典气质。匀称的身段，还透出几分少女的美资。整个人看上去也算是比较出众了。她见学兵进了包间，不由得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有些不自然的说：“申老师，你来了，坐吧。”
“不用客气，你也坐吧。”说着，学兵坐在了桌对面。
这时，服务员说：“菜已经齐了，要不要把酒打开？”学兵已经猜到院长肯定不来了，他干脆的说：“打开吧。”
服务员打开酒瓶后，很有礼貌的离开了房间。
学兵端起酒杯，说：“来，我们都随意吧。”说着学兵先喝了一口，放下酒杯，学兵又问：“哎，你父亲最近身体还好吗？”
小欠这会儿放松了一些：“还行吧，就是偶尔血压有些高。不过还好，他自己很注意，到没什么大碍。怎么，你见过我父亲？”
学兵笑了笑说：“不仅见过，而且还去过你家呢。说实话，要不是刚才一直告诉我，你是令尊女儿，我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其实小欠对学兵早就有耳闻，因为父亲不止一次在她面前赞美过学兵的才貌。但她没听父亲提起过学兵还去过她家。她感到很奇怪，问：“哎，你怎么回去过我家呢？”
学兵说：“要说为什么......这样吧，我就当个有趣的故事讲给你吧。有一次，我参加你父亲举办的学术交流会，散会后，我的老师帕尔森带着我接受你父亲的邀请到你家做客。当时，还有你父亲的两个学生，我们师徒一共五个人。在你那天晚上可热闹了，有说有笑。当时，高兴得几乎彼此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尤其A博士。哦，不，你父亲。他很幽默，总和帕尔森开玩笑。弄得帕尔森把自己学的那些中国话几乎都用光了。最后，他眯起眼睛神乎其神的说：“中国有句俗话：吃冰棍，阿冰棍－－－－－（我和你）没化（没话）。你就对自己的牛弹琴吧。你说这个帕尔森有多滑稽。”
小欠笑了笑，问道：“我父亲到底说了什么，把人家气成这样？”
学兵说：“其实，也不怨你父亲。只因为帕尔森有些观点你父亲不愿意接受。当时，帕尔森在餐桌上，手拿着一双筷子，对你父亲说：“你们中国人确实很智慧，用两个小木棍就能解决用餐问题。不像我们西方国家，就餐要使用几种不同的餐具。看上去有些繁琐，可是我认为你们中国人只以发明，只是小智慧而已，不属于科学的智慧。因为你口腔中的细菌会进入我的口腔，这样，相互串通，后果会很糟糕的。其实，帕尔森这一观点也没什么错，可是，你父亲就觉得很尴尬了，但又不知如何应对。在这种情况下，你父亲就随便说了句：‘你根本就不懂筷子的文化，更别说使用筷子的方法，应该这样用’。说着，你父亲用筷子轻轻的夹上一粒花生米，随后张开嘴将花生米扔进口中。帕尔森看完，点点头，说：‘对，这样就非常完美了。’但马上又说：‘ON,ON/你分明是掩饰。你们中国人的火锅你又如何解释？’。你父亲回答：‘这才是中国人的智慧之处。既能吃的舒服，又能起到消毒作用。你明白吗？’帕尔森会起筷子说：‘ON,ON.看上去让人很不舒服。’于是你父亲又说：‘我们中国人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把手指伸进嘴里吮来吮去的。可你们西方人吮指的功夫可了得。尤其你们的厨师，一双手就像两个大粪叉，不断地伸进嘴里，吮得有声有色，那才让人不舒服。你们呀，就像乌鸦落在猪身上，永远看不到自己，只看到别人。’这下惹恼了帕尔森，结果，帕尔森在无奈之下说了句搞笑的错话。”
小欠说：“我父亲也是，太过分了，人家必定是客嘛。”
学兵说：“嗨，你不知道，我听帕尔森说过，他们经常这样开玩笑，何况他们又是老同学，彼此都不会往心里去的。”
小欠问道：“我父亲为什么叫A博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没什么，这是帕尔森出于玩笑，给你父亲起的绰号。因为你父亲喜欢留着光头，头型有点儿像A字，所以叫他A博士。当然了，也是对他学问和医术的认可和尊重。”
这时，学兵接了个电话，是院长打过来的。学兵接过电话说：“院长说有事来不了了，特意拜托，让我好好陪你。”
小欠说：“我又不是什贵客，没必要这么客气呀。”
学兵说：“你必定初来乍到，院长又是你父亲的老友，我呢，也应该算你父亲的学生，尽尽地主之谊嘛，应该的。来吧，你就别客气了，看看你喜欢吃什么，自己随便吧。”
小欠本以为学兵初次和自己约会，会有些拘谨、羞涩。没想到学兵却潇洒自如，在自己面前似乎像个长者。小欠也读过一些爱情小说，有人说，男人初次在乎一个女人，女人自然能感觉到。而此时，小欠却一点儿也感觉不到。接下来她和学兵面对面坐着，就像是同事之间在繁忙的工作中，吃着简单的盒饭，根本谈不上恋爱的氛围了。小欠心想：学兵可能是被院长劝来的，并非出于自己的本意，但又不完全确定，必定自己是初次和男人约会，她有些矛盾，也总想把话题引到恋爱的氛围，证实一下，但又不敢开口。”
虽然小欠是这样，但也鼓足勇气，说了一句：“你相信命运吗？”
学兵会回答道：“我信，但更相信自己。”
“怎么讲呢？”小欠问。
“人的因素第一，可以说是法则。只不过有些是处于外因的压力，你不得不违背自己的意愿去做。其结果就是你命中存在的。比如说，我高考之后，选择去向，我呢，就很愿意在金融方面发展，可我父亲主张我在房地产这方面发展。就在我们争执不下的情况下，正巧我的舅舅来到我家。他建议我父亲让我报考医科大学。于是我不情愿的报考了这一科。其实，我是这么认为：外因往往只是把你约束在一个范围，其结果如何，应该是你的因素所在。所以说，我更相信自己。”
学兵的这番话，正好给小欠证实对方的机会。她想了想，不如把话挑明了好。在这样尴尬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于是严肃的说：“那么今天你来陪我，是出于外因的压力还是内因的情愿所在？我想听实话。因为我不想约束别人，这是我的一贯性格。”
学兵知道，面前的小欠，完全不像佳琪和子优那样，毫无顾忌的追求自己所爱的人。小欠显得更含蓄，更矜持些。学兵感觉得到，小欠对自己很有好感，也理解她刚才问话的意思。可就内心而言，他的心里已放不下别的女孩子。伤害一个子优，已经很难受了，他不想再伤害一个小欠。可怎么跟小欠解释呢？学兵真有些犯难了。
小欠好像看透了学兵的心思：“怎么，不好回答吗？还是默认来自院长的压力？”
学兵看着小欠，春节、期待的目光，心想：干脆，不如落个骂名的好，省得像自己和子优那样，黏黏呼呼的。于是，点燃一支香烟，吸了一口说：“我记得厨艺刚入学那会儿，一次摸底考试，我用仅剩下的黄豆粒大的橡皮擦去错别字。坐在我身旁的女生用眼斜视我一下，然后打开铅笔盒，拿出一块完整的橡皮，去擦自己卷子上的一些东西。之后，把橡皮轻轻的推到了我们之间三八线的边缘。此时，我随意将她的橡皮拿到手里使用。我们彼此虽然有些陌生，但这样人与人之间的友谊行为应该很正常。为此，我用过橡皮后，并没马上放回原处，却随意放到我这边。可没想到，这个女生却莫名其妙的把橡皮拿回去，放到自己衣袋里，随后瞪了我一下。女孩嘛，我也没往心里去。可是下课以后，她却严肃地说：‘你用我的橡皮，是出于什么动机？你能不能和我说实话？’你说我应该怎么回答？”
本来小欠是期待着学兵有什么浪漫的表现，没想到学兵这番话让她讨厌极了。心中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羞辱感。她非常气恼，拿出自己的挎包，站起身说：“我说你应该把脸伸过去，让那个女孩狠狠的抽两记大耳光，神经病！”说完，扬长而去。
学兵望着小欠气愤的离去，露出了一丝微笑。而内心去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愧疚。
到了转天，学兵又被叫到院长办公室。他一接到通知，就觉得事情不妙。心想：小欠因为昨天的事，肯定在院长面前告了自己的状。当他见到院长后，却出乎他的意料，院长一字没提他和小欠的事。只是告诉他抓紧准备一下，明天晚上的火车去越海的幸福医院，给一个病人做手术。还特意嘱咐手术完成后，不用急着回来，顺便在越海多玩几天。
学兵经常接到这样的通知，也就习以为常了。可当他接到院长递过来的一张卧铺票，才觉得这回院长似乎有什么用意。于是，他试探着问：“院长，还有别人去吗？”
“废话，别人去有资格吗？行了，赶快下去准备一下吧。”学兵不好再问，有些茫然的离开来了院长办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