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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借刀杀人

断定军中有内鬼,孟凡是基于以下三点。

1、黑衣人对军营布局了如指掌,以至于黑夜中也能清晰地判断主帅帐篷的位置。

2、黑衣人潜入军营后极其巧妙的避过所有巡防,时间拿捏精准,若非掌握巡防的时间行程绝难办到。

3、黑衣人无意中透露陈阿娇派出的探子或已遭不测,根据这一点可以肯定他对汉军的行动早已提前知晓。

另外,军营驻扎之处离上郡尚远,匈奴的刺客此时就进行暗杀行动,表明李广的军队极有可能凶多吉少,至少暂时处于被牵制无反击之力的状态,因此必须尽快解决内鬼问题,否则汉军岌岌可危,未开战就已经先输一半了。

孟凡把自己的分析以及担忧说出来,众人都觉得很有道理,不过军中浩浩荡荡五万人之多,要揪出谁是内鬼无疑于大海捞针,恐怕徒劳无功。

魏军廷暗中思索,征战前孟凡跟随周亚夫查案,追查能力应该有所提升,便开口说道:“孟凡,你对内鬼之事分析得头头是道,想必心中已有追查内鬼的良策,请说说看。”

“若要探听军中的核心机密,内鬼的职位必然不低,魏将军,除陈将军外的四虎将是否都是可以信任?”

“其余四虎将追随老夫征战十年有余,忠诚度毋庸置疑。”魏军廷肯定地回答。

“其余副职司马呢?”

“司马是经过层层筛选而任用,应该比较可靠。不过排除司马,谁的嫌疑最大呢?”李威接着说。

“我想起有个人比较可疑,步兵司马卫峰的助手陈林。据特种兵收集的情报显示,此人武功高强却深藏不露,似乎故意隐瞒,而且热衷于打探军中的机密。”陈阿娇突然插嘴提示说。

“好,那就假定陈林是内鬼,我的计策就是让他自曝身份。”孟凡详细的解释自己的计策,然后大家分头实施。

行军第四天,关于军营中有内鬼的传言满天飞。据传言,昨晚逮到的刺客已经供认汉军中有同伙为其提供情报,到底谁是内鬼刺客并未言明,反观魏军廷对内鬼之事闭口不谈,与平日无两样,继续催促加快行军速度,众将士猜测主帅或许已查出谁是内鬼,只是不想提前打草惊蛇而已,正因为如此才把内鬼之事渲染得更加扑朔迷离。

白天,军队沿着崎岖的山路推进,由于要照顾厚重的战车,军队行进的速度不算快。入夜,军营安扎在一片狭长的山坡上,顶顶帐篷依着地势一字排开。此处地势较高,眼前展现溪水潺潺,群山环绕,峰峦叠嶂,犹如一幅美丽的山水画。

关押黑衣人的帐篷设在军营中部,四周距离其它营帐较远,陈阿娇指派两名特种兵贴身看押。

夜深人静,山里凉风习习,感觉到些许凉意,趴在一片杂草丛中的孟凡两手互搓数下,挨着他不远处陈阿娇及两名特种兵纹丝不动的掩藏着。果然是专业特种兵,潜伏大半天愣是一动不动,可见他们的心理素质过硬,忍耐力超乎想象,孟凡心里不得不佩服。

忽然,一条黑影出现在夜幕下,打破群山的沉寂,但见黑影径直向关押黑衣人的帐篷狂奔,不大一会,孟凡等人看清来者赫然是被监视的陈林,他身穿黑色的盔甲,盔甲下面是暗红的底衣,这正是汉军的标志性装束。

待陈林将要接近帐篷时,孟凡轻抬右手打个响指,然后迅速反手拔剑,左掌轻击地面,身体如脱弦的箭般飞射而出,稳稳的站在他面前,剑尖斜指挡住他的去路。

陈阿娇及两名特种兵出击的速度也不慢,紧随着前后落在男子的四周形成夹击之势。

陈林发现有人挡住去路,心里一愣,正准备开口说话。不过未来得及说话,他的脸色已快速变化,两眼赤红如血,仿佛迷失心智一样,右手探向腰间“呛”的一声拔出佩剑,飞身挺剑刺向孟凡。

孟凡连忙侧身闪避,陈林旋转身体持剑朝他拦腰扫过,他倒提古剑挡住这快速的一剑。

陈林剑走弧形削向孟凡的右肩,孟凡反手上抬古剑架住来剑,手臂运劲往前推,把剑推回到他的身前,脚下滑步向后退。

陈林不退反进,持剑当头向孟凡劈过来,置自身的破绽不顾,所用的完全是拼命的两败俱伤剑法。

孟凡当然不想弄个两败俱伤,所以处于防守居多,见招拆招。鉴于他们打斗的速度和毫无章法的剑式,陈阿娇等人一时半会也插不上手,只能站在旁边为孟凡助阵。

激斗中,陈林渐渐彻底丧失心智,每一招式都是出于本能反应,毫无攻击之力,就像一个不会武功的莽汉打架。孟凡瞅准他的一个大破绽,古剑轻松挡住击来的一剑,左掌迅速拍向他的胸口,最终左掌结结实实的印在他的胸口,他被这掌击得“噔,噔,噔”后退三大步,刚好退到两名特种兵的眼皮底下。

两名特种兵二话没说,两剑齐刷刷刺向陈林背后,他上身侧转挥剑劈向袭来的两把剑,两把剑未待用老,均已抽回。他快速转身,并抬起右脚往地面一蹬,身体腾空而起挥剑砍向右边的特种兵,长剑如闪电般瞬间杀到,特种兵来不及闪避便举剑相迎,勉强接下此招。当他的剑与特种兵的剑相击时,左边的特种兵悄然挺剑斜斜刺向陈林的胸部,他似乎浑然未觉,霎时剑已没入他的胸膛。

“不可!”孟凡看到特种兵挥剑上刺时便大呼一声,终究晚了一步,回天乏力。

孟凡反手把剑插到背后,跨步上前,双手扳转趴在地上的陈林,他的脸色发紫,双眼依然惊恐的圆睁着,嘴角挂着一条血痕,嘴唇微微一张一合,似乎要说话,附耳过去,听到两个字“虎子”,他的脉搏便停止跳动。

“快请军医过来。”孟凡低声对其中一个特种兵说。

“陈林不是内鬼?”陈阿娇见孟凡表情有异,不禁好奇的问。

“极有可能他是被利用了,待军医鉴定后一切都会明白。”孟凡有点无奈地回答,随即陷入沉思中。

陈阿娇挥退闻讯围过来的将士,默默的站在孟凡身后。

不久,军医匆匆赶来,他先让特种兵在尸体周围拉一个长方形的隔离间,然后借着灯光仔细检查死者的每一寸肌肤。大约半个时辰后,军医走出隔离间,左手捧着一个铁盒来到陈阿娇跟前准备汇报鉴定结果。

陈阿娇打个手势示意军医稍等,待她把站在远处低头沉思的孟凡叫到跟前后才示意军医汇报鉴定结果。

军医说:“死者致命伤口为刺入右心房的剑伤,令人奇怪的是,在其颈部发现一根银针,银针含有一种非致命的植物毒液,不过这种毒液可以让人在瞬间迷失并做出过激行为。”

军医说完便从铁盒中取出银针递给陈阿娇,陈阿娇看了看然后递给孟凡。

孟凡右手捏着银针,拿到眼前仔细观察,发现银针长而细,针身表面覆盖一层紫色,根据此针的外形轮廓推断,它应该是借助弹射装置发射。

陈阿娇挥挥手让军医先行回去,接着又吩咐特种兵把尸体处理掉,再看孟凡还处于沉思中。

孟凡突然抬头说:“我们此前低估内鬼的才智了,此招为借刀杀人。内鬼事先发现陈林被监视,便把陈林引到此处,射其毒针令其心智迷失,再借我们之手杀了他,如此便可打消我们继续追查内鬼,而且根据陈林临终前说的两个字,可以断定他可能已经掌握不利于内鬼的线索,因此顺便借我们之手除掉这个大隐患。”

孟凡双眼朦胧,低头呆呆地盯着地面的杂草,内心极度悲伤。本以为可以通过今晚的伏击揪出谁是内鬼,不料事与愿违,非但查不到内鬼,反被利用,白白断送一条年轻的生命。另外,后续将如何展开追查?从那方面入手?谁会是内鬼?虎子有什么含义?谜团犹如乱麻,理不出个头绪。

陈阿娇凝望孟凡悲伤且失落的背影,内心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对他也有了另一种看法,想不到性格洒脱,似乎对任何事都满不在乎的人,今天却因为无名的生命而悲痛,可见他也是性情中人,坚强的外壳包裹着一颗脆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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