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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落星雨,武士与故人(下)

在暗处的布鲁沃尼二人也算听了个大概,知道那孩子看来是关键,安苏推了推布鲁沃尼:“老怪物,你再变个风把那小女孩给卷过来,然后我们就可以偷偷飞啊飞的跑掉了。”

这话可把布鲁沃尼笑的打颤,他说的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刚刚已经很是吃力,这会儿还得硬生生从个壮汉手中抢过个孩子,而且万一他们追起来就要带着两个人跑,哪里吃得消。只能红着脸摆摆手:“不行,不行,我老了,顶不住的。”

安苏叹了口气好不无奈,很是怨念地看了布鲁沃尼一眼,倒有些自责刚刚就该好好走过来,好端端错失掉个好机会。

血指肚看鸦风居然就这样劈砍了过来,吓了一跳,慌忙避开,还好鸦风这耳朵还没用得自如,准头失落不少,但是让血指肚没想到的是鸦风并没有在乎砍没砍中,脚步不停,竟是直直向着古板脸去的,都怨古板脸这嗡嗡的声音太引人注意了,血指肚有点后悔听金脐的带这家伙出来,本事没多大只能拖后腿的作用,古板脸面无表情地举起大斧子来格挡,只是别看他生得人高马大壮实得很,这单手挥动大斧头可不自如,堪堪受了一击,退了一步开外,鸦风手中不停又是一击纵砍,古板脸避之不及,大刀砍在斧子上震得他手直发麻,这时狼心等人才反应过来挥舞着手中利器向着鸦风围攻而来,鸦风心知身后的事情,但是唯有咬咬牙不去理会,他本就想着今天能够苟且存活着,手上不做停顿,舞起第三次纵劈,这一击没中古板脸的斧子,却是直接削去了他一只手,疼得古板脸稳着裴吉的另一只手松了开来,血指肚赶忙往前一个踏步,但是却晚了,只晚了一小步,麻刀客的双刀锋利的刀刃砍到了左右肩膀,狼心与蜂鸣的短刃也刺入了腰间,鸦风“哇”地吐出一口血来,此时终于没能憋得住疼痛与气息,面如死灰,心中也是没了生的欲望。

没等安苏开口,布鲁沃尼已经算是瞅准了这是个好时机,二话不说便化作清风急速窜了过去,轻轻一个转身便带着沉睡的裴吉飞了起来,还好裴吉比安苏要轻上好多,这一下子并不算多么费力。不过他算漏了一个人,在场的三个都去围攻了光头武士,但胖子没动,血指肚一见裴吉莫名其妙飞了起来心知不妙,赶忙举起双臂便来围抱裴吉。那狂叫了半天的草尾巴见着了哪里肯他伤害小主人,一个高跳居然就到了血指肚跟前,只是,却就正好跳进了他的双臂之中,血指肚气恼这不知死活的老狗挡道,一个发狠,就这么双臂夹了上去,一阵骨头脆响,草尾巴不再动弹了不知死活,血指肚再抬头寻找裴吉却发现人已经没了。而另一面鸦风身子硬生生转了一圈,这人的信念到了某种极端的时候就便会爆发出离奇的古怪强大来,他这一圈居然就通过插在自己身上的四把利器把三个人给甩了出去,狼心与蜂鸣的短刃滑了出去,但麻刀客的双刀却就这么断在了他的肩骨中,也不知道此战如果不死,这双臂还能不能再行动自如了。

鸦风并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只记得刚才似乎一阵奇怪的风划过,血指肚开始不住地咒骂,鸦风不禁猜想难道来了救兵,看着情形应该不是敌人,或许裴吉性命无忧,于是仰天一声大笑:“再来!”心想再多牵制这些家伙一番,这样裴吉的性命才能够多些保障。

安苏看得清楚得很,心里一阵窃喜,便准备往回退偷偷溜走,只是布鲁沃尼带着裴吉嗖一下落在了自己身边,只能又一个闪身藏了起来,布鲁沃尼显出身形来,安苏赶紧接过裴吉抱在怀中,布鲁沃尼满脸歉意:“还是不行,只能这么远了,我们得看看能不能趁他们慌乱偷偷走人。”

只是并没有等到他们有所行动,便突然在他们面前出现了阻碍,一个让布鲁沃尼吃惊与慌乱的阻碍,吓得他瘫坐在地上,终于是力竭不支了。那是一双眼睛,应该说最先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双眼睛,左右眼瞳颜色不同的一双眼睛,洁净的蓝色与昏暗的灰色,然后是猩红的嘴唇,亮眼的金发以及陌生的面孔,不过即使在怎么变化那双眼睛是布鲁沃尼永远不曾忘记的,他哆嗦着:“威夫,是威夫,德·威夫,该死的,这么快你就找过来了。”

威夫的笑依旧诡异,诡异的幅度与诡异的含义:“当然,阁下,我们又见面了,自我介绍下,我叫梅菲斯特,来自夏尔,你们也可以选择不相信。”很快,威夫在他们面前显现出全部的身形,看来这次他不仅变换了面孔,连名字,身材都换掉了,变得很高大的他活动了下手脚,围着他们二人转了一圈,看了看安苏,带着玩味与诧异的神情,“看啦,这是谁,那个输了赌约却没遵守的没品的赌徒,不过,怎么一副没断奶的孩子的模样。”

安苏并不理会他的嘲弄,高昂着头盯着威夫奇异的双眼:“只能说某人并无能力取走他的奖品。”好熟悉的眼睛,却难想起来是何时见到过,是老怪物讲述的那个过往的时候甚或是更早的某个时候。

这让威夫面部一阵抽动,看来说到了他心里去了,安苏心中窃喜,既然他无法取走自己的性命那应该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不过威夫的慌乱也就那么一瞬即逝:“是的,我想是的,某人是没有得到,不过某人似乎也没有得到。”

“那么你想怎么做?”安苏知道威夫的出现应该不是没有意义的,从布鲁沃尼对他所讲述的那些事情来看,眼前的这个人充满着“商人”的气息。

“很好,你依旧这么直率,那么,让我们再来进行一次赌约吧,筹码不变,依旧关于那枚戒指,你得到,我给你你想知道的一切,我得到,你的命就属于我。”

“我就怕某人到时候已经无法得到他想要的。”

“不,不,不,孩子,或许你应该清楚你已经失去了某些庇佑了。”说着便用他细长的指甲来戳安苏的脑门,但没想到触及的那一瞬间他居然感觉到安苏身上另一股奇异的力量,刺痛了他的指尖,怪叫了一声缩回手来,“不过,这次附加一条,时间限制为三年,因为某人上次用了三年,我想你应该不需要再长的时间了。”

三年,上次?布鲁沃尼脑海中闪过好多疑问,究竟上次那场赌约中间发生了什么,他是那么渴望知道。

安苏能感觉到刚刚威夫与他之间奇怪的感觉,心想或许自己身上所谓的“神力”还没有消失,如今唯有一搏,不然也没有别的什么好的途径可走了:“可以。”

“还是那么爽快,不过我是否应该说你这也算是种莽撞呢?”威夫抬头看了看天空,今天的天出奇的黑,乌云蔽月了,雨水滴落在眼中真不舒服,“我想我该走了。”

“不,究竟过去的这么多年发生了什么,你得说清楚……”布鲁沃尼挣扎着站起身来,向着威夫吼道。

威夫舔了舔自己猩红的嘴唇,露出狡黠的表情来:“你,很想知道?那……就跟我来吧。”说完也不管他们是何反应便带着布鲁沃尼一同消失在了雨中,就下茫然的安苏与沉睡的裴吉。安苏呆滞了老半天,脑子一团乱,这都是些什么事情啊,那个古怪的人出现,提出又一个古怪的赌约,然后还带着唯一一个认识自己的人消失,那留下自己以后该如何呢?安苏在雨中打着转,感觉这一刻突然没有了目标没有了意义,那几个杀人者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消失了,留下静静躺在血水与大雨中的光头武士鸦风与老黄狗草尾巴,安苏看了看怀中沉睡的小女孩,眉睫上沾着雨滴,面色红润而平稳地喘着气,她却不知道这一刻她彻底成为了一个孤儿,安苏暗自感叹,自己又何曾不是一个孤儿呢?

安苏眨了眨眼把裴吉背到了身后,深吸了口气迈出了似乎没有目标的一小步。

只是他不清楚在他走远后,威夫跟布鲁沃尼又出现在了雨中,站在鸦风的身边,布鲁沃尼一副恼火的模样却不知为何不能开口,威夫又一次看了看天空:“长夜已至,红星临世,命运之轮已经开始转动,预言开始应验,某人将与瞎子,聋子,哑巴,跛子通往黎明。”说完踢了踢不知死活光头武士,带着灰精灵再次消失于虚幻中。

雨开始渐渐停息了,血腥蔓延在空气中,满地的红色,黑暗的天空中一颗同样亮红的星闪耀着光芒从阴影中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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