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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愤怒的会长

木屋中陈设着光滑滋润的木头桌椅,想必是在这里一直使用了不少的年头了,才会有这样的细腻质感。几行白炽灯悬挂在这屋子之上,除去办公的地方,其余的餐桌,厨灶,电视机这类物品,则摆在屋子的一角。

“这里是一个具有民居特色的协会。”泉流觉得新到的两位实习生一定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现在,木屋中轻松的环境并没有缓解保兰女士的恐慌,她目前所能做的只是让眼神聚焦在面前的灶台上,或是清点一下柜子中茶叶的数量。

此刻来说,至少早晨会出现的人就全体聚齐了,但是吨恒并没有特别地留意面前的完筹与美郡他们,在泉流简单的介绍之后,吨恒的注意力就完全地回到了门前的草坪中。

美郡女士正在欣赏着保兰的茶叶收藏,在谈到自己熟悉的话题时,保兰的胆怯也许会变小一点。

“在风电协会休息的时候,我们的办公室也会时常地提供茶水的,但是并不像女士收藏的如此种类繁多。”美郡女士试图聊些轻松的话题。

泉流他们也只能各自在窗台边注视着草坪中的一切情况,吨恒因为刚刚那个难看的跌倒,白色的篮球衫上还带着些细碎的青草屑。相较于完筹先生气定神闲的模样,吨恒会员则是满脸怒气地守在木屋的门边,那是个可以随时便冲出去的位置,眉头始终都没有舒展开来。

随着聚会的进行,泉流的恐惧与恼怒便逐渐地消散了,也许如同他这样羸弱的年轻人是不会对任何事物存在着什么执着的情绪的,这似乎是懦弱的人所共有的生存态度。

保兰女士那边似乎也也安下心来,在女士们仔细地观赏了她的茶橱之后,那些茶叶盒子果然可以令她们不去理会草坪上的可怕景象。

泉流终于觉得无聊了,但是现在已经不能再继续制作鸟窝的工作了,他瞄了一眼遗落在院子当中的那个已经显现出雏形的鸟儿的小房子,就在一双双年轻人的脚旁边,但是泉流不打算去取回来。

这时,聚会所涉及的范围越来越大了,几个打扮成僵尸模样的年轻人在泉流所在的窗台边说笑着。

“嘿,我说,如果在脸上涂抹颜料的话效果会更好的,不如我去把那边的家伙们都涂上。”一个满脸鲜红的平头小子向周围的几个人炫耀了他手中的颜料罐。

“就像真正的僵尸那样,让那些人全都感染我们的颜料病毒。”平头小子的支持者说道。

只有一位吐着烟圈的胖子阻止了他们,“现在去那边闹的话,会错过一场好戏的呦。”胖子把烟圈吐向了草坪的中央,年轻人们的目光罕见地集中到了一处。

聚会诡异的音乐依旧在漫无目的地响着,在草坪的中央地带,年轻人们特意空出了一片地方。

拿着颜料罐的平头小子盯着场地中的几个同伴,“他们要表演什么吗?”

“算是聚会的娱乐节目吧……”烟圈胖子懒洋洋地倚着协会的木屋,“说是要表演真正僵尸走路的样子。”

果然,在胖子的声音落下之后,草坪中央的几个小子便开始扭转他们的关节了。

在震耳的尖叫和口哨声中,这些家伙们模仿着僵尸蹒跚而不灵活的肢体,以着实别扭的姿势摇晃着前进。僵硬的动作搭配着满是血迹的衣衫,瞬间增添了草坪中的恐怖氛围。泉流庆幸保兰女士现在依旧在向美郡展示她的茶叶,否则,之前平静心情的努力将会付诸东流。

“真是神奇啊……”屋外的平头小子看得呆掉了,“我也要去试试看,这样才能算是像样的僵尸聚会啊。”

“说的也是,僵尸可不仅仅是涂上颜料这么简单的。”胖子回应着平头的话。

正要跑走的平头小子当然不会在意手中颜料罐的去向,随手便把没有盖子的铁罐扔在了木屋边的草坪中。在铁罐跌落的地方,泼洒着的殷红汁液让这一块青草变得分外的刺眼,泉流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只能在心中暗暗地叹气。但是,木屋门边的吨恒会员是不会坐视不管的,不出所料地,吨恒在这一刻便直接冲了出去。

然而,在同一时间响起的两声怒吼,使得泉流不免感到惊奇。

而且,所有的人明显地发觉到,来自更远处的吼声似乎更具威慑力。

“是窗词会长吗……”泉流看向保兰女士,从她那肯定的眼神中找到了答案,保兰女士是最了解协会的人。

“那这时出现在草坪的会长,一定是忘记拿什么东西了吧,回来的恰巧是时候啊。”泉流目前在心中出现了隐约的喜悦,“如果这次这些倒霉的年轻人果真令会长极其气愤的话,今后协会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远离这些讨厌的聚会了。”

可喜的是,态势正沿着泉流最想看到的方向发展着。

此刻,只有吨恒在距离会长最近的位置,窗词会长的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严肃,这种神情反而令吨恒刚刚的怒气一丝丝地散去。

“十分抱歉,让会长看到被破坏的草地,我会好好地教训那些小子的……”吨恒甚至觉得此刻的会长比那些装扮僵尸的人更加地恐怖,刚刚在离开时还是好心情的会长,脸上不知什么时候便蒙上了阴云。

会长满眼怒气地放下了背在肩膀上的工具箱,平日的大嗓门不知被放大了多少倍,“可恶的小子们,僵尸很好笑吗!觉得僵尸行走的动作很有趣吗!听好了,现在,全部都滚出这个草坪,带上你们和僵尸有关的一切!”

吨恒满脸神气地站在草坪的中央,此刻,他突然觉得这个草坪又是属于协会的了,“对,就是这样,会长,让他们带着那些颜料离开这里,我会把草坪恢复原样的。”

“会长这次竟然为大家出了这口气啊,我再也不觉得有什么委屈的了,疯狂的聚会终于结束了。”泉流看到草坪上的年轻人们早已没有了刚刚的嬉闹,开始在灰溜溜地向外撤退了。

“即使是要得罪这些人,会长终于也容忍不了他们了啊,毕竟也是年轻人太过分了。”保兰女士看着年轻人的背影,“那些装扮还……还是很可怕啊……”

这些年轻人在没有任何反驳的情况下,乖乖地拉上他们的音响,几辆彩色敞篷车默默地离开了协会,来到这里时嚣张气焰终于消失了。因为这些年轻人虽然愚笨,但还是了解一点世故的,没有会长的首肯,任何人都别想在这片宝贵的草坪中举办聚会。

“看来今后协会的工作要遇到些麻烦了。”在那些僵尸从眼前消失之后,会长的怒气也消掉一大半了,友善的眼神再一次地回到了他的脸上。

“会长又在担心协会的发展了啊,令人头疼的事情……”虽然泉流在协会这里只有短暂的日子,但也学会了事事为协会着想的习惯。

会长来到了木屋中,当然除了吨恒之外所有的人都在那里,美郡与完筹似乎很少见到窗词会长如此的愤怒模样,所以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是,并没有什么的对话,会长只是默默地拿走了一把钳子,神情沮丧地重新背起了他的工具箱,“抱歉啊,之前让大家独自应对这样棘手的事件,但是今天检修的工作不得不进行,那么接下来的清理,又要拜托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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