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儿,刚才,你跳的,是什么舞?”冉烨目光转而凝视秦雾,问道。
秦雾低垂着眼帘,“回皇上,它并没有名字,只是一支月下之舞而已。”
冉烨沉思了许久,说,“好一个月下之舞,哈哈哈,‘月下舞’,美得凄凄切切如梦如幻,令人惊叹。你抬起头来说话。”
“是,皇上。”秦雾说着,抬起头,痛苦的眼神全无掩饰的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这舞你是从何而来,可是有人教你?”直视着她眼睛,冉烨顿时感觉到心中有些堵塞,他瞥一眼秦海,问道。
“是民女一时胡乱即兴所跳,并没有人教。”秦雾接着又开口,“不知皇上可否满意民女的舞?”
冉烨皱着眉凝视她片刻,优雅莫测的笑容又瞬间回到了脸上,说,“朕满意。那人的命朕暂时留下了。”
秦雾叩首,“民女谢过皇上!”
冉烨与萧昀霖默默地互相对视一眼,问秦雾,“你,今年几岁?”
“回皇上,民女,今年周岁十六未满。”秦雾答。
冉烨说,“哈哈,十五,果然还是个小丫头呢,看来现在将她赐婚还为时过早,不过,朕说过的话自然算数,众爱卿都是见证,萧爱卿,不如,就将婚礼延期雾儿十六岁生日之时,你看如何?”
“臣谢主隆恩。”萧昀霖清冷的眼光扫过秦雾,行礼道。
秦海的眉头稍稍舒展,说,“臣谢过皇上赐婚。”
“退下吧。”冉烨摆了摆手,说。
“是。”秦雾答道。
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之后的晚宴上的一切归于了平静,众人喝酒赏月谈天,直到深夜,冉烨才放过众大臣,回他的寝宫休息。
秦雾一行人车马夜行,返回秦府。
这时候的秦雾不知道,不久之后‘月下舞’这几个字,便轰动了雪、赤、岚、珀四国大地,无论是皇城之中,还是大街小巷都竞相传送。有许多有钱有势的人愿意倾尽钱财换得一睹月下仙姿,甚至,有一段时间民间颇为流行一句话‘人生得见月下舞,死而无憾’,可谓是一代传奇。
当然,相国之女成为天下第一大将军的未婚妻的消息也在赤国百姓中传开了。不过,以上都是些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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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回到,相府的时候已过子夜。
秦海下了马车,径直走向府内。
“爹。”秦雾叫住秦海,父亲,为什么不问她,关于月下舞,是那么的反常,为什么?
秦海回过头,看着秦雾半晌,“怎么了雾儿?”
“您。。没有话要问女儿吗?”秦雾顿了顿,还是问出了口。
秦海凝视着秦雾,说到,“没有。雾儿,今晚上你一定也累了,早点去休息吧。”说完,转身不顾其他人,先进了秦府。
井善瞥了秦雾一眼,跟着秦海走了。
郑远修和秦雾它们看着他们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远处。
“雾儿,我有话要和你说。”郑远修说,他决定提醒秦雾,今晚他所洞察到的一切不寻常。
秦雾说,“好,源,那你先回去休息。”
柳源也没说什么话,只是心神恍惚地点了点头,一个人愣愣地回了雾园。
在雾园书房中,秦雾和郑远修进行了谈话。
“远修大哥,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秦雾坐在卧榻之上,笑着说。
郑远修看着秦雾,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雾儿,你的事,我带你去见子茹的那天晚上,柳源和我说了,我都知道。所以,在我面前,你不想笑的时候不用笑也可以。”
秦雾收起了脸上的苦笑,卸下了伪装的她,泪水忍不住涌上眼眶,“远修大哥。”她唤道。
郑远修走上前去,半蹲下来,轻轻将秦雾拥入怀中。
秦雾的泪水在郑远修这一温柔的举动下,终于如崩塌的堤坝,滑落下来,“他为什么没有认出我,为什么上天要这样折磨我,我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身体,没有完整的魂魄,没有烨,没有亲人,没有家,什么都没有了,远修大哥,我该怎么办。。。。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了。。。”
郑远修默默地听着,他感觉,此刻的她就像是长大了的子茹,在他怀中哭泣着,他不禁有些疼惜地抚摸着秦雾的头发,一下,又一下,安慰道,“雾儿,你怕,还有你的远修大哥在。我和柳源一定会在你身边的,还有扶柳、阿羽、嘉盛。你有家,我们都会在你身边。”郑远修安慰着秦雾。”
秦雾压抑的抽泣,泪水沾湿了郑远修胸口的衣衫。
过了良久,秦雾的哭声慢慢停息了。
郑远修感觉到怀中的秦雾情绪平稳了下来,“雾儿,你好多了吗?”
秦雾离开了郑远修德怀抱,耷拉着头,说,“我好多了。”
“那雾儿,你看着我,听我好好说。”郑远修伸手抬起秦雾的脸,让她直视着自己的眼睛。
“嗯。”秦雾感觉到他将要说的话的重要性,点了点头。
郑远修说,“雾儿,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但是你必须振作起来!你知道吗?现在朝中的局势对你很不利。”
秦雾泪水犹存的眼中露出了不解,“远修大哥,你说的是什么?我不明白。”
郑远修心里衡量了许多,下定决心般的说,“我觉得今晚宴席上有些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秦雾问。
“你不觉得传说中不近女色的萧昀霖邀赏时指名要你很奇怪吗?你是一个对他完全陌生的女子阿。”郑远修说
秦雾点点头,“的确是的,我当时简直以为我听错了,但回想了一下,不论是身体里的记忆还是我的记忆中的确都不曾见过他。”
“那就对了。皇上的态度也很奇怪,竟然会一口答应这样的事情。”郑远修继续说道。
秦雾眼力的惊讶越来越多,“远修大哥,你是说,他们是事先就说好的?”
郑远修感叹秦雾的聪明,他只是点了一下重点,她就明白了,“对!赐婚的事情可以说是一场戏,也就是说,是他们之中其中一个人早有的计划。”
秦雾摇着头,说,“不,这怎么会是计划,不会的,他们怎么会要这么做?我根本不认识他们。。。”
郑远修叹了一口气,接下去说,道,“不是因为你,是。。很可能因为你爹。我想过很多的原因,都解释不通。但是如果是一你爹,这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我爹?”秦雾问。
郑远修说,“皇上和萧昀霖,很可能要联手对付你爹,如果我猜得对,你的处境就十分危险。”
秦雾努力思考着他说的每一个字,脑中的思路清晰一分,身体的凉意也就多加了一分。
郑远修看着秦雾,心中十分不忍,但是,如不出他所料,秦雾已经被圈入了朝廷的政治纷争,为了她好,他也只能这么做。
沉默,又是一阵沉默。她没有想到,
最后,秦雾开了口,声音是那么的悲凉,“远修大哥,我成了他手中的一枚棋子对吗?”
郑远修安慰道,“雾儿,你别担心,从今天最后的延迟婚礼来看,事情还有转机,或许。。。。”
秦雾倒是完全冷静了下来,“远修大哥,你不用安慰我,我懂了,烨和我爹。。。。。”
秦雾接下去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是郑远修十分明白她要说什么,政治斗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对立的两面,只能活一个。
这样的真相,对她,是雪上加霜,真的过于残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