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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小节 武佑

武佑跟着年轻的医生是因为到了饭点而去吃饭的,不过,他们这时却进了诊断室。

“不是去吃饭吗?”

武佑有点疑问,吃饭来诊断室干嘛,这是接待病人的地方吧。

“是呀。”

年轻的医生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利索地坐到诊桌后面,打开抽屉。

“在这里?吃什么?”

武佑依旧还有些疑惑。

“爱妻便当。”

年轻的医生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食盒打开,有条不紊地再拿出筷子。往嘴里扒了一口饭,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别那么看我,我不会分给你的,想都不用想。”

“你……”

武佑气的说不出话来,敢情是叫自己来看他吃饭的啊!“……耍我!”

“我说一起去吃饭,又不是说请你吃饭,智商还是那么低。”

年轻的医生丢了一个白眼。

“哼!”

武佑冷哼了一声,不过他并没有拂袖而去,而是伸出手,抢夺正在吃饭之人的食盒。

啪地一声,年轻的医生的脚印到了武佑脸上。

“居然用脚……想要干架吗!”

武佑的怒气值正在攀升。捋起袖子,脸色已经扭曲成了一团。

“我在吃饭,腾不出手。”

年轻的医生右手托着食盒,左手拿着筷子比划了一下,以证实确实腾不出手。

“我……”

手指关节捏的咯咯作响,胸膛剧烈地起伏,刚想要说什么粗话的时候,只见年轻的医生朝门外努了努嘴。武佑转眼一看,只见一男一女黑着脸站在门外。顿时,所有的怒气都消失无踪。

“小妹?你怎么来了这里?”

武佑丢满了笑容朝着那一男一女走了过去。女的是他的妹妹武伊雪,至于那男的,武佑压根就没看到,他的眼里只有他妹妹。

“啊,真丢人。”

武伊雪用手扶住额头,一副十分失望的样子叹息着。“堂堂一个主教居然跟人抢饭吃。”

“这个……其实是开个玩笑啦,哈哈哈哈。”

武佑尴尬的干笑了起来,妹妹嘴里的一句“真丢人“似乎真的让他感觉到有些脸红了。末了,武佑转过头狠狠地瞪了年轻的医生一眼。继而问道。“怎么来找大哥了?”

“是阿诺找你啦。”

武伊雪慵懒的偏了偏头,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看了看身边的男人,示意别人才是找他的正主。“唉……丢不起这人,我回去了。”

叹息了一声,武伊雪转身就走。在经过诊断室门口的时候,转脸朝正倚靠在门上端着食盒吃饭的年轻医生说了句“龙哥哥再见”后就没了踪影。

武佑看了看从一开始就被他无视掉的男人,认清了这个人是成诺之后,嘴里狠狠地吐出了一个字——“切”。

成诺平静地站在原地,身上的圣职长袍一丝不苟,在听闻到武佑的“切”之后,也依旧很平静。只是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说道。“跟我来,我有话问你。”

就这么率先走了。

虽然说武佑言语之上对成诺不感冒,但那是基于成诺前段日子成为了他妹妹中之一的男朋友的缘故。其实私底下,他们的关系还是挺好的。而且还是同一个教区的同事,武佑是主教,成诺是祭祀。

看见了成诺那平静地脸色,武佑揉了揉眉头,一脸苦楚。成诺的脸色越平静,也就是表示他正愤怒着,只不过那是压制了下去,隐藏在心底而已。

“事情败露了哦。”

年轻的医生倚靠在门上幸灾乐祸地说着。

“没你事,一边吃你的爱妻便当去。”

武佑瞪了年轻的医生一眼,抛下一句话,就朝成诺的方向走了去。

“真是……”

年轻的医生摇了摇头,继续往嘴里扒饭。看了一眼旁边已然呆愕木然的年轻圣职人员,张嘴说了一句。“偶像幻灭的感觉,很不错吧?”

“嗯。”

年轻的圣职人员苦着脸,回答地有些艰难。在他心里,那崇敬的神父大人形象已经彻底毁灭、破灭了。

“看开点,梦想是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我们还要活着,加油吧少年。”

年轻的医生在年轻的圣职人员肩上拍了一下,然后转回了室内,从原先拿出食盒的那个抽屉里又拿出了一个“爱妻便当”。

“啊……”

不知道年轻的医生那句“加油吧”具体是在加油什么,年轻的圣职人员也一样不明白,只好在嘴里发出毫无意义的“啊”来表示。

o(>﹏<)o(ˉ(∞)ˉ)(~o~)~zZ(ˉ﹃ˉ)(⊙v⊙)(=@__@=)~(@^_^@)~~\(≧▽≦)/~\(^o^)/

武佑走进安全通道,成诺已然站在那里。

“阿诺……”

站在成诺背后刚要说话,只见成诺突然转过身朝武佑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武佑的头,就像甩一个破布条一般,直接提起来甩到旁边的墙上。

啪!

后脑勺以及后背撞到结实水泥墙上,武佑疼的龇牙咧嘴,不知为什么成诺要攻击他,而且还这么狠,刚要想说什么之时,只见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已经顶住了额头。

那是成诺的武器,一柄特制的手枪,里面装满了含有硝酸银以及“圣神祝福”的子弹,是对付恶魔的利器,当然,也能杀人。

乌黑通亮的枪体在安全通道上方射来的昏黄灯光下中泛着亮光,枪体上铭刻“D-Angel”的格外刺眼。

再看成诺,因为怒不可竭的愤怒以致完全扭曲的脸,正凶恶地瞪着武佑,放佛随时都能扣下扳机。

“喂!”

武佑慌忙地举起双手。“这样很危险啊,被‘Death’射中可不是闹着玩的。”

成诺没有理会武佑的话,扭曲的脸上涨的通红,鼻子里呼出来的气流都带着高温,嘴里只蹦出一个字。“说!”

“说什么?”

武佑茫然的说了一句。但是刚说完就听见一声巨大的枪声在耳边响起,震地鼓膜咣咣乱响。成诺开枪了,不过是对着武佑耳边的墙壁。子弹深深地射进墙里,此时还冒着青烟。

——这家伙真的会杀人啊……

额头不由得滑落一滴冷汗。

“别装傻!不说出个所以然,我爆了你的头!”

成诺用名为“Death”的枪使劲顶着武佑的头,此时的他因为愤怒而紧张,整个人显得异常的焦躁。用大拇指扳开外部发射机构组件,眼看一个不小心就要走火。“我知道你知道的,给我一个解释!”

“好吧,我说。”

武佑好像是妥协了,说出话时脸上浮起了本应该符合他神父身份的睿智笑容。别看他平时一副孩子气的样子,其实他是个智者,大智若愚。不然,也不可能在圣教骑士团里坐上主教的位置。

“先把‘Death’收起来吧,不要激动,对待这种突发情况要如同对待可爱的妹妹一样小心翼翼才行。”

武佑说着,伸出手指将枪口拨到一边,整理了一下衣襟。成诺也放下了枪,见武佑肯说,愤怒已然消失了一半。

“现在静下心来了吗?”

“可以了,说吧。”

成诺做了个深呼吸,将剩余的愤怒压制下去,脸上恢复了平静。

“要问的是白泽的事情吧。”

武佑轻轻地吐出话语,仿若在说什么伤心的事情,昂着头,透过安全通道的窗口盯着完全入夜后一片漆黑的天空,将他一直用头发挡住的右眼无意地呈现在成诺眼前。

武佑留着一头长发,似乎就是为了挡住右眼而不使之显得突兀一般的存在。

此时,成诺看着武佑隐藏在头发下的右眼,心里被压制的怒气一丁点儿都不存在。“他,现在叫做白芷。”

“白芷?”

武佑轻笑了出来。“于至,知其而止,可以人而不如鸟乎?岸芷汀蓝,杜若郁郁青青?还是芷兰以幽径,腐生寂静而无言?不管怎么说,阿诺。取名‘白芷’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意思吧,别人可不会这么想。”

“我知道。”

成诺整个人无力的蹲坐了下去。如同武佑所说的那样,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他知道三年来白芷都在变化,虽然变化很小,但终究还是朝“白泽”那个方向的。三年来,他眼睁睁看着白芷不断的困惑,不断的疑问,与平常的世界越来越远。可是他根本无法做些什么,也无法解答什么,只能无力地守望者。一天一天,得过且过。

但,终究那一天要来的时候,依旧是措手不及,虽然对此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们是等不及了啊,为了所谓的‘圣物’。”

“他们?谁?不是你做的?”

成诺昂昂起脸盯着武佑,似乎要在他脸上找到答案一般。

“我的父亲,还有那些狂信徒,和那个疯子孙伟。”

“什么?教皇大人!”

成诺的瞳孔在迅速的放大,不只是因为恐惧呢还是震惊。

“啊,世界要变啦,各方都在蠢蠢欲动,白泽是他们的突破口。”

“那……我该怎么办?”

成诺倜然地将埋进双手之中,他现在很苦恼,不过,他只是不知道该抉择怎么去做而已。

白芷在他心目中除了是“哥哥”以外。

还有另外一个印象——一头怪物。

“不是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吗?而且我们一直在做,还要做彻底。”

相比起成诺,武佑倒是显得很轻描淡写。

“是啊……”

成诺长叹了一声,但是,下一秒,他从武佑的话里听出了一点东西。“难道……你要……”

“是哦。”

武佑见成诺已经理会到他话里的隐晦意思,脸上挂起了诡异的笑容。

“不,不行……小雪她完全还不知道……”

成诺慌了,突然发现站在面前的这个变态妹控神父如此可怕,内心如此黑暗。

“如果白泽觉醒了的话,该怎么办呢?”

武佑逼视着成诺,像是让他现在下抉择一样。

成诺没有答话,只是将脸埋进双手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一句话犹如警钟一般在耳边响起,将整个人都惊地一震,瞬间颓废了下来。这是,两个人都放佛失去了生气

“阿诺,不要迷茫了,在这个‘没有天使的世界上’,我们就是‘天使职责的代行者’。必须站在天平的中央,去左右天平的失衡,牺牲、奉献都是理所当然的,一开始我们不就是如此决定的吗?”

“可是,现在……”

“你在想些什么呢,我们现在还没力量去反抗,起来吧,要抢在他们前面对白泽定‘罪’。”

似乎受到了成诺的情绪影响,武佑的那种诡异的笑容早已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忧愁疼心的面孔。“该牺牲的终究还是要牺牲,要保护的竭尽全力也要保护。神说,流你们血的,害你们命的,我必罚他的罪。”

低沉嗓音在整个安全通道响起,空气在这时都似乎凝重了不少,像一块顽石一般,重重的压在心底,让成诺逐渐感到呼吸困难。

“可是……”

成诺刚想说话,然而这时却突然被一个声音打断了过去。

“喂,你们还在闲聊吗?胡丁可是被人弄走了哦。”

说话的是那个年轻的医生,他端着食盒站在安全通道门外。

“什么意思?”

“啊,被人在病房里掳走了啦。”

“你怎么不拦着!”

武佑突然大吼出来。

“我只是个医生呀,抢人的事情太强人所难了。”

年轻的医生无所谓的说着,并没有意识到胡丁被人掳走这件事情究竟有多少严重。

“阿诺,快!得阻止他们将胡丁弄到‘神佑地’。”

武佑一把拉起还在地上恍惚的成诺,一个箭步就往外跑。

“什么?”

一时之间成诺还没有反应过来。

“‘神佑空狱’!”

武佑解释了一下,此时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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