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顾少成身后的全智彬这个时候也有一些糊涂了，他弄不清楚顾少成到底在搞什么鬼，一面要朴尚飞大肆宣传这一次志在必得，一边又在杨复斌面前示出软弱，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矛盾，基于对顾少成无条件信任，他只好将这个疑问深深埋在心底，不敢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
顾少成摊了摊肩膀，涩涩道：“秦老哥这么看的起我，我应该感谢才是。可是李修杰的父亲对我的确有大恩，我不想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也不想连累秦老哥也背负着恶名，只能心领了这种美意。”
“不碍事！”秦明宇爽快道：“我们盛发地产的大门永远为顾老弟敞开，都是漂泊在外，混口饭吃，不容易啊！”
“可不是么，最近都有些经济困难了。”顾少成露出无奈道：“像水岸苑这么大的单子，谁都知道这份合同的难能可贵，公司里面却派我这么一个籍籍无名的人过来，都有点不好意思跟三位老哥坐在一起了。”
这时吴靖达眼睛闪过一缕寒光，犹豫了一下，淡笑道：“今生能够有缘坐在一起的，大家都是朋友，顾老弟这么实诚，我吴靖达认你这个朋友了，如果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出来，只要不是数额巨大，我这里倒是可以给你周转一下。”
秦明宇也跟着朗声道：“说的不错，顾老弟有困难，做朋友的得出力帮忙才是。等下老弟就随我去一趟银行，数目你报个数来就行。”
顾少成激动道：“我真的非常谢谢两位老哥，只不过萍水相逢也能慷慨救急，实在是豪爽义气。”
他在这话里打了个马虎，他可不敢真接受这两人的钱，不是那么好接的，秦明宇和吴靖达若不是看中他背后的Auchan公司才出了巧。
杨复斌拍了拍他肩膀，惋惜道：“顾老弟啊，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我本来真的很看中你们Auchan公司，准备将这个合同交给你们Auchan，可现在我改变了想法！”
秦明宇和吴靖达两人听到这话后，眼睛里都出现了盈盈笑意，这话已经极其明朗，对广业和盛发两位巨头来讲，能尽早除掉Auchan这个大敌才是首要关键，现在看来已经见了成效。
顾少成惊骇道：“怎么？杨老哥不准备将这个合同给我们了吗？其实老哥心里清楚，我们Auchan才是水岸苑的最佳合作伙伴啊！”
全智彬这个时候已经完全糊涂，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呀？能争取到杨复斌的首肯，就等于争取到五成胜算，难道顾少成不知道？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全智彬此刻忽然想起刚刚在车上顾少成对他说的话，一场大的阵势，自然要大的戏才能够衬托。他低眉看了一眼装模作样充愣子的顾少成，这是要搞什么鬼？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时吴靖达摇头开口道：“顾老弟说这话就不厚道了，我们广业对于水岸苑的计划势在必得，而且这一次水岸苑的宗旨强调的是绿色环保，这众所周知是我们广业强项，顾老弟不要厚此薄彼呀！”
秦明宇瞥了吴靖达一眼，脸上掠过恼怒，但很快就平复下来，淡淡说道：“谁都知道我们盛发地产在这一个行业立足了将近二十年，实力雄浑，而且之前曾经与政府有过两次合作，且都非常愉快结束，想必杨老哥也应该知道。”
“两位老哥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真的没有这个想法，如果有一点甘愿遭天诛地灭。”顾少成有些焦急，甚至连发誓这种商场上的儿童笑话都说出来了。
杨复斌叹了口气道：“顾老弟啊，不是老哥不帮想你，你仔细斟酌想一想，Auchan连你这种老牌顾问都能遗弃，品格上着实让我有些不放心……这一次水岸苑的案子是上面钦定的，要是有一点闪失，我头上这顶小帽子也就不保，说不定还会在牢狱里过个下半生，老弟总得为我这老哥想想才是，在我老母家里还有两个小孩读大学，每年的学费都要花十几万的，日子难过，老哥我要是丢了这个饭碗，一家人都要饿死，老弟你不会忍心看到自家老哥混成这样吧？”
“这……杨老哥，我们Auchan真的是很有诚意的，我恳请你能够好好的在甄别一下，可以吗？”顾少成面露难色。
秦明宇此时眼里笑意更浓了：“顾老弟，不是我说你，Auchan有什么好呆的，还不如出来闯一闯，见识一下广阔的天地，依老弟不凡的才识，肯定能够开辟出另一番天地。你在Auchan兢兢业业做了五年，到头来落得个经济困难，即便是Auchan在有大恩给你，你这五年的光阴也足够偿还了。”
“我……”顾少成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吴靖达淡淡道：“老弟就不要逼着杨老哥，你失掉这个合同最多就是失业，但你还年轻，仍然可以继续创业，俗话说年轻就是资本。可杨老哥就不行了，幸幸苦苦操劳了半辈子，说句难听的捧着一顶政府纱帽也不容易，家里又有孩子，如果再丢失这官职，以四十多岁的年纪也难以在其他地方发展，你得为别人考虑考虑！”
杨复斌点着头苦笑：“我这四十多岁的老骨头，出去干活也不是个办法，搞不好还得落下个骨折。”
“我们Auchan真的是很有诚意与政府合作，连计划案都准备好了，不信我拿给你看一下。”顾少成连忙在身上摸索着。
秦明宇笑道：“行了，老弟。计划案我们都有准备，天下的乌鸦一般黑，都差不了几分，主要的是信誉问题。”
“唉，难道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顾少成有些泄气。
吴靖达淡笑道：“老弟想开一点吧！”
“买卖不成仁义在，反正顾老弟你这个老弟我认定了。”杨复斌哈哈一笑，随即询问道：“现在几点了？”
秦明宇看了看表：“整点。”
杨复斌惊讶道：“啊！都整点了？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呀，都忘记了跑马比赛，我可是认认真真挑选了几个号码，听说这几匹马都是今年度的黑马。”
来了！狐狸尾巴终于漏出来了！顾少成眼中闪过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