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叫你们家少爷来听训。”大老远的就听到老驴子的破锣嗓门了。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啊--”我狠狠地伸了一个懒腰爬了起来。啊?都日上三竿了啊,今天早上可是我第一个学堂的早晨啊,也不叫我起来。哎呀,急死我了,头也梳不好,鞋子也穿不上,衣带也不知道怎么系,古代的衣服真是太麻烦了,我草草地把头发箍起来,扣上帽子,蹬着靴子,一瘸一拐地向书堂跑,急的我衣服都在后面拖着,靴子更是不听话的穿不上还老绊脚。远远的听到:“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逝,逝,逝,逝你个大头啊,一群兔崽子们,你们出门出点声音能死啊,都这么看我笑话。
“报告老师,我来晚了。”我提着靴子站在门口,狼狈相让那些想看我笑话的臭小子们笑的前仰后合的,但是老师在课堂上,我也不敢反驳什么,只好听候老爷子的发落了,反正受批评对我来说就像走路一样,过去了连个印迹都没有。
“把你的靴子穿好再进来吧。”老爷子倒是心平气和,和我作好准备的劈头盖脸痛骂截然相反,我点点头,坐在门槛上穿鞋子,可是这靴子总套不上去,气的我想把靴子扔了。“去帮帮你家少爷吧。”老爷子对阿枝说。这老爷子,我现在开始不讨厌他了,竟然几次都给我台阶下,跟我刚来的时候是性情大逆转。不过那一群臭小子们就开始嘲讽我连靴子都不会穿,说我养尊处优,我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无意中瞟见薛学长没笑话我,而是在看他的书。
“今天的课就上到这吧。荣星越,你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就找薛懿问吧,要是他也不懂的就来找我。”老爷子说到。这老爷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好呢。
“是,老师。”我高兴地一口答应到。薛懿,除了他就没有别人可以解答问题了么,我可不想再看见他的那张虚伪的脸。说时迟,那时快,昨天那个伸张正义的小伙站到我旁边,语气中还带着嘲讽:“你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你要是再欺负我们薛师哥,我可对你不客气。”
嘿,这家伙,我还没吭声呢,他这么积极干什么?我瞥了他一眼:“你来神气什么?老先生可是让我问薛懿呢,哪有你什么事。你搞清楚好不好,是他先卖我的丑,我稍微教训他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凭什么管我,你是我妈还是我爹啊,还对我不客气,谁对谁不客气还不一定呢。”
“哼,一个新来的少爷就开始仗势欺人了不是?真是富家少雄才,看你就是个例子。”小伙也不服气的抬着下巴。
“你很拽啊,读过几本圣贤书就是不一样啊,说话都用上新名词了,告诉你,我星爷不吃这一套。”
“你……”
“好了好了,别吵了。大家以后就是同学了,要是这样下去该怎么念书啊。都是我的不好,你们不要再争了,都回去休息吧。”薛懿上前劝到,看他那表情应该不是装出来的诚心。不过我也不买他帐,头一甩就回房间了。
“老师。”我拿了个书,吃过晚饭,从后面溜进了老爷子的房间,老爷子居然还在看书,真是活到老学到老。“老师。”
“干什么,偷偷摸摸,成何体统。”老爷子又开始“古董”了。
“老师。”我故意装着开心来给他捶捶肩,献献殷勤,“老师,今天真是谢谢你啊,那么给我台阶下,前几天是我不知道您的脾气,所以才……”
“你这小丫头就会气我这老头子。”老爷子摆摆手,无奈地笑了。
“唉?老师,你怎么知道我是小丫头,不是小子呢?”
“哼,你爹给我写的信里已经说清楚了,他只有一个女儿,哪来的干儿子,你也就骗骗那些孩子们还可以,我这老头子你可别想骗。”
我顿时对这老爷子开始刮目相看了,原来他知道我是女生才那么给我台阶下的,真是太有孔夫子的风范了。我惊叹一声:“哇噻,老爷子你这么厉害啊,我真的开始崇拜你了。”我故意蹦了几下,还尖叫了几声,不知道情况的还以为老爷子在抽我鞭子呢。
老爷子笑了笑:“你这鬼丫头。”
今天过去了。以后的几天我都会在晚饭后去找老爷子,老爷子讲的故事我还是很爱听的,而且他也讲的绘声绘色,我听的很上瘾,一直到很晚才去睡觉,所以我早上的迟到也是常事了。那些无知的同学们又开始窃窃私语,偷偷的嘲笑我,真是讨厌,但是有老爷子的体谅,我也不去在意他们的闲言碎语了,不过我总是能穿戴整齐的来上课,很是得意的坐下听老爷子讲课,阿枝也坐在我身边陪读,那些家伙居然还敢鄙视我带陪读,心里真是窝火。
下课后,那些家伙又在对我指指点点的,带有三分鄙夷,五分怀疑,两分不可思议的样子,我大概听得出他们在讨论些什么:我很奇怪什么的,半夜唱一些他们听不懂的歌,这几天又老是往老爷子房间跑什么的。而且一个看起来很爱动的小同学挤到我的旁边问这问那,我现在真是不想搭理他们这些问题。
“哎,你很不把我们放眼里不是?”那个小同学问。
“就是啊,你总该回应下啊。”
“是啊……”
我一烦,站起甩开他们的手:“好了,不要烦我了,搞的我脑袋像被美国导弹轰炸了一样,烦死了。”
“美国?那是什么地方?那个导弹是什么啊?很好吃吗?”
“好吃?你是吃货啊,就想着吃!连美国都不知道啊?那可是头号强国,你们这些无知的孩子居然不知道,我还以为就我孤陋寡闻呢。”我无奈到。
“难道还有比我们国家更强大的吗?”
“那当然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嘛。”
“真的吗?我们能去看看吗?”这些孩子们好奇的问到。
“你们当然不行了,那可是要钱的。”
“那你家有钱,你去过嘛。”
“我、我当然没有去过,就算我想去,皇帝老子也不叫嘛。”
“也对呀,哈哈……”
同龄人就是有话题,不一会儿我们就打成一片了,就连温文尔雅的薛学长都坐不住了,他也凑到一边,这时候居然没人同学理会他了,真是风水轮流转。他小声的问了一声:“荣同学,我能问你点事情吗?”我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干什么?”
薛懿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了头:“是这样的,我前几天晚上听到你唱了一些奇怪的曲子,但是我听不懂是什么意思,连先生也不清楚,你、你能告诉我那是什么吗?”
我当是什么呢,原来就是问我唱的那个《生命之杯》,我故作深沉:“那个呢,就算我告诉你,你也不会明白的。那个就是美国的曲子,所以你们不懂也是很正常的。”我随便一扯,幸好瑞奇·马丁是拉丁美洲的歌手,否则他要是知道我把他扯到别的国家去,非得把我的脑袋当螺丝帽拧几个圈不可。
“哇,小学弟,你好厉害啊。那个听起来好怪的,什么时候能教教我们啊?”
“这个不急的……”我得意地笑了笑,就连阿枝那小丫头就忍不住笑我小辫翘天上去了,我捅了她一下,她才忍住了笑。
“那就十五吧,十五我们休息呢,你一定要教我们。”
“嗯……好的,我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