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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美浓初鸣突临的战争谁是敌人

天文十五年(1546年)四月,三条西夫人如期生产,降生的是一位可爱的公子,这是稻叶家的嫡子,所以幼名叫做彦四郎,通称稻叶次郎,彦四郎是稻叶家嫡子的通称,在牧田合战之后,在长良崇福寺修行的稻叶通则的六男法号一铁的良通被接回了曾根城,名字也由彦六变为了彦四郎。在嫡子降生后的曾根城沉浸在一片幸福安详中的时候,阴影再次降临,乱世终究是乱世,战争无处不在,本来欢乐的城下町一片凄凉,田野上本应该忙碌的农民现在却一个人也没有。

曾根城二之丸的城头,三个人遥望着这一片凄惨的景象。其中的一个孩子向旁边的大人问道:“良就老师,这是怎么回事,大家都去那了。”

今年36岁高崎良就是稻叶家家老高崎就贞的次子,早年在京都游历,学习京都的文化,后来因为京都战乱大内氏与细川氏争斗不休,于是重新回到美浓,虽然在他父亲死后继承稻叶家家老位的是他的大哥高崎就则,但却因比较有文化而担任曾根城的农业小奉行,负责曾根城农夫们的春耕事宜,而在鹤千代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长大,人也没向当初所想的那样变的愚笨,这就要为他安排一个教育他成为一名合格的武士的老师,于是高崎良就就成为了鹤千代的老师兼辅佐役,虽然鹤千代感觉这个老师的学识并不比自己好多少,但他胜在为人温和,无论鹤千代怎么调笑都不会生气,加上早年的经历,在见识上比一般的家臣要好,所以也就接受了他。

“少主,战争来了,平民们为了防止被乱兵祸害,都躲进了附近的的山中去。”良就满是感慨道:“因为今年的战乱,粮食估计要绝收不少,明年又会有很多人会饿死吧!”

“战争?是谁要攻打我们?”

“我们?没有人要攻打我们!,我们不参与这场战争。是朝仓军在攻打乐田城。”

“乐田城不是氏家氏的城池吗,和氏家氏同属与美浓的我们,为什么不去救援他们呢?”

良就一脸正色道“少主真是仁慈啊,不过,这场战争也可以算是美浓的内战啊,是守护家与斋藤家的战争啊。”

“守护家,美浓的守护家不就是斋藤家吗,怎么又出了个守护家。”只玩过信野的鹤千代一脸惊奇的叫道。

“难怪少主会不知道,”良就轻轻微笑道:“那刚好是发生在少主出生的那一年发生的事情了,美浓原本的守护世代都是土岐氏,不过在四年前,土岐氏的重臣,斋藤利政大人也就是现在的道三大人,突然起兵攻打美浓守护土岐赖艺大人,并将其流放,然后占据了美浓,成为美浓守护,从此被人称为“美浓之蝮”,近邻大名纷纷感到震畏啊。不过被流放的土岐赖艺大人并没有放弃美浓的想法,在前年联合朝仓家的朝仓孝景和织田家的织田信秀共同攻打美浓,准备以此夺回美浓。”

“这个混帐土岐,居然联合外人攻打美浓,难道他认为美浓被攻下来之后,还会是他的吗。”鹤千代愤恨的说道。

“是啊,主公也是这么想的,可他们毕竟打着土岐的名义,主公不想对旧主挥刀相向,而且联军的实力很强大,前段时间安藤家的北方城就被攻下来了,安藤一族都逃到了稻叶山城避难去了,所以我们以提供军粮为条件,让朝仓军别攻打曾根城。”

“恐怕第二种才是父亲这样做的原因吧。”

“哈哈,”良就尴尬的笑了笑,强辩道“我们不也要求不攻击斋藤军吗,否则现在乐田城早就破掉了呢,到时朝仓军就可以和织田军会合,共同攻打稻叶山城,那对于稻叶山城不是更危险吗。”

“织田,是那个尾张的织田信秀,他是不是有一个儿子叫织田信长啊。”

“哦,连少主也知道那个尾张大傻瓜啊。”

“既然这样的话,织田军不是应该是斋藤军的盟友吗。”鹤千代奇怪的问道。

“少主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啊。”良就反问道

“因为信长不是道三大人的女婿吗,他的夫人不是归蝶公主吗。”

“归蝶公主?归蝶公主现在不是还在稻叶山城吗,傻瓜信长也没有结婚啊,少主,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啊。”良就一脸奇怪的看着鹤千代。

“啊,原来是这样,可能是我记错了,也不知道是谁说的,真是混蛋啊。”鹤千代打哈哈道。

“少主,我有点饿了,我们……是不是去吃一些东西啊。”在一旁打了良久酱油的冈村右卫门摸着肚子憨憨道。

右卫门是鹤千代的乳母阿夜的儿子,比鹤千代大三个月,但因为母亲被任命为鹤千代的乳母,奶水经常不够两人喝的,所以从小喝羊奶长大,但也因此长得比较高大,才四岁多的年龄,却和现世七八岁的孩子一样高,虽然是因为那些七八岁的孩子营养不好的原因,也比鹤千代这个喝人奶的高半个头。同时作为鹤千代的乳兄弟,以侍从的身份服侍鹤千代。

“少主,今天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也早点回去吧,否则纳加夫人又要当心了。”

因为幼儿时候的愚钝,使得纳加夫人一直非常的关怀鹤千代,一会儿就会担心不已,特别是在正夫人三条西氏生产之后,稻叶良通明显就更加关心作为嫡子的彦四郎而忽略了作为长子的鹤千代,这让加纳夫人对鹤千代的未来感到更加担心,因为作为庶长子在有嫡系的情况下是不可能继承家业的,而未来继承领地的多少与父亲对孩子的喜爱程度相关联,鹤千代明显的感觉到母亲的担忧,为了让其安心,在语言障碍解决之后,鹤千代努力表现自己的才能,希望获得父亲良通的承认,但以前的印象不是短时间内能克服的,再加上对嫡子的关注,所以鹤千代的表现并不被良通所看重,只是把他重新当作普通的孩子看待。

就在三人要下城墙的时候,远处出现了一个人影,并且快速接近,在靠近时才看清背后挂着折敷三文字的靠旗,那是稻叶家的斥候轻骑兵,应该是从乐田城的战场回来的,只见骑士下马后,马上举起手中的令旗,一路向城内冲去,便冲还边喊:“前线战报,避开,前线战报。”鹤千代一看,马上叫到:“我们也跟过去看看情况怎么样了。”说着,也不等别人的反应就朝大厅跑了过去。

提起折敷三文字的靠旗,还有一件小趣事,折敷三文字是稻叶家的家纹,只玩过信野的鹤千代在第一次看到这个家纹时,用结巴的日语对母亲加纳大人说:“本家……原……原来是……海贼……河野啊!”(稻叶与河野同为伊予橘氏越智流的分支,所以家纹是一样的)而在之前竟然没有人告诉他这儿是美浓,更没有人对他说你是稻叶的血脉,而鹤千代也只是知道这儿是曾根城而已。

这让加纳夫人哭笑不得,问他为什么说这是本家是河野家,鹤千代回答那八边内三条纹的不就是海贼河野的标准吗,最后还是加纳夫人告诉他这是美浓的稻叶家,而鹤千代则有了稻叶家的河野殿下这一称呼。

话归正题,在鹤千代赶到内廷的时候,斥候已经被接了经来,三人马上在旁厅坐下,等待着斥候的汇报,只见一会,内廷就坐满了闻讯赶来的重要家臣,只见良通咳了一声之后,问道:“想在乐田城是否已经被攻下来了?朝仓军接下来是停留在乐田城,还是北进前往稻叶山城啊?”

斥候紧张道:“主公,朝仓军并没有攻下乐田城。”

旁边的家臣哗然:“什么,怎么可能,难道朝仓军越过乐田城直接进攻稻叶山城了吗,这可是冒着后路不稳,粮道被劫的危险啊,放兵家之大忌,教景大人可是被誉为越前军神的武士啊,怎么会放这样的错误。”旁边一个老臣听到乐田城未被攻下的消息时,尖叫道,那是稻叶家的老臣,多次担任军奉行,并参加过牧田合战的渡边筑前守隆则。正是因为担任过军奉行,有丰富的战场经验,所以才会明白朝仓军这么做是多么的危险。

“筑前守,安静,好了你可以接着讲了。”在经过良通的呵斥,场面马上安静下来。

得到良通准许后,斥候回答道:“是,主公,朝仓军并没有接着进攻,而是全军转向回越前去了。”

这次连良通都有点震惊了,怎么可能,在当前这个大好局势下,拥有绝对优势的朝仓军,怎么可能放弃,只要再努力一步,极有可能夺取整个西美浓啊,那可是相当于越前五分之三的土地啊,就算是越前,也是朝仓经过三代近百年的努力才夺取的啊,现在这个天大的好机会就这么放弃并打道回府?

就在大家一脸疑惑的时候,只见斥候接着说出了一个更惊人的消息“据传是因为朝仓家的现任家督孝景大人病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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