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叮铃--”伴随着亘古不变的旋律,上午最后一节课终于在萧
天的期盼中落下了帷幕。像其他人一样把书装进书包里,萧天正打算离开
,哪曾想孙学荣突然的就出现在了门口,向他走了过来,道:“萧天同学
,等一会儿到我办公室一趟,在四楼最右边的哪一间。”说完不待后者反
应,就甩了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跨门而出,只留下全班人怔怔的立
在原地。
:“什么世道了,咱们怎么就不走桃花运呢?”
:“就是,哎,命苦那!”
一时间,班里各种抱怨声比比皆是,一片怨声载道!
出了校门口,人山人还,车声不断。萧风独自一个人站在石碑下静静
的望着,完全脱离俗世一般,超然物外。萧天一眼就发现了他,小跑过去
道:”哥,你先回去吧,班主任让我到办公室一趟,也不知道有什么事。
”:“嗯,那你灵活变通,记得早点回来,我就先走了。”言毕,干脆的
融入了人海之中。来到四楼,站在办公室门口,正要敲门,举起的手却又
停在了半空。转念一想:办公室会不会有其他老师呢?如果很多那该怎么
办?停滞的手立马收了回来。但是站在这里又终归不好,万一突然地出来
一个老师怎么办?正自为难之际,门上的小玻璃透过的光线使他灵光一动
,不禁一喜,那样子,简直比发现了新大陆还欢快。微微用力踮起脚跟,
努力的向里面探视着,却不曾想一个不明物体柔飘飘的落在了他的肩上,
有些软软的,并且带着些许茉莉花香的味道。不过萧天可没注意这些,猛
地一回头,天哪!
款款倩影随光柔,
淡淡香味沁心头。
或可天宫多寂寞,
迫得仙子入凡尘。
课堂上,萧天一路低头,自然不能看清孙学荣的全貌,只是恍惚间觉
得她的声音如天籁般动听。沙哑中略带磁性,独具风格!而今近观之,小
巧的额头在刘海的遮掩下,若隐若现。鬓角的汗毛微微上扬,鹅卵的鼻尖
稍稍向里一点,略尖的下巴使得整个轮廓更加清秀靓丽。一身崭新的职业
装完美的展现出玲珑的身姿。种种的种种使得萧天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怎么了,刚才还不是往里面看吗?现在害羞了?呵呵,放心吧,其他老
师都走了啦,跟我进来吧。”说完牵着萧天的手就往里面走。后者只感觉
被一团软绵绵的东西包裹住了手,心跳加速,脸更红了。站在那里不是,
只好扭扭捏捏的随了进去。
办公室里,整整齐齐的摆着四张漆黑色的大桌,孙学荣所在的位置则
是靠近窗户的一角。只见此桌面最右上角放着一个古朴的笔筒,里面有钢
笔、圆珠笔----,最让萧天好奇的是,居然还有毛笔!要知道,这年头,
用这的可是稀少的很呐!随着历史的推进,这种文化似乎已经渐渐被人们
所遗忘了。能在这里偶然一瞥,不得不为之眼睛一亮。接着往下是一个精
致的花边书框,上面绣着的是烟雾缭绕的山水画。一个手握着棉丝扇的仙
子置身其中,美眸紧闭,似在倾听大自然的心声,又似感受着超然物外的
情趣,而在其下面则是一泓平静流淌的溪水,真是如梦如幻那!里面整齐
的摆放着各种带有书香味的著作,如《葵花扇》、《巴黎圣母院》、《红
楼梦》----,大多是一些中外名著。下一刻,书框后面的简历表使得正暗
自瞎想的某人小小的震撼了一下,只因上面标注的孙学荣的年龄是二十五
,不错,就是二十五!虽然他也觉得这位美女老师不怎么大,但还是难以
置信。
孙学荣从从旁边搬来一张椅子,道:“坐吧,不要拘束。”萧天傻傻
的坐下,努力地平复着内心的紧张。孙学荣先是好奇的打量了后者一番,
尔后道:“萧天,我从校长那里得知,你和你哥小学与初中都没读,就直
接上高中,而这一直以来都是你们的妈妈亲自教导你们,是真的吗?”萧
天轻轻的出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这位班主任内心不禁小小的纠结了一
下,虽说心里早有准备,但毕竟是从校长那里听来,现在亲自证实,还是
震撼非同啊!:“你妈妈真了不起!那你以后就做咱们班的语文课代表吧
,老师顺便看一下你的基础扎实与否。”萧天点了点头,还是什么也没说
。孙学荣见气氛有些尴尬,无奈道:“好了,老师就不多留你了,先回去
吃饭吧,替我向你妈妈问好,下午见!”萧天如获重释一般向外退去,甚
至连句“老师再见”都没说。不过这位美丽的班主任非但没有生气,还会
心的神秘一笑:“真是个有趣的家伙!”
一直冲到校门口,萧天才止步。大大的出了几口气,两手抚了抚胸口
,让脑子清醒了些许。闻了闻带有淡淡残香的手,他突然坏坏的笑了笑。
如果孙学荣看到他此时的表情的话,不知会作何感想。校门口对面是一个
名为:“花样年华”的学生物品专卖店。或许是这个时代的贾府吧,在每
个城市的校门口,总会有那么几个小店门前挂着几个小音箱,不辞辛劳的
吼唱着学生时代少男少女们热衷的网络情歌,为那些整天沉浸于书堆中的
“天之骄子”们缓冲一下心灵的压力,也为那些手牵着手解脱的学子们输
出源源不断的动力,醉生梦死。不知是学校的幸福还是社会的悲哀。
:“忧郁的一片天,飘着纷飞的雪。这一泓伊豆的温泉,竟是我孤单
的思念。飘零的一片叶,就像你我的终结,这一泓伊豆的温泉,充满温暖
的从前----”韩雪的《飘雪》徐徐飘来,萧天莫名的想起了昨天校门口的
那个女孩,不禁自嘲的笑了笑,真的是她吗?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接触这
种新型音乐。以前在家里,只是偶尔听母亲哼过几支老歌,或者电视里放
几曲宋祖英的民风歌曲。心动之余,便静静的站于路边的一个广告牌边倾
听者。久久沉醉,突然,两只手急速袭来,蒙住了他的双眼。萧天本能的
正欲反击,却听到:“猜猜我是谁?”刚抬起的腿又收了回来,萧天没好
气的道:“你个死小耗子,还用这一招,能不能来个新鲜的,快些放开。
”双手拉下,背后的人儿垂头丧气道:“每次都让你猜到,下次一定换一
个有技术含量的。不过你终于上学了,这下咱哥俩个可得好好比试一下,
以前可总是没机会呀!”你道是谁,原来此人正是萧天的儿时玩伴郝冰。
想哪萧天儿时闲来无事,常和哥哥到地下村玩。由于不怎么混迹于环境,
亦不善交际,所以也没几个知心好友。偏逢那郝冰自小身子比较弱,常受
同龄人欺负。一次偶然的机会,萧天兄弟二人恰逢其被同村的几个孩子欺
负,就上去帮忙赶走了他们,从此便结下了这玩伴之谊。
:“嘿嘿,不过你可得刻苦努力了哦,我可不是那么好超的,再说,
你还在乎这些?想起来了,你在哪个班?是住校还是跑校?”萧天故作镇
定的问道。毕竟好长时间没见了,不激动才怪呢。郝冰翻了翻白眼道:“
你说我在哪个班?不带这么打击人的吧!瞧你今天那熊样,进个教室都举
步维艰,还能干什么大事?亏我在你后面示了半天意都不理。不过你同桌
可是个大美女哦,你不知道当你坐在那个位置时,后面那些杀人似的目光
,瞧得我当时就起鸡皮疙瘩了。这一点,哥还是挺佩服你的。哈哈,至于
我嘛,当然是住校喽,机会多多嘛!”天哪,萧天像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欲辩解,奈何行为的确属实,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郝冰得意。:“别瞎想啦
,我只不过是昨天才认识她的,又恰巧坐在了一起,真没什么啦。好久不
见,刚见便取笑我,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过难得同班,以后也好
有个伴。”郝冰双手一拱,身子横移堵住了他的视线,猥琐道:“得!别
搞得我好像跟你那个啥似的,我最纯洁了!那不是一个最佳‘伴’吗?正
好适合你,我先溜了,拜拜!”说完不待萧天反应,便匆匆的左转弯开溜
而去。顺着郝冰堵住的方向望去,那是一个怎样的人影呢?一件纯青色的
披肩恰如其分的套于身上,青白相间的牛仔裤盈盈握握的凸显出迷人的弧
度。一双洁白的旅游鞋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那么纯净!整个人儿与蓝天
交相辉映,宛如诞生于宇宙初期的精灵一般,乖巧而不失灵气,优雅如自
天成。
正是:
淡淡光晕映倩影水幻朦胧似精灵
九幽混沌青鸟现大海填石只为情
孔雀开屏意自明颜为君开泪沁心
君会错意妾无怨独坐空房守清庭
这不正是莫小米吗?令人难以理解的是,她手里推着的自行车却是纯
黑色的!显然,她似乎也感觉到了有人在看自己,旋即抬起小脑袋寻找着
目标。萧天现在心里那个气呀!不禁把郝冰骂了个臭。这可怎么办?三十
六计,走为上计,扭头装作没看见大踏步而去。
:“那个家伙,站住!无视本小姐的存在吗?”莫小米气鼓鼓的推着
车,快步在后面追来。萧天心里暗暗叫苦,完了,这个死耗子,这回真是
被坑了啊。应付女生,他哪有经验啊!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几个,今天怎
么就这么走运呢?算了,拼了!强制的把头扭了过来,抽动脸部肌肉笑呵
呵道:“班长,有什么事吗?刚才走的急,实在没注意到,呵呵”:“咦
,真恶心!”看着他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莫小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以
往都是别人见了她主动打招呼,这厮倒好,不说不打,反而扭头就跑,跟
见了鬼似的,令一向自信的她都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容貌。:“给本小
姐推车!”萧天见她嘴撅的老高,估计都能挂两个油瓶了,只好接过车道
:“你家在哪?我家就在前面树林后的那片区域,可能不同路哦。”莫小
米见他吃瘪的样子,心里大爽,气也消了一半,但还是装作老样子,道:
“这你恐怕就要失望了,我家正好也在那里。本小姐现在脚累了,征用你
为车夫,带上我回去吧。”话到嘴角,她才意识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抹
绯红,但还是压住了场子。:“那个---,那个----”萧天一副为难的样
子。:“那个什么,让你带本小姐,是你的荣幸,你还摆起架子来了。”
莫小米火气不禁又上来了。:“不是,你误会了,我是想说,这车可能承
受不起,你是不是有些,太重了---”话一出口,萧天立马推车就跑,心里
是怎个爽字了得!终于反击了。不过没跑几步,却听后面“哇”的一声,
车子急忙刹住,萧天暗自苦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连孔老夫子都未能
解决的问题,我就认了吧。如果鲁迅先生还在的话,知道他此时所想,一
定会非常高兴,因为他的阿Q后继有人了。把车往路边一打,萧天扭头慌张
道:“我的大小姐,这是怎么了?”莫小米被他这么一叫,心里有些异样,
道:“都是你啦,脚扭了。”:“哦?那我带你回去。”说完装作大无畏
似的把手伸了过去。那样子,要多猥琐,有多猥琐,宛如大灰狼遇到了小
白羊一般无二。莫小米吓了一跳,赶紧缩了缩身子,双手护胸道:“那个
,我自己能上去的。”
上坡路上,萧天一边用力蹬一边气喘吁吁道:“我说大小姐,你到底
有多重啊,莫非真被我说中了?”要不是事实摆在那儿,他还真怀疑这位
精灵般的女孩儿,是不是石头变得。此时,莫小米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不禁想起了孙二娘的千古名句:由你奸似鬼,还是喝了老娘的洗脚水!不
过还是委屈道:“哪有你说的那样啦,人家才不过九十来斤嘛。”只不过
把背包里的两块大石头省略了。萧天听得是浑身一哆嗦,快速向前蹬去。
他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不是因为定力强,鼻血都四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