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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承诺的尾巴

父母说,要离开中国,移民到澳洲。可是……

子纶坐在别墅外的花园里,发着呆。突然一阵风吹过,雪白的东西在眼前飘过。

“呃……是蒲公英?”子纶顿时笑了。失去记忆很久了,就是找不回,关于那个大学,听妈说有很多鬼。可是,为什么内心还是很想留在那里呢?

“子纶,明天去看看你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在北方!你要收拾一下自己要带走的东西喔,然后,我们就出国了!”邱萍从别墅里探出头说道。

子纶点点头:“喔!有什么好收拾的呢?很多记忆都没了!”

“傻丫头,重新开始吧!”邱萍笑一笑,怎么说,这样的子纶比之前恨自己的子纶强很多啊。

第二天的飞机,起飞了。遥远的北方啊,我来了,听说,我在那里生长了好几年的时间呢!都发生过什么故事呢?

邱萍的脑子里想的是另一件事。子纶被带回家的几个月时间,她找过一个巫师,巫师说失去记忆的人,要去一次曾经生长过记忆深刻的地方,然后就洗脱了自己的记忆,可以过得快乐。所以,这次带着子纶回去那个北方的村庄,是为了彻底消除子纶的忆魇。出了国,什么都重新来过吧!

终于三个小时,从天空降落在北方的平原上。

备好的私人汽车在等着她们,子纶披着一件外套上了车。回去的路上,当汽车奔驰在那条没有变过的马路上,子纶死灰一样的眼睛呆呆的盯着车窗外,她忘记了所有。当然,也在努力想要找回记忆。

突然,白绒绒的,一团一团的东西在车窗前飘过。子纶猛地眨眨眼睛,像是灵魂活了起来,心奇异的痛起来。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那白色的蒲公英啊,一团一团的,漫天飞舞着。好美啊,好熟悉。

“子纶?”邱萍望着专注的女儿,小声呼唤。

“停!”子纶猛地叫了一声,在这里,就在这里,好像发生过什么?

“是不是晕车了?”邱萍拍拍子纶的背部问。

子纶不回答,用力拍拍车窗:“停!停车!”车子无奈的停了下来,子纶猛地拉开车门,一股鲜嫩的绿色的味道扑面而来。白绒绒的蒲公英,飞进车窗。

“原来,是想看蒲公英啊?”邱萍笑了笑,说道。子纶抬起脚,走下车,这片土地上,有过我的脚印,发生我的故事,可是,想不起来了。

此刻,就像是有什么在召唤一样,有一种强烈的感应。

此刻,的确,就在不远的地方,死神S8楚玹予的身影站在那里。

“子纶?你真的来了?”死神S8眼睛猛地湿了,远远望着子纶。那朦朦的样子,是在努力想着一个想不起来的人吗?

子纶,微微的迈开步子,向前,向前,走了几步。像是,要寻找什么?

死神S8带着眼泪微笑,就要走了,这最后的地方,也是原点,曾被撞死在这里。也只能,从这里离开。

天堂的电梯,缓缓出现在眼前。电梯闪着亮光,没有人知道,这电梯将会把灵魂带到那一辆的列车,去往哪一站?不管哪里,都是下一世了!路边的车一闪而过,没有人能看到,一个灵魂即将离开。

小玹苦笑,此刻,我还能走向你吗,子纶?转过身,他走进了电梯,这才是我要去的方向。自己这可怜的灵魂,可以活过来,但是下一生了。子纶啊,好好生活吧,好好的……

而在这一刻,突然听到熟悉的哭声,是子纶?子纶在哭泣吗?

只见子纶向前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开始奔跑,向着电梯的方向奔跑。子纶的眼泪忍不住流下来,为什么这么痛?她盯着电梯的方向,拼命的奔跑,奔跑,眼泪洒落在这条长长的路上。

就如同那一年,小玹追赶着子纶的车子,就如同那一天,两个人的距离,像时光隔离般,无法靠近……

“子纶……还记得吗?”小玹无法抑制的眼泪,痛苦的抽搐的脸,没有办法改变,哪怕一秒,都无能为力。

望着那越来越近的脸庞,小玹伸出手,轻轻地,触摸着空气。“不……可以哭……”小玹的手颤抖,挤出一丝笑容:“如果还会相遇,让我再好好看着你的脸……”

子纶的眼睛睁得痛苦无比,她的脚步停了,因为,就在小玹的眼前了,只是,看不到。子纶的眼泪在脸颊穿过,一颗,落在了小玹的手心,透过他空气般的手掌,落在地面上。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痛?无法用语言说表达……不知道那是为了谁,痛?

电梯的门,徐徐关上,小玹的眼泪,在半空滑落:“子纶,谢谢,你还记得!”

小玹的眼睛注视着子纶,子纶啊,我没有离开!永远,不可遗忘……

当电梯的门紧紧关闭,当电梯逐渐消失,一阵风拂过,子纶的眼前猛地出现了一片飘洒的蒲公英,漫天飞舞……

子纶,我还欠你一大束蒲公英……

夕阳血红,渲染了天际的云霞,这条长长的路,被披上了奇异的光彩。

“妈!我不出国了,我要留在,那所学校!”子纶,轻轻地细语,这是最后的决定。

当父母再次去往澳洲的时候,子纶回到了学校。她的记忆消失,但内心空缺着一个地方,不知道丢失了什么?所以,选择,留在这所布满传说的校园。

子纶失去了痛苦的回忆,但还是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有活泼阳光的男生不断追求与表白,但她毫无兴趣。

某天,一场大雨过后,突然出现了一道彩虹,在天际上久久不肯消散。

子纶一如往的走在草坪间,突然,一个男生的背影出现。他坐在草坪里,面前摆着画架,草坪上有洒落的颜料盒,左手边放着一束白色野雏菊,一个啃了一口的青苹果扔在脚边,右手边是一个木牌“请勿踩踏草坪”。

子纶的脚步戛然而止,她的脸突然出现了一丝光彩,正在此时,校园管理员冲了过来,快步上前,一把揪起那个男生的耳朵骂道:“小子!你给我滚出来,学校居然有你这样没道德的学生?给我罚站!”

男生调皮的甩开管理员的手,来不及收拾画架,起身就逃,而管理员紧追不舍,男生回头,朝着子纶挤挤眼睛,得意一笑,跑远去……

而散落在草坪上的“作品”,像是一篇故事,只是没有发出声音。子纶走上前,望着那画面,一束安静的雏菊花。眼前,好像闪现出从前的什么人。子纶的心猛地溢出一股暖流,好像血液沸腾,细胞活了起来。这一幕,好熟悉,好熟悉……

第二天开始,很奇怪的发现,每当自己在画室画完画的时候,总有一个男生站在走廊的窗前,靠着墙,朝自己笑一下,然后离开。是那个画画的男孩!

是谁的影子,曾经就是这样,在下课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子纶微微翘起唇角。

某天,走在校园里,子纶的身边突然闪出一辆单车,在她身边来回饶了几圈,没看清单车人的模样。突然,一张粉色信纸在子纶眼前飘落,骑单车的男生说道:“同学,帮我捡一下好不好?”

子纶抬头,是一张熟悉的脸,在草坪画画被管理员满校园追赶的男生!

她弯身,去捡信纸,猛然,看到信纸上画着一个不对称的心形,她的眼睛开始闪烁着光彩,那是夹杂着某种疑惑的表情,却又熟悉,温暖。

“一颗心,偏心的心。要知道,我爱你永远比你爱我多一点。”男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子纶的心猛地被什么击中,眼泪忍不住流下。

“小玹?!”子纶带着疑问,却很不自主的从口中冒出这样的名字。连自己听起来都有些陌生,却十分熟悉的名字。

抬起头,男生表情有些复杂,但很快平复,笑着说:“我以前的小名,叫小玹!其实,我叫韩枫,我们开始认识吧!”子纶抬起头,凝望着他的脸,这故事,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满心的感动!

韩枫望着子纶,微微的笑,迷离的眼睛里写着回忆……

没错!我是韩枫,但我以后会是小玹!

在四年前,就认识着子纶啊!

四年前,高一入学的第一天,子纶微笑着走入韩枫的世界,被那笑容瞬间征服,只是,后来发现,在子纶的身边一直都有小玹的守护。

韩枫默默地看着那两个形影不离的身影,一直一直没有说出口。

只有那一次,生气的子纶提前骑着单车回家,韩枫也不顾一切的跟在后面。当子纶倒在地上哭泣的时候,韩枫正要冲上前去安慰,而小玹赶来,韩枫落寞的转到了另一个路口,看到了小玹和子纶的第一次初吻,心痛的离开。

小玹是个帅气的男生,幽默的男生,温柔的男生,很多次,韩枫悄悄的遥望,小玹在下课第一时间冲出教室等在子纶的窗口,小玹为了子纶而故意落下成绩,小玹逗子纶笑,为她暖热小手。

某一次,小玹从教室的窗口悄悄塞进去一张纸条,那上面是一颗心,不对称的心形。写着一行温暖的字“一颗心,偏心的心。要知道,我爱你永远比你爱我多一点。”

韩枫看到子纶的笑,是幸福的。

当小玹和子纶的命运在那一刻改变的时候,子纶离开,小玹拼命追赶着汽车,一辆大货车将小玹撞飞。那一刻,毁了一个人生命,还有两人的爱情。

但那辆货车为什么,偏偏是爸爸呢?韩枫痛苦的流着眼泪,那货车司机是自己的爸爸啊!从此,他陷入忏悔,陷入疼痛,他执意从理科生转入美术班,拼命学习美术,考入那所小玹和子纶约定好的很远很远的大学。

他找到了子纶,子纶是为了小玹的约定而来的吧?而自己却是为了守护子纶。

他知道,子纶不清楚小玹的死,还在期待与他重逢。而子纶遇到小牧,得知关于小玹死讯的时候,从此,子纶变成了行尸走肉,失去了灵魂……

在子纶失忆后,韩枫,拿出勇气,决定,变成小玹,做着小玹曾做过的事,哪怕,真的一生都在做小玹的替身,他也甘愿!

蒲公英就要接近尾声,玹予出现在北方的一块墓地上。她沉沉的捧着一束花,看到了那青碑,一张笑意盈盈的年轻的脸,是死神S8,楚玹予!

“确实,很年轻啊!你这个一贯叽叽喳喳的家伙,没了声音,还真是清静!”玹予将花放在碑前,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死神S8的号码已经没了。玹予说道:“不是我删除的,是它自己消失了!”

天空开始沉下来,似乎蕴藏着一场大雨。

谁说?记忆可以拿走?褚玹予眨眨眼睛,眺望远方。每一刀扎在星磁之脉上,就真的能摘走记忆吗?还是只割断了一道星脉,看不见那颗星磁而已?

天空更加沉了,玹予站起身:“从那么大老远来看望你,够朋友吧?好好的,过你的来生吧!”

她转身,幽幽的,走远……就如同,子纶、楚玹予、死神S8,渐渐,消失!

第一卷《记忆源码》终。

第二卷《在世界中心逆恋》出炉,紧跟上,看玹予下一站遇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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