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站起身,问道;你知道我是谁么?
苏杰瑞昂头看了眼,一位身形高大的黑影矗立在洞口,认不清楚面貌,坦白道;下面的光线不太好?能拉我一把吗?
那人淡淡一笑,摇头示意一下,随即苏杰瑞便被人拉了上去。
苏杰瑞在洞口看着包围住洞口的官兵,见还有三位拉着自己,看模样很是费力,他心里冒出诡计,干脆就悬吊在洞口,转移注意力,盯着这位身穿湛蓝袍子的大汉,见相貌不过三十几岁,其沉稳内敛的气势,显然非是一般角色。
上次和你家主子见面,我们似乎生意并没谈妥,现在你不因该来搅扰我,并且,他要的东西跟我有密不可分的牵扯,就算抓了我,商量的余地也不多?;苏杰瑞一脸嬉笑,语气却很严肃。
我只奉命带你去见我家主子,至于你们之间的契约,与我毫无相干。;那人微微一笑,和善的说道。
苏杰瑞赔笑了一下,急忙四下环顾周围状况,纳兰德幽不见身影,边上还有几具骷髅头和蒙面人的尸首,个个身上均是中了许多箭枝,看来是被他们射杀掉,看到这一幕,苏杰瑞自然也有自知之明,他们既然肯下如此狠手,一定是势在必得。
苏杰瑞收回眼神,瞧了眼拉着自己的三名属下,觉得为难他们也不甚有趣,从洞内敏捷的翻越出来,大摇大摆的从包围圈出去,那人眼眉一锁,只紧紧盯着,却不做阻拦。
苏杰瑞走到一个蒙面人的尸首前,蹲下身子,掀开那人的蒙面,认真打探一番,看不出有何端倪,又匆忙的在身上搜索起来,突然,在摸索到腰际的时候,苏杰瑞脸色一怔,连忙将手缩了回来,甚至提起手,撒开手掌,慌忙的摇摆不停,站起身犹似很惊悚的溜回到那人面前。
漫天舞,黑玄煞,杰瑞,你捅了大篓子;那人看着快速奔来的苏杰瑞,谈笑道。
苏杰瑞顿时慌了,狡辩道;这些人又不是我杀的,你才有了大麻烦,看看他们身上的箭。
我身为朝廷的人,一干闲杂自是不好来招惹,但对你而言,他们的意图绝不会非要和我纠缠不休,你知道?;那人微微一笑,一点也不在意的严肃道。
苏杰瑞心里也清楚,他们来的目地跟任何一位来寻找自己的人一样,不过盗贼界的长老,漫天舞居然也出山来寻自己,这一点,苏杰瑞着实颇为恼火了。
天色不早了,杰瑞,需要我动手呢?还是你自己乖乖的跟我们走?;那人脸色一正,认真的道。
苏杰瑞也不想逃避了,有些事情,既来之则安之,反而此刻落到他们手中,正合自己心意,他现在最担忧的是万朽的行踪是否被察觉,若不然自己到时候不能照计划行事,此一役就必败无疑了。
一行官兵列成三队,从林中那条小道顺直走去。
清军入关,鹿鼎中原,大局已定,当年许多叛明降清的战将,均得丰厚赏赐,洪承畴自然也是功高一等,奖赐丰厚,却不予官职委任,即使如此,洪承畴对于这批银子,自是十分着重,加之自己亲随炫樊一去杳无音讯,更是焦急难安,听闻魏贤王得到了关于银两的消息,避开朝廷眼线,另辟蹊径托词说想与贤王把酒畅谈一番。
魏贤王听闻不便拒绝,只好另择预约时间。
正当闽南东阁长街主道,一道高墙矗立,虚掩在树木丛中,一座高大的宅院,气势恢宏,门庭柱两对妙笔对联,器宇轩昂。府庭正中,悬挂一块匾额,上面用金粉楷写‘魏王府’三字,下面题字正是当今天子名号。
府中捉拿苏杰瑞的那人规矩的站在正厅,苏杰瑞则是神情懒散,拿着桌上的水果,悠闲自得的吃着,咬了几口,放回盘子里,再挑一个,继续吃着。
恰在此时,从内堂走出来一位面相慈和的中年男人,一身丝绸长袍,衬托出他富态的身姿,看上去极为尊贵,而其相貌,总是带着微笑神色,一缕胡须,更显威武俊朗,他便正是魏贤王。
那属下见贤王出来,急忙躬身敬道;王爷,苏杰瑞带到。
魏贤王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看着毫无规矩的苏杰瑞,说道;你先下去,几日也劳累了,去休息一下。
那属下感激道;谢王爷关心,属下告退。
苏杰瑞凝视一眼退身下去的那人,又看着魏贤王,这才尴尬的笑了笑。
魏贤王神色一变,看着并未锁住的苏杰瑞,认真道;你知道自己还会和我见面?
我不知道?;苏杰瑞装糊涂的道。
杰瑞,你和我都了解彼此,不必要这么生疏,当年我帮你在皇宫盗取‘井’诀黑狱的地图,这份人情,是时候还了;魏贤王挽了挽袖子,客气的说道。
咱们还有牵扯吗?我记得在当年,你差点被砍头,这可是我费尽心机才救了你,所以算两清;苏杰瑞急忙辩解道。
你总是刻意的不承认自己身在何处,当年我其实宁愿一死,你救下我,若不是为了那张地图,会费尽心思吗?换言之,这人情无论如何都是你欠我的,如今,你要还这份人情;魏贤王语气温和的道。
我不确定该怎么还,难道是告诉你‘井’诀黑狱的秘密,我会非常乐意。;苏杰瑞装傻的说道。
魏贤王认真的看了苏杰瑞一会,淡淡笑道;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坦白而言,没有人能够阻拦我得到这笔钱财。
苏杰瑞听他直言不讳,心里突然有点失落,眼下这状况是一块肉供在眼前,要抢夺它的狼确是一个比一个厉害,慌张的道;为什么你会怀疑我找到这宝藏了,难道非要听一些胡言乱语,不如直接问我,我一定如实相告。
我宁可道听途说,杰瑞!;魏贤王冷笑着道,随即在叫苏杰瑞的名字时,语气提高一些,道;世道变了,朝廷正好缺人才,天下人物识时务为俊杰,与其做强盗,整日奔波劳累,不如归顺朝廷,无忧无虑的生活,银子也是滚滚而来,何来这般的辛苦。
苏杰瑞瞄了魏贤王一眼,忽然有些明白他的意图,看来是朝廷有意招揽自己,此事到实在甚好,忙问道;有没有好处?
魏贤王愣了一下,见苏杰瑞毫无犹豫,心中有些疑惑,脸色变得温和,笑道;只要你真心实地的为朝廷办事,在找到这批银子,我保证分出其中一成。
我似乎有点听不明白了,究竟是朝廷对我有心,还是你?至于银子的事情,谁都不会傻到拱手让出自己的钱,然后让别人来施舍。;苏杰瑞试探的说道。
我不这么认为,杰瑞,汉人的数量比中原任何一个部族的人数都多,可他们却不能保住自己祖先的基业,你知道是为什么?;魏贤王另有契机的问道。
问得太奇怪了,你又不知道我是不是汉人;苏杰瑞故作不知,胡搅蛮缠的撇开话题道。
魏贤王脸色暗伤起来,自问自答的幽幽说道;他们太在意利益,不懂得团结,每个人都只为自己那点私欲不顾一切。
苏杰瑞望着魏贤王,突然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
你还在为所受的冤屈耿耿于怀,是时候放开了,最少你得记我的恩情,若不然,你怎么会有今日的高高在上;苏杰瑞说着,神情激昂,摆着一副尊贵的模样,来模仿魏贤王的气派。
一朝天子一朝臣,杰瑞;魏贤王听着挖苦自己的苏杰瑞,哀伤的道。
嗯?你和我不该感情对事,现在你抓我是为了你的私欲,汉人的老毛病不是,所以,我不太希望咱们有瓜葛;苏杰瑞依旧婉言拒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