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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情报

在武门翼兽上的日子,起码表面是相当平静的。也的确如白老所说,在与孙磷笔试过后,再没有人像以前那样对楚苍漠有丝毫不屑。在稍微交往后,对彼此也有了一些了解。楚苍漠也在尽力拉拢与洪家许家的关系,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至于谭家,虽然楚苍漠非常欣赏当日挺身而出的谭紫悦,但毕竟谭家与护岚门的关系不错,所以楚苍漠在特地去道过谢之后,并未做出什么与谭家示好的举动。

出发第十七日。

一路上极为顺利,按照计划,今日便可抵达目的地——武门城。抵达这一座因武门而迅速成长为尊诀大陆南方的国家中最为发达与繁荣的城市。

“映倩,你准备好没?”楚苍漠站在楚映倩门前,敲了敲门。现在他们所有人都为到达做好了准备在大厅等着,只有楚映倩还一直在房里,也不知她要做什么。自从出发开始,楚南枫,楚映倩与楚苍漠就不再以表兄弟姐妹相称,而是直呼其名,这也让三人更亲近了些。

“好了好了好了,我现在出来。”随着楚映倩的声音,房门也被打开。之间楚映倩满脸激动,穿着打扮却与之前并没有半点不同,这让楚苍漠有些好奇:“你在里面这么久做什么?”楚映倩神秘一笑,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秘密~”

楚苍漠有些无奈的看着楚映倩向大厅跑去的身影,哭笑不得,也跟了上去。女孩子总喜欢这样,藏着一大堆无聊的要死只有自己觉得是宝贝的秘密。

“终于要到了啊。”想到自己与那朝思暮想的武门越来越近,这二十六个少男少女感觉自己心也随着越跳越快。从窗户往外看,在武门翼兽宽大的翅膀下,已有了模糊的城市的轮廓。

武门翼兽上的侍女此时全部出动,一间间房间去确认是否还有人或被遗忘的物在房间里,还有一些则走到大门前,为降落做最后的准备。

“轰!”

在二十六双期盼的眼神下,武门翼兽发出一声巨响。强烈的震感让许多人都重心不稳,好在之前侍女已经提前提醒,众人早有准备,所以也没出现什么太过失态的事情。现在这些都不重要,因为这一系列事情表明,他们,已经抵达武门城!

“已到达武门城,请各位按照秩序离开。在下面会有前来迎接各位的武门使相候。最后,祝各位能够心想事成,满载而归。”三个训练有素的女子站在门边,恭恭敬敬的对他们弯下了腰,然后将那道他们看了已不下百遍的门徐徐打开!

当门完全打开时,即使所有人都恨不得第一个狂奔出去,但没有一个人敢这么干。他们像是事先约定好了一般,整齐的站成了一条队伍,向那扇开启新生活的大门缓慢行进。他们谁也不敢打赌这会不会又是一场试炼。而按照楚苍漠的意思,他们六人排在了队伍的中后位,在护岚门之后。虽然楚苍漠出于不想连累凌家的意思,想让凌月瑶他们离他远点,结果却给凌月瑶一个大大的白眼以及凌然的一句:“我们可是一个队伍的”给打了回去。

顺着武门翼兽的翅膀一点点往下走,他们降落地的景象与声响也出现在了他们的感官中。热闹,这是第一时间出现在众人脑中的词语。巨大的广场上停了五头武门翼兽,光就这个,就可是一幅相当震撼的场景!在这些武门翼兽身旁,人流熙熙攘攘穿行着,其中还有不少摊贩看准了这里的市场,背着装满货物的包,夹在人群中大声叫卖着。

下了武门翼兽后的二十六人呆呆的望着眼前的场景,那样子像极了乡下人第一次进城,每个人都有了一种叫做井底之蛙的深刻反省。他们中很多人都是被宠大的,自己家族在祁元帝国里地位举足轻重,一直以为繁荣富贵不过如此,如今他们才发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各位便是从祁元帝国远道而来的武门进入者吧?”在他们开始打量周围时,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传进了他们的耳里。周围虽然嘈杂不堪,但这句话的每一个字都非常清楚传到他们耳中——说话者并未单纯用喉咙发音,而是在声音上包裹了一些精神力。这让二十六人的目光几乎是同时落到了某一处。

那人与十几天前楚苍漠他们在楚家门口见到的很像。一样身材矮小,一样遮住了面容,领口一样有一个大大的“武”字。只是这个武门使较之前那个来说,似乎更有了些感情,声音不再那么冰冷。

这应该就是前来迎接他们的武门使了。众人不敢怠慢,都礼貌的给这个身高还不足自己一半的人行了个礼。强龙压不住地头蛇,这道理他们还是懂的,再说在武门使面前,他们连龙都不是,最多是条虫,那就更不敢造次了。

武门使满意的点了点头,在他们胸前看过,在核对了人数与身份之后才再次开口:“首先,我作为武门使,对诸位的到来表示诚挚的欢迎。武门城,相信诸位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了解,离武门开启还有三日,这三日里诸位可以自由安排时间。也就是说,这三日里,我不会再出现在诸位面前。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衣、食、住、行你们都必须自己安排妥当。三日后到武门殿集中,未到者均视作弃权处理,将会有专人将你们护送回国。你们现在必须将家徽隐藏起来,三日后才可再次唤出家徽。”

“我的任务就是说到这里,接下来的路,就要靠你们自己摸索了。三日后,期待能在武门殿再会。”

自顾自的说了一大段话,二十六人还未完全反应过来时,那武门使就平白无故的消失,只留下这初来乍到的一干人不明所以的面面相觑。这个算考验?

“唉,走吧,先去找地方住下。”有人率先反映了过来,招呼上同伴就离开了人群。之后也有人开始陆陆续续的离去。

到最后,人都散去,只剩下了北顾城的六人组。凌杭淳看着众人离去的相同方向,建议:“我们也跟上去吧?他们应该是想打听地方,住在武门殿附近。”但这个建议刚一出来就被楚苍漠给否决了:“武门殿好找,但在这个特殊的时期,那里肯定已经人满为患,费用也会水涨船高,不划算。我们反其道而行之,住到平民聚集的城里去。和武门殿附近相比,那里的费用会低很多。而且人多口杂,很容易打探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最终他们选择了一个城里较繁华地段的旅店住下,安顿好之后,凌月瑶硬要拉着楚映倩去逛街,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楚南枫与凌杭淳也跟着一同去了。虽然他们之中能力最强的其实是凌月瑶,不过再怎么强,也只是对他们这样的人而已,离开这个圈子,区区尊者还真算不了什么,再加上二女均有姿色,有男人在一旁保驾护航,看着也气派些。而楚苍漠选择到酒馆里小坐一下,意外的,凌然也跟着去了。

楚苍漠与凌然在外面转悠了一圈,最后钻进了一家客人较多的酒馆,选了个角落坐下,点了几盘小菜和一壶酒。酒馆不大,但因为价格实惠,所以是不少平民百姓平日里呼朋唤友一起喝酒聊天的好去处。

凌然看着对面对面这个比自己要小上一两个月的少年,欲言又止。本来自己跟来就是有目的的,但现在又觉得有些羞于启齿,心里有种孩子见到眼里家长的忐忑。最终一咬牙,还是开了口:“那个……苍漠……”

“嗯?”楚苍漠将头转了过来,疑惑的看这个极少单独和自己讲话的凌家人。

凌然踌躇了一下,看了看楚苍漠的脸色,小心的说下去,竟然还有了些脸红:“就是想问你个事……你知不知道……那个……映倩她……映倩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其实我……我很早就知道她了,而且喜欢她也很久了,就是一直没机会……”

楚苍漠瞬间就明白了。这小子,原来是暗恋自己表姐,打算在自己这找个突破口呢。楚苍漠在了解情况后,马上换上了抓别人小辫子的无赖表情,正想逗凌然一下,一些声音却将两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诶,我听说今年武门开启之后,皇家的人也会来哦。”

“真的假的!我记得这十年的武门管理家族是柳家吧?他们怎么这么大面子,连皇家的人都请得来?”

“看来人才被抢多了,皇家的人也开始着急了啊。哈哈哈。”

三人在听到这话之后,像是都了解了其中的含义,皆是大笑了起来。

“不知这位大哥说的人才被抢光了是怎么回事?能否与小弟说一说?”楚苍漠端着酒壶站在了大笑着的三人的桌旁,笑得相当无害。

桌上的人对这突然冒出来的人也不觉得奇怪,三人挪了挪位子,招呼楚苍漠坐了下来。这就是平民的自在,谁都可以是朋友。

“嘿,哥们,你是新来的吧?怎么连这种事都不知道?”因为楚苍漠给人的感觉,让三人都以为他已经二十多岁,所以也没把他和武门进入者联系起来。

“嗯,是啊。我一直在外面生活,最近才听父母的命令回格致帝国娶媳妇,所以对这些事都不是很了解。”

“嘿嘿,我就知道是这样。那你可问对人啦!在武门城,有谁的情报有我张准的多?”张准一见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外来小子,知道又是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马上开始侃侃而谈:“每一年的这个时候,从各国来的不只是各大家族里优秀的年轻人,还有其他有名的门派,他们就是来抢人才的。每次来的年轻人很大一部分都会被各大门派开出的优厚条件吸引,当场加入门派,而能获得武门认可的人才,更是炙手可热。”

“原来如此,真不愧是张大哥,居然知道的这么清楚。唉,怪就怪家里有个今年刚好年满十六的亲弟弟,成天到晚的缠着我要我跟他讲武门的事情,所以我都躲这来了。张大哥,关于这武门你还知道多少?小弟也只有请教张大哥了,不然今晚回去,那小子肯定又要闹翻天了。”楚苍漠像模像样的叹着气,好像家里真有这么一个灾星。

张准也是个头脑简单的人,听到楚苍漠的恭维与难处,鼻子都翘到天上去了,拍着胸脯开始为楚苍漠解说:“没问题,包我身上,你听好喽!武门的管理家族十年一更,今年开始握权的是柳家,先别羡慕,钱是赚够了,但武门管理家族是没有武门进入权的,惨吧?还有啊,皇家是不能握有武门管理权的,只能做个监督的位子,监督就算了,皇家也不能拥有武门进入权,其实最亏的就是皇家了。对了对了,听说武门里可不是一般的测试哦,但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谁也不清楚,反正每年从武门里出来的,缺胳膊少腿那是常事,完好无损的出来那就是走大运或者真是实力超群了。你回去告诉你家弟弟,武门得很有影响力的家族或者门派的年轻人才可以进去,你们家不是吧?如果你是富家公子哥也不会来这小破酒馆而是去红楼听姑娘酥到骨子里的声音了吧,所以让他羡慕羡慕就好啦。哈哈。”

“多谢张大哥,真是帮了大忙了啊。”楚苍漠笑着起身,对小二喊了一句:“小二,这桌的酒钱,算到我这来。”这一举动,让张准等人笑得合不拢嘴,对楚苍漠称兄道弟的好不亲热。楚苍漠在客气了一阵后就借故回到自己的桌上。

“你还真能编啊,你弟弟还真大。”一直看着楚苍漠演戏的凌然在好笑之余也多了些佩服,刚才在他还在凝神倾听没来得及思考做什么时,楚苍漠就已经开始行动了。脸不红心不跳的随口编了个谎,就将好些情报给骗回来了,这是他自认做不到的。

楚苍漠尴尬的笑了笑。他哪敢说他反应这么快,其实是白老喊了他几声,不然的话凭他自己,虽然肯定会比凌然反应快,但比起白老就差得多了。

之后二人又杂七杂八的听到许多相关的消息。作为这段时间里最轰动的事,了解到东西并不是很难的事情。在时间差不多时,楚苍漠与凌然就离开了茶馆回到了客栈中,发现楚映倩他们早已回来。

“你们好慢啊,再不回来我们可要去寻人了。”凌月瑶一看到凌然和楚苍漠,就马上不满的抱怨了起来。当然,出去寻人这只是个玩笑话。

他们的早归倒是出乎了楚苍漠的意料。女人对逛街不是有用不完的精力么?一般来说就算身上一个子儿都不剩,她们都有本事逛一天。而且兴致不减乐此不疲。楚苍漠将目光投向她们身后的楚南枫和凌杭淳,希望他们能给自己个答案。楚南枫和凌杭淳也看明白了楚苍漠的意思,一阵苦笑:“太惹眼了。”

楚苍漠和凌然也只能无奈的耸耸肩。将四人全部带上楚南枫的房间,楚苍漠将刚打听得的有关武门的消息都跟他们说了,最后还不忘提醒一句:“这种街市听来的东西,信五分就好。”

楚映倩在听过之后,整理下语言,将自己所知说了出来:“刚在月瑶买东西的时候,我也打听了一下。武门殿在武门城东,在这条街上有不少车夫可以送达,大约要半个时辰,到时可能人很多,所以车夫建议我们提早一个时辰出发。到时候并不会阻拦闲杂人等在外面围观,但会有一批实力很强的武门使把关,只有我们这种应届的武门进入者才可以进入。而且我们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就是进入武门之后要多少时间。可能因为什么约定,进去过的人都不能对外说里面会发生什么情况。这点相信我们之中苍漠最清楚,虽然苍阳表哥去年不知为何放弃了武门进入权而独自外出修炼,但苍奕表哥是进去过的。除去那些进去没多久就被送出来的,据他们所说,进去最久的,直到第二年武门开启才出来。”

“最后一点,虽然现在几乎没人知道,可信度也不知多大,但这一条,不得不让我们警惕——在历届中,有几次,有人走出武门后,就离奇的人间蒸发了。奇怪的不是这里,奇怪的是,无论是消失的那人的家族,还是武门管理家族,都没有任何其他的举动。那感觉就像那人,从未在这个世上存在过。”

“这……”这最后的消息一出来,其余五人的表情都变得丰富起来。楚映倩也没有再说什么,在刚得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她的惊讶不亚于他们半分。

“最后一次消失是什么时候,打听到了么?”凌月瑶显然对这件事毫不知情,她连楚映倩什么时候离开过都不清楚。

“刚好在三十年前。”

楚苍漠从头听到尾。一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在听到凌月瑶的疑问后终于找到了问题所在:“这种绝密类的消息,你是听谁说的?按你的说法,应该没人知道这件事,那怎么可能会谈论?”

被楚苍漠这么一说,楚映倩才想起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在我等月瑶的时候,突然有个人拍了拍我的肩,我转头过去看,不知怎么就糊里糊涂的跟着他走到了个无人的巷道。那人不知靠什么认出了我是祁元帝国楚家的人,然后他就把这些东西告诉我了。这个人苍漠你可能认识。”

“怎么说?”

楚映倩从储藏空间中拿出一物,交给了楚苍漠。楚苍漠接过一看,只是一块品质并不上乘的暖黄玉环。

“那人再三强调要把这东西给你,让你一定要带在身上。”

“是怎么样的人?”

“很可疑。穿着很宽大的黑色斗篷,看不到脸,声音也是刻意变过的,所以连男女都分不清。苍漠,你认识这样的人么?”

“嗯……或许吧……”楚苍漠将记忆翻了个遍,记忆里自己并不认得格致帝国的人,更不认得这样神秘的人,但现在不能让他们为此事分心,随便搪塞了一下,双方的消息都交流好了,大家也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老白,你对这东西有什么看法?还有,那人对映倩用了催眠术吧?”楚苍漠手里拿着那神秘人指定给他的玉环,仔仔细细研究个遍,也没发现什么不同的地方。

“那人到底是谁?还会送我东西。这种身份不明的人送的东西,还是不要戴在身上的好,谁知道会出什么事。”等不来白老的回答,楚苍漠也没介意,打开储藏空间,就准备将玉环丢进去。

“等等!”白老突然急吼一声,组织了已经准备往里丢的楚苍漠,“听那人的,戴在身上,对你没坏处,这次相信我。”

被白老的声音吓得手一抖,玉环就落在了地上,所幸没碎。楚苍漠扭头,发现白老眼中有些急切。

“呃,为……算了,既然白老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带身上算了。”本来楚苍漠很想问为什么的,毕竟这种不保险的事情可不像白老的风格。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若白老会说理由,在一开始他就说了,他不说,那即便问了也问不出什么结果。

见楚苍漠二话不说就听了自己的话,白老竟有些无言以对。在楚苍漠拿到这块玉时,他就已经知晓这块玉的价值以及真正用途,虽然不知那神秘人是谁,出于什么目的将玉送给楚苍漠,若是为了自己的计划,白老应该极力说服楚苍漠将那玉环要多远丢多远,所以他之前一直没说话。但在楚苍漠真要丢的一瞬间,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喊出来。或许只是想让这个少年,离走进那个黑暗世界的日子再晚几天。

楚苍漠没去想这么多,将玉环贴身藏好,就开始整理今天六人所得的情报,并开始为三日后武门殿之行做准备。但他注意不到,在玉环被他找了根绳挂在脖子上藏于胸前后,暖黄色的玉环中,一丝黑色,悄然融入到了玉环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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