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场面略微有点脱控，科琳娜和科威士两交换了个眼神，然后科琳娜微笑着问吴法天，道：“这位老先生，是吴先生的父亲么？幸会幸会。”
看来中文虽然学不错，可这中国国情她还没转过弯来。
吴法天有些尴尬：“这位，是我的岳父，我过世夫人的父亲。”
科琳娜点头道：“老先生可能还不知道我们学校的资质，请容我为您解释一下……”
老爷子摆摆手：“我知道。”
科琳娜眨了眨眼：“那老先生的意思是……？”
老爷子笑笑：“我知道你们的规矩。本地有正规的‘学校’，你们就不会参与此地的‘招生’。”老爷子说的学校自然是特指的像特殊教育学院这样的超能学校。
科琳娜点点头，挂起很矜持的表情：“本来是这样的没错，可当本地的‘学校’自认教育水平不足的时候，也会向我们求助，这种情况我们一般都会伸出援手……”
“既然如此，你们就派老师来驻扎本地学校吧。”老爷子打断科琳娜道。
科琳娜呆了一下，完全没料到老爷子会有这样的说法：“这个恐怕不行吧，老先生。”
“为什么不行？你也说了是帮助本地的‘学校’，最好的帮助不是应该是帮他们提高‘教学水平’，既然如此，派个把老师来‘指导’不是很好的事情吗？”老爷子笑的像只……呃，你们都知道的，那种俗套的形容——老狐狸。
实话说，我真心佩服这老爷子。老爷子的言语控场能力简直是炉火纯青，轻易戳破吴法天的气场或许还可以说是源于对吴法天的了解与过去的积威，但在和圣联这样的超能力组织的谈判中还可以抓其漏洞，据理力争，就是真正的‘姜还是老的辣’。
但是，圣联毕竟不是普通人的学校，这两个奇装异服的老师也不是软柿子，如果谈崩了对方硬来，老爷子除了若冰外，应该没有其他依仗了。而若冰，昨天对上烈火女，那是刚好属性相克，对上其他人恐怕还没把握全身而退，所以，我忧心忡忡地等待着科琳娜的反应。
我该庆幸圣联这次没派俩鼻孔朝天的傲骄人士，科琳娜一脸诚恳地道：“我知道老先生是不想骨肉分离，可是加入圣联之后，学院的亲属也会获得圣联的庇护，这不正是吴先生所担心的部分吗？”
老爷子淡淡道：“那你们准备如何保护他的家属啊？”
科琳娜胸有成竹地道：“本来我也正在向吴先生解释，我们一般是帮助学员一家移居到圣联的庇护范围内……”
“我恐怕无法放弃自己的工作……”吴法天脸色不大好看，显示没想到对方的保护是这样的。
我又凑到若冰耳边小声问：“他到底是做什么的？”
若冰横了一眼，似乎看穿了我——什么嘛，人家才不是为了趁机揩油呢——等等，呕……好吧，我发誓我再也不这样装了，我自己都觉得反胃了。
“教育局局长。”若冰还是回应了我。
怪不得封掉雄哥夜店的理由是‘学校三公里不得有酒吧’，这倒是戳通了堵我心里的一个疑惑。唉，其实我心里的疑惑成千上百的，我没被好奇心害死的唯一原因就是我足够懒，懒到只想通过若冰的口为我解释。她若不说，我也没什么兴趣去了解。你说我这大好青年从哪学的这么消极的习性？
我这头和若冰窃窃私语，那边对话还在进行。
科琳娜接着道：“别担心吴先生，我们还有第二套方案，针对吴敌的重要性，我们愿意专派人员到你们身边进行保护的。”
老爷子嘿嘿一笑：“若是普通人手，肯定是没办法抵抗你们这些‘超人’的，若是派有超能的人来，不算我，你们也要耗费两个人看着我这女婿和外孙女吧？你们能保护我们多久？一直保护到吴敌‘学业有成’吗？这么算起来，你们还不如派两个老师驻扎在这里，一边给他‘上课’，顺便执行保护任务。”
科琳娜这下很难驳斥老爷子，但她肯定没权做这个主，她为难地望向科威士。
科威士接过话题，为科琳娜解围：“你说的这个情况，本来确实也存在这样的特例。”
“哦？”老爷子很意外这么容易就说动对方的退步。
科威士笑容像太阳一般灿烂：“可是，派出老师驻扎当地学校，只限于圣联的联盟学校才可以施行的，毕竟，联盟成员之间的工作调动也方便一些。”
这小子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啊，他言下之意是我们特殊教育学院要是愿意加入圣联，什么都好说。他反将了我们一军。
坐车来的路上无聊，我又缠着若冰补了补课，圣联虽然说出去是个很有名气的大组织，可内部其实和美国的联邦制度有点像，除了圣联本部的圣玛丽学院外还联合了世界各地的不少学校。这些学校遵守共同的‘圣联校规’对外统一自称圣联，理论上都听从总校大纲行事，但各个学校还是有自己的具体规则和运行机构。圣联通过投资建设、地方主动联盟、主导收购等方法在世界范围扩张，这些分院有的完全属于总院，有的仅是依附于总院。
圣联的势力一直在亚洲展开艰难，特别是在咱们国家，除了少数两三个特殊区域，根本没有什么进展。虽然咱是个小破地方的小破门户，可毕竟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和落脚点。
他这是把包袱又扔回到我们头上。作为独立的学院被兼并入圣联，意味着肯定会失去一部分自主权利。
“这个啊，也没什么问题。”老爷子一派悠闲地样子，“那就说定了。你们干脆就留这儿教我们家吴敌吧。”
我这可坐不住了，老爷子您再生猛也不能把我们给卖了呀，正当我要开口，老爷子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给若冰，笑呵呵道：“两位老师可别怪我老头子越俎代庖，还有啊，这纸条我可是拿到的时候就皱成这样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