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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离情别绪

现在的离云飞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在他脑子里不停的回想着那封信的内容,也不停的预想着明天即将发生的一些事情。现在,他若有所思的躺着,他该和愣少告别了。

“明天我就要去崆峒山了,你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若不是遇到你我始终不会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现在又要变成我一个人了,我还是不知去哪,去做些什么……”“明日一别,不知我们是否还能再见……”“这倒是个问题,不过……也许下次在江湖中听到你名字的时候你就成为一个闻名江湖的大侠了,那时我便能找到你了……”

“大侠?希望如此……”离别总是伤感的,这本身就是一件原本已经习惯的事情突然变得不习惯了,必然会有些不舒服。幸好两人都是年轻人,都不会顾虑太多,分别还不是诀别。

离云飞这一天比睡起的都早,也许那漫长的一夜他根本就没能睡着。用清水洗了洗脸,拍了拍门头,觉得甚是清爽,又整理了一下身子,便一直站在院子门口等着花姑子。等到愣少醒来的时候,身边的草席子上已经没了离云飞的身影。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愣少瞬间感到无比落寞,不知该做什么仿佛已经不是一种好奇而成为了一种无趣。他想了想,又想了想,甚者抠起了脚上的粗皮,虽然抠脚皮是一件令人很爽的事情,但心里却像是被掏空了一般不知去向。“是不是也该上路了,毕竟这里不是他的地方。可现在能去哪呢?”一边抠着脚皮,一边嘴里嘟囔着。“你个懒猪还睡呢?”花思月突然在窗外打大喊了起来。

原本毫无头绪索然无味的愣少,闻了闻自己抠脚的手指头,便突然有了劲头,摇摇晃晃的走出了门外。正扯着嗓子喊着的花思月,看见愣少走了出来,噘了噘嘴巴:“诶呦嘿,懒猪终于醒了,你的不死兄弟已经走了,你还赖在这里干嘛呢?”

原本想着报复一下这蛮横女子,没想到硬生生的被她这句话给堵的没有了脾气,愣少转身回了房间,裹了几件破衣服,便又走了出来。看都没看花思月,就朝门外走去。

“嗨,这就走了,连个告别都没有……真是没有教养……”

愣少并没有搭理,继续向前走。

“站住……”

“站住,听见了没?”

花思月连着喊了两声,看愣少都没有搭理,还是愣头愣脑的往前走,身子一跃便跳到了愣少的身前。

“大小姐,你有完没完了……”

“要走可以,啂,这是你不死兄弟留下的,看完了再走也不迟……”

原来是离云飞留下的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兄弟今日一别,实不知何时相见。今日花姑子掌门与我远去崆峒山,不知何时才归。花掌门希望你能留在这里,好好过活,与花架门众姐妹维护好明月村的安宁。愣少若能留下,兄弟便可放心了。若有一日,兄弟耐不住寂寞,想换个地方,离开便是了。兄弟珍重,后会有期!

愣少握着纸条高举在眼前,愣了半天没有说话。

“呆子,又发什么愣呢?”

“悲哀啊,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只能留下来保护你们这些弱小的女子了!”

“就你……还保护我们?你可别忘了,要不是我救了你,你早见阎王去了……”

“对啊,幸好你提醒我了,我差一点儿就忘了,你还打搅了我那样的一翻好事,看来真是阴魂不散啊,碰到你算是遇见鬼了!”

听着愣少这番喋喋不休,花思月并没有任何的怒意,望着这个看起来呆头呆脑,憨憨傻傻,也不英俊的小子,心里有了说不出来的喜感。每次和眼前这小子在一起的时候,总让自己觉得很开心,忍不住的就会笑,不会让自己觉得有任何一点的厌恶,任何一丝的不快。

眼前的这个花思月突然成了一个不说话的花思月,在阳光五彩缤纷的光线里,洁白如玉的面颊,淡梅初绽的眉间唇畔,无不透露出雅致温婉的气韵。若有所思的淡淡神情,更是让愣少呆呆的沉侵其中。

一个少年,一个少女站在一片没有人的地方。他没有说话,她也没有说话。并无过多的尴尬,只有几分的自然和安心。伴着徐徐的微风,吹动着两人的发髻和衣襟。平日争吵嬉闹不断的二人,此时却彼此相知,默默的站着。愣少终于不堪忍受自己的好奇,低头捡起了一块儿石头,朝着自己的脑袋狠狠的砸了过去,然后就是异常的尖叫了一声,他竟没有想到石头竟然如此的坚硬,而被石头砸一下竟然如此的疼痛,更没有让他想到的是,原本想拿石头把自己砸晕,谁知就晕了一下,却没有倒地,剩下的只有被石头砸过的疼痛。疼痛是自己的,花思月却在愣少低头捡石头的石头,羞涩的离开了。

花姑子和愣少已经在去往崆峒山的路途之上,从汴京城到崆峒山,此间路途遥远,两人从明月村出来的时候,特意挑选了村中最好的两匹马。大半日的行程,两人已走了数百里地。此时马儿已经疲累不堪,两个人便找了家客栈住下了。自从看到了父亲留给花姑子的那封信后,离云飞对花姑子便没有了之前的亲近之感,对于他来说,花姑子只是帮他去找飞绥子老人,除此之外,两人便再也没有其他的什么关系了。这一路上,两人也几无对话,此时到了客栈,坐在了同一张饭桌之前,离云飞依旧没有开口说话。

“你可知此去崆峒,何时你才能下山吗?”

离云飞吃着自己碗里的面,摇了摇头。

“你知道崆峒门八派掌门要练成他们的武功需要花多长时间吗?”

离云飞又摇了摇头。

“我可以告诉你,凡是崆峒门派下的弟子要想有所成就,至少得三年时间,而要想达到更高的境界,时间会更长。”

离云飞突然放下了筷子,三年这样的时间太长了,或者还得比三年更长,他怎么可能接受这么长时间的煎熬和等待呢。

“你父亲足足花了七年半的时间才完全掌握了玄空门的所有招式,而你想超越你的父亲必然要经历比这还长的时间。”

愣少已经呆住了。

“所以,没有人知道你何时才能下山,除非你自己放弃了,提前下山。”

“不,我不会放弃的。”

“很好,你和你父亲很像,骨子里都有一种倔强。”

“是吗,看来你倒真是对我父亲一往情深……”离云飞冷冷的笑了起来。

“你觉得两个呆在一起七年的人之间的感情会假吗?而且你父亲曾经允诺过要一生一世陪在我的身边,曾允诺过此生非我不娶。可他对待爱情却没有他对待武学那般倔强,他和每一个男人一样,所谓的誓言都是一时的冲动,只有女人才会当作山盟海誓。”

“是吗,我父亲还是给你留下了无数的信,还包括了最后的一封。”

“哼哼,他留给我的是一封又一封的信,我却给了他一个女人的全部。”

“你们原本就不该相爱,这是你们自己造成的。”

“若不是二十七年前崆峒山上的这一面之缘和一见钟情,我们又怎能相识,天命就是如此。当年你师公四处传授崆峒武功,最后却只带了我和你父亲两个人来到崆峒山,到了崆峒山一呆就呆了将近八年之久。八年的青春都是和你父亲在一起渡过的,然而仅仅离开了一年,你父亲却娶了你的母亲……”花姑子说着说着,脸上已经布满了忧伤与悲哀。

“你们为何会分开?你们要不分开,现在便不会有我的存在了,我也不用再想着为父报仇了,这还是你自己造成的……”

“分开……你父亲是儒雅大士,是未来崆峒的掌派,是八大门派中武功境界最高的玄空们掌门,他不但肩负着振兴武林的使命,更是担当着为国效力的责任,澶渊之盟后,他便秘密的去往了幽云之地防范辽人的偷袭与反抗……可没有想到这一别竟然是永远的分别了……”

“为何要给我讲这些,你不觉得你不该对一个刚成年的孩子说这些吗?”

“你现在已经长达成人了,有些事情就该知道了,一些不能改变的事情就应该坦然面对。若现在不告诉你这些,也许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怎么会没有机会……”

“等你再次下山的时候,也许我就不在了……”

“不会吧……“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只是希望你以后能找到一个所爱的人,能够幸福的生活一辈子。你父亲母亲也算泉下有知了。”花姑子的语气在这个时候没有任何的情仇怨恨,他眼睛里所散发出来的就像是对自己孩子的关心和祝福。

“你说的对,以后的事情,就以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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