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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追问

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白,新的一天又即将开始了。黄金玫瑰驻地经过彻夜的清理,血迹已经被清洗干净,倒塌的房屋和树木也已经清理过了,除了院子中有些坑洼不平的地面和几栋倒塌的房屋提醒着大家昨晚的一切都不是梦之外,似乎一切都已经恢复了平静。

大清早,还没到黄金玫瑰对外营业的时间,伙计们还沉浸在梦乡之中,大门前只有两个无精打采的护卫在值守。但似乎昨晚应付袭击消耗了他们太多的精力,两名护卫的脸上满带疲惫,有一个护卫甚至一直在打哈欠。

这个时候一个身穿火红**法师袍的身影进入两名护卫的视线中。

两名护卫也许是因为值守的时候精力不集中被顶头上司抓个正着而现得有些尴尬,但马上又强打起精神向王子谦恭敬地行礼。

其实在黄金玫瑰护卫队的老人都知道,王副队长虽然年纪轻轻就达到高级魔法师的实力,是不折不扣的天才。但为人却并没有那些天之骄子和纨绔的盛气凌人,甚至可以说是温婉,所以很多时候大家犯些小错误或者要告假都会找王副队长,虽然王子谦会例行公事的训诫几句,但多半都会给大家行个方便。晋升副队长这三年来,王子谦凭借不错的实力和比较平和的性格已经在黄金玫瑰的护卫队中拥有不错的威望,不然这次这么重要的任务也不会落在他的头上。

王子谦看着两名护卫脸上的疲惫,轻轻叹了口气。向着两人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快步走进了大门。

两名护卫有些摸不着头脑,平时王子谦只要不是修炼魔法和冥想的时候一般都会主动和大家聊几句,但今天却只是简单的点点头,这太反常了。不过这些大人物的心思不是我们能猜度的,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到点换班了,打起精神站好这最后一班岗,吃顿热乎的早餐回去美美的睡一觉才是他们最迫切的想法。

王子谦走到自己房间的门前,才发现有人已经早早地就在等着他了。

“有什么消息么?”龙牙靠在栏杆上,看似不经意的问王子谦。

王子谦摇摇头,打开房门,示意进屋再说。

王子谦请龙牙坐下,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两个大杯子和一个小型的木制酒桶,拔出塞子,一人倒了一大杯。

龙牙也不客气,端起杯子狠狠的灌了一口:“不错!好东西,正宗的矮人货色!”

坐在龙牙对面的王子谦却喝得比龙牙更狠,一转眼大概能装八百毫升左右的杯子已经空掉了,王子谦也因为喝得太急有些呛着,不停的咳嗽。

龙牙抱起小酒桶,又给王子谦倒了半杯:“听说魔法师基本都是不喝酒的,看来传言有误啊。”

王子谦摇摇头,端起杯子慢慢抿了一口,总算是把气理顺了:“魔法师的确是很少喝酒。喝醉后人的精神会产生轻微的幻觉,对魔法师的冥想和对魔法的精确控制不利。”

王子谦又一口把杯里的酒喝光才有些自嘲的说:“但谁没有个苦闷的时候呢?”

龙牙很是赞同的点点头,给自己倒满一杯,又准备给王子谦倒一点。

王子谦却用手把杯子盖住:“你喝吧,我再喝就真的要醉了。”

龙牙也不勉强,虽然麦酒的度数比较低,但对于平常不喝酒的王子谦一口气喝下去一杯多,也的确是不少了。

而且这可是正宗的矮人酿造,虽然人类也会酿造麦酒,甚至比矮人酿造的更香醇,但矮人酿造的麦酒却有一种粗犷和苍凉的感觉,人类酿酒师为此努力了近百年也没有弄清楚原因。虽然人类和矮人有贸易往来,但矮人这个种族本来就嗜酒如命的,每年从矮人国度流入到人类国家的矮人麦酒可不多。龙牙还记得在上一次在鸣凤城点了一杯正宗的矮人麦酒那个黑心的酒馆老板要走了龙牙足足五个金币!所以王子谦不喝正合龙牙的心意,你不喝,那我喝多点。

不过龙牙也没忘记正事:“无论坏消息还是好消息都说说吧。”

“经过连夜的审讯,被俘的黑衣人都是祝融城本地的流氓地痞,前不久被一些神秘的黑衣人或者用重金雇佣,或者威逼利诱被集中关押到了一起,直到昨晚才被放出来。对于这些神秘黑衣人的来历、实力、所属势力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关押他们的房子我们也去过了,但昨晚已经被黑衣人纵火烧掉了,不但销毁了可能存在的证据,还分散了警备军团的注意力。”

王子谦说完有点无奈地靠在椅子上。

王子谦在二十四岁的时候就已经获得高级魔法师的实力,到现在已经三年了,境界完全巩固下来他已经在向第七阶的魔导士进发,更不少人断言王子谦将在两年内晋升魔导士。不要说成为高级魔法师之后的这三年,从小到大虽然并没有出生在贵族家庭,但从小被发现魔法天赋突出的王子谦成长就一直都是顺风顺水,从来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这是他第一次独自一人领队完成这么重要的任务,而且黄金玫瑰也给予了足够的支持,但没想到才刚出发一天,就被黑衣人狠狠的打击了。

龙牙皱着眉头说:“那这些黑衣人怎么让这些流氓地痞甘心卖命呢?一般像这些人都是烂命一条,要想他们听使唤可不容易。”

“恶人自有恶人磨,好端端的没有人想死的。刚开始也有人反抗,但每一个反抗的人都被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刀一刀活剐了。而且每剐下一片肉就放在火上烤熟,强逼着他们自己吃下自己的肉。在有了几个榜样之后,所有人都安分了。而且这些黑衣人只要求他们在指定的时间指定的地点装腔作势而已,并不要求他们杀人,即使被抓住了也不过是几年的苦役。”

王子谦狠狠的甩了几下头,似乎要把这些烦心的事情都甩掉。这才重新收拾心情问龙牙:“昨晚的伤亡统计出来了吗?”

“初级职业者死亡七十九人,中级职业者死亡十四人,后有三名初级职业和一名中级职业因救治无效死亡。而且高级战士李小纤身受重伤,短时间内是没办法战斗了。”

王子谦的眉头又一次皱了起来:“牧师也没办法吗?”

龙牙放下酒杯摇摇头:“队伍里面一共就五名牧师,只有两名拥有中级的实力。像李小纤那样的伤势除非有什么灵丹妙药或者七阶大祭司以上实力的人出手,不然就只能依靠本身的力量慢慢恢复了。”

龙牙突然话题一转:“能告诉我这次我们护送的货物究竟是些什么吗?之前洽谈的时候你告诉我们的说这次护送的是些贵重的商品,所以才会高价雇佣我们这些拥有高级职业者实力的佣兵并且出动这么庞大的护卫力量。但事实好像并不像你说的那样。”

王子谦默默的给自己倒了杯酒,却不接龙牙的话茬。

龙牙似乎也知道王子谦不会这么轻易回答:“的确,高额的收益是会令到人铤而走险,甚至罔顾生命。但是我想不出究竟什么样的东西才能令到这些人不顾天凤王国第一商会黄金玫瑰的实力,不管在祝融城这个军事重镇动手的风险,也一定要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发动袭击。或者说这些黑衣人的实力强大到可以完全无视这些阻力呢?

即使每辆马车上都满载着金币,我想我也不敢这么做。这些金币可是有命拿没命花的,除非他们有不得不这么做的原因,或者说这些货物里有他们势在必得的东西。不然给个天他们做胆子,他们也不敢以高级职业者的实力公然在祝融城动手。”

王子谦默默的看着杯中的麦酒,似乎漂浮在杯子中的泡沫有什么很神奇的东西值得他用一生去研究。

龙牙对于王子谦的沉默似乎也不太在意,耸耸肩站起身:“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不会强逼你。但我也不会在这种不清不楚的情况下拿自己的命去拼那虚无缥缈的运气。”

王子谦抬起头:“十倍赔付的违约金和佣兵工会一次不良记录,你甘心吗?”

“再多的金币也得有命去花才行,欠下的债只要活着就总有还清的机会。”

“你怎么保证我全部告诉你之后你还会继续留下呢?”

龙牙重新坐到椅子上:“自从踏进佣兵这个行业早就有了死的准备,但作为佣兵最怕的是死得不明不白。”

王子谦仿佛认命一样狠灌一口麦酒,然后飞速释放一个巫师之眼绕着屋外转了一圈确认没有人偷听之后才问龙牙:“你能保守秘密吗?”

龙牙看见一脸郑重的王子谦,缓缓说:“以佣兵的荣誉发誓!”

王子谦这才放心的点点头。

佣兵工会虽然是一个松散的组织,但同时也拥有极其严苛的铁律。

第一条是不容背叛,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容许佣兵勾结他人或者自己谋害雇主的财产或性命。如果这样做的话就会被驱逐出佣兵工会,并且佣兵工会会发布永久性的不限等级任务,通缉这些背叛者,各国皇室也会配合佣兵工会发布通缉令。这些背叛者在晨曦大陆将会寸步难行,永久生活在恐惧和黑暗之中,至到死亡。

第二条就是每个佣兵必须主动维护佣兵的荣誉。

虽然这一条排在第二,但这却是佣兵之所以能抱成一团不受各方势力支配的一支独立的力量的原因之一。

每一个佣兵都会自觉的去维护佣兵这个职业的荣誉,包括接受雇主的任务之后必须尽力完成,没有特殊原因不允许半途放弃;佣兵执行任务的时候不能不战而逃;佣兵之间要尽力相互帮助,被救助的一方也必须付出相应的报酬;不能**掳掠作奸犯科等等。

佣兵铁律一共就两条,但极少有佣兵敢于违反这两条铁律。

自从佣兵工会建立以来,敢于违反第一条铁律的人都已经死掉了。曾经有一名杀戮者(八阶战士)觊觎雇主的一件传说级铠甲(紫色),仗着自己强大的实力,杀人越货。被佣兵工会通缉之后还以这件传说级的铠甲为代价,获得了一名势力庞大的公爵的庇护。但饶是如此,当时无数的佣兵团还是聚集在一起,以一个S级佣兵团、数个A级佣兵团和无数低级佣兵团全灭的代价,诛杀了这名被近万精锐军队保护的背叛者。甚至还以数名魔导士(八阶)自爆的代价,击杀了公爵麾下一名影舞者(九阶盗贼)造成了整个晨曦大陆的轰动。自此之后佣兵工会才得到大陆上所有势力的尊重和重视。

而那些敢于背弃佣兵荣誉的人在佣兵工会日益强大的情况下,绝大部分势力都会慎重考虑是否要因为接收这样的一个人而和佣兵工会产生误会。所以社会地位处于底层佣兵们也更自觉的维护佣兵这个行业的荣誉,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而佣兵只要以佣兵的荣誉起誓,可以说是最庄严的誓言,如同光明神的信徒以光明的名义起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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