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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明月几时有

过了好一会,容天掰开了李华的手,他本来想等李华自己拿开的,李华却不知他的心意,一直不放。容天郁闷道:“别像个娘们似的,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呢,再耽误下去只怕小雨她们要担心了。”“对!”说着于语也掰开了李华的手,告诉了李华他们此行的目的。

李华沉吟了一下,决定同容天一起去,而且他会开车,尽管已经不复人类的躯体那么灵活,可是开车还是轻而易举。容天和于语大喜,想不到这么好运,天上掉下来了一个会开车的丧尸,着实不错。容天扳着李华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那我们快走吧,要不天就要黑了。”说罢两人一丧尸就打开了店门,鬼鬼崇崇地向着刚才那辆轻卡的方向潜隐而去。他们背后的阳光还是亮闪闪的,丝毫没有受到这个世界的影响,不管这个世界是在毁灭,还是在新生,它都在做着自己的事。

没有一只丧尸发现他们,准确地说,没有一只丧尸顶着大大的太阳,跑出来迎接他们的到来。除了李华这个特别的丧尸,其他的丧尸都躲在角落里静静做着好梦,也许他们嗜血的本能在催促他们期待着一个人或者一只活物的到来,好让它们能够享受血肉带来的快感。

轻卡就静静的趴在前方的路面上,阳光像舞台灯一样打在轻卡的身上,尽管它的身上蒙了一层不薄的灰尘,但在于语和容天的眼里,这阳光把它衬成了世界的中心,这就是他们离开的希望,假使他们没有交通工具,离开这里无疑就是纸上谈兵。而现在有了这辆轻卡,无疑使他们离开的同时还让他们可以带上更多的物资,没有人会对生存物资嫌多。

李华打出一个手势,制止了容天要靠近车辆的行动,他觉得自己过去会更加安全,没有一只丧尸会注意一只丧尸靠近轻卡,就算这只丧尸有着光鲜的外表,还戴着一副墨镜,但都不会引起它们的注意。李华走进了轻卡,他不用进行任何的隐藏,大刺刺地走向那辆汽车,伸手打开了车门,没有钥匙。李华皱了皱眉头,但这却是正常的现象。他又检察了一下轻卡的油箱和其他的一些东西,除了没有车钥匙,其他的都可以支持长途运输。

李华走到容天和于语藏身的地方,告诉了他们自己所勘察到的情况。于语紧紧皱着眉头,问李华:“没有车钥匙你可以发动吗?”

李华无奈地看着于语,摊了摊手:“这个我不会,我只知道原理,但是让我操作,真的是一个考验。”“试试吧!要不然这辆车就跟一架铁壳子没什么区别,对我们离开的计划,没有任何的帮助。”

“好吧,我试试,希望可以吧!”李华叹了口气,又走向那轻卡。

李华一直在那里弄着。时间慢慢推移,不知不觉地日头已经西移,四周的建筑物的影子越拉越长,逐渐把在车旁的李华遮住。李华愣愣的抬起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看不见了天上的太阳,他心中一惊,向着于语和容天的位置看去,发现于语和容天还在那里,显然他们也发现了天快黑了,这时候的丧尸已经开始了一天的活动,它们纷纷从白天藏身的地方出来,在目光所及的地方晃荡着,它们会一直没有目的的行走,在下一次黎明来到的时候,当它们处于什么地方,就会在什么地方藏起来。它们除了嗜血的渴望,再没有其他的思想,更不会有家的概念。

于语和容天钻进了一个店铺,似乎是书店,地上还散乱着一些积满灰尘的书籍。他们往里面深深的藏着,并在一个有玻璃的地方观察外面的丧尸,他们必须小心谨慎,若是一个不小心,在黑夜里惊动丧尸,那将带来致命的灾难。“不知道现在小雨她们在做什么?她们肯定会担心我们的。”容天望着外面的丧尸,明显有点心不在焉。

于语愣了一下,随即道:“别担心了,她们应该还是很安全,虽然担心我们,但不至于连这点耐心都没有。你就放心吧,胜男会劝住她的。”于语不回头,一边看着外面的丧尸,一边压低声音回答容天。

一只丧尸发现了李华,它没有对李华表现出什么兴趣,但它却对李华的行为感到好奇,它一定会疑惑,为什么这只同类一直呆在这里,对着这个庞大的且没有气息的物体捣弄。在低等级生物的世界里,盲从的本能占了很大一部分,很明显丧尸就是这种生物,起码现在就是。那只丧尸模仿着李华的行为,对着那辆轻卡捣弄,时而用没有知觉的血肉模糊手挠着轻卡的玻璃,时而锤锤轻卡的车门,把整个轻卡当成了一个打击的乐器,敲着叮叮当当的交响曲。这个庞然大物对它来说是一个新奇的东西,在它的思想世界里,说不定把轻卡当做了玩具。

李华郁闷地看着这只好奇心重的丧尸,实在忍不住了,自言自语道:“不知道好奇心会害死猫吗?说不定好奇心也会害死丧尸的。”他觉得不能再让这只丧尸继续下去了,说不定会引来更多盲从的丧尸前来破坏这辆轻卡,他一把提起那只丧尸,丝毫不理会那只丧尸看起来无辜的眼神,径直把那只丧尸提到一个下水道的井盖前,另一只手拿起井盖,然后把那只丧尸塞进了下水道,用脚狠狠地踹了两下,再盖上了井盖,仰头望天:“这下世界清静了。”

李华又回到轻卡旁边,趁着天还没有黑,他想再看一下,说不定可以想出办法,明天就可以发动轻卡,离开这个鬼地方。奈何没有经验就是没有经验,就算知道原理,也无济于事。就像全世界学过物理的人都知道原子弹是怎么爆炸的,甚至知道弄得多大可以发挥出最恐怖的威力,可是,没有人可以自己甚至几个人把原子弹捣弄出来。

天已经完全黑透了,李华也无奈的放弃了手头的工作,只能等待明天再来看看这轻卡了。“真是难搞。”他狠狠地朝着车厢踢了一脚,似乎解气了不少,晃荡着往于语和容天的位置去了。

于语看着走来的李华,又看看漆黑的夜,似乎月亮遗弃了这个肮脏的地球,从末日开始后,似乎都没有见过它的影子。于语正想着,忽然远远的西方浮现起一个大光球,圆的像十五的月亮,于语嘀咕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什么,算了一下,惊讶道:“今天是农历十五了,那个是月亮吧?怪不得这么的圆!”于语看着那月亮发出柔和的橘黄色的光芒,再过上半个小时,它就会悦翔于青天,向这个一片疮痍的世界,洒落下银白色的光辉,无论是高山,还是大河,无论是倒塌城墙的,还是依然雄伟的高塔,无论是没有思想的丧尸,还是幸存的人类,只要都在这东半球的地域之内,只要它们的眼睛都在仰望天空,他们就会看见这圣洁温暖的月光。无论之前做过什么错事,还是之后要做什么错事,月亮都会原谅他,原谅他就像原谅自己的孩子,还会为他洒下无垠的光辉。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刹那间,于语泪流满面,在中国人的传统文化中,月亮占有很大的一部分。月亮素来就是中国人寄意乡情的地方,看着月亮,每一个中国人都会想到家人。失去了月亮,无疑的,中国人就会失去心中的大部分希望。就算之前于语他们多么坚强,也都会因为月亮的离去而低沉不已,尽管都没有说出来,但于语能够感觉到。

李华走了进来,亦是抬头望望夜空,一种苍凉的情绪在蔓延着。“中秋节的时候,我和小七一起赏月,当时我答应她,在元旦的时候就娶她,然后一起去度蜜月,之后又生个孩子。”李华的声音很低沉,说到最后,甚至声音都颤抖了起来,两个肩膀不住的抽动着,看的出来他在强忍着悲伤。容天走了过去,抱住他的肩膀,什么话都没有说,就是这样,静静安慰着一颗孤独的悲伤的心。

于语转过头,安慰着李华:“我们都差不多,斯人已逝,我们活着的更要好好地活下去。”于语也扳着李华的肩膀。他实在也没有更多安慰的话,很多时候男人之间,安慰的话就那么几句。

李华呜咽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清了清嗓子,才告诉了于语和容天轻卡的情况,他们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唯有明天再看看有没有解决的办法。“要是可以百度就好了,我们就可以知道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了。”容天有些异想天开,以前遇到问题总是百度,如今却皱了眉头。

于语笑笑:“总会有办法的,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李华,我们明天再想办法,不急。”

“对了,李华,作为一个丧尸,你有没有进化过?我有一次看见了几只丧尸的进化。”于语郑重其事地问李华。“进化?我不知道丧尸还会进化啊!”李华搔搔脑袋,疑惑地看着于语。

于语沉吟了一下,理清了头绪,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了李华,很明显,丧尸是可以进化的,这是于语的结论。李华挠挠脑袋:“原来这样子进化的,改天我也得去进化一下才行。”于语又说:“我建议你多寻找一些浅蓝色的软体,我总觉得那种软体非常神秘,其产生的价值应该也比普通的软体高很多。”

李华点头,他虽然还没有见到过软体,但是根据于语说的话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出入。“真想把你的脑袋敲开看看里面的软体是什么颜色的?”容天开玩笑的用手指敲敲李华的脑袋,吓得李华脑袋直缩着。

“要不我们帮你进化吧,我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于语突然笑着说。李华疑惑的看着于语:“怎么帮?”

“这样,你把一两只丧尸垃进来,我们帮你杀了它们,然后你不就可以进化了。”于语胸有成竹。李华眼睛一亮,兴奋的说:“对啊,我现在就去。”说罢就兴冲冲地出了隐藏的房间。

这时的道路上尽是游荡的丧尸,李华靠近了一个看起来蛮瘦弱的丧尸,随手拉着就走。那只丧尸哪会如他所愿,一巴掌拍过去,正好把李华的墨镜给打掉了。李华一阵恼怒,死死地拖着它进了房间,又关上了门,而别的丧尸对此熟视无睹,对于它们来说,无论一只或两只丧尸做什么,都不会引起它们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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