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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九天玄殿

伴随着一阵笑声,一个矮小的身影自登天古典内走了出来,龙宇啸、天孤和陌客定睛一看都惊奇地张大了嘴,原来出来的人竟然是一个八九岁的孩童,这个孩童长得就像一个瓷娃娃,粉嘟嘟、胖乎乎的,头梳日月双抓髻,身穿五彩莲衣,手腕脚腕上带着四只乌金镯子,怎么看都像庙里的左金童。在这个杀气弥漫的世界里竟然会有一个稚嫩的孩童,实在出人意料。

“我见你一个人在这里守候千年太过孤独,所以来探望一下,陪你聊聊天。”廖辰开玩笑道,看起来两个人很熟悉。

“唉,一个人在登天殿里的确很无聊啊,都一千年了,师叔你能不能帮我跟师父说说情,我在这磨练的也差不多了,就让我出去吧。”孩童说道。

说话间,廖辰几人已经走到登天殿近前,那个孩童也迎了下来,对廖辰施了一礼,转头看向龙宇啸三人,最后目光落到天孤身上,轻咦了一声道:“你小子也是修炼杀戮之道的,你手中这杆神兵莫非就是玄泽的凤翅镏金镗?好强的杀气,而且还蕴含其他的道果,果真不简单啊。”

他声音稚嫩但语气却老气横秋,与年龄十分不符。天孤看他一副长辈对晚辈说话的姿态,十分不爽,道:“小家伙,没想到你年纪不大,倒有些见识,令师叔我刮目相看啊。”天孤刚才听这个孩童称廖辰为师叔,便知道自己要比他高上一辈,所以故意这样说,想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哦?”孩童眉梢一挑,打量了一下天孤便不去看他,却转向廖辰道:“师叔,这个猴妖一身雪白,莫不是和雪夜师祖有些关系?”

廖辰玩味地一笑,看了看天孤和眼前的孩童,道:“不错,天孤是雪夜师叔的后代,具体多少代也不知道了,不过论辈分你却要叫他一声师叔。对了,这二人你还不认识吧?”说着廖辰指向龙宇啸和陌客二人,道:“这个年纪大一点的是我的五弟子陌客,这次师叔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他炼兵的,旁边这个持剑少年乃是雪夜师叔新收的弟子,名叫龙宇啸,他和天孤都是师叔在妖域发现的,因为两个人年纪差不多,所以便以师兄弟相称,说起来天孤还是占了宇啸的光。”

孩童打量了陌客一番,点点头道:“刚刚突破唤神境就能取得惊门炼兵的资格,真不简单啊,莫非他在伤门闯过了三关?”

廖辰笑道:“非也,陌客只闯过两关,在第三关遇到了祖师道印未能通过。”言罢转头对陌客道:“陌客还不快拜见你惊煞师兄。”

陌客闻言急忙上前,单膝跪倒施礼道:“拜见师兄。”他在圣魂界游历多年,见识颇多,与各种奇人都打过交道,眼前这个师兄虽是个孩童模样,但却不敢小觑,再加上他不苟言笑,又尊师重道,因此言语十分恭敬,自然不会像天孤那样小瞧对方。

那孩童面带喜色,对陌客的恭敬很是受用,将陌客搀起,笑道:“师弟快快请起,没想到师弟你竟然能引出祖师道印,真是了不起,想师兄我当年首次进入伤门之时也只是击败三个武道印记,说起来实在惭愧。”他说着惭愧却无半点惭愧之意,反倒有些得意。

天孤看着这孩童的表情心中就有些气,道:“就你这样的都能连破三关,看来我到时候去闯伤门肯定能大胜十关了。”

“嗯?”彩衣孩童转向天孤,目中闪过一丝诡诈,道:“这位便宜师叔好大的口气,自祖师开创守天一脉以来,从未有人能在伤门连破十关,就连最厉害的二师叔也只连闯过九关而已。”

“便宜师叔?”天孤不解道。

那孩童见他疑惑的表情,指着龙宇啸大笑道:“你若是不占了这个小师叔的光,那就要跟我叫声好听的了。”

“你!”天孤气恼,手中凤翅镏金镗轻颤。

“哦?看来师叔有些不服气啊,你我都是主修杀戮之道,不如就此切磋一下,请师叔你多多指教。”彩衣童子调侃道。

“杀戮之道?”龙宇啸很是奇怪,这个看起来十分可爱的孩童竟然修炼的是杀戮之道,实在有些格格不入。

“哼!”天孤怒视着彩衣童子,他虽然性情暴躁,但却不鲁莽,他深知这个童子能在惊门内镇守上千年,绝不简单,修为之深不是自己能比的,若是两人在同一境界,他早就上去狠削他一顿了。

“怎么,难道师叔不屑赐教,让师侄很是失望啊。”彩衣童子嗤笑道。

“你!”天孤怒火中烧,手中的凤翅镏金镗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战意,嗡鸣不止,镗尖直指彩衣童子,射出一道乌金神光。

彩衣童子身体瞬间消失,乌金神光射空,彩衣童子再次出现在原地,而那道乌光却击在登天古殿的殿墙上,无声无息,那片殿墙被腐蚀出了一个丈许方圆的大坑,令人惊奇的是,转瞬间这片殿墙便恢复如初,就像从来没有被攻击过。

“好一杆绝世凶兵!”彩衣童子露出一丝惊讶,眼中闪烁着点点兴奋。他舔了舔嘴唇,道:“不愧是杀神玄泽的成名利器,很久没有这么兴奋了,看看是我的灭世神镯厉害还是你的凤翅镏金镗强横!”

说着,彩衣童子撸下左手手腕上的乌金手镯,向天孤掷去,那乌金镯子凌空暴涨,转眼间便化作一个丈许直径的金圈,如电光般奔天孤头顶砸下。

唳!凤翅镏金镗发出一声凤鸣,挣脱天孤的掌控,自主迎击,它凤翅颤动,挥出一团红色火焰,化成一只神凰向乌金神镯扑击。

当!一声巨响,天地皆震,两件兵器相互碰撞,交击处空间碎裂,火焰凤凰一口衔住灭世神镯,双翅拍打,欲以涅盘真火将之炼化。

灭世神镯中间幻化一个杀戮世界,一只染血的魔爪撕裂世界探出,穿越空间一把扼住神凰的颈项,噗!赤色凤凰的头颈化作火焰破散,避过魔爪再次凝聚成形与躯体连接在一起,不过颜色却黯淡了一丝。灭世神镯中探出的魔爪散发着滔天杀气紧追下来,不给它反扑的机会。凤翅镏金镗镗杆绽放乌光,将火焰凤凰笼罩,让这圣洁的神凰披上一层黑甲,显得有些妖异。这是凤翅镏金镗一路上吸收的杀气,本来用来修复自身的损伤,但此镗的器灵却是一身傲骨,宁化作飞灰亦不退缩分毫,这跟它前一任的主人玄泽有关,玄泽征战诸天万界杀戮无数,临千劫,历百难,对敌人宁死也不低头,这杆神兵追随他无数岁月,也拥有了和他一样的性格。

廖辰见两件兵器若是再次碰撞,凤翅镏金镗定受损不轻,而它全力一击恐怕也会令灭世神镯伤损,于是伸出双手隔空将两件兵器抓住,将之强行分开,低喝道:“好了,惊煞、天孤都住手吧,将各自的兵器收回!”

天孤闻言急忙上前抓住凤翅镏金镗,仔细观察,见并无大的损伤,才放下心来。彩衣童子也将灭世神镯收回,套在手上,眉宇间的一丝杀气敛去,嬉笑道:“真不过瘾,我这四只镯子仅用了一只就让师叔你给拦住了。”

廖辰面色微沉,道:“惊煞,我刚才故意让你与天孤争斗,就是想看看你在此修行千余年,心性是否有所提高,没想到你还是这般好斗弑杀,如果被你师父知道,恐怕还要罚你在这里再待千年。”

彩衣童子闻言,面色大变,急忙走到廖辰近前,央求道:“师叔手下留情啊,千万别跟师傅说,我是在这里一个人待了上千年,实在烦闷才和小师叔开开玩笑,活动活动筋骨。”说着,他走到天孤身旁,搭住他的肩膀,笑道:“小师叔,你这杆凤翅镏金镗真是厉害,虽然损伤到这般程度,但还有如此战力,可以想象其巅峰时期的可怖,不愧是杀神玄泽的神兵。不过,小师叔你的能耐也不小啊,竟然能降伏这杆神兵,师侄我要是和你相同境界绝对驾驭不了它。”

天孤表情怪异地盯着彩衣童子,这小子变化太快了,一时让人反应不过来,刚才还是冷嘲热讽,这会又阿谀奉承起来了。

廖辰看着彩衣童子,苦笑着摇摇头,道:“你小子还跟以前一样,改不了了,不过,师叔劝你还是尽量收敛点,不然就算我不说,你师父一眼就能看透你这一千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

“师叔,你可不能冤枉我,你可知道我这一千多年是怎么过的,师父不仅是让我在登天殿驻守,还让我如同兵器一样在此历练,好几次我都差点死在这。”彩衣童子苦着脸说道。

“哦?”廖辰双目精光绽放,打量着彩衣童子,良久才开口道:“师兄果然用心良苦,惊煞,你现在达到第几重殿了?”

“刚刚闯过第四重,推开第五重殿的大门。”彩衣童子答道。

廖辰微微点头道:“莫怪你师父心狠,这是对你的考验与磨练,希望你早日成才,如今我脉人才凋零,而大战在即,师叔我战力衰退,能发挥的作用不大了,守天一脉就要靠你们了。你比陌客他们大上许多,要为他们遮风挡雨,让我脉年轻一代有机会成长起来。”

廖辰一席话说的甚是沉重,听得彩衣童子也一阵黯然,低声道:“师叔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修炼,到时候与你一起征战九天,若有人敢伤害我守天一脉门人,师侄定杀的他魂飞魄散。”

廖辰微微一笑,舒展眉头,道:“好了,我们也别再此地多留了,赶紧进入登天殿。”

彩衣童子拉着天孤在前领路,陌客、廖辰、龙宇啸在后面跟随,推开青铜巨门,走进古殿。举目望去,这座古殿内并无花草植被,亦无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之类的装饰,但却云雾缭绕,彩霞横空,隐约可见一片殿宇矗立,巍峨雄伟,古朴大气,这些殿宇大多为青石垒成,散发朦胧光彩,上面雕刻着各种图形符文很是玄奥。

几人脚踏云海,一步步向前行进。说来也奇怪,惊煞与天孤两个人刚才还是横眉相对,这会儿却又相互嬉闹了起来,可以说是不打不相识,再加上两个人性情相似,相处了没一会就将方才的不愉快揭过,成了至交好友。

龙宇啸与廖辰走在后面,一边走龙宇啸借机问道:“师兄,不知道这个惊煞是哪位师兄的弟子,因何被罚在此处守候古殿?”

廖辰答道:“惊煞是我大师兄两千年前收的弟子,他资质奇佳,与天孤相似,是修炼杀戮之道的奇才,只是性情顽劣,骨子里杀意过重,有时会难以抑制。一千年多前,他与敌大战,引动杀念,竟屠戮无辜生灵上万,犯下大罪孽。被我大师兄镇压,大师兄一直掌管守天一脉诸事,管理弟子非常严格,对惊煞犯下的过错十分震怒,欲将之击杀。幸亏诸位师兄弟求情,才留下他一条性命,为了磨练惊煞的性情,大师兄便罚其在惊门内思过,以千年寂寞炼其心志。”

“原来如此。”龙宇啸点头,却仍有些不解道:“天孤生于落英崖下,受玄泽残躯及凤翅镏金镗所溢杀气滋养三百年才有如此资质,不知这惊煞又有何机遇,竟然天生亲近杀戮,而且看他一个孩童模样,怎么也与杀戮联系不到一起。”

廖辰笑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严格来说,惊煞并非人族,是天地间诞生的一个精灵。”

“精灵?!”龙宇啸惊讶道。

“不错。”廖辰点点头,回头望了望殿外那片荒漠道“惊煞就是诞生在那片荒漠中,那本是昔日天庭与仙宇大战的一片战场,后被祖师移到此处,并将神兵利器以及天神残骨葬下。刚才你也见到了那里怨念杀气弥漫,成为了一处凶地,时光流转,万载岁月过去,那片墓地处竟然孕生出一个灵胎,又过去数百年,灵胎破裂,出来一个孩童,就是眼前的惊煞。所谓物极必反,在遮天的杀气与怨念中却孕养出一个天真稚嫩的孩童,但是他的内心仍充斥着杀意怨恨,是杀戮之道的宠儿。他出世后不久便被我大师兄收为弟子,因其生在惊门内,由煞气孕生,大师兄便为其取名为惊煞,之后度其恶念,传其功法,如今他的修为已经在我之上了。”

“师叔,已经到第一重分殿了!”正在廖辰说话间,惊煞突然喊道。

龙宇啸抬头望去,云雾间一座巍峨宫殿显现,两扇石门雕龙刻凤,更有仙界诸神,太古蛮兽,栩栩如生。石门上面一块大匾高悬,上书四个大字—九天玄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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